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WilliamCor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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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门：噩兆修会介绍

              灵能泰坦介绍

世上有怪物，还有为了对抗它们而创造出来的怪物。两者本质并无区别，区别仅仅在于我们选择如何看待自己。

– 帝皇

网道 – 现在

      伯雷利斯·杜恩独自屹立。寂静环绕着它黑色和青铜的外壳。它的枪臂悬挂在身旁，头静静地夹在双肩之间。如果它站在城市中，街道会变得像小巷，高楼会变成低矮的平房。然而，在帝皇的地宫之外的异次元维度——网道中，它看起来像一个在正在待命的金属巨人。一知半解的人看到它可能会称其为泰坦，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但这不是火星上的神机。

      它不是由火星神甫根据机械之神形象养育的造物。

      它是一个灵能泰坦，与众不同。

      在伯雷利斯·杜恩面前，网道蜿蜒延伸。通过这位沉默巨人的眼睛，外部风景看起来像螺壳的内部，墙壁好似用黄昏纺成的。重力在这里遵循一个简单的悖论：任何墙壁上的部分重力都是向下的，其他任何方向都是向上的。（PS：可以理解为能在墙上走，地面和墙是个相对的概念）由于网道内部布满了螺旋排列式的柱子，所以给网道起名的人称其为灵轨。每个柱子都像一颗光滑、灰色的陶瓷尖牙，而水晶般的丝线编织其中。那些曾经在其中行走生物的思想传来阵阵细语。

      还有幽灵。一些机械神甫中在视频影像中捕捉到了在他们机仆的阴影下站立的纤弱人型身影。站立并观望。

      伯雷利斯·杜恩的主人海德拉吉兰曾看到这些幻影，但他经过柱子时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任何细语触动他的思绪。对他来说，网道只是一个地方。它的柱子默默无声，幽灵也不存在。坐在冷酷的铁王座上，他观察并等待着，就像过去九个小时一样。

      “有一股敌人在接近”图尔的声音透过通讯器说道，这名禁军的话语在伯雷利斯·杜恩的头颅内回荡。“将六分钟内可见。”

      “收到，开始唤醒”海德拉吉兰回答道。

      九个小时。他已经等待了九个小时，等待这一刻。守夜的时间正是他推算出来的价值所在。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三口气。他这样做是因为命令如此。他睁开眼睛。远处，网道上的黄昏正在翻腾成红色和黑色。

      “阿根提斯，萨图尼斯，玛迪亚斯，”他说道，并开始将控制装置推入第一组校准位。这些控制装置与泰坦军团中的任何其他普通机械都不同。海德拉吉兰的王座位于一圈钢棒的中心。金、银、铅、玉和骨头做成的金字塔、圆圈和五角星悬挂在钢棒上。除了夹在海德拉吉兰头颅底座插孔中的电缆外，该球形结构是控制伯雷利斯·杜恩的唯一手段。

      它被称为试炼之炉（crucible）。

      “努米纳，卡德思，杰米亚，”他说，并将控制球推入下一组校准位。

      在王座下方，三名人形系统控制者被唤醒。他们几乎都像机仆一样，大脑被切割，独自一人只有三分之一的意识。每个人都以其职能之名命名。黑暗首先醒来。他打颤着，从铬合金牙齿间嘶嘶地呼气。插入他眼窝的管道抽动着。全息投影在王座前展开，与试炼之炉的符号相结合。流动的符文和图像在海德拉吉兰的脸上投下新的阴影。

      “敌潮在一分钟内可见，”图尔说。“希望你准备好了。”

      海德拉吉兰没有回答。

      “陶，门特斯，奥鲁米纳”他的手使周围的元素旋转起来。在机器的核心，电力输送管打开。火焰和冷却剂涌入系统。伯雷利斯·杜恩颤抖着。链条在它的装甲上碰撞。在它的背部，两架三联装高能激光炮在炮架上旋转。火花在它们的枪管上闪烁。它右手的巨型动力拳伴随着一阵像折断脊柱般的声音握紧。

