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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神封魔传之(四)长明滩头叹婵娟3

2022-03-13 14:51 作者:怒海狂歌  | 我要投稿

话说马魁衡重返阳世救人这天日子不巧正好是八月十五,数日之前,那藏仙楼里外正忙活着。自然的,那些给出席十五月圆夜花红会宴的姑娘们准备衣装的织娘也是分外忙碌。这不,一位织娘便来到古晴清的门外。敲门之后,古晴清让那位织娘进了门去。

 

“古姑娘,姥姥那边着我来请您去商量花红会宴事宜,我且留下给新来的蝶儿姑娘量体,好做件衣裳。”织娘恭敬说道。

 

古晴清微微一点头,稍作收拾,便离门去了姥姥那边。织娘见屋内仅剩自己和小蝶,便转身细关好门窗,稍作检查后才过来给小蝶量体。她一边谨慎的四下观望,一边打量正展臂背对着她的小蝶。织娘拉尺掐绳的比划了几下,侧头凑近小蝶耳边低声细语道:“吕娘娘托话来劝姑娘,千万莫要在花红会宴心火不住,乃至上演烈焰凛翅的鲁莽举动。”

 

小蝶转下眼珠儿,侧头佯装不知织娘何出此言,“吕娘娘?这位小姐姐不知可是在与我话语?”

 

“屋内就你我两人,也不妨话与妹妹知。藏仙楼原本是个俗世青楼,姥姥是个雌雄一体的妖怪,不知何故失了法力被囚困于一女子体内被卖到藏仙楼来。后来她几经盘算,终脱了束缚,最后盘下了这藏仙楼,成了这里的老鸨。只是这里搜罗的姑娘不再是凡间女子,而是各色妖姬。姥姥时而化男身对外张罗打点俗世事务,时而化女身掌辖楼里各色女妖。因她法厉心狠,楼里来来去去的姑娘无一不怕她的。自姥姥成了此楼的老鸨之后,藏仙楼的花红会宴便开始做着妖仙不耻的交易。这里对外是个乐器铺的后院楼宅,只是普通人根本就入不得这藏仙楼来。小蝶儿妹妹和吕姑娘在酒楼被药倒送来的时候,就有传闻私下里说你们是来此地追寻火离子的中正之地仙子。那吕姑娘能破例留在这里打打下手而未有丧命,怕不也是有此关系。或许姥姥于她身上有所求之物。而我作为织娘也是常作下手,也曾有幸接近照顾过她。不瞒妹妹说,我虽是织娘,却本是个男身,只因有着可以克制姥姥掳来专为花红会宴做衣装的天蚕仙冉螺姑娘的法力,姥姥便逼迫我变女身后留在这里专司量体送衣,实则胁迫冉螺姑娘的活儿。”

 

小蝶听了,慌忙把褪在半身的内衬给裹住上身,织娘笑道:“妹妹不必害怕,我不仅身形变了女子,心里也自是无半点非分之念。这藏仙楼里的姑娘都是花红会宴上的筹码,即使下人也是工具而已。惧怕的姥姥的人儿哪敢乱来?还有几天便是八月十五了,这里容不得些许闪失。我待在这里也不止三年五载了,这点厉害还是晓得的。前些时日我待吕娘娘也是多有照顾,她知我要来给妹妹量体,所以托我捎话来,花红会宴之前,有个预演,各个妖姬会暂取回自己的法器宝贝。若姑娘拿回自己双翅,吕娘娘让妹妹勿躁,切忌莽撞而致焚翅。我估摸猜想,兴许姥姥会在花红会宴上拍售从吕娘娘那窃去的佩饰,我只要寻机盗出那佩饰还给吕娘娘,她便能斩断姥姥施下的法咒,这里受制约的人也皆得自由了。”

 

小蝶听了,仍将信将疑,只是问道,“我姐姐人在哪里?”

