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海底12过往
晨光微微，薛洋把糖咬得嘎吱响，正梦见自己数着灵石醉生梦死，就被一股子呛人信香硬生生逼了起来：“谁大清早来找人干架！”
他一睁眼就对上一张阴郁的脸，还有那满身的茶香，登时绿了脸飞身而起，躲开这煞神：“又怎么了？昨天求欢被拒？”
然而看看魏婴衣衫松散眉目慵懒风流的模样，薛洋又摇摇头：“你这明显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不像啊……”
魏婴想起那刚刚才睡下的人扬了扬唇角：“你之前从何处得知那个短命鬼的事？给我仔细查一查，我要知道所有。”
老子就知道你忍不住！
薛洋叽笑一声，仗着男人刚满足过心情正好，大胆挑衅：“不是说不需要？”
魏婴负手而立：“是不需要，但我想知道了。”
薛洋翻了个白眼：倒是能嘴硬。
“很可惜，你想知道也没用。我闲的时候早就摸过了，这散修身份被藏得很好，我连名字都没打探出来。”薛洋挑眉：“但或许有一人知道得多些，起码比金子轩多。”
“谁？”
“聂怀桑。”
“他？”魏婴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说金光瑶。”
“金光瑶和蓝曦臣的感情的确不错，不过在含光君的事情上，泽芜君是不会对别人说太多的。”薛洋摇头：“比不上亲眼看到的人。”
“你是说聂怀桑见过那个人？”
“极大可能。”薛洋点头：“你嘴里那个短命鬼，第一次显露踪迹就在清河，而且三年前，聂怀桑正好被他大哥赶去云深进修，他知道的，一定比金子轩多。”
魏婴想起那个惯爱装傻充愣的人，微微皱眉：“他倒不是那么容易套话的。”
“那也比泽芜君和主君容易些。”薛洋歪在一旁：“你自己选。”
魏婴沉吟一瞬：“告诉他，我拿压制刀灵的法子在姑苏等他。”
薛洋毫不意外：“嘿，救下聂明玦，你也不怕给自己招个大麻烦。”
魏婴推门出去：“他算什么麻烦。”
远不如那个短命鬼让他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而另一处屋内，蓝湛眼尾微红，脸上泪痕犹在，脖颈上印满了吻痕，缩在茶香里睡得昏昏沉沉，偶尔逸出一声含糊的抱怨：“野蛮……”
半月后，姑苏。
聂怀桑摇着扇子，难得有些坐立不安。就在他第三次去摸桌上的酒杯时，门终于被另一个人打开了。
“魏兄，好久不见。”
魏婴点点头，毫不客气地坐下，将一本册子放在了桌上：“东西在这里，你可以先看一看。”
聂怀桑克制不住地看过去，然而出乎魏婴意料之外的是，他并没有立刻拿起来：“魏兄，容我冒昧多问一句，你打听这个所为何事？”
魏婴倒酒的手一停，意味深长地看过来：“怀桑，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二人如今夫夫恩爱，实在没有必要去追究一些往事，不是么？”
“往事不可追，我自然也没什么心思去计较这个。”魏婴笑容冷了些许：“可过去的才是能叫作往事，他过去了么？”
聂怀桑哑口无言。
“你若不想说，我不勉强，金家总乐意与我卖个好的。”魏婴道：“金子轩知道的那些，应该是从金光瑶处听到的，我去问他也可以。”
“你从他嘴里问，只是给你和含光君添麻烦。”聂怀桑无奈：“金光瑶那人，最擅长的就是挑拨离间。”
“既如此，不如你我互惠互利。”魏婴的手指点了点那本册子，终于得了聂怀桑的妥协：“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
聂怀桑皱了一张脸，唉声叹气开始讲：“实话说，我也不知道含光君曾经喜欢的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魏婴嗤笑：“一个散修本事大成这样？堂堂修仙界就没一个知道的？”
“没有搪塞你。”聂怀桑无奈：“三年前，我清河与妖域的交界处突然出了一处鬼地，一时间被扰得焦头烂额，含光君正好要前往妖域，顺手替我们平了此乱——他就是在此事中遇到了那位同样云游到此的散修。”
“……”
魏婴深深吸气，心里有些酸气和恼火，攥着笛子的手也紧了几分：我那时候也在游历，怎么就让这个倒霉鬼抢了先？
“那时我还在云深，是家书里大哥提了一嘴，这人是个散修，因为一些难言之隐一直戴着面具，化名游历天下，那时他叫魏无羡，称含光君为蓝忘机，应当都用了假名。”
魏无羡……蓝忘机……魏婴瞬间便想起了一句诗：“羡青山有思，白鹤忘机……好一个魏无羡！”这要不是本名，那就是刚见到蓝湛便动了心思，故意来调戏人的！
聂怀桑小心打量着魏婴的脸色，迟疑道：“你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这还什么都没提，脸色就难看到这种程度……
魏婴阖眸，深深吸气：“继续。”
云深，静室。
蓝曦臣收起一叠文书，含笑看向蓝湛：“对了，还一直未问你，与无羡相处得如何了？”
蓝湛微带谴责：“兄长。”
“啊，我又忘了。”蓝曦臣无奈：“之前实在是叫习惯了。”
蓝湛不说话，只是执拗地盯着他。
“我答应你，一定不会在他面前露馅。”蓝曦臣看着这样的蓝湛甚是可爱，认真应下：“你们夫夫如何了？”
蓝湛这才摇摇头：“他依旧不曾想起。”
“所以你还是冷着他？”蓝曦臣摇头：“阿弟，你们如此绝非好事。无羡他执念深重，你要是一味疏远，只怕会让他心性有失，反而给了阴虎符可乘之机。”
蓝湛握紧了避尘，黯然：“是我之过，才害他至此。”
“和你有什么关系？”蓝曦臣对上这死脑筋也有些头疼：“你与无羡相识之时，彼此都不清楚掌控阴虎符的条件是不可动情。及至后来，无羡不是也撑过来了么？如果没有出现通天兽作乱，无羡也不会为了替父母报仇强行使用阴虎符，最终出现疏漏，被下通情咒，遭遇阴虎符反噬。”
“阿弟，若真论起来，这是造化弄人，却非你二人的过错。”
“如果当初我早些动手下了忘情咒，或许魏婴能更早掌控阴虎符，救下魏叔叔夫妻二人，或许不会被通天兽抓到机会反扑，给他下咒。”蓝湛自厌道：“这两年，他忘了我后一直都过得很好，直到再次遇到我……”
“你这话敢对当年的无羡说吗？”
“……”
“看来你还记得，当初你动了忘情咒的心思，无羡是怎么教育你的。”蓝曦臣恨铁不成钢：“要不是最后无羡情况危急昏迷不醒，但凡他有一丝神智，都不会容你做这个决定。”
蓝湛讪讪攥紧了衣袖。
“他要是想不起来也罢，如果有朝一日通情咒被阴虎符彻底吞噬，或者他完全炼化阴虎符，平衡打破后忘情咒失效，你以为无羡会轻易放过你？”
果然还是无羡治得住他。蓝曦臣打量着蓝湛难得的心虚姿态，说到最后自己也有些忐忑头疼：“到时候我们这些人恐怕都得不了好。”
蓝湛垂头：“我只想他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