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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杏色》「all卷」(1)

2022-09-19 11:07 作者:我佛糍粑粑  | 我要投稿

  架空民国,ABO,all卷,虐卷文学,一切均为虚构。

  乾元:伏特加壳,涯花十爷,冷杉立风,酒心巧克力华银(金发/银发海鸥)

        坤泽:杏花卷

  ———

  1.洞房花烛夜,火里无生还

  

  卷儿今年二十二,也就从学校刚毕业一年的光景,就这么和他心上人准备结婚了。

  卷儿的心上人是这幽州一个商会之主,名十辰于,底下人都尊他一声“十爷”,是个相貌俊美性子又不易近人的冷冰冰的人,亏了他这乾元的身份,身边居然没个娇媚的坤泽陪伴。也就在这近半年,突然喜欢上了一个大学里刚毕业不久的坤泽大学生,卷儿。

  卷儿出身书香世家,祖上也曾高中过状元,代代均是读书人,也经营着一家偌大的书店,几世清白又富有,所以作为稀少坤泽的卷儿才能生长地这么幸福安乐,父母也都是好说话的人,虽然十爷无父无母,家族之上也有人犯过罪,被终生剥夺官政权,但他们并无做官之心,只求一生平平安安就行。

  十爷的商会什么生意都做,但也不是什么随便的生意都做,能赚钱的不会放过,但不干净的也绝不会碰。

  最近这些年兴起了洋酒之风,国外传进好多酒业,十爷便也在这上头做了些功夫,建了条酒线,利润巨大,一时之间,倒让他成为了幽州最被巴结的一位爷。

  和卷儿的相遇也是平平淡淡,十爷为了找几本失传已久的话本,去了卷儿家的书店,恰巧碰见卷儿在书店帮忙。

  眉眼恬淡的卷儿捧着一本厚皮书靠在层层叠叠的书架之间,一身普通的西式服装,简单的白衬衫黑色长裤,愣是被他穿出了脱俗典雅。

  卷儿杏眼半垂,羽睫浓密,微微转动着眼眸专注于书中,几抹阳光透过窗落在他平坦的肩上,照得他半边脸清透粉润,一头柔顺长发散落在背上,毛茸茸的头顶在暖阳下泛着金,微微一撇脸,余光看见了有个人挡住了自己的光线,抬起眼来便看见了他这二十年来都不曾令他有过心动的一位男子,鼻息间有抹冷冷气息的花香,是对方的信息素。

  十爷一身随性的黑色西服,白色领口微微敞开,揣在裤兜之中的手露出一截儿手腕,上面佩戴一条银色腕表,看款式是乌香街上那老祥钟表店的名款,价值不菲。

  十爷面无表情地瞧着卷儿把手中的书捂到了脸上,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像只被惊扰的小动物一样打量着他,周围萦绕着淡淡杏花香。

      十爷从没见过世界上有这么干净清澈的坤泽,猜想对方的家世一定非常雄厚,否则这样漂亮的坤泽,绝对不会轻易露面于世,坤泽在这个世界上,处境极其危险。

  “这位先生,您接着往里走,您要的书籍都在那里存放,因为没什么客人看,所以摆得有些深。”土色长衫的掌柜请十爷继续往里走,十爷便不再看卷儿,从卷儿面前经过,留下一抹浓重的冷冽花香,和本人一样,冰冰凉凉。

  掌柜和卷儿打了声招呼,便和十爷一块前去。

  卷儿好奇的目光随着十爷往里走,高挑的背影玉树临风,还是个味道极其好闻的乾元,难免不倾心。

  书籍下的杏眼微微弯起,又恰巧十爷转弯时和他目光对接,惊得他霎时瞪圆了眼,赶紧转身逃到另一处书架后。

  十爷神色淡然,跟着掌柜的继续走。

  此时的惊鸿一瞥,让卷儿身心倾覆,拉着旁边的小工便悄悄问刚刚进来的客人是谁。

  小工也是经常接待来往客人的,消息也比整日看书的卷儿要知道多一些,十爷更是当地有名的商主,便给卷儿介绍了一番。

  “原来他就是十爷啊……”卷儿得知十爷的身份后更加动心,所谓才俊青年,一身荣光,指的不就是十爷吗。

  