 

织娘答道:“她在这里洗衣浆织,生火盛饭,打些下手,如今还是安全的。过两天会演肄仪后,姥姥便要将她送走。按着往常惯例,花红会宴排演时姥姥会将叫售的宝贝悉数展示一番,届时我会伺机而为。此前妹妹就不要胡来了。”说完,织娘往蝶儿手里塞了样东西,小蝶一看,那是之前她与不语姐姐附身其上的蝶花木簪。

 

蝶花木簪可是不喜金玉的吕姐姐珍爱之物,也曾是小蝶与不语同行隐身加护之所在。寻常人见了不过以为是普通廉价的饰物,断然是不会盗取这玩意儿的。既然姐姐将它交给织娘,对方应是可信之人。只是小蝶仍未全放开心怀,便握拳收手将木簪藏于长袖中,暂未有作声。此时正逢古晴清推门回来,小蝶随即卸下外面的纱罩衣裳,转了个方向,织娘顺势量了尺寸后便收了软尺线,对着刚进门的古晴清作了个礼数:“古姑娘,蝶儿姑娘的丈衣量体已毕,我这就去冉螺姐姐那里,差她裁衣去了。”说罢便起身出门了。

 

两天后的花红会宴排演,一众新来的仙子妖姬俱着了合体的新衣,鱼贯齐聚于灯火通亮的厅堂内来。堂上正前方摆一长案,其上悉数摆开从这些掳掠来的仙姬处搜刮来的宝贝法器。小蝶排在妖姬队伍中间,进来时虽同她人一般低着头,却是不停用余光扫着周围,小蝶见席座上空无一人,也未有在一旁侍从的人中发现吕莫殃的身影。待全部妖姬入场,队伍依序排成三队之后,小蝶又看了看案上依数对应自己的地方,乃是摆放着一朵洁白的珙桐花儿。小蝶心下疑惑起来,自己并无什么法宝仙器,那花儿究竟从何而来?莫不是姥姥知晓自己本身是个碟精,吸食蜜蕊之故?才思忖着,姥姥与一倜傥公子并肩步入厅内来,小蝶忙收了眼光,毕恭毕敬的站着。姥姥先打住脚步,以礼数请那公子先于客席落座。

 

小蝶又偷扫了几眼那个贵公子,只觉得他眉宇间气宇不凡,还好似有些面熟之感,却又想不起个所以然来。自轻叹声,觉得在此处囚禁太久,竟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随后小蝶又往姥姥那边偷望去,见着织娘立于长案旁伺奉其后,便又略放下心来。暗自估摸着姐姐虽不在厅堂上,若织娘所言非虚,姐姐现时应该还在后厅冉螺姑娘那里吧。只是就算姐姐无伤无害,只是这些时日定是辛苦委屈姐姐了,毕竟其身为女娲后裔,众上仙神圣见着都礼让着三分,今在此受辱,姐姐忍得,自己可是忍不得的。若织娘言而有信,能够抓着这最后的机会取回姐姐阴佩,救得姐姐和自己脱了枷锁,定将这里一众邪魔除而后快。

 

小蝶脑中正轮换闪现各种念头之时,那花红会宴排演的节目已然开始了。别多说,这些节目居然令着正琢磨如何脱身的蝶儿颇有一番眼界大开之感:排在她之前的各个绝色妖姬或歌或舞,或弹或唱,依次从长案上取回各自的宝物法器施展一番厉害法术,好不热闹。整个场面看下来仿佛这里不是个囚禁无辜生灵的黑暗之所,反而是个正以神奇技能辅以曲艺歌舞活跃着气氛,实则轮番斗法论第次的妖仙排位道场。前后的妖姬同时小小展示之后,小蝶将那珙桐花轻轻捧起,然后与一众妖姬齐齐退后,前面的妖姬依排次单独展示起来。在小蝶前边出场的妖姬里倒也有几个显露了非凡的本事,也让一向自视颇高的小蝶啧啧称奇。只是她在暗暗赞叹之后,暗中也更为担心起来。这些妖姬本领法术看似不小,法宝仙器也都不弱,但却都甘服于姥姥,可想而知姥的实力定然是高深莫测的吧。这么一想,本还想着兴能轻松脱身的小蝶不免更为忧虑起来。

