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導之矢與始祖之白 151
“······找到了！就在那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呢？
輝矢他們的聲音，終於從背後的通道中傳來了。
“終於追上你了！”
第一個衝進來的，果然是輝矢。
“真是的，你突然怎········麽了·········”
抱怨的話語最後無疾而終。
在看到眼前一幕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便被驚愕和難以置信所改寫了。
“喂！輝矢，裡面·········”
“咦？大家怎·········”
緊隨其後的人，都不例外。
一時之間，揭露一切真相的房間被寂靜所填滿。
數之不盡的培養柱中，都有一名女性在其中沈睡。
單從外貌年齡來判斷的話，她們的年紀有大有小。
最年長的，大概有20歲左右。
而最年輕的，看起來應該不會超過6，7歲。
平均的年齡，大概在16，7歲左右·········和那個白髮少女差不多。
但是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一個年齡差距完全無法掩蓋的共同點。
——她們全部都擁有和織斑千冬一模一樣的容貌。
“這是········什麼鬼呀？”
直緒的嗓音沙啞得令人難以置信：
“她們是········千冬姨的克隆人········之類的嗎？”
——不是的。
如果可以的話，一夏也很想這樣輕率的下結論。
但是心中的那股奇妙的確信，卻否定了那樂觀的推測·······強迫自己正面真相。
“········在這裡瞎猜都沒什麼用。”
不知不覺間，輝矢已經來到了一個電腦伺服器旁邊。
“直接找答案吧——舞伊。”
“···········”
非常少見的，舞伊的登場並沒有特效也沒有聲音。
就連如此樂觀的她，現在也沒有這種心情了。
“········你要我做什麼？”
“在這東西裡面找一找吧。研究數據，報告書之類的········我想知道這件研究所到底在搞什麼事。”
“···········”
“拜託了·······舞伊。”
“········我知道啦。”
無需伸出什麼電線，舞伊將手輕輕的貼在伺服器上。
手上散發出的微微光芒，證明她已經駭入了研究所的網絡系統。
“嗯········這個不是，也不是這個·······啊，找到········了········”
那一刻，舞伊的臉容扭曲了。
彷彿將無法置信和悲憤交加混在一起一般，她緊緊的閉起雙眼，而且牙齒還用力的咬著嘴唇，就像是要從裡面咬出一些血來。
“喂，舞伊！妳看到什麼了？”
“·········我打印出來，你自己看吧。”
舞伊的眼神往著一邊的打印機瞟了一眼。
嘰嘰，嘰···········下一瞬間，打印機就自動開始運行了。
一張又一張的白紙化為了長篇文章，從打印口中吐了出來。
“我看看，嗯·········”
撿起了第一張紙，輝矢的眼神快速在上面掃過。
——下一秒，他的臉就變得和舞伊一模一樣。
“怎麼了？········喂，輝矢，你說句話呀！”
“··············”
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情搭理紅葉姊的話。
將影印出來的文章一張又一張的拿在手裡，他臉上的悲痛與憤恨也越來越濃厚。
——最後，他看到了關鍵性的那一張紙。
“··········啊，混賬··········”
他沒能控制住力氣。
左手裡的紙張被揉成了一團，沒拿著東西的右手更是刺出了血來。
“·······該死，報告上的「沒有父母」··········原來是這個意思嗎？混賬————”
“喂，到底怎麼了呀！”
“妳們聽著，我讀給你們聽——這報告書的標題是【second project mosaica】。”
“·········咦？”
“翻譯過來就是···········【第二次織斑計畫】。”
哪怕不用抬頭他都能知道，所有女生都倒抽了一口氣。
但他還是繼續說下去了。
“【在此，先簡單概述一下第一次織斑計畫的概要·········】”
他將上面的情報，以簡單扼要的方式敘述出來：