  自此卷儿便开始打听十爷常去的地方,与之偶然相遇,恰似不经意地肩肩相触,却饱含了他无限的期盼。

  久而久之,卷儿偶遇累了,十爷好像个木头,对他总是无视,在一次酒楼的楼梯口相遇时,卷儿看着十爷视若无睹地从他身边经过,终于忍不住喊住了十爷,双眸里全是埋怨。

  “喂,我和你都擦肩这么多次了,你就一点也没注意到我?”卷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生气,明明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居然对毫无关系的人家发脾气,显得自己无理取闹,可是不说出来他又憋得慌,索性豁出面子,大不了被人笑话一顿,而且他可是被那么多人追求的,这个十爷居然一点也不看他。

  十爷回头望着卷儿,依然平淡冷漠,只是眼底却多了一丝旁人看不透的情绪,所以他的语气都有些轻快:“注意到了,花家独子,花卷儿。”

  “那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卷儿上前一步急急问着,明亮的墨瞳里有些希翼。

  十爷脸上终于染上一层笑意,即使很淡,但对他身边的小厮来讲,这也算是件稀罕事了,因为他们十爷除了聊生意必要的微笑,对待生人他都一副冰冷勿近模样。

  十爷含笑看了眼卷儿,低头从怀中的内衬里拿出一块怀表,古铜色的怀表显得有些破旧,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但卷儿却一眼认出。

  “你怎么会有它?”卷儿惊奇问。

  十爷淡淡道:“因为和你的是一对。”

  十爷和卷儿进了一间包厢说话,告诉卷儿说,他们的怀表是从爷爷辈传下来的,两家交好,约定说如果家族之中双方孩子可以结合,那便结亲。上一代因为都是坤泽,无法结合,而如今到了他们这一代,不仅可以结亲,还是天造地设的乾元和坤泽。

  卷儿回家追着他父母问,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十爷知道,他父母知道,只有自己还像个笨蛋故意去十爷跟前晃悠,暗骂十爷看自己热闹,心里却又莫名期待和十爷的婚礼。

  想到这,卷儿想起临走时十爷告诉他,大人们之间的誓言,不必非要应验到他们身上,现在已经是新时代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均可以打破。

  卷儿一着急就冲着十爷连说三遍他愿意,猴急地让十爷身边小厮都忍不住脸部抽搐,忍俊不禁。

  卷儿脸一红,知道自己已经毫无矜持,赶紧告辞回家,也不管里头的十爷是个什么表情。

  卷儿又出门去告诉他父母,他愿意和十爷结婚,不知道十爷那边意思如何,让他们去问一问。

  卷儿父母笑卷儿动了心,孩子大了留不住,告诉卷儿说,十爷一开始就表明自己心意,只要卷儿愿意,十爷便立刻准备结婚事宜。念卷儿是家中独子,未来孩子之姓也可随花家姓花。

  卷儿觉得十爷是世间最通情达理的人,怀着无比激动的心迎来了结婚这一日。

  

  幽州商主十爷的婚礼,结婚对象还是幽州有名的美人,自然是全州轰动,门前宾客如流,门槛都要被一位位穿着富贵的大人物们踏破,库房已然放不下那些名贵礼品,都临时堆到了后院之中。

  卷儿说他喜欢西式婚礼,两人同念誓词,交换戒指,这是他梦中的隆重情景。

  白色西服裹着卷儿纤长身子,规整的领口还没系上领结,他站在自己卧室朝外头望啊望,小小的耳垂上晃荡着银色耳坠,是在等来接他的十爷。

  “少爷,离仪式还有两个时辰,您不用这么着急。”伺候他妆扮的小丫头圆脸嫩嫩,笑着打趣卷儿。

  卷儿挠挠头走回屋里,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他身上喷了好多香水,都快掩盖住他本身的信香了。

  终于到了吉时,卷儿看着来接他的十爷如此华丽,不免看呆了眼。

  不同于平时的随性慵懒,白色礼服将十爷身姿衬得高挑俊逸,一身白,胜似雪,却冰冷全无,脸上是温和的笑意,连他身上的冰崖石花香都暖了几分。

  十爷接卷儿坐上车,一路洒满鲜花,礼炮震天,卷儿和十爷坐在后排,明明这么期待,却紧张地不知所措,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圈,又被另一手掌覆上。

