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同人】十 言辞激烈解心事、山雨欲来风满楼。
夜色吞没了一切，四下伸手不见五指，海浪翻滚犹如战鼓萦绕耳旁。JUUS机渐渐散去的刺眼的微光，风撩拨海圻的秀发，发丝和裙角无声飞舞，我驻足她身边鼻息间能嗅到淡淡芬芳，不是粉黛的点缀而是她与生俱来的味道，让我心驰神往。
“你怎么回事，元山那边正弹劾你呢，实在不行就回国，别在外面丢……”浦项港的力量加入让众人多了一份心安，鸣条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地数落。本以为他会亲自带队，还想一起唠唠嗑。我懒得多费口舌辩解，拉黑、删除一气呵成，然后踮起脚尖慢慢朝海圻靠近。
“指挥官，不要乱来哟。”
“要是我不听呢？”
“嘿嘿”海圻一个战术后仰栽进我怀中。“待会还有会议，不要太晚。”
“好吧好吧，现在就去。”通讯站内几枝烛光摇曳，配合行将就木的白炽灯勉强能看清海图。锈蚀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噪音，由于我实在笨手笨脚，合页、螺丝、门轴纷纷不堪重负，克利夫兰赶忙上前在它轰然倒塌前眼疾手快接住。落得一头灰尘。
“我来吧”海圻直接将门丢出屋外，贴心地将自己的衣物换给克利夫兰。
“独岛只有人类驻军和塞壬量产舰船，但隐岐诸岛的重樱快速驱逐队可以随时机动过来，所以行动必须迅速……”欧若拉展开沙盘，毫无保留事无巨细地描述近些时日周边海域的敌我态势变化以及水文气象等情报。
“知道了，无关人员退下吧。”浦项舰队旗舰抚顺从口袋里拿出棒棒糖甩到欧若拉面前“这是对你情报分享的感谢”。
“你什么意思，我岂是无关人员？”
“半岛的打成这个样子，就剩你这点残兵败将，把该交代的说完，真办事情还得靠我们。”
“你过分了。”长春狠狠掐了一下抚顺的胳膊
“我们不是在讨论配合吗？重要的问题还没解决，谁来主攻，谁来阻敌增援。”眼见欧若拉要发作，我赶紧岔开话题，给她捧上一杯热茶“我们出击后，郁陵大后方还得靠你们呢”……半个小时各抒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暂且将计划搁置各自回营休息，行军床膈地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而此时一只冰冷的手悄悄爬上我肩膀轻轻摇晃，见我没有反应便收了回去，听闻脚步渐远，又等了一会，我才缓缓爬起打着手电寻进武备大帐检查舰装，尽管自移防以来损失大半，但也无关痛痒，毕竟原来的舰炮、鱼雷、雷达也是寥寥无几。
“不用看了127炮、150炮、修理工具，舵机都有，我们缺重炮，尤其是战列、战巡的。”
“这么清楚配置，没考虑当秘书舰吗？”我转身向胡滕讨要手中汽水，见她摇头，也没再多言，直接上嘴欲猛吸一口。
“酸素可乐。”胡滕掐住吸管冷冷地说。
我尬在原地，想退回去，手脚却僵住纹丝不动。只得尴尬地望着她“指挥官，坐下，我有些话想对你讲。”一声响指，机械龙蜷缩成蒲团，金刚怒目对我上下打量，胡滕轻拍几下，它立刻收了凶相。待主人落座，已是一幅乖巧。“举着很累的，要不你拿着喝？”
“不了。”我直起身子整了整军容。
“我报道的时候已是齐装满员，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阿布鲁奇、海圻也是完整编制，克利夫兰缺一个设备，路易没有防空和副炮，福煦只有主炮，而那些被其他港区裁撤的，都卸了武装。”当初扩充的第一批队员，大多长眠海底，装备是主要问题，她们赤手空拳出击的时候，结局便已注定，一个个飞蛾扑火的身影倒下，虽不至于心如刀绞，但终究不会好受。
