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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室沙盒备份2023.9.15

2023-09-15 23:15 作者:离子血  | 我要投稿

落廊

这些凸出而色彩纷繁的平台纵横交错地垒在空中,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平面感:似乎本应存在的高低错落被莫名抹平了一样,接着,形成了铺卷整片海洋的浪潮,而我们就在浪潮上方缓缓爬行,一点一点朝着更高的深空行进。
谨慎的心思决定了我们在一段时间后就放弃了行进,转而使用填装了超大量燃料的小型无人机来朝着高空行进,我们的工程师心思细腻地完成了这件杰作,于是我们能够前往更高的顶峰,而不再借由异常的重力或奇异的巨型楼梯,来寻找某些……显而易见的出口。
大量的小点密布在空中,这是人类的蜘蛛网,在长达一天的时间里,无人机们一点点朝着逐渐收拢而愈发平滑的山坡聚拢,逐渐逐渐地靠近了我们的目的地:一个漏洞,构成它的那些或远或近的平台密不透风地拼接在一起,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无从找寻到本应存在的海洋与沙滩,越是靠近深处就越是漆黑一片,只有密密麻麻的七彩砖瓦垒成一个倒置的“碗”的形状盖在里面,我们谨慎地在其中投入了特制的超长绳索——约有五十米。
接下来是二百米、一千米、三千米、八千米、一万五千米。预计高度是一万两千米,意料之中。
我们使用无人机朝着深处探索,通过夜视仪,我们察觉了这片现实的迥异之处:借由那些砖瓦的夹缝作为参照用的线条,沿着绳子落下的方向朝着深处探索,我们发现它似乎遵循了“阈限空间”由始至终都没有放弃的一个特性,即非线性空间,和基于非线性空间的现实结构。从视觉上来看,无人机们自始至终沿着绳子在一路下滑,然而周遭的砖瓦和线条却时而旋转、时而跳跃、时而彼此重叠、扭曲、交杂在一起,然后,纵横交错的线条结构探索中一点点地构成了“楼梯”的结构前后前后地循环起来,正如无人机运行的轨迹一样,也正如那些“空腔”一样,接着,我们抵达了最深处:另一个漏洞。
映入我们眼帘的是同样所属户外类型的无尽丛林,我们试着丢了一块石头下去,石头却没有摔成一团粉末,而是保留了自身的结构完好,于是,我们换了一只山羊下去,而山羊先生很好地完成了我们的任务,证明了它和那些进入方式是从天空落下得以进入的层级世界一样,拥有某种我们人类目前尚不理解的保障措施,只是存在一个问题:这片丛林是假的,其上是无数栩栩如生的丛林涂鸦,正体则是一片无垠的地板。


通路——小径。

淅淅沥沥,倾倒下来的雨滴连成一串一串的丝线交织在天空,漫无边际地洒向道路两侧的水渠当中,细密地连成正在左右摇曳的帘幕,我们脚步不停,有些悠然地朝前走去,接着,就像是我们主动在寻求那份意愿一样,海量的阳光从我们身后洒落这片些许阴沉,却实在轻松的道路上。
或悠然自然散步其中,或纵情肆意朝前奔跑,或是前后走动、站住不走,来有意挑逗这片似乎在跟随我们背影的世界,随人而动的气候变化、现实交错给予了我们别样的情绪:似乎我们并不厌恶这片略显单调的空间。不过,不管怎么样,偏离道路都并不是出于我们自主意愿的选择,至少,穿过雨帘,前往“漆黑荒野”,匍匐在那些巨型阴影的身下,并不是我们期待的选择。
步入尽头,不要去看那石碑上边的名字,等待落雨的结束,前方在等待着我们的是前往“白纸城市”的单程票,或是撑着伞,原路返回,我们将回到我们的“家”,或者说“蓝色梯田”。


