上琴：女儿是无能力者？（十二）
幻想杀手。由纪很多次见识过父亲凭借那份神秘的力量抵挡身为超能力者的母亲，毫不留情的电流攻击。迄今以来，未尝一胜，亦未尝一败。美琴可能多少留有收手的余地，而当麻没有一次认真——至少对胜利不曾追求过。
所以由纪一直认为当麻实力很强，虽然他一次都没对她讲诉过自己的“丰功伟绩”，但是美琴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表露过当麻很可靠……仿佛无所不能的强大。
“那种犯规的能力要是能检测出来会从根本上颠覆科学的认知吧。”由纪撇撇嘴。
“是吗……不过科学侧确实没认可运气这些暧昧的概念。”
“能够消除一切异能，却对现实没有半分影响。光是能量转换就够那些人忙活一阵子了。”由纪双臂抱在胸前，她对当麻“不幸”的理解不算深刻，只是见过他在微小的概率中抽到最惨的一张牌。
“说得也是……听你这么一说，要是当时能检测出来，我估计会被抓去做实验。”当麻脑海中出现外星人抓地球人做实验的画面，怯怯说道。
如果上条当麻年少的时候被关进研究机构，当成是实验的小白鼠，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由纪边沿着蓦然诞生的命题想象，边问道：“爸爸上学时候就读一直是普通学校吗？”
“是的，怎么了？”
“那时候无能力者很多吧？”
“嗯，像你妈妈就读的常盘台中学和其他重点学校聚集了很多实力强大、或是有潜力的能力者，我们这些弱小学校的学生多数是无能力者。”
怀抱着梦想的学生有六成连梦的边际都摸不到，终其一生都只能仰望，怀抱虚无直到绝望。
“……如果没有幻想杀手，爸爸你会绝望吗？”
“绝望？为什么？”尽管没有一直望着由纪，当麻却不曾走神，他的态度随和而认真。
“作为无能力者……总是看不到希望，多少会有点……”由纪低下头，斟酌用词遣字。
“你在烦恼吗？”当麻一眼便猜透了女儿的心思，放缓脚步，调整呼吸。
“美琴……你妈妈以前经历过名为‘幻想御手’的事件。”
由纪颇为感兴趣，抬眼瞧向当麻好像什么都没想，却又仿佛看透一切的侧脸。
“……很多无能力者和低能力者们购买了网络上能够提升能力的道具，最终从他们的心灵中诞生了名为‘幻想猛兽’的奇异生物……”
“……然后呢？”
当麻看了一眼由纪，接着说道：“美琴击败了幻想生物，拯救了陷入事件中昏迷的人们。”
只有如此吗？当麻在女儿的眼中读出大失所望。苦笑着解释，“虽然没有亲身经历那件事，也许那种异常的存在在我手上不堪一击……哈哈。但是我想那只猛兽，不合理、不寻常的饥饿生物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没有得到回报的能力者们的烦恼……绝望。”
“连绝望都敌不过超能力者吗……”由纪嘲讽的语气里透出悲切。
“是啊，敌不过呢……可是……”当麻惆怅的语气一瞬便如同阴天放晴般开朗，“大家放弃、逃避、作弊、痛苦、绝望……这些负面情绪集中在一起的力量怎么能战胜勇往直前，将手掌用力伸向前，想要拯救大家的她呢。”
染上云朵气息的微风轻抚青绿色的树叶，宛若要奏响风笛鸣唱的背景音乐，为当麻的话语作势。
“烦恼一定程度上可能作为压力，成为助力前进的能量，但是一味任由烦恼在心中泛滥，自怨自艾，追求旁门左道永远不是真正的强大。”
当麻眼中闪耀的明亮，使得由纪目不转睛。
“不过要是我没有幻想杀手，大概率会沦落到要她拯救吧。”当麻上翘的嘴角弯成幸福的弧度。他坚信不疑，就算是那个世界，他们一定也会相遇。
“……真正的强大……”由纪出神地重复当麻的话语。
“没错，你需要思考的是因为什么而想要获得超能力，不是为何不能得到超能力。”
“爸爸你也有过无能力者的烦恼吗？”
当麻没有跟由纪说过以前的烦恼，正确的说是……
“……我没有十七岁之前的记忆，就算烦恼过也……”
“也是……”
由纪知道当麻一度失忆过的经历，父母最初的相遇成了母亲一个人的宝物。
“那么……应该是为了什么理由去获得超能力呢？”由纪问。
当麻摇摇头，故作神秘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你应该思考的问题。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尽相同，需要变得强大的理由不可能千篇一律。”
由纪撅起嘴巴，显然对当麻的回答不满。
“……而且，‘强大’不仅仅是指超能力……”当作只得继续说下去。
“还有幻想杀手和魔法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当麻挠挠后脑勺，回忆自己的话究竟是哪里出现了偏差。“……比方说，由纪认为妈妈与‘幻想猛兽’战斗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是level5……那种状况下只能由她挺身而出？”由纪想了一下，微皱起眉头。她感觉的自己的说法中，美琴好像变成了被迫成为英雄。
当麻果然再次摇头，一边说着“我没有向她本人确认过”，一边却用着斩钉截铁的口吻，“不是哦，即使不是level5，即使不认识卷入事件的中的任何一个人，即使没有受到任何期待，她也会毫无疑问的出现在战场上。那就是她，拥有真正的强大。”
“不是level5……那不就输了吗？”
“输赢从来不是鉴定强弱的唯一标准，重要的是想要守护他人，创造大家一同幸福的勇气与决心。”
由纪似懂非懂，如此这般的精神论她也不是没看过，但是总是靠拳脚获胜，她判断强弱的标准观固定住不奇怪。
“因为能够毫不犹豫的站到前方，对弱小之人伸出手，坚持自己相信之物……她才会被力量选中。”
“……被力量……选择？”
“是的，拥有强大力量的大家，不是因为拥有强大力量，才会选择战斗。而是拥有温柔的心，值得努力的理想，才会获得力量的青睐。”
“爸爸的敌人不也很强吗？”由纪立刻指出当麻理论中的漏洞。
“那是……啊……所以输给由纪跟我了不是吗？”当麻逞强地加重语气，脚下步伐变快，仿佛想要逃离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