      海德拉吉兰感受到他的机械苏醒的感觉，并将对讲机链接到图尔。

      “我们苏醒了，禁军”他说。

      伯雷利斯·杜恩的眼窗外，网道上充满了强烈的光芒。红色的云彩从远处旋转而来。蓝色和粉色的闪电在空中穿梭。外星柱子发出冷蓝色的光芒。带有污点的乌云在泰坦上方弯曲，闪烁着黑暗，喘息着阴影。

      海德拉吉兰注视着它，知道一个人类会感到恐惧或困惑。然而，他什么也感觉不到。正如他应当如此，他是一个人形生物的空洞容器。他是死亡之树中心的磁石，不曾存在的湮灭之心，生命的虚无。

       恶魔在红云中形成，在柱子上跳跃，穿梭于空中若隐若现。一切噩梦的形状在混沌中滚动：被剥皮猎犬、长满肢体的肉块、大如战斗坦克般的腐烂昆虫。

      网道摇晃着，柱子开始破碎。

      被称为寂静的控制者从他们藏身于王座下方的地方发出呜咽声。她的嘴被缝上，舌头被取走。呜咽声代替她传遍灵能泰坦的身体，伯雷利斯·杜恩冲向来袭的风暴。

      “生命之魂”海德拉吉兰说，并将试炼之炉调至更高级的校准位。

      伯雷利斯·杜恩身体深处，沉睡者苏醒。他们躺在水晶棺中，没有梦境，身体包裹在胎液中。每个人都是强大的灵能者，随着每个人的觉醒，他们尖叫着。灵能力量在泰坦的身体中肆虐。闪电和冰霜在它的皮肤上滚动。超自然的能量沿着以太管道奔流，并在泰坦的心脏处与暗物质相遇。海德拉吉兰坐在王座上，看着四大元素的符号进入对准状，开始绕着他旋转。扭曲能量像旋风一样在他的存在周围旋转，并加速并增长。

      “以太之力”，他说，并将旋转的符号推入不同的路径。

      覆盖伯雷利斯·杜恩的力量消失了。一股寂静的波动向外扩散。恶魔之潮停滞了。模糊的愤怒和被窃取的血肉之物在行进中放慢了脚步。尖叫声响彻空气。

      在海德拉吉兰的脚下，最后一个控制者痉挛着。这个人没有眼睑，他的嘴是一个开放的金属洞穴。接口电缆插在他的头颅两侧的耳朵位置。他被称为苦痛，当他无声地尖叫时，伯雷利斯·杜恩开始行动。

      恶魔所构之墙后退弯曲，像退潮的海水一样激荡。

      黑暗聚集在泰坦左臂悬挂的武器之中。

      在王座上，海德拉吉兰等待着，直到控制球变得模糊。然后他靠在椅背上。一个黑曜石球在他的左手前方旋转到静止。

      恶魔之潮涟漪起伏，被推向前方的压力堵塞了浪涌的冲刺。

     “虚无”，海德拉吉兰说道，并轻拍球体。

 

帝国宫殿 – 之前

 

       大地上方的天空是蓝色的。污染物弥漫在一片朦胧中，直到视线的尽头。海德拉吉兰出使赛诺皮亚的城墙，独自一人沿着城墙的顶端向安纳托利亚尖塔走去。阳光映照在他的黑色外套上编织成的锋利图案上。一个高领环绕着他的脖子。他的头发被剃得干干净净。银质插头盖在他的颅底脑机接口插槽上。黑色的纹身覆盖着他的脸左侧，将他一半锐利的面容变成了一张噩梦般的面具。任何注重细节的人都会发现，除了他左手食指上的狮头戒指之外，没有任何徽章或办公标志。

       然而，他路过的人没有一个人会看着他。他们转过眼睛匆匆离去。如果有人问起，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无法说出为什么不愿意看那个穿黑衣的瘦人。幸运的少数人会说他们根本记不起他。海德拉吉兰并不在意。