承重柱

偶然借由镶嵌在现实结构中的错误漏洞闯入这片世界的流浪者或许会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仅剩的落脚点只有脚下那约有一米长度、绕着身后圆柱上下蔓延的循环斜面,而正暴露在眼前的只有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没有丝毫云彩。
不需要担心因为自身的大意而不小心落入眼前的宽广天空,我们认定这片湛蓝天空实则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超自然实体,而是一段环绕着这座高塔的视觉影像,实际上,我们人类同样能够做到这种事情:在那些建筑表面涂抹上栩栩如生的涂鸦,欺瞒我们同类的视觉,再搭配视觉错位、药物侵染等技术,我们能够实现类似的效果。于是,我们几乎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我们的警戒心,借由手头上的一切工具来试着干涉这片“虚假的色彩”,因而,我们合理地相信那些偶尔能够看到的“涂鸦”“痕迹”实则也是基于类似的功能性实验而存在的,尽管有些时候这些痕迹实在显得匪夷所思,不过我们也同样使用了一些有悖于常规现实的超自然力量留下了类似的痕迹。
最终,经历了稍许漫长,却实在平常的长途跋涉后,流浪者们理应能够找寻到一些可能存在的现实漏洞来离开这片现实。不过,少数让人不安的结论在于,这些漏洞的存在实在是过于常见了,至少相对于我们平常发现的那些层级而言,这里的漏洞数量让人实在感到不安,而显得“四通八达”,然而,它却仍然表现出了自身的平衡,而没有真正意义上被其他现实改造的迹象,因而,我们推荐尽可能离开这片层级,而不要在这里建立营地。
另一个适当而简单的做法是倾倒杏仁水,这些液体一般而言会洒向空中,朝着“上方”蔓延过去,寻着杏仁水的方向,忽略路上所有存在的痕迹,直至这些液体流入终点,进入其中,那里就是“地下关卡”,“管道”。


邻居

稀碎、堆积的铝箔、钢丝和塑料薄片一串串牵扯在一起,密麻勾结,几乎遍及了这栋平矮房屋的每个角落,厚厚的铁屑埋没了绝大多数的结构,甚至有些微铁钉和锋利的金属零部件潜藏在其中,因而在做好防护措施前,我们毫不犹豫地关上门,原路返回,拒绝了这座黑白相间的房屋的邀请。

它呈现出了阈限空间往常的常见特征,房屋内部的体积要远比房屋外巨大的多,并且呈现出异常的空间和建筑结构,大量的门扉似乎随意和铁丝网或其他那些材质怪异的网络连成一片,或符合常规现实的运作逻辑随意倾撒、落在地上、摔在楼道当中。这些门扉更多地和这些异常的空间嵌合在一起,而非其他现实的残片,因而,即便游过铁屑的沼泽,勉强钻入立在半空、斜斜的贴着扶手的门扉,入目所及的仍然是那片弥漫着“尘埃”的黑白空间。
然而,出乎意料的,经过简单的测算,它的空间似乎严苛地遵循了某种恒定的构造,从而自始至终维持着自身有限的边界,与之相应的,破坏层级结构进而主动创造现实漏洞的行为全都失败了。尽管门扉和巨量的铁屑遍布整座房屋,它仍然维持着“一楼大厅,二楼四个房间”的特征,尽管其内的房间显得随意而杂乱,而难以察觉其或许存在的功能性。一个正确的离开该层级的做法似乎是在长年累月的穿梭中找寻到能够窥见户外场景的窗户,这一结构似乎永远恒定地镶嵌在两侧有大量电视机囤积的一楼大厅当中。离开这片现实,我们只需要轻轻推开这扇窗,接着,翻身落入“草坪海洋”当中,在粘稠月光和草液的冲刷下洗尽我们身上的脏物。


