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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短文】致爱丽丝——由音乐《Dead》为灵感创作的短文

2019-06-18 17:42 作者:音无果子  | 我要投稿

文章封面图和文章无关,如有侵权会删除。

请结合这首音乐, 削除 的《Dead》食用。削除是音乐人的名字。

音乐链接:

分享削除的单曲《Dead》http://music.163.com/song/516358286/?userid=98545102 (@网易云音乐)

那么故事就开始了。

                            致爱丽丝


无风的夜晚,我醒来了。醒来这个说法并不完全正确,因为周身不是我熟悉的香草味,记得自己睡前应该放好了药草才对的。


周围是腥气很重的泥土味,仔细看的话床身黑乎乎的,幽暗晦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棺椁,这是死者的床褥。


我?被埋葬了?我叫什么,得赶紧回想起来,名字是一个人存在的证明之一,我叫……


我叫爱丽丝吗。


推开了棺椁的盖板,我看着青黑石块上雕刻的英文,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我的名字,这个东西叫墓碑吧,名字下面还有死亡日期呢。但是为什么盖板上面没有泥土呢……


现在我身上穿着的那件淡青色连衣裙,妈妈并不是很喜欢,不过没关系,他喜欢就好了,他只要喜欢我就会天天穿。


每当我害怕的时候,他总会安慰我,他会讲好多好多有趣的事,我现在必须得找到他。


啊,不行,不能去找他,我的裙子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不修好的话他会心疼的吧……不可以让他心疼……


不过修好了也没意义,爱丽丝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


撑起了自己破碎的手臂,稍稍抖动一下就会有灰白的令人呕吐的东西坠落下来——从我的身体上,一同坠落下来的还有早已死去的肉块,不过我一点都不疼。


还是会有些难过的吧,以前身边人常夸自己好看,不管他们是不是真心的……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不管是哪个女孩子都会难过的吧,也不可能再去见他们了。


既然醒来了,还是随便走走吧。在这个不知道时间的墓地,我在想要是家人能把自己的怀表一同埋葬下来就好了,这样至少能知道现在几点,其实知道几点也不重要吧。


我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坟墓,它们后方的土壤都完好无损。死者被囚禁于永恒,自然不会破土而出。


为什么我醒了过来呢?


想着走着,我看到了熟悉的东西。那是一方矮矮的墓碑,上面镌刻的名字我很熟悉。


贝莉卡,是我母亲的名字。


如今这个名字被写在了墓碑上,名字是不会说话的……她也没法再告诉我她会有多想念我了。


贝莉卡的旁边是西塞弗,她的丈夫的墓碑。


母亲的丈夫应该叫,父亲吧……嗯,应该是这样。如果爸爸和妈妈都在沉睡的话,也难怪没人把那块金色怀表送到我身边。


妈妈总是会记得所有我说过的话和提过的要求。她很有主见,家里好多事都是她决定的,她是最好的妈妈,我只有一个妈妈。


我坐了下来,静静盯着他们的墓碑。


脏脏的灰尘被风吹动,在我的裙摆上铺散开来,小小的食腐生物被我的气味吸引,朝我慢慢蠕动,这不是它们不懂礼貌,不懂礼貌的是我,死者不应该醒来。


坐了一会儿,爸爸妈妈也没醒来,他们睡的很沉,记得爸爸一直会打呼噜的,今晚他很安静。


定睛一看,西塞弗先生的墓碑前有一封信和一朵花,我缓缓拆开了信,爸爸应该是不会怪罪我的。


“致西塞弗:真的很抱歉,虽然和您说这些已无用处,已经凋亡的东西没法被歉意唤醒,可是不说点什么我会很难过。现在的我已经戒掉了饮酒的嗜好,我帮助了很多生活困难的人,去年圣诞我还准备了二十几个礼盒送给了福利院的孩子,他们都很高兴,我想,就算做这些上帝也是不会宽恕我的,我夺走了四个人的性命,所以我还要继续赎罪下去。”


“愿您在天堂安眠。”


信件的字迹很工整,选词用句应该是慢慢斟酌出来的,虽然没有署名,也不知道写信者的性别,爱丽丝已经不再对他有怨恨之情了,死者不会有怨恨之情。


我不会再有怨恨之情。


西塞弗先生,也就是我的父亲,他的死亡日期与我相同,妈妈也是一样。


拿起了那朵百合花,我继续走着,一些琐碎的事浮现在脑中,很奇怪,我的大脑应该停止了才对,在思考的到底是什么呢?