  卷儿看向十爷,十爷微微一笑,冷冽的眉眼化成春水,让卷儿的心更加无所适从,匆忙垂下头,染上一层平日少有的羞红。

  一切都如卷儿心中所想进行着,在众人祝福的眼神之下,交换彼此的定情戒指,牢牢戴在对方左手的无名指上,钻石闪出幸福暖光。

  夜晚来临,卷儿喝得多了便被人送了下去,去了婚房,坐在桌边醒着酒,十爷依旧在外陪着那些闹酒的宾客,宾客们怎么也不肯放他走。

  红烛冷冷淡淡,卷儿揉着额角步伐紊乱地走去床边躺下休息,他头晕得厉害,一挨床就这么睡了过去,新房是一座二层建筑,离前院较远,烦躁的闹酒声也丝毫传不过来,侍女们也悄悄退下。

  新人一个在宴席上敬着酒,不敢怠慢各位宾客,一个在清冷的新房内独睡,红烛照亮的房间明明不怎么明亮,却慢慢有了更大的火光,房子四周也起了浓烟。

  卷儿呼吸平稳地睡着,浓烟顺着烧透的门窗瞬间涌了进来,火光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这一座新楼,等到醉酒中的宾客反应过来时,新楼周围的火已经接连烧到周围的房子,火势迅猛,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着火了着火了!新郎还在屋里头!快来救火了!”院中下人们跑作一团,急得去拉水灭火,十爷匆匆赶来时,不仅看不见那新房,连天都快要看不见,满目的火光,烧的仿佛是他的身体,他的心。

  十爷迈着脚步想要冲进去,但无疑是飞蛾扑火,身边人哪敢放他进去,只能拼了命地按住他。

  喜宴变丧席,十爷身上的似雪白衣沾满了火灰,他只能在新房床的位置,找到一枚烧化的怀表,古铜色已经被烧成炭黑,银链断裂,卷儿的尸体根本找不到,连灰烬残骸他都分辨不出哪些是卷儿的。

  下人来喊十爷说有人来访,只见到抬起脸的十爷眉宇悲恸,墨色的深瞳明明没有一滴泪,却看得让人心头一堵,不忍再出声。

  

  正值杏花季,街边的摊贩吆喝着生意,一处狭窄小巷之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少年,灰头土脸,脏乱不堪。

  这些孩子都是从小没人要的孤儿,因身体多少有些疾病被抛弃,也没人愿意雇佣他们做些活儿养活自己,便过上了乞丐生活。

  挨着墙角的那个头发已经长到肩头,正皱着眉坐起来,因为长时间歪着头睡觉,脖子僵硬的生疼,得慢慢正过来。

  长头发少年看了看周围,像是个垃圾场一样,自己所躺的地方是些破烂纸箱铺成,周围全是怪异味道,有那些发嗖的食物味儿,还有自己身上长久不洗澡的臭味儿。

  “卷儿,你竟然醒了?醒了的话可以出去要点饭吗,小贾快要饿得晕倒了,今天就麻烦你些。”其中一个头发短刺似的少年说着。

  卷儿看看这些人,都没有一点力气地躺在那,脸色惨白,口唇泛干皮,病入膏肓的病态。耳内好像听到了一些声音,说自己好饿好疼之类的话,但是再看看周围,并没有一个人在说这些话。

  “怎么还愣着?卷儿,求求你了,只有你样貌好点,那些人才愿意施舍一些铜板,你就再多跑几趟吧。”

  短发少年有气无力地皱眉哀求,骨瘦如柴的手又捂了捂肚子,似乎十分不好受。

  卷儿茫然地看了看他,又听见了一个声音在呻吟着疼痛,问自己还能活几天,仔细一听正是这短发少年的声音。好奇怪明明对方没有说话,为什么自己可以听见呢?卷儿慢慢站了起来,怯声怯气地应着:“好。”

  卷儿走出巷子,见到与刚才环境不同的大街,繁华街景,各式摊贩,远处的栈桥更是华丽,连接着两边商店的绚丽栈道,花灯纸伞,五彩斑斓地交织成绚烂花海。

  一身哄臭的卷儿走在街上,左瞧瞧右瞧瞧,他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好奇,那个短发少年说得对,卷儿生得十分漂亮,即使蓬头污垢,也掩不住那五官的精雕细琢。