       从外表上看，他看起来就像那些在城墙上经过的人类一样。然而，他并不是人类，就像一尊雕像并不是真正的人一样。他是非人类的，被社会遗弃的。他早已知道这一点，自从他有足够思考的能力以来。他想他的家人可能早就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异样，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把他遗弃在垃圾堆中让他等死 —— 他是个奇怪的孩子，他的眼神会让人不寒而栗，当他们将他丢给狼和风的时候，他并没有哭泣。

       然而，天生我材必有用，他有他的位置和使命。

       他顺着城墙继续前行。升降塔沿着防御工事两侧像蔓藤一样排布着。巨大的原石块被吊车吊起。当风向改变时，他能听到劳工队伍有节奏的呼喊声，他们在敲打石头和钢铁。皇宫与他上次在阳光下行走时已经不同了。一场战争正在帝皇的地宫隧道中激烈进行，而同一战争的另一端也已经袭来。他和他的神机已经等待太久才被召唤了。

       他在一段楼梯的顶端停了一会儿，准确地花了两分钟观察劳工们的流动。即使有这个延误，他也会准时赶到。散步帮助他平衡了身体的体液。这有助于他为汇报做好准备。风吹拂着他锃亮的光头，扬起了他的外套边缘，他转身离开。

       当他再次走下楼梯，铠甲和战斗武器的声音充斥了他的耳朵。一位黄琥珀色的战斗士兵挡住了他的去路，手中的武器水平指着他。

       “报告你是谁，以及你在这里的理由。”

        海德拉吉兰歪了一下头。这位战士是帝国之拳的一员，一名老兵，675连，根据他的荣誉和单位标记已经服役了二十年。这位战士能够以如此坚定的意志面对海德拉吉兰是令人印象深刻的。长时间凝视他一定会让这位星际战士感到真正的痛苦。

       “请让我通过。”海德拉吉兰说。他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他手上的戒指已经解锁了他从北方川普林的强化室内从起床到向南行走时路过的每一扇门和门。帝国之拳们注意到了他在城墙上的存在，并查询他是如何获得密码钥匙的。他们无法辨别钥匙的来源，因此他们得找出谁能如此自由地在他们的防御界限中穿梭。海德拉吉兰手上的接入码是有效且奇特的，这很可能就是这个多恩的勇士没有毫不犹豫地射杀他的唯一原因。

      “你必须回答，否则就开了你的光瓢。”这位军团士兵说道。

      海德拉吉兰将目光完全投向这位勇士。这个由装甲和基因改良肉体构成的怪物明显退缩了一步，但却力图保持着稳定的瞄准目标。海德拉吉兰翻转了左手掌，用拇指尖轻轻敲击了戒指。一道全息光锥从戒指中跳出来。在投射中，一个狮子头的图像旋转着，阳光虽然使图像变得苍白，但并没有减弱它的凶猛之气。数据和信息的圆环在图像周围旋转。

      帝国之拳注视着它片刻，然后退后一步，放下武器，稍稍低下头。

      “我向您致以歉意。”他说道。

      海德拉吉兰放下手，他权威的身份消失了。他看了这位战士片刻，然后默默地走开。

      当他来到镰月塔时，聚集在一起的禁军警卫并没有试图阻挡他的道路。他爬上七百七十七级台阶，来到塔顶的房间里。三个人在那里等着他：一个禁军、一个寂静修女和一位机械教贤者。海德拉吉兰在穿过房间的地板时注意到了每一个人。他的眼睛扫视着建筑的几何形状，观察着角度的明显和微妙的象征意义，灯火的摆放方式、水面的倒影以及中央桌子上黑色石头的摆放。桌子上有四只银杯。他走到自己的位置。

      “怎么称呼各位？”他问道。

      禁军瞥了一眼寂静修女。她保持不动，眼睛冰冷地盯着一个银色面具上方。

      “我叫图尔。”禁军说道。

      “那不是你的全名和真名。”海德拉吉兰说道。

      “我的真名只属于我自己。知道我叫图尔就足够了，大人。”

       海德拉吉兰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寂静姐妹。她对视着他。他疑惑地想，其他两人是否在这个眼神中感到了彼此的亲近，两个没有灵魂的人在对方的眼中找到了映像。然而，他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如果寂静修女有感觉，她也没有表现出来。