林型建筑

番茄汁质感的红色液体滑稽地从天花板上躺落下来,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缓缓站起身,接着,巨大的噪音轰鸣在我耳边,伴随着啪塔啪塔的声音,它朝着我扑了过来。
巨量的液柱如同井喷般,啪,啪,啪,抽打墙壁,填满缝隙,一点一点地、势不可挡地蔓延过来,我几乎吓坏了,紧闭房门,用榔头轰开窗户,射出绳索和钩爪勾住了那些朝外突出的畸形窗沿,接着落入了可以充当平台的巨型电线。这些结构随意地捆绑在一起,设计上完全不符合真正的电线构造,实在是让人怀疑会漏电或是根本不能用。
从衣服里抽出了望远镜,观察起了周遭房间的情况,不过,除却偶尔熄灭、偶尔打开的灯光外并没有察觉和正常情况不同的事物,反而是从外围环境上能够看到大量的畸形结构随意地从屋外铺开,莫名让人联想到“平台跳跃”这一词汇,暂时否决了前往这座浮空旅馆内部的想法,选择了沿着这些开枝散叶的成块异常一点点攀登到最上边。
然而,出现了出乎意料的情况,这些畸形结构似乎显得密集而臃肿,环绕着这栋十层楼高的旅馆逐渐朝外扩散,形成了类似于“网络”的构造,接着,这些网络层层叠叠地铺在一起,呈现出了意料之外的立体感,如同一座倒立的金字塔,或者说树木那样,接着,从旅馆顶部张开来的大量“枝叶”构成了“树冠”的结构,这些密集地堆挤在一起的箱型块状物借由身下大量的阶梯和柱体在半空中绽开。
站在这片建筑枝叶上方重新审视了一下周遭的环境,能够确定一件事情:我的视觉遭受了来源未知的干扰,从现在所处的位置利用望远镜看去,能够看到在这座浮空旅馆的底部同样存在一个铺设开来的柱体结构和许多巨型的台阶支撑着这座建筑而不至于摇摇欲坠,而在远方,同时还存在大量的此类“旅馆巨树”,如无例外,这里是一片呈现出丛林结构的巨型建筑环境,而之前我遇到的,或许是这些树木体内处理外界异物的防御反击装置。
如果它在三维层面上呈现出一定的分形特征,那么此刻试着寻找某个可能存在的“巨型地板”很有可能是自讨苦处。目前来讲,实在是没办法了。取出装有杏仁水的护身符,简单用食指转了一下,反复几次,它所指向的方向是……
我朝着虚空开了一枪,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巨量的杏仁水从漏洞中涌出。叹了口气,多开了几枪,开始搜集建筑废料,搭建桥梁,跳入了那片“蓄水池”当中。


通路,地下关卡——回忆小船

散发出令人发腻的腐臭杏仁气味的黏液渗过这些纤薄而显得浅淡的粗糙纸墙,填满了周遭崎岖不平的凹陷后,顺着回廊整体呈现出的倾斜和些微起伏汇聚成纵横交错的细小河流,形成了蜿蜒曲折的“杏仁式田野”……我们几乎常常“地下关卡”的封闭结构里看到类似的产物。
这片脆弱的箱型结构根本无法阻挡这些腐臭液体肆意浸漫、啃噬那些碎成渣滓的纸墙,接着,在这些肮脏的混杂着薄片的杏仁污浊彻底撕毁通往下一楼层的地板后,我们就该考虑继续转移我们的据点了,因为这片杏仁洪流已经淹没了所有可以和“稳固”一词有所牵扯的结构,那时我们将带走我们的“传送门”,集体攀向更高的纸面,朝着和杏仁水流向相反的方位行进。
尽管违反直觉,然而这片现实似乎仍然在勉强地维护自身的构造,借由人类的方位感知,还有时刻观察杏仁水的流向,我们向着“天空”的方位进发。这些结构自我维持的奇异性,使得我们轻而易举地使用随处可用的废纸来搭建通往高层的通路。然而,根据频率的测算,这些结构的维系终将抵达极限,杏仁水终将彻底摧毁这座箱型构造,那时也是我们失去这个一次性纸板营地的时候,同时也是我们跳过那段漫长距离,经由异常的路径抵达“垃圾车站”的时候。