 

终轮到小蝶前头一位女子上场了。这个女子形柔弱却貌妖娆,居于厅堂正中腾挪翻转,轻歌曼舞一番后,便将手伸长丈余达至前方案上取回了先前展示后又放回去的宝贝,那是一个十分细小不起眼的囊球。女子把玩着囊球,囊球越裹越大,女子随后仰首张嘴将其吞了下去。瞬时,女子身上衣袖裙摆缩短,身上伸出八条细长的胳臂来。她用八只手掌同时撑地,支撑的胳臂也越来越长,最后前端撑地的六只手掌陆续离地,只余最后两只手撑立起身体。随后女子身体翻转过来,八只手臂开始轮番腾挪撑地,使得整个身体旋转起来。女子手臂轮换得越来越快,她身体的旋转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几看不清身形。突然从那旋转的影子里急速甩出一张大网,直扑长案前方的姥姥而去。姥姥浑然不动,只见伺候姥姥身旁的织娘一把扶过姥姥躲开,然后闪到中间,只是鼓喉“轧织,轧织”的叫了两声,那张硕大的网便被凌空撕破成了百余碎片,黏附在案上,地上,以及周围躲避不及的女子身上。只是那粘在其她女子身上的碎丝竟将她人身上衣物溶下,继又化作一张大网,欲盖住织娘而来。织娘哼了一声,随即又甩了个手势,那网便抽落成丝,齐齐的飞向仍旧旋转着的女子身体,将其胳臂一一粘缚住,直绑得她停住了旋转。那女子因突停下来,一阵作呕,口中竟干呕吐出先前吞下去的囊团。织娘上前一脚将那囊球踩了个稀烂,然后转身向姥姥拜道:“姥姥,祈娘修行尚浅,施法形容丑陋,且又不服管教,方才更是擅自冲撞了姥姥。今日虽说只是预演,但席上尚有姥姥请来的尊贵宾客高坐,若今日这等丑事传言出去,至四处流转,恐亦有坏我藏仙楼名声之嫌。祈娘犯上,死不足惜。只是无论是废她八足或是毁她元灵以作惩戒,皆是易如反掌之事,却不足以为他人戒。况且明日便是花红会宴,现在若在厅堂上着手处理了她,想是不甚吉利。既她逃不了,不如容明日会宴后再罚。姥姥若一时半会消不了气,织娘愿先担责罚。毕竟这些修行不足的丝系妖孽都是由我织娘掳掠而来。调教不足,织娘失职。”

 

姥姥厉声道:“祈娘不知好歹,你当然有责。不过我看这厮倒是生得八只胳膊手臂,又擅丝术,想必她应擅女红。方才她张牙舞爪的,扯坏了旁边几位姑娘新做的衣裳,不如织娘先调教遣她去冉螺处打个下手,明日织锦成衣便不再追究今日无礼之举,否则……”织娘连连点头许诺,一边欠身牵了半露真身的祈娘下去了。小蝶见着刚来时为难自己的那个史姓红衣女子也悄然离了姥姥身旁,跟了出去。

 