      “我熟悉你们的象征手势系统。”他对她说道。“你可以用它回答我。”

      她扬了扬眉毛，用手指轻轻一挥。

      “瓦尔纳。”他大声说道。“谢谢。”

      “伽玛。”机械祭司接着说道。

      “图尔，瓦尔纳，伽玛。我叫海德拉吉兰。我是北极星的第四分队机长，我回应你们的召唤。”

      “你来晚了，”机械祭司的声音像是微小齿轮的碰撞。

      海德拉吉兰无视了这些话。

     “你需要准备好上战场。”图尔回答道。

网道 – 现在

      光束撕裂了伯雷利斯与恶魔潮水之间的空间。

      黑暗从光束的中心流淌而下。光在它周围破碎，声音扭曲，尖叫声、嚎叫声和鸣叫声失去了距离和音量。光束袭击所到之处的恶魔消失了，顷刻间，恶魔灰飞烟灭。

      光束开始尖啸。寒冷的光围绕着它呼啸。

      恶魔们争先恐后，你推我桑的跳上灵轨弯曲的墙壁以逃离撕裂它们的黑暗。它们是无畏之物，没有任何真正情感的本性。然而它们却想从伯雷利斯号那里逃走。

      海德拉吉兰注视着光束穿过它们。试炼之炉正在围绕他旋转成新的排列方式。伯雷利斯号将无法维持火力超过几秒钟。他将黑色球体推回到试炼之炉旋转的元素之中去。

      光束消失了。光和声音回归全力。恶魔们静止片刻，然后再次涌向墙壁。

      第三和第一主要元素在海德拉吉兰旁边旋转时冒烟着。两个心灵力者的羊膜颅被染上血迹。它们只能再坚持一小段时间，但伯雷利斯号·通还有其他手段。试炼之炉的旋转速度变慢了。海德拉吉兰伸手拿起硫磺、火焰和银的符号。泰坦机背部的涡轮激光器蓄电。

      恶魔们在短暂的闪烁之间迅速接近。它们越来越接近时，它们的物质变薄。肉体从它们身上解体，就像沙子从沙丘上被吹走一样。

      涡轮激光炮开火。如太阳般耀眼的光束刺入大军中，穿透肿胀的身体，将闪闪发光的皮肤和肌肉炸成黑色的黏液。伯雷利斯号头颅内，名为沉默的总督喘着气，因与机械武器的连接而颤抖。

      恶魔们继续蜂拥而至。外星柱尖从怪物的浩劫中延伸出来。空气中燃烧着幽灵般的光。

伯雷利斯号的甲胄底部的武器开火。怪物洪流涌过它的脚下时，子弹和激光火雨倾泻而下。在它的阴影中，长有牙齿的嘴巴发出吠声。它们试图保持住自己的形态时，灰烬从它们身上掉落。

      海德拉吉兰将恶魔们的接近看作是试炼之炉中的全息之光闪烁。元素和符号按他的意愿转移。虚空护盾在泰坦周围崛起，将其包裹在能量层中。一股念力的力量从泰坦的身体中爆发出来，半溶解的恶魔四散飘起。伯雷利斯号跨入恐怖海洋。灵轨在它的脚步下颤动。像在与泰坦的存在抗争一样，虚幻的网道物质颤动着。在它经过时，骨骼和水晶柱碎裂。海德拉吉兰注意到每一个效果和变化，并推动伯雷利斯号继续前进。

      计划很简单，需求很直接。在网道迷宫中进行的战争不像在行星或虚空中进行的战斗。禁军、寂静修女和机械教面对的敌人是无尽的，混沌之界的恶魔无法被杀死。它们的力量会起伏不定。有时它们很少，有时无数。它们的力量可怕而且无法被完全击败。在网道之外，它是一种持续的压力，总是试图找到一种进入的方式，总是寻找弱点。帝国力量的目标不是消灭恶魔，而是将其击退并阻止它们进入他们能够控制的网道区域。

