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暗涌 (13)
<双男主,穿越,谍战>
<头一回写穿越文,故事里面涉及到的历史人物、事件均为我胡编乱造的,勿杠>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久违的,陶思筠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唤着她的本名,那语气柔和得仿佛不属于这里的冰天雪地,而像是来自于她远在千里之外位于江南水乡的家乡,仿佛伴着轻柔温和的雨,滴落在她的耳旁。
这个男人她在餐厅门口见过一面,给她留下的印象可以说是很恶劣了。
可他居然是自己人。
一瞬间恐惧夹杂着委屈随着泪水奔涌而出,陶思筠把头埋进面前这个高大男人的怀里,颤抖的小手揪紧他的西装衣襟。
杨九郎感觉到陶思筠在把自己向她身后的方向引,没机会再多说什么了,他顺势推着她向后走去,把她推倒在了金丝绒沙发背后的地毯上。
“杨桑倒是更像个大姑娘,扭捏的很呢,”那个中文很好的日本兵含着小拇指吹了一个轻佻的口哨,“怎么,ying不起来了吗?”
杨九郎脱掉西装外套扔在地上,开始解衬衫领口的扣子。
在金丝绒沙发的遮挡下,陶思筠把手伸进地毯与沙发之间狭窄的缝隙里,掏出在死掉的伊藤刚刚被发现时趁乱藏进去的小铁盒,塞进了杨九郎西装的内兜里。
杨九郎的动作再慢,扣子也就只有那么几颗,衬衫已褪去大半,眼看着拖延不下去了,杨九郎无奈的俯身下去,却看见笑着流泪的陶思筠用口型叫自己“同志”。
同志,把自己包裹在层层伪装下、连睡觉说梦话都在伪装的杨九郎,险些被这两个字击穿了心房。
在他的钱夹里,常年放着一张扑克牌,方块K。
他对外说那是他十几岁在赌桌上一把梭哈输掉他老爹半栋宅子时用的牌,都说物极必反,他把这张牌当成是他的护身符,他相信这能保佑他以后逢赌必赢。
但是听到他这种说法的人往往都会笑话他,因为甭管玩儿什么赌法,杨九郎总是会输得很惨。
其实光看纸牌的背面花纹,杨九郎就能记住一整副牌,他只是故意让自己输得很惨,来把他浪荡公子、纨绔子弟的人物形象营造的更生动。
此时所有特务的注意力都因为想看行动队队长的笑话而涣散,没有人注意到关押着老板娘玛利亚大婶的那个包间的门被她从里面打开了。
老板娘再也无法忍受门外那些畜生的兽行,她拿出藏在脑后发髻里的备用钥匙,打开门不顾一切冲了出去,捡起日本兵扔在地上的枪,拉开枪栓将子弹推上膛。
在她很小的时候,祖父常常带着她一起到山上去打猎,她的枪法还挺好的,能打中奔跑中的狍子。
那个日本兵还在大汗淋漓的动作着,完全没感觉到死期已经降临。
在楼下的特务看到玛利亚大婶举起了枪,吓得大声出来,话音未落他已经被打爆了头。
一团血雾在半空中散开,玛利亚大婶用与她那臃肿的身材完全不符的利落动作瞄准了下一个日本兵,在女学生的尖叫声中,二话不说又是一枪。
一楼举着枪监视着杨九郎的日本兵听到枪声连忙起身,调转枪口朝楼上胡乱开了几枪。玛利亚大婶占据着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轻松的一枪结果了他。
脑袋被打穿一个洞的日本兵轰然倒下,一楼的特务们吓得抱头鼠窜。
那一个中国话很溜的日本兵见状,赶紧弯腰低头向外面跑去。
杨九郎知道他不是逃命,而是去拿架在外面的那挺机枪。但是一楼人多眼杂,保命本领一流的杜若谷此时还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他的手从别在腰上的手枪上松开,他不能轻举妄动。
楼上,玛利亚大婶还在杀戮,三八大盖的弹容量有五发,她杀了三个日本兵两个警察厅的特务,一点儿也没有浪费。
机枪的声音“突突突”响彻在餐厅,暴露在射界内的人像被割断的麦子纷纷倒下。玛利亚大婶在密集的弹雨中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一个女孩,但是血肉挡不住机枪的大口径子弹,她们一起从二楼上坠下。
杨九郎顾不上跳弹的危险,跑过去阻拦那个杀红了眼的日本兵。
“太君,拓嘛肋!拓嘛肋!(日语‘停下’的中文谐音)楼上还有自己人!自己人!”
枪声戛然而止,那个日本兵并没有人性或理智可以恢复,他停下来只是因为打光了弹夹里的子弹。
杨九郎走到玛利亚大婶旁边,一层楼高的距离还不足以让她死去,她仰面朝上躺在血泊中,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来。
她挣扎着转动头部,看了一眼自己拼命保护的那个女孩,很不幸,她被子弹击中了胸口,已经没有了呼吸。
玛利亚大婶挣扎着想要说话,但也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杨九郎看着她,猜想她未能说出来的话,该是一句向小日本儿祖先十八代发出的问候。
餐厅里的老式座钟敲了十二下,整点报时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一阵阵悲鸣。
这被死亡充斥的一天终于是过去了,杨九郎望了一眼窗外那并不能看清的黑暗。
战争是不休止的梦魇,新的一天来到了,却也并不能带来什么希望。
杨九郎掏出他的勃朗宁,闭上眼朝玛利亚大婶补了一枪。
这反倒引来了那个日本兵的不满,仿佛刚刚举着机枪一顿突突见谁杀谁的人并不是他一样,他扒拉开杨九郎,质问:“为什么不留活口?你想帮她结束痛苦吗?”
