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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禁戏—《纺棉花》

2021-07-20 13:39 作者:无缺少主  | 我要投稿

  自从小马五把《纺棉花》唱红以后,伶人们都效仿他单演《张三归来》一场,也都是以串演为号召,民国初年《纺棉花》很盛行,当时京剧的张艳芬、评剧的粉莲花同时唱,张艳芬表演比较大胆开放,粉莲花则大唱《十八摸》,此曲在当局认为词义淫秽,故而禁演唱。

 到二十年代初,小马五携名丑朱少甫来天津,出演于兴华剧场,即以《纺棉花》打炮,当时剧名叫《发财回家》,因其色衰嗓败,影响力并不大,遂又贴演全本的带害夫,也没引人注意,随后跟随李吉瑞由津赴上海演出,仍以此戏为号召,结果也是失败而终。

刘筱衡《纺棉花》

  但是小马五的上海之行,倒是让南方男伶刘筱衡因此而享有盛名,他穿短衬衣长裤上台,分发长而光亮,更有两朵缎花扎在左右,显得很妖冶,作风极浪漫,眉来眼去,放荡不羁,观众多为其浪漫作风所迷惑,他大小嗓兼有,还会自拉自唱,有《击鼓骂曹》的击鼓,还有绿牡丹的小调等;另外芙蓉草也唱《纺棉花》,但他就唱三段,大鼓、《三娘教子》中的薛保和《丁甲山》的李逵;坤伶中碧云霞演时加入小调、自拉自唱、风琴唱歌等,让观众耳目一新,虽然如此,还是都把这个戏给唱冷了。

  北方唱这个戏的多是女伶,有许多的妩媚之处,唱词也很随意,夹杂各种杂耍,政府也多次以有伤风化禁演,且北方观众比较保守,所以这个戏在北方也是很平常,《纺棉花》在民国十年以后,就很消沉了。

  1938年李桂云在奎德社时,曾唱过一段时间,但热闹一阵也就完了。1939年,喜彩莲在天津大观园演出时曾贴演《纺棉花》引起轰动,回到北京后也唱这出戏,她的《纺棉花》只有三段,一段京剧的老生或花脸,一段大鼓,一段坠子,以学乔清秀的见长,并且每次唱时,都会外加一出正戏,如《潘金莲》《人面桃花》或《斩经堂》等,所以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吴素秋非常聪明,又是喜彩莲的结义姐妹,所以常常去听喜彩莲的戏,看到喜彩莲唱《纺棉花》觉得很有噱头,于是仿效,在北京试唱时,起初也是没收到太好的效果,1939年11月11日开始,吴素秋在上海更新舞台演出时,又将《纺棉花》增加内容,居然一唱而红,本计划一期的演出,又续了一期,而《纺棉花》最受上海观众欢迎,24日的票提前售罄,26日又增加两场。《纺棉花》走红的消息传来,坤伶们纷纷搬演,但是在北方还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吴素秋结束了上海演出,12月份回到北京后,在新新剧院就以《人面桃花》《新纺棉花》双出打炮,当时报评“纺棉时先歌旧剧,仿四大名旦不伦不类,更有顾曲周郎(指戏迷)一味开搅,吴亦忍俊不禁,险些闹出笑话,张三也太贫,难登大雅之堂。”由此而见,对于北方固守传统的观众来说,并不太受欢迎。

  1940年2月,吴素秋陈少霖傅德威在天津中国大戏院演出,14日晚吴素秋贴演《纺棉花》,而此时正在新中央演出的童芷苓,也于次日贴出《纺棉花》,在大观园演出的张艳芬也贴出《纺棉花》,形成了一个勾心斗角之势,且都得到好结果,在北京没有火起来的《纺棉花》,在天津倒是火了一把。

  天津唱火以后,赵晓岚把这出戏带到了唐山,自拉自唱很受欢迎,吴素秋回到北京后重新贴演,效果非常好,评剧的鲜灵霞、喜彩莲、筱凤玉等都在天津大演特演,筱凤玉甚至将妓女唱的《探清水河》加入其中,很多淫词浪语,不堪入耳。

  尽管受到《纺棉花》很多观众的追捧,但是当时的戏评还是指出:“《纺棉花》可以定位成摩登戏,他的特点就是时装上台,出卖色相。这种戏不通大路,故事荒诞,南腔北调,破坏了旧剧的风格。我国戏剧均有良好背景,不外乎忠孝节义,还有教育性甚大,像这种没有实质意义,又全失艺术原理的戏,迎合了捧色不捧艺的观众。坤伶们也很热衷以此为号召,网罗些时调小曲就能有好成绩,而闺媛淑女、商绅大贾也无不乐顾,拍掌称快。”在这种氛围中,坤伶的表演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终于在1940年7月31日,北京政府将《纺棉花》等戏被列为禁戏。

那时候地方政府还是各自为政,北京禁演,但是上海并没有禁演,于是坤伶们把纺车搬到了上海,继续纺,1940年8月23日,童芷苓第一次到上海演出,与李盛藻合作,在黄金大戏院登台演出。9月5日开始演《纺棉花》,然后隔三差五地就演上一回,童芷苓也因此走红。

  就在童芷苓红的发紫的时候,9月13日吴素秋也来到上海,与傅德威迟世恭合作,在更新舞台登台演出,9月22日开始演《纺棉花》,也是间断演出,两个坤伶在上海展开了一场《纺棉花》的斗法。