       这不像对抗一支军队。这就像试图控制一场大火。

      当伯雷利斯沿着螺旋曲线前进时，闪电在空中啪啪作响。恶魔们在这黑色泰坦面前退却，但它们并没有被击败。海德拉吉兰曾经面对过它们。他可以读出它们的混乱模式。正如最明亮的火焰吸引着最大的昆虫一样，最伟大的战斗也吸引着最强大的恶魔。

       大批小型恶魔向后退去，从破碎的网道流出，其中一些由锈迹斑斑的金属和滴血的肌肉组成，而有些则借助破烂的翅膀飞上了空中。它们在移动时不断增长，吸收以太力量。五颜六色的火焰从四面八方向伯雷利斯涌来。发光的灵能攻击在空中嘎嘎作响，吻着它的虚空护盾。能量层闪烁着，爆炸声不断。

       海德拉吉兰感受到能量场开始颤动。他的思维在变换中模糊不清，试图重新塑造灵能泰坦复杂的平衡。一种念力的环绕可以使它们免受洪水的侵袭，但只能持续一段时间。如果他调整以太元素来抵挡恶魔机械的火焰，那么它们将会消耗殆尽。再生需要时间。这就是为什么虚空护盾存在的原因——为了给他赢得宝贵的分钟。

       半机械恶魔们正在成群结队地向前蜂拥而至，喷吐能量和酸液。泰坦玄窗外的光芒呈现五彩斑斓。第一层虚空护盾发出雷鸣声崩塌。接着是下一层，再接着是下一层。试炼之炉旋转，元素失去对齐。海德拉吉兰感到自己的肌肉紧绷着。

      恶魔火焰的第一次触及伯雷利斯的金属装甲。

      泰坦在痛苦和愤怒中颤抖着。海德拉吉兰感受到了。他不是一个有情感的生物，他的灵魂是一个黑色的镜子，不反射任何喜悦或愤怒的光芒。但是他感受到了机器的愤怒和痛苦，他与之同行。

      他的手紧紧地扣住铁王座。那个名叫“痛苦”的控制者从从嘴里喷出鲜血。恶魔蠕虫洗过泰坦的桥梁。一道闪亮的弧线接地于试炼之炉的球体上并消失了。黑曜石球向海德拉吉兰的手指旋转，他从空中接住了它。

      光束从博瑞利斯的左臂中甩出，半机械恶魔消失了。海德拉吉兰稳住试炼之炉，其中的元素试图摆脱他所设置的排列。泰坦在行走时颤抖着。光正在陷入其中，螺旋式地陷入它的阴影中。海德拉吉兰王座下面的三个控制者痉挛着。湮灭的黑光继续从泰坦中涌出，像一把镰刀一样切割着恶魔。

      然后光束停滞了。

      时间被拉长成了永恒的一秒钟。

      海德拉吉兰仍然把手放在黑色球体上，但四个基本元素中有两个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位置。数据在他周围盘旋着，全部都是红色的。

      “万能溶剂，”他说着，然后拉下王座右臂上的两个杠杆。

      在博瑞利斯的深处，两个装满血液和羊水的石棺从插座中拔出，机械臂将它们扶起并带走。电缆和管道从水晶箱体上脱离。煮熟的肉和起泡的皮肤浮在荡漾的液体中。短暂的时刻，两个石棺悬空着，然后它们从一个舱口掉落，落入等候的火焰中。新的棺材已经就位。电缆锁定到插座上。

      “生命之魂，”海德拉吉兰在泰坦的头颅高处说道。

      水晶石棺中的人物扭动着。药物流入他们的血管，撕开了安睡的舒适感。霜在箱体上闪烁，并沿着它们的通道蔓延。穿过泰坦的骨骼的晶格充满了新鲜的火焰。

       海德拉吉兰注视着四个基本元素开始再次转动。几秒钟内，灵能者将会苏醒并准备好，但他没有几秒钟的时间。在泰坦的眼睛之外，恶魔的潮汐越来越深，身体争相攀爬和堆积，就像蜜蜂围拢着女王一样。