虽出了这么一场意外波折,但藏仙楼花红预演并未有就此打住的打算。接下来按数便轮到小蝶了。只见古晴清一旁端坐抚琴,小蝶厅中翩然起舞。才舞了几下,小蝶贴地飞步上旋,托于双掌之上珙桐花竟牵引着小蝶飞起。尔后花儿瞬间消失不见,小蝶身后则立时长出两扇白粉鳞翅,舒展开来甚是美丽。小蝶脸上的表情也表明她也是才知晓,珙桐花中封禁的竟是自己的飞舞之力。小蝶展翅凌空舞着,转了几转,便见着史姓女子独自一人返回姥姥身边,掩唇耳语了几句,并自袖中取出个囊球来,两指拈着递与姥姥。囊球在姥姥手中融开,姥姥自其中取了个东西放回自己襟内。小蝶虽未停下舞步,却是瞥见囊球中那个东西竟是阴佩。小蝶琢磨着姥姥竟能够轻易拿取阴佩并收入衣内,其法力更比之前估计的不知要高深几许。这也让她暗暗下了冲破姐姐特意托人叮嘱不要突破的禁忌的决心。

 

琴声激烈,香翅扑扇,整个大厅内弥漫开悦鼻的暧昧香气,陶酥暖光,慵懒音色。

 

一双翅膀扑扇着,小蝶华丽的舞着。眼见着厅内其他人双耳嗡嗡酣游,鼻嘴痴痴含笑,眉目浅浅迷走。古晴清一曲终了时刻,那琴声走高,遂戛然而止。小蝶凌身半空中,双翅包裹着自身,后徐徐展露开来。浮空的人也逐渐下落。落地一刻,盘好的头发全都散落飞扬,双翅则完全开展。只见着那翅膀微微一抖,竟奋烈的燃烧起来。

 

旁人见了,俱是觉得惊艳恍神,然立在原处,身不能动。姥姥却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晴清之琴,本就有安抚之能,造化道行浅者,被那琴声摄了魂魄定住也是可能的。你这蝶舞魅惑,自与琴声相得益彰,好比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让人流连忘返,非哉非哉,应是忘乎所以。你这招实在精妙,若在平时,厅内不少人恐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你等也好恣意妄为一番。只是会演众人的法宝都被下了降头,无法施展全部的威力。想你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故而未有趁着拿回翅膀,迷倒众人之时逃离,反而。只是你这么一来,我却是多了心了,恐你无故下把自家宝贝给烧了,要么是不想明日白让了这法器,要么是在给谁通风报信哩?”

 

古晴清听了忙离琴欠身道:“姥姥多虑了,蝶儿姑娘这法器不过一对翅膀,来这花红会宴的哪个没修出个千里移步或是凌空飞行的能力?况她与她姐姐均囚困于楼内,如何再向他人求救?她之魅惑,己之本能,并无恶意。如蝶儿姑娘有过,不过是将这璀璨一刻浪费在了今朝,倒教明个儿了无惊艳。”

 

姥姥回道:“新来的丫头里,就这妖蝶与你一般是个刺头。你俩乖顺起来,不过是受挟制于我。我也不论她不按之前路数预演,反而自燃双翅是何动机。只要安然过了明日午夜,你等就是自由去了,我也不管。”

 

旁边的史姓红衣女子不屑的一笑,插嘴补道:“就是,古姑娘是与凡夫苟合,有了杂种,才在这里委身,寄人篱下。那妖蝶也与个凡人同流,这俩人混在一起互称姐妹也不奇怪。方才一招指不定是还等着哪里的野男人来救她俩哩。明晚之后姥姥便不管她俩了,那今晚岂能便宜了她们。”

 

古晴清瞪了红衣女子一眼:“若非史姑娘以为天下女子皆与你一般,是个男的便来者不拒?”

 

红衣女子面目扭曲狰狞起来:“我史琴依岂是……”

 

“好了好了。”看着这二人唇舌相争,姥姥一挥袖子制止道:“席上有客,莫丢了脸面。”

 

史琴依虽有不服古晴清之意,但姥姥既已发话,她也不好再争,只是暗自忖度着今晚就算无事,但明日午夜之后,花红楼便转由自己话事,换了掌房人正要立威之时,不妨拿古晴清做个刺头榜样。

 