“原来你也懂点事嘛。”
“不然你以为呢？”
“所以，别站着了。”见我没有入座，胡滕又稍稍挪了些位置，脱下外套盖在钢铁蒲团上。“不如沙发软，你将就一下吧。”
“谢谢。”既如此，我倒莫名壮起胆来，直接枕她腿上，脑袋还在大腿根和膝盖间来回蹭个不停“比起坐着还是躺着舒服，我脖子疼受不了硬的，找个合适位置，你没意见吧。”胡滕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眨眼间铁拳便朝我面门扑来，片刻后又长叹一息轻轻落下。感谢她在紧要关头及时收力。劫后余生的快感油然而生。“听我说说正事吧，咱们的重炮太少，如果以后有出击任务，我没被点名，那就把我的舰装卸下来给出击的舰娘用。”
“那你怎么办？”我打趣道“莫不是要跑路？”
“等我出击的时候再还给我呀，难不成肉包子打狗了。”
“你就不怕被她们听见。”
“是我失言，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我同意，但还有一个问题”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掰开她的手，厚着脸皮十指相扣。
“指挥官，我快抑制不住了。”铁手慢慢紧握，逐步挑战我的承受范围。
“这几天我有在反省，人一停下手头的事就容易思绪乱飘。”
“所以？你要表达什么？”胡滕有些意味深长地盯着我
“你们嘴上客气，但心里恐怕将我活剐了无数次吧”话音刚落只见胡滕恶狠狠地盯着我，眉宇间已生愠意，不耐烦地质问。“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做的这么糟糕？”情绪一上头差点撅断我的手腕。
“啊！轻点轻点，我想表达的是裁撤下来的舰娘，因为没有武装害怕路上遇袭不敢回国，被迫选择我们的。那么滕姐你呢？大家还在长德的时候，你眼中是有犹豫的，如果你决意要走，我不会要求你交出舰装。曾经有个大清醒说你们没得选，是真的吗？”
“既然说开了，不妨再明白些。”听完我的想法，胡滕怒火消了些许。一把将我拽起，随手丢出去。“以前，我们这有的舰娘，你在别的港区也见过对吧。”
“是，怎么了。”我爬起来掸掸身上的尘，抬头迎上那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如果铁血已经有另一个乌尔里希-冯-胡滕，我该如何？”
“这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就当自己多了个双胞胎姐妹。”
“假设之前的我和队友闹得太僵，在战斗中会被打黑枪，如果关系很铁，我又不大可能一下子继承那种默契，难免会留嫌隙。同样也不利于日后发展，还有很多原因我不想多说了，总之我大概率会成为另一个的配件。最后被拆的七零八落。舰娘被人为划分成三六九等。无论个阵营，指挥官们大手一挥，欢天喜地地辞旧迎新，他们为船坞里走出优秀舰船欢呼雀跃，却从不问舰娘是否愿意来到这个陌生的天地。我们扮演着礼物、赌注、XX工具……这样的角色。只为加深指挥官间所谓的友情，咳~咳~~”胡滕猛地灌一口饮料，身躯颤栗捂着胸口急促喘息，半晌才恢复平静。“加贺是敌舰，被俘后虐死我也不在乎，可黎塞留送来的时候赤身裸体，在港区医院养伤时经常被噩梦吓醒，一个人在房间里哭，又不敢大声，被子边角都咬碎了。而你作为指挥官，既不去看看新伙伴的状况，也没见你派谁过去表达心意。那些日子是柯尼斯堡跑前跑后，为你安定她的情绪。平日里像个甩手掌柜大小事宜能推就推，全丢给克利夫兰、科隆。战时就靠三言两语妄图说动她为你卖命。你哪来的自信！”可乐瓶从我耳边呼啸而过，坠入海洋，却听不见半点水声。“你出击的时候有没有想把她们带回来？”