       可怕的东西在恶魔的中膨胀。

       “以太之力”他念道，力量冲击泰坦。他将它导入了涡轮激光炮和虚空护盾系统。

      恶魔堆后退了。它底下的生物是一座被黑暗切割的雕塑，用火光勾勒出轮廓。它的形状膨胀，膨胀到填满隧道的曲线。巨大的颚张得很大，用火焰围绕着充满黑夜的嘴巴。它的形状在增长中发生变化：黑影翅膀、肌肉和尖刺，密密麻麻疱疹和燃烧的眼睛在齿状的阴影中漏出不可名状的一瞥。

       海德拉吉兰看不见这个恶魔。他的心灵对它毫无恐惧。

       但是黑暗——泰坦感应器的盲目控制者——可以看到这个生物。它的形象在试炼之炉的全息投影中展开。这个怪物的形状闪烁着，庞大而可怕的畸形物通过影像展现出来。

       控制试炼之炉的元素旋转得更快了。博瑞利斯的灵能正在提升，但尚不能完全调整到位。海德拉吉兰微笑了。面前的恶魔等到了刚刚这个时刻才显现出来。当新的灵能力者与博瑞利斯的精神相结合时，它只是一个和其他泰坦一样的存在。

       “聪明。。小混蛋”他自言自语道，并开火了涡轮激光炮。

阳光般明亮的火矛刺向恶魔，它变化了形态，像一群腐肉的禽鸟向前流动。博瑞利斯转身，武器调整方向，向着恶魔喷射火焰。

       但恶魔更快。

       它带着轰鸣声穿过了泰坦的虚空护盾。光之幕闪现而生又消失。海德拉吉兰将机器向后退，但恶魔正在爬升，它散乱的形态聚集成一个蛇状的身体。它的物质模糊不清，尘土和阴影在它身后溢出，它正顶着灵能泰坦。

       一个长满鳞片和牙齿的头在它的身体末端形成，它环绕着泰坦。海德拉吉兰只能看到泰坦眼睛之外的黑暗。在全息投影中，恶魔的嘴再次张开，发出燃烧城市的尖叫声。

帝国宫殿 – 之前

      “你所提出的是——”

      “这是万机之神的意志，”阿盖特斯-伽玛厉声说道。机械教贤者的眼睛嗡嗡作响，绿色透镜转红。

      海德拉吉拉姆转向他。“皇帝的旨意我们必定遵从，噩兆修会、所有人都顺服于皇帝。”他的声音平淡而沉稳。“但你不是他的声音，你的意志也不是他的意志。”

      阿盖特斯-伽玛感到愤怒。镀铬和黄铜的机械触手在他的肩上蜷曲起来。

      “海德拉吉拉姆大人——”图尔开始说，禁军的声音如同一阵柔和的轰鸣。

      海德拉吉拉姆决定澄清他的观点。

      “皇帝的旨意是要赢得地宫之外网道中的战争，”他说。“你说得对。我们的噩兆修会和北极星队正在为此而服务。我们那时就知道他希望我们进入网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让我们现在夺回网道。过去不等于未来。如果他希望改变，他会命令我们。”

       图尔与海德拉吉拉姆对视。禁军没有退缩。即使当海德拉吉拉姆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们时，他们也很少退缩。

      “如果你的修会不同意，”图尔说，“那么这个提议可以向其他修会提出。”

       海德拉吉拉姆耸了耸肩。

      “你可以去找他们，”他说。

      你认为他们会拒绝吗？瓦尔娜用手指迅速打出了这个问题。海德拉吉拉姆将手掌朝上放在桌面上。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他说。“你的计划是为了缓解我们仍然控制的网道主要通道的压力。你打算让你的统一工匠加固和延伸后方的区域。你还希望尽可能消灭恶魔入侵，以削弱他们的实力一段时间。”

       “你认为这个计划有缺陷？”阿盖特斯-伽玛咬牙切齿地说。

       “你的提议是挑战大规模入侵网道的恶魔，将其引导到一个单一位置，以便能够抵消它的能量和物质。最好的情况是，仅仅是暂时减轻他们对我们在网道中的力量施加的压力。就像为发热患者放血，但这并不是治愈之法。”

