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画中仙 02缘
避雷请看第一章。
被人这样不留情面地拒绝，谢安之也不尴尬，甚至还能笑嘻嘻问他：“你怎么就知道咱俩无缘？这是根据什么判断的？”
蓝忘机垂眸：“你不必知晓。”
“但我师傅告诉我，云深不知处，有缘者可入。”谢安之自来熟地坐下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挑眉：“我现在既然坐在了这里，那你说，这缘有是没有？”
这一次，蓝忘机沉默了更久。他仔仔细细看过谢安之脸上每一寸，虽然表情不变，却让人多少察觉出了他的不解。谢安之大大方方任他看，半点不拘束畏缩：“怎么样，我长得好看吧？”
蓝忘机手指微颤，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意气飞扬的少年昂头挺胸：“世家子弟，没有不喜欢我的！怎么样，蓝湛，要不要和我一起玩啊？”
不一样的长相，不一样的话语，但是那种自信却如出一辙，以至于他再一次于恍惚中闭紧了眼，久久不能言。
不知不觉间，屋里好像出现了第三个人，他就站在蓝忘机身边，声音轻快，故作吃惊：“好个脸皮厚的小子！”
“明明这般像的眉眼，生在不同人身上却是天差地别。亏我还想看看小古板笑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可惜了。”
“你笑得再好看，也不是我想看到的风景啊……”
久久等不到蓝忘机说话，谢安之有些担心：“忘机兄，你没事吧？”
我应该不至于好看到能把人看晕过去吧？
蓝忘机眼睫微颤，眼中有一丝凌厉冷意，在谢安之察觉前便已消失无踪，只余下漠然：“你来此寻我所为何事？”
“我说了啊，想来报一报你的救命之恩。”
“……”
蓝忘机淡淡抬目看他，提壶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在这样无声却极有威慑力地注视下，谢安之终于举手投降：“好嘛，知道你一个画中仙用不着我来报什么恩，我就是对你很感兴趣，想和你交个朋友。赏个脸呗？”
紧接着，他就看到眼前波澜不起的人手一歪，滚热的水泼出了茶杯，在微带凉意的清晨散起丝缕朦胧的雾。
蓝忘机望向这片水渍，琉璃眸子在倒影中映出了一个同样束着马尾的少年，桃花眼弯成了恰到好处的弧度，如星辰般熠熠发光，和自己平静得近乎死寂的神态截然不同，极有吸引力：“蓝湛，交个朋友呗，都这么熟了。”
那时自己还是年少，嘴硬又沉不住气，于是冷冰冰回道：“不熟。”
少年还是不肯死心，一边拍了拍池子里太过寒凉的水，一边纠缠道：“你这样就没意思了，真的。跟我做朋友，好处很多的。”
蓝忘机道：“比如？”
听他语气松动，少年以为有门，兴高采烈道：“我对朋友一向很讲义气，比如新拿到手的春宫，一定先给你看……”
心觉自己就不该搭理这个没正形的人，蓝忘机一甩手又走远几步，听得少年大喊：“”哎哎，回来啊！不看也没什么的！”
后来他说了什么来着？
谢安之看着这个一丝不苟的人对着滩水渍走了片刻的神，然后彬彬有礼地冲着自己一点头：“抱歉，我失礼了。”
“没事，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交个朋友？”谢安之对方才他的走神一字未提，只是笑道：“你看你一个人多没意思啊，不如和我一起出去玩。我游历过不少地方，会吃又会玩，保证让你乐不思蜀！”
蓝忘机还是摇头，却不再像方才那样冷漠疏离，他换了个话题：“入云深者，可同我做一个交易，你提出要求，我来决定你要给予的报酬。”
“前几个有缘人都是这样？”
“是。”
“这山上一共来过几个有缘人？”
蓝忘机这次的回答就有些含糊了：“不多。”
或者说，很少。
“交易是等价交换吗？”
“是。”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谢允立刻思索起来：“钱？这东西够花就行，要太多也没地方装，不好不好。权？一天到晚和人勾心斗角岂不累死？我又不傻！那求个长生？”
蓝忘机眼眸一动，无声看他，却见谢安之牙疼般抽了口气：“得了吧，活久了看什么都没意思，像我师傅那样天天窝在岛上打拳，想想就很难接受。”
谢允歪着身子冥思苦想，一时想不到自己要什么，最后偏头去看蓝忘机：“我能不能问一下，他们都提了什么要求？给我个启发呗？”
“所求无非心中执念。”
“这说法也太模糊了。”
“交易为个人私事，我不能透露。”
他想起曾经来此的几位有缘人，眸内不起波澜。
有一位来人到此地时形容极其狼狈，身上盔甲还滴着血，他见自己没有恶意，于是也不客气地养了三日伤，然后便又离开了。
再来已是半年后，原本狼狈的将军脱下盔甲，放下紧束的长发，原来是位身居高位的大人，一袭紫衣贵气逼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金堆玉砌养出来的无双气度，眉目言语却还称得上温和。
他背了把琴来，在庭廊里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弹了一日的琴，最后天色微暗时抬头看来，笑得温和：“忘机。”
蓝忘机漠然瞧他，没有应声。
“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也不尴尬，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应下报酬之后再没回来。
后来出现的那位便与上一位大相径庭了。若说上一位是高雅贵气的贵族，这一位就只能称之为浪子。
他毛发蓬乱，胡子拉碴，裹着厚重的毛皮衣物，身躯却依然矫健挺拔，半点都不臃肿，满身都是塞外的凌冽风雪，自己却像是刮喉的粗劣烈酒。
“我叫疾冲，是个赏金猎人，追着只山鸡不慎闯入，实在对不住。”他一拱手，落拓不羁的江湖气扑面而来：“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阁下是？”
蓝忘机如实说了，他蹙眉思虑半晌，果然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只是内容和赏金猎人这个职业半点不搭边。
蓝忘机无意探究内情，冷淡地提出报酬。对方也应了，于是交易达成，那位赏金猎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不肯再多停留半刻。
他之后再来的人……
“怎么样？难道比这两个还奇怪？”谢安之兴致勃勃地听着，忍不住问：“一个厚脸皮的自来熟，一个无情随性的江湖客，第三个又是什么人？”
“采药人。”
“采药？”谢安之看向他手边的那摊因为自己出现而研磨失败的药材。
“他对医毒之术颇有兴趣，听闻此处山灵水秀，便来采药。但意外遇到一只蜘蛛，逃命时来到这里。”
“蜘蛛？逃命？采药人？”谢安之扬眉，很是不解：一只蜘蛛也值得逃命这么严重？一头野兽还合理些。
蓝忘机看出了他的腹诽，不紧不慢地补充：“那蜘蛛，有三五人之大。”
“……”
“！！！”
谢安之差点原地跳起来：“那蜘蛛现在还活着吗？我不会出去就撞见它吧？”
“你与它无缘。”
“那可真是太好了。”
谢安之这才放下心来，又喝了杯茶压压惊：“后来呢？”
“他提出要求后在此停留一月，便也离开了。”
“你就一直在这里等有缘人，看他们来去匆匆？我上次在云梦见你是怎么回事？”
“我偶尔会下山游历，顺手帮些人，此不算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