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春迟(第005章)儿时回忆
魏婴六岁来到蓝家,自己一个人去哪都是怯怯的,因为不是蓝氏子弟又不爱讲话总是独来独往的,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跟他亲近。他总是低着头来去匆匆,因为孤单寂寞,魏婴收养了一只小黄狗,一天魏婴的小黄狗咬死了宗室子弟养的兔子。
几名蓝氏子弟找他理论让他把小黄狗赶走,面对众人的指责魏婴只能把小黄狗抱在怀里一一向大家道歉。小兔子的主人因为伤心却不依不饶,魏婴再三道歉说他以后会管好小黄的。可那人看到魏婴怀里的小黄狗就生气,把小黄狗一把揪着就要动手打狗。
魏婴一下子急了,上前把狗抱在怀里后背就挨了一拳,众人乱作一团之际,魏婴只能蹲在地上把小黄狗护在怀里。
“你们在干嘛?不许以多欺少”,稚嫩的声音却掷地有声。众孩童给他让出位置来,那小娃娃才走到魏婴的跟前伸出手说道:“小哥哥,你先起来吧”。
魏婴才看清来人的模样,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玉娃娃,简直就是粉雕玉琢般的可爱,若说来了蓝氏见到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仙人之姿,这个小娃娃可以算是众仙人中最好看的那一个。
魏婴都看呆了一时之间忘却了其他,小仙子脑袋一歪说道:“小哥哥你没事吧?快起来呀”,小仙子白嫩嫩的小手就抓住了魏婴的手,让从小颠沛流离的魏婴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温暖。
魏婴看着别人都对这小仙子格外尊敬,小仙子知道了前因后果后就对小兔子的主人说道:“颢哥哥,这狗咬兔子是不是它的天性?还是它有心作恶?”
蓝颢思索片刻说道:“自然算是天性,并不算为恶”,小仙子说道:“竟然是天性使然那本也怨不得它,你与一只畜生一般见识也无甚意义,何必如此?”,蓝颢皱着眉头说道:“那我的小兔子就枉死了?”
小仙子转头看了一眼魏婴,又看着蓝颢说道:“狗咬兔子,兔子咬狗都只是动物天性罢了。颢哥哥若今日是你这小兔子把狗咬死了你又该当如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算了吧”,蓝颢没有言语。
“你以后务必要约束好它,虎兕出于柙典守者不得辞其责,此番自然也要好好管教一番,你可以愿意?”小仙子看着魏婴说道。魏婴自然是点点头,“我肯定会好好管教它的”
众人四散,小仙子甜甜一笑说道:“我叫蓝湛字忘机,你呢?”,“魏婴,我叫魏婴,我没有字”,魏婴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自然没有来得及给他取字
“那小哥哥你长得这么俊俏,我帮你取一个表字可好?”,魏婴颇有些受宠若惊地点点头。“无天下不亏其性,有天下不羡其和。无羡,就叫无羡可好?”,魏婴点点头,似乎小仙子叫他什么都觉得好。
“你的父母呢?也在云深还是在别处?”蓝湛随口问道。魏婴苦笑了一下,“我父母很早就过世了”,说完魏婴低着头眼泪就往下滴。
蓝湛一看自己捅了篓子都把别人弄哭了一下子心软了,赶忙说道:“别哭别哭,我把我的父母借给你好不好?这样以后你就有父母疼了,那我也就多一个小哥哥了,两全其美呢。颢哥哥他们还说以后娶媳妇的事呢,实在不行我就娶你做媳妇吧,你也怪好看的”
魏婴抬起头望着面前小仙子真诚的脸庞,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这一答应可就是一辈子的事。
魏婴想到儿时的初见淡淡地笑着,直到一阵敲门声才打断了他的思绪。思追端着饭和药前来,放在茶几上。“多谢。我还有件事要麻烦一下”,“魏公子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几件衣衫,别人不要的旧衣衫就可”,魏婴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蓝思追点点头,取了自己新的小衣两套,外袍自己没有新的了只能先拿了两件旧衣。思追将衣衫放在床头,魏婴赶忙起身谢道:“谢谢你了,真的谢谢你”
魏婴明白换作旁的蓝氏弟子恐怕早就恨自己恨的牙痒痒了,就算思追没有经历过当年之事,只是听别人讲述怕是都要鄙夷自己到根本不屑于与自己讲话。虽然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思追的帮助魏婴心中感恩戴德。
一连三天都是思追前来送饭送药,思追从不多嘴,魏婴也不会多问一句话。除了“多谢”,“麻烦了”,“抱歉”外魏婴并没有说些什么其他的。
一日三次的汤药每次都是一饮而尽生怕多耽误思追片刻的时间。魏婴每次见到思追其实最想问的就是蓝湛的消息,但他心中明白,自己这些惦记和挂念再也不能堂而皇之地说出口了,只是午夜梦回时在梦里能见到蓝湛就是魏婴最美的绮念。
五日过后魏婴勉强可以下床走路了,只在屋子里走几步都有些气喘吁吁。大多时候他只是躺在床榻上静静地望着门口仿佛在等什么人般,许是知道等的人似乎也不会来,每次门开的时候脸上的期待也不过是一闪而过。
魏婴也是思追见过最配合和最安静的病人,换药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胸腹和肩膀上的伤口并不好愈合,虽然看上去并不像前几日流血不止时那般骇人,但绝世神兵造成的伤口想要彻底愈合自然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魏婴的身子也甚是容易困倦,大半天的时辰都是在睡着的。又过了几日,有时候魏婴也分不清是什么时辰只是勉强知晓天黑天亮。
魏婴吃完药思追立马收拾起药碗:“魏公子,今日我还要去给宗主请脉就先走了”,魏婴抬起头眼中全是关切地问道:“宗主他怎么了?身子不适?可是太过劳累....”