那是一次愉快的派对,是庆祝什么的我给忘记了,西塞弗先生吃了好几个肉卷,妈妈也少见的没和他吵架,一家人其乐融融。


西塞弗先生的酒量很不行,那天他也喝了一些酒,所以回去的时候应该不是他开的车,那会是谁呢……


环顾四周,不远处有一小点灯光,一闪一闪就像小星星一样,我猜是那个电灯老化了吧,所有的东西都有老化的一天,只是看着它我的内心升腾起了某种悲伤的情绪。


逛了一整个坟场,我感到了一丝困意,毕竟是晚上了嘛,感到了困就应该盖上被子去睡觉。


不然妈妈会生气的。


绕了一圈回到了我的墓碑前,我才注意到到了它旁边的墓碑,也许是因为和我最初走的方向相反的缘故,到最后我才察觉到它。


要是没发现就好了呢,我就可以做一个美梦了。


原来你也睡着了啊,那我就不用担心这个样子不好见你了。


太好了……大家都睡着了……


提起裙摆,坐在了你的墓碑前,我凝视着上面雕刻的叫做伯尼的名字,总觉得有哪里不太舒服。我细细寻找感觉的源头,却想不明白。


那天开车的人是你吗,你总是和西塞弗先生聊的很开,我一直都理解你所做的一切,你不希望我们两个的事会被其他人阻止,所以你和大家都相处得很好,大家都对你很满意。你是个聪明体贴的男孩,这也是我非常喜欢你的一点。


你还说过为了和我在一起,一切的困难都会克服,我现在在你面前了,你愿意克服困难出来见我吗?


没关系,你听不见我说的话,我也会为你最后梳一次头发的,你不太注意自己头发,爱丽丝一直都看着呢。


我开始尝试刨开泥土,可是一用力我的右手就脱落了,它掉在了你棺椁的泥土之上,这样其实不好,明天万一你的母亲来吊唁,她看到有一只残破的手躺在地上的话会被吓到的吧,我不想吓到你的母亲。


不过她也不一定会来,而且我对你那么好,只是掉了一只右手的话,她不会怪我的吧。


我放弃了和你见最后一面的打算。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有时候你会失眠,去看了医生也没有好转,所以我经常陪你打电话打到很晚。现在你不用怕失眠了吧,死亡是最好的医生,一切的病痛都能被他治愈。


可是……我真的,真的,好想在你的身边和你一块入眠啊……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我没法哭出来,我做不到。


我开始寻找铲子或者铁锹,这种行为和掘墓没有区别,爱丽丝生前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这里一定会有铲子或者铁锹。


我一瘸一拐地走着,朝着那个星星一样的灯光走去,在那儿我看到了一个垂垂老矣的守墓人。


他睁着了无生机的眼睛看着我,丝毫没有被我吓到的样子。


“有心愿吗?”


我点点头。


“想和家人睡在一起?”


我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爱人?”