  路人似乎早已习惯了小乞丐的存在,并没有在意这豪华的街市怎么会有乞丐这种存在,脾气好的无视,但要是碰上脾气不好的,说不定要被拉到一边揍一顿。

  卷儿碰上了脾气好的,他走到一个站在卖糕点的寸头男子身边,因为对方身形高大,只能努力仰着脖子说话,小心翼翼地开口:“好心人,赏些钱吧,我和我朋友好久没吃饭了,肚子好饿好饿。”

  卷儿“咔擦咔擦”两下眨着纯良无辜大眼睛,他脑子里其实没有一点记忆,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为什么会躺在那个像垃圾场一样的地方,他没有记忆,只能从那个短发少年口中得知自己叫卷儿,是个乞丐,并且可以听到人的心声。

  十爷站在那里,正出神盯着老板包装那白里泛黄的桂花糕,糕面一滴焦色蜜糖点缀,看起来可口极了。此时被一个糯糯的哑声喊醒,朝卷儿看去,闻到对方身上的臭味儿时,不免眉头一紧,却又深陷对方的清明水眸之中,又黑又亮,有些熟悉的感觉。

  十爷将那打包好的桂花糕给了卷儿,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冷淡的表情让卷儿当时还不敢接过来那包沉甸甸的点心。

  “谢谢。”等人走远了,卷儿才回过神,说句对方听不见的道谢,但是他刚才居然没有从那个人心里听到一丝声音。

  拿着桂花糕兴高采烈地准备赶回去,半路却碰上了一个富商恶霸,轻浮的眼神在他身上扫了又扫。

  恶霸叫壳,幽州一个有名阔少乾元,自诩风流,也确实长着一张让无数少男少女芳心暗许的脸,经常和一些国外回来的朋友约酒,自此少年时分化的信息素是酒香剧烈的伏特加。

  “小可怜,一个人呐?你那些朋友呢?要不要跟哥哥回家,哥哥给你买新衣服穿,瞧瞧你这张花兮兮的猫脸,啧啧,脏死了。”壳笑眯眯地弯腰望着卷儿,做出一副亲切大哥哥模样。

  卷儿缩着肩膀害怕地退了两步,因为他听到这个人心里在说:小可怜,五官长得怪标致,捯饬捯饬也是个美人,再等等说不定能分化出一个坤泽出来,哇塞,这不得便宜他了?拐走拐走。

  “我不要。”卷儿抓紧手中的点心绕过壳,一路小跑跑回了那条小巷,以为逃离了魔爪,没想到壳却慢悠悠地跟了过来,走到他们这一堆孩子面前跟前捂住了口鼻,对这里的味道十分排斥。

  “你住这里不比去我那大房子住?有吃有喝有新衣服,生病了还有大夫,小家伙,不要倔,这对你百利无一害。”壳说完又捏住鼻子,还扇了扇眼前空气。

  卷儿正要拒绝,身后躺着的人却突然起来,枯燥干涸的声音用力发声:“真的有吃的吗?真的有大夫给我们看病吗?”

  壳咂了咂嘴,准备说有你们什么事,但是又转念一想,如果能把这个漂亮的小家伙带走,再带这一堆拖油瓶也吃不穷他,于是连连点头:“对的对的,只要这小家伙答应跟我回家,你们也都能跟我走,包你们看病吃饭。”

  哼哼,我就不信你还不答应。壳得意挑着眉,卷儿被壳心里的自大气得说不出话,再一转身只面对着一张张“你快答应”的哀求面孔,他很难拒绝,就算他自己可以在这里睡,这些同伴虽然不相识,可他也无法做到冷血。

  “对嘛对嘛这就对了。”

  卷儿答应后,壳准备过来牵着卷儿走,被卷儿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瞪,又缩回了手,傲慢地扭头一哼,心里道:我还没嫌你臭呢。

  卷儿跟在壳身后懊恼地跺脚,又伸出胳膊闻了闻自己,味道呛得他也差点没呼吸上来。

  好臭好臭,要赶快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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