“我~会尽力~的~~”我刻意躲避她的眼睛，就连这三个字也说的愈发心虚
“尽力？！”胡滕难以置信地怒目圆睁，机械龙呼着粗气，血盆大口蓄势待发。
“别…别冲动。”虽不至于吓得瘫倒，可双腿依旧抖个不停，仿佛踩了电线。
“我累了~”胡滕穿戴整齐，捋了捋裙摆尽量盖住裸露的肌肤，朝帐外踱步。与我擦肩而过时，她顿了顿脚，语重心长略带啜泣道“指挥官，我第一次来你麾下时，看到你为战死的伙伴自责，会因为我的失言劝谏而生气，也会纠正卡尔斯鲁厄的妄自菲薄，那…那一瞬间~我真的…真的以为，你和我遇见过的其他人不一样。咳~咳~咳~，可惜，只是稍稍不同。”
“你？是不是被……”想来她的经历一定很丰富，我吞吞吐吐打算印证，但又怕说错话惹她生气，毕竟那条龙还对我虎视眈眈。
“被送出去很多次，你想说这个对吧。”
“滕姐，我也累了，我们~回吧~”
“嗯~”
——清晨——
尖锐的汽笛刺破梦乡，我顾不得洗漱冲出大帐，刺骨的海风拂过我身上每个毛孔，又与海圻撞个满怀，脸盆在地上打转，冷水浇头瞬间让我清醒几分。
“不要那么莽撞嘛，很危险的。”海圻幽幽地盯着我
“我是不是误了大事，谁出击了？”
“哪有，我们的任务是确保郁陵的安全，电报凌晨到的，看你睡了没忍心叨扰，这次是浦项舰娘和东煌海军配合出击。
“辛苦你们了。”
“好啦好啦~别那么见外，喏~你看那。”顺着海圻手指的方向看去，003航母、055大驱、以及数不清的“黑鱼”浮出水面，一艘艘钢铁巨兽乘风破浪，朝重樱方向奔流而去，福煦和克利夫兰在岸边地望着它们硕大的躯壳出神，直到那些背影淡出视线。我刚想感叹些什么，却感觉背后衣领要挣脱身体“指挥官，我们要出去巡逻，可武备帐里没有合适的舰装。”让巴尔将我提起，腹部缠绕的绷带还在渗血。
“胡滕的舰装应该给你了对吧？”
“主炮实在无法匹配，其他勉强堪用。”话音刚落，让巴尔便将身后的女孩推上前来“我可以忍，关键是她，即使是轻航也不能将就。”那是一个身着黑皮裤白上衣左眼戴单片眼镜的短发少女，手捧主教同款装裱的书，我仔细端详她虔诚的祷告姿态和翻书的样子……“黎姐？”情不自禁地喊出来，虽然认错了人。
“嗯？”女孩若有所思。
“呃~你是贝亚恩吧，舰装我会想办法的。”
“指挥官，其实你不必这么头疼，我的舰装里不一定都得是飞机，副炮也能兼容。”
“那怎么行，航母不可以没有战机，你等着，我一定给你弄过来。”我前脚信誓旦旦地打包票，后脚头也不回地直奔半岛军的营帐，自己实在拿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去求她们了。4.25残旗有气无力地呻吟，风儿的抚摸仿佛是撕裂伤口，一小块碎布陨落，欧若拉追出去好久，才把它带回。
“早上好。”
“东煌指挥官吗？您找我？”
“有多余的航母舰装吗？能不能借……”我讲到一半戛然而止，不知如何继续。眼见欧若拉越来越近，我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简直要呼之欲出。
“你先擦一下，我去取舰装。”蓝色毛巾裹挟少女的馨香递到我手上。
“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你。”我挠了挠升温的脸颊，不用镜子都知道它有多红。
“我们是盟友。”欧若拉满怀深情地眺望平壤的方向“你是可以信任的，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