老旧电视

深切地知晓偏离人类预定的行进路线,前往深山进行长途跋涉,再抵达目的地是一种十分愚蠢的行为,作为精于算计的物种,似乎偏离那漆黑一片的隧道,选择那些烈阳高照的区域进行探索,并不是一个明确的选择,只是存在一个问题:这些结构并不真正的“只是”前厅的复制品,而呈现出了更加复杂,迫害我等身心健康的异常特征。我们发自内心地不愿相信眼前的隧道只是常规的层级通路,而不是引诱我们前往那些永恒黑暗地带,或者死亡的陷阱。
只是,这样的思考存在另一个前提……眼前的,并不是一片真正的山体结构和漫山遍野的森林构造,经由实地距离测算,我们确定我们困在了另一片“箱型构造”当中,那些挂着栩栩如生的似乎正在播放的影像的地板和墙壁不过是正在平行移动、轻微抖动。我们在箱体的四个角落里找到了四个摄像头,而这就是这片现实的真相:天上的“太阳”实则是球形的荧光灯,周围一片仍然是黄色的墙纸和腐臭的地毯。我们先前的知觉遭到了蒙蔽,认定不再是和我们人类毫无关联的阈限空间的异形现实自然作用的结果,而是一种智慧在带有恶意地干涉我们,甚至为此再度复制出了我们熟知的景象,于是,我们选择了另一个路径。
我们一点点、迅速地撕开了墙纸,借由手头的工具开始了拆卸和爆破活动,而后,周遭的现实又一次撕裂。
睁开眼睛,我们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边挤在一起,而正在眼前的是一台已经损毁的电视机,周遭是一片白色的空间。思考了几秒,我们带走了这台电视机,再度整理手头的物资,寻找出路。



高速公路

受困于我们狭隘的知觉,初入这片无尽结构的我们在最初浅显地认定了这是一片与“无限城市”相似的冗余结构复制建筑群,然而,它们彼此凭借毫无过渡的形式接续在一起,门框贴着窗,建筑接着建筑,接连成串的封闭结构形成了几乎长达数万公里的漫长回廊,接天连地,牢固而坚不可摧地彼此接轨,仿佛天然地隔绝了我们对于“建筑”的常识,借由密集而显得高效的复杂路径表现出了“通道”或“户外马路”的功能性。
缺乏窗户和一切光线通行的路径,这片建筑监牢呈现出了“漆黑荒野”的些许特征,或者说一如既往地继承了“新手关卡”预示的后室命运:昼夜的界限不再局限在那些照射地表的天体,而是由复杂的灯具布局来呈现。昏暗和白炽成为了取代我们基于功能性和建筑布局的判断成为了距离和时间的标识,我们借由呈现出明显规律的光暗程度来拘束我们的时间观念,
长达一整年的孤独长行迫使流浪者们对于这片从未表现出丝毫改变的现实拥有了细致入微的深层把握和包容心,尽管我们仅能借由那漫长路径当中偶尔散落的些许超市或其他建筑类型来获取需要的食物,然而我们的感官似乎同样天然地封闭在某种更加隐晦的超自然迷因当中,它支配了人类的自主行动和认知规划能力,只遗留下了勉强能够让常识运作的通路,麻醉了痛苦,切割了感受,而只能麻木地游荡于这片无边无际的通道当中。
然后,直至某一天,自然的微光射过窗户,照在我们身上,将门打开,稍许倾倒一杯杏仁水来重振精神,我们抵达了我们的目的地,即那片由无数建筑实体接壤在一起构筑的宏伟现实——“城市”。


地下关卡——绿荫

畸形、扭曲而显得怪诞的异形建筑几乎真正随意地遍布在这片界限不明的粘稠世界当中,生长、蔓延、挤压、竞争,却似乎不再受到重力的束缚,进而呈现出了真正有异于人类常识的建筑特征:它们互相嵌合、彼此成套,曲直的线条和排布彻底违反了常规现实构造,进而任由“街道”构成了某种复杂而崎岖的立体结构模式。然而,致使这片现实表现出异常的侵略性和强悍变化的超然力量同样势不可挡地冲刷、消解着这些钢筋水泥或其他材质,巨量的“孔洞”同样不符常理地从这些建筑的裂缝当中挤压、挣扎脱出,汇聚在一起,形成浩瀚的洪流,通天彻地,碾压起这片现实。
人类往往依赖捷径反应和经验判断本能地对周遭的环境作出判断,我们能够由此获得基于经济和效率带来的种种好处,进而拥有了对于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强大适应能力。在失足卷入这片异形现实的瞬间,我们就意识到,这些看似呈现出侵略性动态的“下水道植物”是一个强而有力的缓冲地带,并且本能地就手中的超现实建材开始了基于我们人类的改造活动,进而在这里搭建了大量的“纸板”。接着,我们在这里长期地生存了数年的时间,最终搭载着同样冲刷卷入这片异形现实的某个现实残片前往了“地下关卡”的深处。