还未说完便被怒斥打断:“你个贱人果然贼心不死,宗主的事情你也配打听,尊卑不分,掌嘴”,话音刚落一名男子上前左右开弓给了魏婴四个耳光。
魏婴的脸颊红肿,嘴角破裂,他没有解释什么,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等着挨打还能省些力气。赵研看到他这副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总是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惺惺作态博取同情。
赵研身边的仆从怒道:“大胆贱人,见了我们公子还不行礼”,魏婴掀开锦被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向赵研施了一礼,身后之人一脚踹向他的膝弯
魏婴跪倒在地,“没有规矩,你也配站着回话”,那人反架起着魏婴的受伤那侧的手臂强迫他跪直身躯。思追赶忙说道:“赵公子,您手下留情,魏,魏婴的伤刚刚才见好。宗主可是吩咐过要师兄与我尽早医好他的”,赵研说道:“思追你就是太心软,虽说医者仁心,但也要看对谁,对这种狼心狗肺的玩意大可不必如此心善”,思追说道:“可他身上的伤....”
魏婴很感激思追能帮自己求情,可魏婴也不想因为自己让思追得罪赵研,他说道:“我没事的,思追公子。你快去替宗主请脉吧”。从魏婴的嘴里说出蓝湛的名字让赵研怒火中烧。
“思追你是师傅的关门弟子,按道理我也是你的师兄。作为你的师兄我不得不指点你一二,你可知师傅为何甚少出门,为何身体虚弱?都是因为这个贱人,要不是因为他师傅怎会深受重伤,你为他求情可对得起师傅她老人家”,思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满头冷汗的魏婴,没有言语,
赵研接着说道:“何况湛哥哥说过,他不能轻易死了要活着还债。那只要保证他活着就行,难不成咱们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他。我心里有数,你快去给湛哥哥请脉吧,别让他等急了”,思追施礼后转身离去。
赵研捏着魏婴的下巴说道:“你别白费心思了,你以为你趁着湛哥哥酒醉勾引他与你结契就可以再次欺骗和玩弄他吗?别痴心妄想了,湛哥哥说了不过就当你是一味药罢了。他只是舍不得在我们大婚礼成前与我结契,不希望这事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他说过只会娶我一个人,要让我风风光光地做仙督夫人。(省略)
说完赵研笑着摇摇头,“顶级坤泽,沦落成这样,真是自食恶果”,说完身后的侍从也跟着一起嘲笑魏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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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羞愤难当只想一死了之,赵研眼疾手快卸了魏婴的下巴防止他咬舌自尽,“湛哥哥说了不许你死,你就休想解脱”
(省略)魏婴不知道赵研给自己下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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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追给蓝湛试完了脉,“宗主,无妨。许是最近睡眠不佳有些肝火旺盛,我给您泡些去火的花茶喝喝即可”。蓝湛收回自己的手,点点头。
近日他总是觉得烦躁难安,夜里也总是睡不好觉心绪难安,“今日我确实是夜里难眠,可有什么方子?”,思追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给您抓几味安神的药草做成香囊,您放在枕侧,这样应该有利于安神助眠”,蓝湛欲言又止,只是摆摆手示意思追退下。
思追放心不下魏婴的身体,便去到他的住处。才走近魏婴的住处那空气中弥漫的信香让思追大惊,他三两步就走到门前,推门而入,屋中弥漫的信香味浓的有些醉人。(省略)
思追试了试魏婴的脉,可此刻魏婴的意识早已混乱,他看着云纹抹额、洁白衣衫恍惚间犹如自己心心念念的白衣少年来到自己的身边。
魏婴想靠近那个白衣少年,他伸出手攀上思追的脖子,“阿湛,我好难受”(省略)
思追还未成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推开魏婴说道:“魏公子,是我。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思追拿了两颗抑情丹给他吃,虽然效果甚微但也比没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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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扶着自己的腰缓缓起身,转身从床边的斗柜里取出一套干净的锦被盖在蓝湛的身上,还是像以前一样,帮他塞好被角。现在你应该不愿意跟我同塌而眠了吧。
想到这魏婴的眼泪就滴了下来,他擦擦泪水,蜷缩在角落里,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以免打扰到蓝湛休息。(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