一旁的小蝶见着几人各有盘算,只是抖擞下燃尽的余烬,毫不可惜自己的双翅。只是随着这翅膀的消去,她忽的忆想起为何她这双翅膀,竟是由一朵珙桐花变化而来。原来女娲娘娘初接吕莫殃来中正地时,吕莫殃自携随身俗世之物除一身衣裳外,还有一枝家人折枝相送的含苞花儿。而那花茎上叶片下粘有一虫卵,不久后那虫卵在中正地孵化为一只小虫。吕莫殃怜惜这虫儿,便以精元嫩枝为食,日月阴阳凝露为饮,所以这小虫儿虽未作修炼,却自有了些灵气。只是这虫儿原本凡世之物,后天又不曾修行,虽有了灵气,又经世间千百年光阴,最后却仍作茧自缚。只是旷日持久,不见融茧自出。吕莫殃以为虫儿不幸遇难毙命。为免吕莫殃伤心,花不语出手救得差点死于茧中的虫儿。她以自己的部分元灵注入茧内化做珙桐鳞翅,使得小虫儿得以破茧重生,化为人形,取名墨兰蝶。如同马槐衡脚上之靴可变蜮甲,小蝶背后珙桐花平时看似轻纱批帛,但在需要时可化珙桐鳞翅。花不语乃是木系真仙,所以由她真气所化的翅膀,亦为火惧。花不语除救小蝶性命外,也为免小蝶介怀身世,更以这珙桐鳞翅封印了她的过往记忆,只是告诉她破茧之时不顺,翅有损失,虽勿需特意小心寻常火烛之类,但仍需修心养性,以避心火。心火若盛,双翅可自损伤出焚化成灰。若真个不耐性子致使双翅凛焰火化,花不语亦可感知。这个秘密只有她姐妹三人知晓,就算吕姐姐托织娘前来叮嘱她莫要烈焰凛翅,但料其必不会将这个身世秘密也一并托出,只讲与织娘,托她嘱小蝶耐住性子,莫要燃了双翅。小蝶也本打算依计行事,只是如今小蝶见着阴佩重回姥姥手中,想必织娘事败,便只好孤注一掷,只求焚翅之后,不语姐姐知有危难,前来相救。

 

红衣女子虽不再与古晴清发难,却不想就此丢了脸面,遂上前训斥起小蝶道:“你莫要耍弄小聪明,姥姥不与你追究,乃是姥姥大度。我话与你知,方才那织娘与祈娘装模作样的上演了一曲苦肉双簧,可惜并未骗过我史琴依。谁不知那织娘又号折手无痕妙空圣人。在将他摄入这藏仙楼变身织娘之前,可是道上有名的贼盗,惯使得一手障眼法。自来藏仙楼里虽还算乖巧,却也不能教人不加提防。只是姥姥信她,我却看她本性。方才我跟着她俩出去,果见到织娘先前不过佯装毁了祈娘法器,实则于混乱之中贴近姥姥行窃,并将盗取来的佩饰藏于祈娘法器之中,使个障眼法毁了法器,不过是想借由祈娘之手将偷去的宝贝交还给那个凡间杂役女子。那女子听闻是女娲后裔,却不过凡女。可那祈娘倒是硬气,宁信其能救她于水火,哪怕被我折断了她几条腿后还是不肯道出实情。那倒也好,祈娘既不甘心受人役使,则也不用再去冉螺那里打下手了罢,本姑娘直接送她去了阴司地府。只是你寄信的织娘,还未有见到祈娘惨死之状,便为求自保,一五一十的把她伙同祈娘盗取阴佩的歹行给交代了出来。”说完,红衣女子转身向姥姥作揖,继续道:“姥姥,您与古姑娘有交易在前。琴依不敢不遵,但是这妖蝶刁蛮,织娘只言与她有所串通,受托嘱她不要使性子烈焰凛翅。如今妖蝶贸贸然一出把戏,自烧掉双翅,想必其中必有蹊跷。不如让琴依将这妖蝶带走,不消一时三刻,必叫她口吐真言。”