点头。


“交给我吧。”


“不过你可真惨啊,家人和爱人都死了。”


他刚说完这句我就摔在了地上——我的腿突然不争气的断掉了,真是让老人家见到了我的丑态呢……


他走过来抱起了我的身体,并将裙子上的灰尘拍掉了一些,我看出了他眼里的惋惜。


“这么年轻就没了性命,总会有牵挂的事情的,所以你会醒来。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知道你的事,于是提前帮你挖开了泥土。”


是这样吗,老人家活得久了就是死者苏醒的事也不奇怪了吗,我莫名感觉到了安谧,非常的平静。


守墓人的臂弯很稳重,这和他风烛残年的模样大相矛盾,不过也正因为他的稳重,我不会再掉下一两根手臂或者另一条大腿什么的。伯尼会有那么稳重吗?再过几年,等他变成成熟的男人以后,也会一样稳重的吧。想到这里我就微笑了起来。


应该是微笑吧,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微笑。


“小姑娘,要辛苦你在地上躺一会了,继续乱走的话你会更加不完整的,很快我就会刨开泥土。”


说完他将我放在地上,他开始挖开那些泥土,过了会他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右手,便停下动作拿起那只手,我看到他叹了口气。


啊,果然……如果让伯尼的妈妈看到的话,也一样会心情复杂的吧。


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在车子被撞前的瞬间,伯尼似乎是对我说了什么话的,是什么话呢,完全想不起来了。


“好了,你是叫爱丽丝对吧,这下你应该没有遗憾了。”


他再次抱起我后,我终于看到了伯尼,那应该……是伯尼吧……我怎么根本认不出来……


那个人少了一半的脑袋,嘴巴以上的部分都不见了,有几根手指呈现了一种怪异的扭曲感,就像是被用力掰到了一个恐怖的角度,身上有多少伤口我看不清楚,因为此时此刻他穿上了整齐正式的衣服。


和他相比,自己根本没有多少夸张的伤口。


“不用怀疑,他的确是伯尼,你也的确是爱丽丝,如果你没法确认这些我便会告诉你,这句话里面没有半句谎言。”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我终于想起了那时伯尼说的话。


“爱丽丝快跑,快跑啊!”


看来我没能跑掉,不过你已经很努力了,现在和你相比我的身体至少是完整的。


我没能活下来,你会感到自责的吧,不过不用这样想,只有我活下来的话我该怎么继续生活下去呢,想想就可怕的很,所以还是现在这样好。


还是现在这样好……


对不起,我擅自死掉了,随随便便就死掉了,伯尼是不希望我来的吧,你应该会更希望我活下去才对,真的很对不起。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守墓人将我放在了你的身边,他说一会儿会将我的腿和手拿过来。


我刚才还在想什么帮你梳头发,这不根本没办法了嘛……你这家伙也太不小心了……你肯定又要说什么男人磕磕碰碰都很正常对吧。


可是很疼的吧,当时你一定很疼吧,爱丽丝也是会心疼的呀,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心疼……


这是……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牵住了我的手,明明没有半点温度,却温暖无比。


……总会有牵挂的事情的,所以你会醒来……


我想到了守墓人说过的话,莫非……


“他应该还在想你活下来了没有,不要告诉他现在你在他身边。”


“他没有耳朵,听不到你的声音,他没有眼睛,看不到你的模样,你只要不告诉他,他就……”


我一下子抱住了伯尼的身子,没有眼睛和耳朵的话,伯尼也会记得我抱着他的感觉。


爱丽丝来看你了,爱丽丝来陪你了,爱丽丝不会再离开你了。


伯尼忽然颤抖了一下,我知道了,他应该是哭了,每次他哭泣的时候都会忍住眼泪,身体剧烈颤抖,我记得很清楚。


很快的,他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安静的样子,没有半点动作了。我听到了守墓人的叹气声。


没有做到也没关系,爱丽丝从来没有要求你把事儿都做到最好。


只是,如果不来见你的话,你恐怕会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吧。如果不是我也死了,我不会知道这些,我不会知道人死了也还会惦记着生前的事……


还没听我说完就先睡着了,真是的……


守墓人帮我们盖上了被子,永恒的黑暗再次笼罩着我们。


这一次,我不想再出去了。


晚安。我最亲爱的人。


死亡也无法分开我们二人。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鞠躬),如果觉得好看的话请把这首曲子安利给其他人,如果觉得我写的还不错的话,也希望能分享给你的朋友,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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