彷徨街道·其一

透明的丝线成群地击打在我的身上,接着啪啦啪啦地弹在已经淹没了这片土地的弹珠海洋上边,丝缠着丝,线绕成圈,卷在一起,亦如以前那样继承了“泥沼”的独特特征:现实蜷缩效应。
现实的边界不再基于物质的实体,例如自然机器运作的引力极限和星体收束,或是建筑结构几乎必然拥有的线面棱角或视线边界,而更多地直接转变我们尚且无法理解的形态控制和焦点失衡,来实现和常规现实脱轨的奇异运作模式。于是,同样的,我们身为人类而拥有的有限认知和狭隘知觉遭受了非常理的摧毁,肉体粗暴地转变为了一种超越界限的形态,生命形态和感知模式已经脱节于后室的人类社群,进而让我们生出了某种错觉:我们适应了后室。
然而,仅仅是“泥沼关卡”的“第一小关”,即“彷徨街道”,就已经让我们全军覆没,在我已知的现实边界内,仅有我一人仍然生存,不得已,只能接收了来自那些“旅者”的“记忆卡”或者说“复活资料”来重构自身的存在形态,转变为了基于“资讯”的生命,来维持自我智慧的持续运作,而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现实失真”和“现实蜷缩”开始共同作用在我的身上,我不再是身为“陆上生物”的人类,而是只能存在于“泥沼”当中的“爬行生物”。
生存了数千年的时光,然而,我却仍然彷徨在此地,重复着数千年日复一日的恍惚日常。我等待着我的死期将至,并且最终借由“死相”来获得进化的途径,重新回到这片孤苦伶仃的地狱,然后,我将再度赌上我的一切,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回家。


通路——山路

不再遵循“街道”本身布置在人类视野的表象,调整视线着落的侧重点,重新提炼“无限城市”冗余结构中存在的某些异质结构,我们基于自身的立体感知理解了这些现实的存在,于是,把握好落脚点,不再任由重力和迷茫侵害意志和精神,一般而言,借由撬棍或其他装置,敲碎或撬开那些沉降在这些过于高耸的建筑实体表面的门窗,前往“蜂巢”的路径就会在我们的面前敞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逐渐呈现出“布局泛化”特征的浅灰街道,初期,狭隘的封闭性会重新回归流浪者的感知当中,这一街道以密集、纠缠的大量小型建筑挤压、堆积在一起,形成类似“小巷”的结构,而存在一个贯穿了一整个层级的“切口”——一连串逐渐成比例扩大的巨型方形洞口连接了前后的通路,随意地散布在任何可能的建筑或墙体表面,撕开内在,暴露出其内的房屋构造。
光线异常地倾洒在那些偏离了“路径”的其他结构当中,不自然的曝光和浑浊怪异的光斑会大量地遍布在并不镶嵌于那些突兀切面的建筑表面上,而这样的景象会随着我们的长途奔波一直持续下去,直至在某个时候,建筑们不再堆挤在一起,而显得过分分散,穷尽我们的视线也无法将周遭的空旷和“街道”这一词汇联系在一起。此时此刻,重新挤占了这片现实,构成“建筑”和“街道”的,不再是物质实体,而是这些路径异常、投射怪异的阴影和光斑。最后,在某个不经意间,周遭的地面色彩再度调匀,形成浅灰的实体,回归街道的布局,打开房门,眼前的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然而,鉴于这片结构镶嵌、衔接的过渡环境仍然归属于“无限城市”,试图在该路径实现据点设立、阵地作成的尝试全部迎来了失败,表象的无尽冗余封存了人类的知性,致使我们长期地困顿于这片结构在非物质层面造就的巨型压抑、精神牢笼当中,无法挤压出适当的主观能动意愿,因而,我们放弃了这条更为便利的能够抵达“蜂巢关卡”的捷径,而更多借助那些遥远地带的其他人类营地经营的“天梯”哨站来抵达常规的“第一小关,瓷砖回廊”。然而,如果能够偶然间在现实裂缝的穿梭下从这片现实的重重封锁当中挣脱开来,闯入这片罕有人至的独特路径,那么这位幸运,或者说不幸的流浪者将直接跳过漫长的距离,安然无恙地来到“精神病院”。


