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月落又日升
为一个瞬间写了一千多字。。。

门前的梧桐让我午睡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在一条雾蒙蒙的街上我漫无目的地走进了一家亮着微弱烛光的店,但比起经营性的店铺这里更像收藏馆。在这我认识了一位梦想家,在我推开门之后便像老熟人一样向我一件件介绍起桌上、柜上、窗上的藏品。他一边讲一遍用用手轻轻拂去一张照片上面压根不存在的灰尘,眼中不时闪出遗憾与悲伤的神情,我不曾经历过他所经历的,我无法感同他的身受但我还是开口:“您是有什么心事吗?”我不知道有没有作用,但他的眼神貌似坚定了一点,那种眼神是可怕的,就像他已经准备好走向绝望:“我想我要去看一场日落,或者日出,或者都看,”他慢慢显出些高兴的表情:“请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感到惊讶,他说这些话时没有了刚才的拘束而显得格外有活力,保留着儿童的稚气。在我惊讶之余我们就已经启程。
他告诉我有一处树林坐落在一个山谷中,叫谷林。山谷外是一片蛮荒,山谷内却是另一番景色。据他说他原本想在那里搭木屋定居,可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实现。这次的旅行他只带了一本日记,他是梦想家,梦想家有自己的精神世界与期待。“这儿是哪?”我问。“平岭。”他答道。“‘平’我理解,但这没山也没树,叫什么岭啊。”“这没山也没树但有花,这片花海颜色深浅不一,但颜色又有层次,就像绵延起伏的山,”他停下来不再往前走:“你要看看吗?”我点点头,这些花颜色由浅到深,从身前看到身后,都洋溢着温室花朵才有的纯粹。“不如我们就在这看日落吧,这也不错对吧。”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打开日记本,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纸包,小心翼翼的拆开之后递给我一张照片,我从大概的颜色上看出这就是我们见第一面是他所拿的。上面有一位女孩:“这是我的女儿,她......已经离我远去。”我心中感到惊讶,也为他悲伤。他接着说道:“她前几月在谷林里失踪,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你知道的,茂密的树林中非常容易迷路......”他说着语气中含着他不想显露的脆弱。他心中藏着一个单亲家庭曾经不是梦的梦,团圆。就像一片树叶一生中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眼看着一片片树叶都凋零、腐烂。我的心总是很荒谬,它总告诉我眼前人再也不见。我心里有一个可怕的声音:“他是最后一次见了,他只是不愿在这里结束,他要团圆,他要幸福。”
不知道我们已经走了多少步,脚步不知道可以在钟表上转多少圈。我回头望向来路,但还没等我大打退堂鼓他拉了拉我的衣袖,他示意我往前看,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悬崖,只有几根树枝探出头。我们从一个斜坡上滑下去,但迎接我们的不是最原始的热带风光而是刺人心骨的枯树。他脸上突然不再挂着笑容,只是自顾自的朝着森林深处走去。他手中的日记被树枝扣下,他心中的留恋随着河道的干涸而干涸。“他是最后一次见了,他只是不愿在这里结束,他要团圆,他要幸福。” 这个声音突然一次又一次的在脑中回放,逐渐变多、变快、变重,千万声最后汇聚成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我转身向后看去,树都远离了我,作为遮住空中那个光源。那似乎是太阳也是月亮,现在是太阳,下一秒就是月亮。但天、云、树包括它的位置一点都没变,变的只是颜色。他可以是淡紫色,暗黄色,也可以皎白,更可以是热烈的红色。世界上最扎人心的结局:积德积善之人最后死于战争,艺术家最后痛于艺术之荒,梦想家最后憾于梦想难圆。
三秒看完了日光的无数种影子,一秒给日落,一秒给月升,一秒给月落。三秒过后光就暗了下去,世界再没有了日出。
三秒看完了生命的无数种影子,一秒给旺盛的生命力,一秒给皎洁的希冀,一秒给悄无声息的淡出。三秒过后光就暗了下去,世界再没有了梦想家的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