 

姥姥听了倒无表示,只是转身坐回座上,望了望席上客人,方才字字掷地有声的对小蝶说道:“你乃蝶精,却以珙桐元灵为翅,我虽不知其由来,但你燃尽双翅,那元灵主人必然知晓你之所在。其实我已明白,你分明是见织娘弄诡不成,便自己耍弄这点小心思来,妄图搬兵来救。只是我这藏仙楼,藏仙多年,月月花红会宴,都记不清见过多少日常小儿花招了。我只谓你知晓,时至今日,那些诡招巧计,无一奏效。”

 

那红衣女子附和道:“姥姥英明。”说罢一脸谄媚的她又转对着小蝶逞凶起来:“这花红前奏,所有法器都会被削了法力。你们哪知姥姥厉害,就算给你们十分本事,也难逃得出这藏仙楼去。尔等宵小无知,每次会宴前夜所谓的法器排演不过是提前筛出那些藏身极好的反骨,免得正式会宴上丢了藏仙楼的脸面的游戏罢了。”说罢,她便双臂一弯,怀里抱了个翠玉琵琶出来,“这藏(cang)仙楼可不是让仙躲藏(cang)的地方,今日就算神仙来了,这里也会成为藏(zang)仙之所。”红衣女子反手一拨琵琶,五弦迸飞,直刺小蝶的琵琶骨来。

 

即见那弦要勾住燃尽力气无法快速闪避的小蝶的琵琶骨时,同见着一道金光从小蝶身旁闪出,接住来袭的琵琶勾弦。红衣女子瞟了一眼古晴清方向,嗖的收了神通,怀中的琵琶亦是消失不见。“古姑娘,今日你二次犯忌了。莫说你平日里因姥姥需借你琴声安抚楼内众仙姬,你便自认高人一等,佯装清冷不知好歹,我等也些许让着你点也就算了。今日妖蝶织娘两起反骨坯子作妖,即使你未有怂恿教唆,也难逃管教不力,失职之责。姥姥不与你计较,我也看在平日你有些用途,且有孕在身的面上,便让你三分。只是现在我要教训这妖蝶,你若识趣的话,便交了这蝶精出来,我仍当你姐妹相待。”

 

古晴清那边眼也未抬的微微摇头皱眉,依旧鸣奏琴弦,但却也收了神通。那琴音让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稍有平息了些。红衣女子见古晴清并不理会自己,更有些愠色了,正要发作,那席上来客拍了几下巴掌:“精彩,精彩。未曾料想今日的预演便这般出彩,我果然没有来错,只是可惜明晚八月十五的花红会宴上由此少了两个绝伦的表演。”

 

姥姥见客人说了话,也对着红衣女子说道:“琴依,也罢了。今日有客在此,明日花红会宴后,这藏仙楼便由你做主了,届时你想要如何整治藏仙楼,皆遂你便。”史琴依听了姥姥终发话了,便不服气的收了手。

 

那客人见了,离席踱上前来说道:“明日我兄长受我之邀,将会来出席会宴,只可惜这火翅狂焰犹如昙花一现,他是见不到这般不寻常的精彩了。不瞒姥姥讲,这位小蝶姑娘也算是我与兄长二人的故人,姥姥不怪罪她,在下先行谢过。小生还望史姑娘高抬贵手,即使这位姑娘再也出席不了明日会宴,今日晚些时也不要为难于她。明日会宴后我与兄长自接了她去罢。”

 

小蝶唾了一声:“什么轻佻狂汉,你我初逢首见,岂是什么故人?休要占我便宜,辱我名声。”

 

那客人听了,哈哈一笑道:“姑娘骂得对,你我之谊,岂是一个“故人”两字能及的?”说罢对着姥姥作了一揖,说句“蝶儿姑娘还诚请姥姥照顾一晚。在下有事先行告辞。”说罢便摇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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