——二十多年前，德國有一群人想打造出超越任何生命體的超人類。
——利用上人造生命體技術以及基因改造等等手段，他們做出了無數的嘗試。
——最後，在好幾年的努力和無數的失敗之後，他們終於做出了第一個成功案例。
——而那個「成功案例」就是············
“【·········實驗體1000號，女性，代號「CHIFUYA」】··········明白了嗎？”
瞪著將「驚愕」兩字寫在臉上的女生們，輝矢狠狠的說道：
“這些孩子們不是千冬姨的克隆人··········
——而是千冬姨本身就是跟她們同一系列的人造人呀！”
砰咚。
嗚住嘴巴的唯依，一個沒站穩就跌在了地上。
嘗試要扶起她的直緒，也因為突如其來的真相而喘著粗氣。
紅葉的反應並沒有兩位妹妹那樣的激烈。
——然而她雙拳中滲出的鮮血，卻證明內心中的怒火有多麼的炙熱。
“············”
一夏依舊是一言不發。
就像是被真相給震撼了，也像是一早就知道了那樣。
——所以，「那個問題」，將由他的伴侶代為提問。
“等，等一下！”
箒儘管臉色發青，但還是馬上跳出來反駁了。
“如果千冬老師真的是人造人的話········那麼一夏呢？他為什麼會成為千冬老師的弟弟？”
“············”
輝矢並沒有馬上回答。
他將那關鍵的一頁拿出來，然後向所有人宣讀：
“【當時，第一次織斑計畫的負責人，為了加快超人類的培育和繁殖，利用了第一成功案例，代號「CHIFUYA」的遺傳因子。在性染色體中的一個X染色體改為了Y染色體，並利用新得出的遺傳因子和細胞進行培育··········】”
“啊···········”
說到這裡，箒也理解輝矢還沒有說出來的話到底是什麼了。
“【最後得到的成功實驗體，在身為雄性的同時也擁有著和代號「CHIFUYA」幾乎一樣，甚至更強的性能。編號為M series-001，代號··········「ichika」】·········就是這麼一回事。”
“··············”
輝矢的這句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一夏是在利用織斑千冬的體細胞和基因，打造出來的同系列雄性人造人·········
——所以，他才會是千冬的「弟弟」。
“·········一，一夏·······”
“············”
就連伴侶那充滿擔心的眼神，現在的一夏也無從察覺。
哪怕心中已經存在著對真相的確信——但是聽到輝矢白紙黑字的說出來之後，內心還是受到了不少的衝擊。
一邊，輝矢的話語依然在繼續著：
“【現在所執行的，第二次織斑計畫，主旨和第一次計畫並不相同，我們並不打算打造出超越已有個體的超人類。】············”
只不過，越看下去，那份報告的內容越是讓人看不入眼。
“【基於織斑系列的人造人介擁有極高的身體素質，以及和人類相同的身體構造】·······看這說的是什麼鬼話········【······因此我們利用了既有的遺傳因子情報，製造出新一批的織斑系列人造人，並將其投入到實驗當中，成為實驗對象····】···········”
“啊··········”
“嗯？一夏？”
——那一刻。
——織斑一夏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嗚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嗚哇！”
沒有人能夠阻止突然暴起的一夏。
他舉起右手往著伺服器一揮，一大塊肉團從手上長出。
舞伊尖叫著跳開的下一刻。
自然而然的化為巨錘的肉團，狠狠的將那個伺服器給砸碎了。
——彷彿在彰顯著他那無窮的憤怒和空虛一般。
“喂！你幹什麼啦！資料還沒··········”
“舞伊！妳別說話！”
但和輝矢想像中的不同，並沒有進一步暴走。
就像是看著某種怪物一樣，一夏望著自己右手的眼神中存在著恐懼和噁心。
不知不覺間，那堅固的肉錘就分崩離析，露出了裡面的右手。
“大家，對不起··········”
——他已經忍受不了了。
“········讓我先，靜一靜·········”
“一，一夏！！”
看著突然從房間中飛奔而出的一夏，箒伸出的手卻沒能勾到。
“筱之之！快點追！”
輝矢的怒喝驚醒了恍神的箒。
“咦，咦？”
“快去！別讓一夏幹傻事！”