彼岸农场

卷曲的叶片挺直而显得矫揉造作地挂在这些僵硬、粗糙、干燥的铁灰根茎左右,呈现螺旋阶梯的结构轮番上涌,构成了途径整座层级的坚挺路径。铁灰草坪层层垒垒地借由这份阶梯接连了无以计数的钢制平面,构成了这片灰蒙蒙而显得压抑的层级世界,这些卷曲的旋回结构似乎顽固而坚定不移地依照某种颇具功能性,而井井有条地展现出可以称呼为“排水系统”“建材运输”“光照管理”等工程的回路、空腔和通路,而和周遭的关卡在“概念设计”上似乎脱节,然而,我们很快重新意识到,它仍然继承了“丛林”关卡特有的工程构造特征,并在事实上构筑了前往"城市"的潜在路径——它似乎侵占了整座“丛林”的地底,借由无边际的构造丰富地提供了前往其他箱庭的路径,进而呈现出“第一大关”的“地下关卡”的特征,甚至,我们在某种“深层现实”中发现了杏仁水的踪迹,因而我们认定这片铁灰的世界充当了“丛林”和其“地下关卡”的过渡环境,并在这里谨慎地搭建了一个小型的哨站。
尽管这片结构呈现出了功能性的特征,然而它仍然呈现出了阈限空间那毫无边际的特征,时而放大时而缩小的建筑结构、偶尔传出尖啸噪音的巨量“空腔”、四通八达联通整座铁笼的立体路径和重复回廊,这些在后室世界常见的结构同样遍布在这片世界。只是,似乎违反直觉和经验,这些结构并非是随意而毫无道理地排布的。实际上,观察、触摸路径周遭的草坪材质和钢铁质感,绝大多数流浪者都能够忽略那些无意义的信息噪点,理性地把握方向,借由环境内存在的光照抵达整座层级的“正体”结构:细小的水流淹没了周围的街道,而大量封闭的建筑物规整地陈列在这片黑白的街区当中,借由复杂的管道结构,大量的建筑材料卷入那些尚且空旷的路面上边,逐渐垒成一座座完整的屋子。
这一街区呈现出了“有限城市”的特征,挤压在周遭狭隘的巨型封闭空间当中,而这样的街区结构复数地存在于整座层级当中,并不显露出任何重复的特征。出于谨慎的考虑,并不建议流浪者进入这些房屋当中,尽管这些建筑呈现出稳定的特征,然而如果打开门扉或窗户,映入眼帘的很可能就只是一面墙壁而已。特别提醒,我们对于这片街区的探索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细节缺失”,我们备份的影像资料丢失了有关这些结构的具体模样,不过仍然能够复述当时发生的场景:
等待这片街区建造的完成,巨量的白炽光芒会透过窗户,照亮整片空间,我们听到了似乎经过了某种电子音的处理的稀碎落叶纷飞的声音,接着,巨大的轰鸣声毫无征兆地响起。接下来,我们会在“黄昏医院”当中醒来。
而如果沿着河流流经的路径逆流而上,借由那些旋回的铁灰草坪和其连同的钢制地面,一路行进,直至寻找到存在于某个巨型管道尽头、持续倾吐出湍流,镶嵌在墙面上边的蓝色建筑物,将窗户撬开,跳入其中,我们将会抵达“静燃草原”。
除了这些相对稳定的通路外,存在大量的现实残片遍布在这片层级,然而,这些残片多数遍布在远离规整路径的区域,镶嵌在那些怪异的空腔和结构当中,因而我们相当不建议通过这些散落的残片抵达那些相对于稳定而常规的现实过分遥远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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