       图尔转过头，伸手去拿住他盔甲上夹着的头盔。这个动作具有落下刀锋的决定性。

      “好吧，”禁军说。“感谢你的参与，机长。我们将探索其他选择。”

      “我并没有说我们不会答应你的请求，”海德拉吉拉姆说。

      图尔看着他，额头上皱起了愁纹。阿盖特斯-伽玛动了动，他的齿轮和齿轮咔哒作响，表示困惑。

      “你先前的陈述与你刚刚说的相互矛盾。”

      “我陈述了事实，并没有否认，”海德拉吉拉姆说，歪着头看着机械教贤者。“我希望你们中的其中一个能够理解这一点。”

      那么你会和我们一同前行吗？瓦尔娜用手语问。

      “不，”他说。“我们不会和你们一起前行。我将独自前行。当潮水来临时，我将面对它，而你们要做你们需要做的事。”

      “但是——”机械教贤者开始说。

      “你们所有的力量都将发挥作用——巨兽必须被驱赶到杀戮之地。但我将成为收割者。”

      为什么？瓦尔娜问道。

      “为什么我答应了，还是为什么我说我将独自前行？”

      两者都是。

      “我答应了，因为没有其他人能够做到你们所需要的，因为你们不是为了毁灭而被创造的，无论我们的主人如何利用你们，因为噩兆修会就是为了面对这样的敌人而存在的。我答应了，因为即使他没有下令，他也会希望如此。”

      他的话后面是沉默。寂静修女、禁军和机械教贤者用目光紧张地注视着他。他们依次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噩兆修会将会响应号召”他补充说。

网道 – 现在

       火焰笼罩着伯雷利斯。黑色粘液撕开了它的皮肤。恶魔蛇绕着泰坦纷纷吐出火焰。次级恶魔的潮水像平原豺狼和腐食者一样向前涌去，流血的狮子让它们变得更加大胆。

       在泰坦的头颅内部，海德拉吉兰感觉到灼热的热量蔓延到他的皮肤上。虽然他没有灵魂，但他通过神经接口与伯雷利斯相连，它的伤害就是他的痛苦。空气在炉试炼之炉旋转时震动起来。

       他需要时间。他将炉试炼之炉的两个主要元素与第34个六角共鸣相连，使伯雷利斯骨骼中的火焰冷却。它被灼热的皮肤闪烁，损伤消失得无影无踪。恶魔蛇嘶嘶作响，火焰从它的喉咙中涌出，以至于它的核心是蓝色的，边缘是白色的。火焰触及泰坦的皮肤时形成冰块。

       灵轨正在震动。外星柱子崩裂倒下，碎片在心灵风暴中碎裂并燃烧。次级恶魔盘旋在空中和隧道墙上，眼睛闪烁着恐惧和渴望。从伯雷利斯上方，闪电和激光弹雨般地倾泻而下，成片收割波涛汹涌的恶魔。

       恶魔蛇在海德拉吉兰的全息显示器上直立起来。他的手在试炼之炉将铁符文带过他的身边时，从空中抓住了铁符文。铁是他所能操控的所有基本元素中最低级的，它的控制由一块生铁代表。粗糙的线条穿过块体的表面，形成了三万年对人类失去了意义的文字。

      海德拉吉兰紧握住铁块并打击。恶魔就在伯雷利斯面前，被火焰包围，。泰坦举起动力拳向前猛击，手指间飞溅出幽灵一般的能量，并从紧握的拳头中喷发出来，直击恶魔。恶魔扭动着，尖叫着，喷吐着火焰，它的形状在肌肉、羽毛、血肉在分解，它的实体闪烁，忽明忽暗。泰坦用力又猛击两锤，并将自己的能量聚集到手中，一把掐住恶魔的要害，试图吞噬其本质。

      海德拉吉兰出汗了。信息反馈通过他的头颅神经链接传入他的身体。试炼之炉的当前校准无法再持续多久。元素们正在分离。宇宙厌恶稳定，而灵能泰坦的控制是宇宙的精华，以符号、杠杆和运动形式存在。他在坚持，从泰坦身上抽取力量，集中在动力拳上，只需要再坚持一小会儿。