“啊！知，知道了！”
看著全速奔馳的箒逐漸離去，輝矢終於嘆了一口氣。
——有他的伴侶安慰自己，一夏應該不至於會尋死吧。
“舞伊，資訊那邊怎麼了？”
“基本上，已經下載完畢了········但是因為一夏剛才亂搞，有些資訊被損毀了·········”
“········不准這樣說一夏，懂了嗎？”
“·········是的，對不起。”
——這可能還是輝矢第一次對舞伊怒目而視。
“·······那個，接下來該怎麼做？”
“把這些孩子們都救出來吧。·········總不可以放著不管。”
“也是呢·······真這樣做的話，我怕晚上也會發惡夢。”
“好吧，那麼我要分配工作囉。”
四個女孩子同時點了點頭。
“唯依，妳去畫一個傳送魔法陣，送去帝國的醫院，要儘量大。妳最擅長這些事情了吧？”
“知道，是要去帝立醫院嗎？”
彭！
“好痛！”
“傻瓜，妳是想讓這件事今晚登上熱搜排名第一位嗎？——送去暗部醫院。”
“·······對不起。我馬上去做。”
“紅葉姊，拜託去跟暗小姐交涉一下。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讓她同意將那個白髮孩子交給我們！”
“收到，這就去！”
話音剛落，三姐就化為淡紅煙霧離去了。
“舞伊，將現在收集到的所有資料都送給老爸，優麻姨·······還有淺蔥姨。請他們馬上去安排事宜！”
“知道！”
“還有，試著再連上系統吧，我們也要打開培養柱的鎖。”
“這是沒有問題，但是打碎玻璃就是了吧？”
“··········我不打算在這時候冒險。”
“明白了。”
“那個·········我呢？”
最後剩下的，就只有相對最為年輕的直緒了。
“妳跟我一起，把所有的孩子們都搬出來········還有做簡單的健康檢查。”
“呃，這種事情是心音最拿手的呀·········”
“············（瞪～～）”
“知，知道啦，我也不打算找藉口。”
“·······那就好。”
交代好一切之後，輝矢轉身走到一個培養柱之前，看向裡面的女性身影。
從外表年齡來判斷的話，這孩子大概有二十來歲了吧？看起來和千冬姨本人差不多了。
但是從第二次織斑計畫開始的時間來判斷的話，任何一位「妹妹」的實際年齡都不會超過五歲···········
——話說，她的表情好像很痛苦呀，是做惡夢了嗎？
——也是啦，經歷過這樣的人生，想發美夢也是無從發起··········
“不要緊了·······妳們已經得救了。”
明知對方不可能聽見，但輝矢還是忍不住這樣說了。
下一刻，所有的培養柱中同時啟動了。
培養液同步開始排出，同時玻璃製的開口也躺開了··········
“啊，已經黃昏了呀········”
看著外面那漸漸變黃的天空，輝矢不由得感嘆著。
記得戰勝鵺應該是下午兩點半左右········既然如此，他們大概在裡面待了兩個小時左右，畢竟現在都五點了。
——不過，考慮到需要處理的「妹妹」數量，其實這已經很快了。
統計過後，這個研究所裡的「妹妹」數量高達999名·······將被樁附身的那一位也加進去，剛好1000名。
數量如此龐大的小白鼠實在是讓他非常的在意·······但是他決定暫時不去在乎這件事。
——不然的話，說不定他會忍不住想打爆某些東西洩憤。
玲玲玲～～～玲玲玲～～～
電話響起了，來電者是「筱之之箒」。
“喂？筱之之嗎？”
「嗯，是我·········」
·······從她的聲音聽來，似乎不是什麼好消息。
“一夏他怎麼了嗎？”
「一夏他·······回到飯店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
“啊···········”
嘛，也是啦。這種反應也不是不能理解。
倒不如說········一夏現在的舉動，彷彿和剛失去舞伊的自己重疊起來了。
「他好像無意識的用了魅惑之力，所以其他人都沒有發現·······但是我也不知道可以維持多久。」
「我已經拿到萬能匙卡了。你也快點回來吧·······我需要你幫忙。」
“········知道了。馬上就來。”
收起電話之後，輝矢馬上在腳下張開了傳送魔法陣。
隨著一道藍光，第五王子便從這篇郊區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