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国37：世间如此，难分对与错，人与鬼
这时候林子一也回到了集合点。
此时的林子一孤身一人，并且满脸素色，蹒跚的步伐，不用想都知道她也失败了，而且还受了伤。
林子一居然会失败这让药灵感到惊讶，那个叫商清逸的小子他清楚实力，就算再多十个也绝不会是林子一的对手。但他没有问缘由，而看着林子一的样子一脸讥讽：“圣女居然也会失败！”
输给了商清逸，她不欲解释什么。关于商清逸钥匙的身份，以及钥匙发生的异变，她都不想告诉药灵。她与药灵的合作只是互利而已，并不包括情报的共享。
面对药灵赤裸裸的恶意，林子一淡然地打坐吐息，有规律地将心晶能量重新运转起来，缓缓恢复。她其实没受什么伤，状态如此之差是因为被杀白噬主，吸收了太多精血与能量。
运行几个周天，一番休整后能量又开始充溢起来，林子一感觉自己好了许多，但体内仍是失血过多，显得她的脸始终苍白。
对药灵的讥讽林子一没有说话，药灵却对她更为看重，赢而不骄输而不馁，打败一场后面对讥讽也能泰然处之，这份气度使他越认定得林子一未来的威胁。
越重视她，就越想趁早除去她。
林子一疗伤之时，药灵一直盯着她，随着她的呼吸，右手不断地握紧与松开，直到林子一完全恢复，他才最终完全松开。
“你方才想杀我。”林子一说，语气寡淡而直接，没有带着疑问，而是更直接的阐述。
刚才药灵没有隐藏他的杀意，在疗伤的过程中，他在杀与不杀之间反复徘徊，好几次药灵都几乎要动手，但最后都被他自己压制了下去。
药灵首要的敌人，仍是药王茯与药王江，其他人即使是威胁巨大的林子一，在他们未死之前都得排在后面。
对于药灵，林子一不必与他虚伪敷衍，她虽然与他合作，却不是一路人。
药灵笑着，但蜡黄的脸上却没有笑意，他对自己的杀意丝毫不否认：“彼此彼此，你不也一直想杀我吗？”
他说的是林子一在瓯州与瑞安交界曾发过的毒誓。
日后必杀他！
林子一从地上站起来，与药灵相对而视。
杀白已经重新被封印，挂在腰间，仿佛一把无名的剑。
但只有出鞘时，才会知道这是一把怎么骇人的凶器。
这是林子一的秘密，也是她合作药灵与虎谋皮的最大凭仗。
“合作结束，我就会杀你。”林子一说。
无视林子一露出的杀意，药灵舔了下嘴唇：“你该庆幸，此时的你还有利用价值。”
接下来一句他没有说，两天后她就不会再有利用价值了。
这之后树林里再无声音，肖白抚剑，青松煮粥。
药灵与林子一各怀心思。
再片刻，树林里传来烤肉的阵阵香味。
“吃饭。”
这是青松脆生的声音。
……
……
朱家村。
朱真中了药灵一掌，现在正有气无力地躺在马车里。
药王江给他号了脉，是毒瘴入体，所幸不是特别多，并不是没法治，以他药王府的手段，使金针之法能慢慢帮他排出去。
也不是没有更快速的办法，使金针配合能量运行得猛烈一点，在朱真体内走个一圈，毒瘴也能全消。可问题是朱真只是个普通人，连心晶都没修炼过，周天脆弱得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强的能量运行，别说走一圈，就是半圈就能让他爆体而亡了。
药王江以金针之法，运行轻微能量在他体内走了一圈，引得瘴气从口中流出，朱真吐了一口黑血，脸色也好看了一点。
朱九九懂事地帮忙拍拍朱真的后背。
“怎么样？”商清逸进了马车就问药王江。
药王江缓缓收回能量，小小的脸庞全是医者的专注：“没有性命之虞，花个两天慢慢排毒就能痊愈。”
朱真原本受了药灵一掌，就感觉全身上下都如虫咬，以为自己要死了，但这个长得仙童一样的小公子就用枚针在自己手上一按，就跟仙术似的，马上就舒服了许多。
他不知道这是药王府的十八金针，乃是不传之秘。
现在听到仙童说自己两天就能好，朱真当场就给药王江感恩戴德地跪拜：“多谢仙童救命之恩，多谢仙童救命之恩。”
他还要朱九九也跪下，朱九九不明所以，但看到阿爹都跪下了，他也跟着跪下给药王江跪谢。
药王江赶忙给避开。
药灵是因他而来，所有也能说朱真是因他而伤，他心里有内疚。
“他们明明是因为我才遭殃的，但却要谢谢我。”
“我觉得很难受。”药王江小声地对商清逸说。
商清逸摸摸他的头，说：“没什么难受的。“
“这就是命，福祸不定，谁也算不清下一刻是什么。遇到了就遇到了，躲不过也怨不了谁，能做的就是努力让命好起来。”
“世间本如此，分不清对与错，人与鬼。”
“虽然他们是因为我们遇上了危险，但你可以换个角度想，至少他们是在我们面前遇到危险，仍有生机。”
“不然，他们要是在我们离开之后再遇上药灵呢？”
商清逸这样问。
药王江打了个冷颤，想起药灵灭人满门的阎罗手段，别说这对父子了，就算是整个村子都会被屠尽，没一人能活的。
所以，遇上自己一行人还算幸运的吧？
药王江这样想。
“怎么样，稍微舒服点了吗？”商清逸对他眨眨眼睛。
药王江点了点头。
朱真见商清逸两人在私语，不敢打扰，等到两人说得差不多了，他才凑过来，扭捏了半天才问：“神仙公子，不知道山鬼怎么样了？”
一下子事情太多，差点忘了这事。
商清逸把妖晶从怀里掏出来。
朱真父子是第一次见到妖晶，都是睁大眼睛看着，朱真迟疑地问：“神仙公子，这是什么啊？”
商清逸指着妖晶内猴子模糊的形状说：“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山鬼。”
“山鬼就是这个？”朱真不确定地问。
“这是山鬼的心晶。“商清逸解释。
“就是一只猴子成了精，已经被我割了头挖了心晶。”
朱真这才释然，兴奋地说：“那好，那乡亲们都能回来了。”
“神仙公子真是我们的活菩萨啊。”说完朱真又要给商清逸跪下，商清逸赶忙把他扶起来。
然后商清逸出了马车，他实在受不了朱真动不动就给他们跪下，这会让他有浓浓的愧疚感。
朱九九也下了马车朝村外跑去，大概是去通知其他村民了。
胡八刀此时叼着根麦杆躺在围墙上。
商清逸走到他旁边，认真地说。
“朱真有问题！”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