杨九郎低头,把扣子又一个一个的系上,“我是在尽我的职责维护这里的安全,这个老女人太危险了,她就是个死硬分子,审不出什么来的,留着只会夜长梦多。”
“你们这些人都很会说漂亮话的,但是刚刚怎么不见你们有谁出来帮忙反击呢?全都是饭桶,废物!”
刚刚不知道“土遁”到哪里去了的杜若谷这时候跑出来打圆场,“太君,我们都是誓死效忠皇军的。伊藤教授被谋杀的案件还没结,咱们还是以大局为重,不要追究细枝末节,想办法把这些伤亡解释过去才好。不然不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您也不好跟水谷长官交代是吧。”
那日本兵看着楼上楼下死掉的人,也有些心虚,他比警察厅的人更知道水谷翔太发起火来有多可怕。
“你们说怎么办?”
杜若谷说:“这几位太君和楼上的兄弟,是在战斗中英勇战死的。餐厅的老板娘跟杀死伊藤教授的杀手赵立青肯定是一伙的,刚刚她妄图挟持这些女学生为人质逃跑,经过……经过太君和我们的殊死搏斗,现在已经成功将她击毙。厅长,我怀疑她就是潜伏的军统特工“山鹰”。”
日本兵点头,谁会在意真相是什么呢?反正只要别连累到自己就好。
杨九郎把目光移向金永川,他现在有点儿骑虎难下,毕竟刚刚发生枪战的时候他也躲着没有现身,杜若谷这是连他的台阶都一起给准备好了。
金永川干咳了一声说,仔细查查她吧。
金永川对杜若谷在日本人面前的急于表现很不满意,他既然能够背叛zhonggong,就也可能会出卖他金永川。
那个日本兵倒是挺满意杜若谷给出的说法,扛着机枪带着还没死的人回去站岗去了,等换上新的弹夹,他们将继续包围这栋房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金永川离开之前,突然对杜若谷说,你把警察厅当成是你的交通站了吧?
杜若谷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杨九郎找到自己的西装穿上,朝杜若谷伸出大拇指,“杜副队长不愧是文化人,来行动队可真是浪费人才了。”
“我可担不起您这夸奖,我这顶多就是班门弄斧,是您带的好,”杜若谷也有些阴阳怪气起来,“您看,这是不是就能把山鹰那个事儿也一并给解决了。”
杨九郎乐了,“你想的倒是挺美,你就不怕万一过段时间山鹰又蹦出来不知道上哪儿打两枪,你吞到肚子里那点儿赏银都得给打到吐出来。”
“光是我一个人肯定是摆不平这件事的,还得多仰仗杨队长您呀。”杜若谷的谄媚劲儿又起来了,给他点上一支烟。
“看看死了的兄弟都有谁,回去给他们申请抚恤金。”
清点之后发现,十几个女学生死了一多半,加上陶思筠一共就还剩下四个人。
杨九郎说也不必带她们去地窖了,反正二楼现在多了空包间,后半夜室外太冷,让在外面看守地窖的兄弟也进来暖和暖和。
说完便坐在那溅上很多血迹的金丝绒沙发上抽烟,看着特务们收拾残局。
杨九郎想起被赵立青藏起的那把枪,觉得略有不妥,来到洗手间善后。赵立青藏在洗手台下面的纸条被他找到,上面写着枪的具体位置。
纸条被揉碎冲进下水道,杨九郎洗着手,孙文宇突然从外面进来了。
“呦,杨队长,这么巧。我跟这位长官申请来上一下厕所。”孙文宇说着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
杨九郎忽然意识到什么,对押着他进来的特务说,“你去忙吧,我在这儿顺便看着他。”
那特务走后,杨九郎抻着孙文宇的西服领口把他拖进了第三个厕所隔间。
“老K同志!”孙文宇递给他一枚扣子,声音压低到只有离得很近的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昨天下午他主动揽了去餐厅附近的垃圾桶扔垃圾的活儿,那里有K向他直接传达命令的死信箱。这种方式古老,但是安全。在这条街区扫大街清理垃圾桶的人就是他发展的新同志,暗中保护死信箱的安全。
作为潜伏人员,他们遵守着严密的组织纪律,上下级之间单线联系,他与K在哈尔滨城共同战斗了很长时间,但是从来都不知道K到底是谁。
昨天他按时去死信箱查看新的指令,发现死信箱盖子边沿上挂住了一枚扣子。他知道K一向是十分谨慎的人,是不太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失误的,但是他从这枚扣子上看到了K的处境艰难,放入命令的时候,K的状态肯定是不太好的。
关于K的真实身份,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虽然知道窥探上级身份是不合规定的,孙文宇还是把那颗扣子取下藏了起来。
后来在餐厅里,当杨九郎把咬了一口的面包扔给他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同款的扣子,以及少了一颗纽扣的袖口。
在比那更早些时候,杨九郎的肩膀受伤,纽扣上的缝线就是在医院包扎伤口的时候被拽松拖的。
“孙文宇同志,你违规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