      恶魔在泰坦的锁喉中挣扎着并渐渐失去了动静。

      它死后不是一个生物尸体，而是由扩散火和黑烟组成。它向上延伸，散布在灵轨上形成一个铁砧般的云团，并爆裂开来。冲击波撕裂了次级恶魔，并将它们卷入旋风的怀抱。伯雷利斯踉跄了一下。它的右臂成了撕碎的金属残骸。液压油从中喷涌而出。它的前方正在燃烧。幽灵之光在其伤口上蠕动。它的金属皮肤流动着，试图将其重新粘合在一起，同时挺直身体。

      海德拉吉兰在流血。冲击波已经爆裂了他的耳膜和鼻子的软组织。鲜血染红了他的眼白。滋味中带着湿漆铁的味道充满了他的口腔。

      "禁军….图尔..."他用无线电通讯器嘶声说道。

      "机长"那边传来回答，静电声带着低吼。

      "灵轨的侵入是否达到巅峰？"

      静电声充斥着他的耳朵。恶魔从伯雷利斯前的火焰和烟雾中凝结出来。海德拉吉兰想知道谁将承担他的名字和他的机器的名字。片刻间——在他从未理解过的生活中，凡人们说到感动时是什么感觉——他发现他更愿意不需要在这个时刻、在这个地方动情。

      "那些从亚空间生物的力量达到了巅峰，机长，"图阿尔的声音扁平而在通讯器中回荡着，"你可以撤退了。"

      但他还在这里。

      四个主要元素在他周围对齐。黑曜石球最后一次旋转，靠近他的手边。在他脚下，黑暗抽搐着，烟雾从他的头颅中冒出，然后静止下来。全息显示器上的恶魔形象消失了。

      "虚无，"海德拉吉兰说，伯雷利斯像陨落的黑暗一样咆哮着，火力倾泻而出！

 

帝国宫殿 – 之前

 

      天空从蓝色渐变为紫色和黑色，当海德拉吉兰从镰月塔的基座上走下来，回到宫墙上时。他停下脚步。星舰和小型飞行器的灯光在夜幕降临时闪烁。光环环绕着最亮的假星星，当它们的光穿过污染的雾霾时。真正的星星正在露出它们的光芒，而宫殿却散发着光辉，偷走了它们的辉煌。他的目光在古老的星座图案间移动，注意着每个的相对位置。

     "你在星星中看到了什么？"后面传来图尔的声音。

      海德拉吉兰没有转身。看到他动力甲发出电子旋律的嗡嗡声，他走到了城墙旁边。禁军已经戴上了头盔，头盔上的红色羽毛在墙下的风中摇曳。 

      "我看到..."海德拉吉兰开始说道。"我看到毁灭的浪潮正在兴起。我看到猎人在天空闪耀。我看到事物的变化和终结。"

      禁军稍微移动了一下，他的红色眼晶石转向正在变暗的天空。

      "你知道大多数人已经忘记了星占术和星算术的技艺，并且很多人会认为这与帝国的教义相违背。"

      海德拉吉兰耸了耸肩。

      "在更宏达的设计中，每个事物都有它的位置，它属于某个时间。就像有爪子的巨蟹必须上升，而随之而来的是水瓶必须下降。它们虽不自由，但也不是奴隶，也没有好坏之分。它们只是存在而已。无论是否被忘记或者被同意，这都不会改变。"

       "你把迷信变成了智慧。"

       "我有一位出色的导师，"海德拉吉兰说道，停顿了一下，他的纹身脸庞静止不动，目光在头顶的星座间移动。"他曾告诉过我，他记得星星曾经有不同的名字，人类认为自己是宇宙中唯一的存在，整个宇宙都围绕着他们旋转。在过去的所有谎言中，禁军，我想我最喜欢这个。"

       他离开了城墙，开始沿着墙走向黑暗的天穹。图阿尔看着他——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孤独男人，越过磨损的石头，夜色吞噬了他的影子——然后禁军转身走自己的路。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