  童芷苓很清楚遇到强对手了,《纺棉花》虽然是吴素秋的撒手锏,但这戏完全是卖噱头,只要有点小功夫,加上些新花样,不难与吴素秋争高低,所以唱完打炮戏她就赶紧定纺车,并加了霓虹灯,后来黄金剧院又特制了一个带霓虹灯的纺车赠送给童芷苓,并赠新布景一套,可见当时她在黄金演出的斐然成绩。

  当时为吴素秋配张三的贾多才,清末北方商人打扮,穿清装戴瓜皮帽,吴素秋却穿了最新式的时装;给童芷苓配张三的是韩金奎,则是留学生的打扮,后来给童芷苓配戏的曹四庚则是博士打扮,他们都不抻钞票,却摸出银元宝来,也真滑稽可笑。

 吴素秋是典型少奶奶打扮,童芷苓是舞女打扮,一个不找搭档打麻将,一个也不去找朋友喝咖啡,却坐在屋里纺棉花,她们不怕冷落吗?话又说回来了,穿这么一身行头,大摩登纺棉花也是海外奇谈了。

  上海人看戏就喜欢看热闹,看坤伶台上的粉墨登场不过瘾,还想看她们的私底下,这就给坤角唱红的机会了,能唱《纺棉花》胡闹一下,只要你肯飞媚眼,肯卖嗲,肯风骚,不难一炮而红,尤以《纺棉花》《大劈棺》为甚,《大劈棺》还有乌龙搅柱比较动人心弦,《纺棉花》时装登台,穿着配身的旗袍旗袍,曲线毕露,很调人胃口,噱头百出,还有吃豆腐的场面,索性台上台戏打成一片,台下可以点戏,台上可以打情骂俏,怎能不红?

  自吴素秋、童芷苓《纺棉花》在上海唱火以后,南北坤伶都开始效仿,连雷喜福也在天津唱过《新纺棉花》,可是唱的比较像样的,只有所谓哼哈二将,即吴素秋、童芷苓,她们俩都是肯牺牲,也真有噱头,所以其他坤旦虽然也纺,但成绩差很多。她俩因此得了棉花大王的称号,观众也戏称其为“棉花旦”,“劈纺派”

  北方对《纺棉花》的禁演似乎松了一些,于是坤伶们由克制的演法,又开始往新奇大胆上发展了,南北剧坛让这些个邪魔歪道的《纺棉花》扰的乱七八糟。一向很开放的上海政府,也于1941年2月3日以无艺术可言,且表演有伤风化为名,予以禁演。京津政府也于8月底对《纺棉花》《戏迷小姐》等戏以“毫无剧情,且剧词庸俗,多有淫词滥调与肉感为号召,即无国剧价值,复属有伤风化”,将国剧分会副会长赵砚奎传至警局,通知取缔,赵乃急将吴素秋、喜彩莲两班负责人传至会中,告以禁止,同时通知童芷苓18日当晚的《纺棉花》临时停演。

  《纺棉花》被禁后,取而代之的是《春闺劝婿》《盗魂铃》《十八扯》等,甚至在《大名府》《贪欢报》《大溪皇庄》《秦淮河》等大戏中穿插杂耍。其实这并不奇怪,人都有好奇心,越是被禁的戏,越有人想看,伶人也不能光为艺术献身,势必要迎合观众,所以要千方百计改头换面,也要把观众所要看的戏演出来,犹如书越被禁,就越有人不惜重资搜寻。

  回头看下历史,1941年可以说是《纺棉花》年,这一年各地方的伶人,不仅大纺特纺棉花,同时也是政府发布禁令最多的一年,几乎涵盖了整个北方地区,即便如此,也没将这股棉花风扑灭,一股新的棉花大战,正在暗涌。

   

截止到1942年底,华北的大部分地区都禁演了《纺棉花》,但在上海《纺棉花》依然压倒一切,可见观众鉴赏力的薄弱。


  一致公认吴素秋为舞台上“大众情人”,吴素秋第一次来沪就唱红了,第二次更红,第三次更是红的发紫。到底吴素秋红在什么地方?有人说红在她那双秋波婉转的勾魂眼,以及她的浑身媚骨和讨人喜欢的笑,演起正工戏来,依旧脱不了她的一副妩媚的样子。棉花小姐之红,百分之百得力于北京被禁演的《纺棉花》,在上海佐以刘斌昆卓别林式的外国张三,这类戏更适合吴素秋的个性了。

  1942年7月,童芷苓率领孟幼冬、贾多才、裘盛戎到哈尔滨新舞台演出,虽然成绩不错,但是《王宝钏》《玉堂春》都上座平常,唯独《纺棉花》能爆满,于是童芷苓把纺车安在了滨江,一纺再纺,使得在哈尔滨的坤伶也争相纺起来了,没多久哈尔滨也禁演了该戏。

  1942年9月4日,吴素秋再次到上海,这次是与叶盛章的剧团合作,在黄金大戏院登台,前几天的演出成绩颇好,接下来演了两场《翠屏山》和两场《纺棉花》,不但没开戏就客满了,且加座数百,其盛况在上海也是罕见,这次张三约请的是刘斌昆,戏装登场,滑稽之极,比贾多才等更增色。吴素秋在剧中加了新花样,满台飞的舞步很是轰动。

  此时的童芷苓由满洲回到北京,因为北京方面还在禁演《纺棉花》,所以童芷苓将《戏迷传》予以加工在三庆上演。但是不久就被禁了,虽然如此坤伶们还是都私下玩命的学习杂耍,准备将来在有机会能派上用场。

1947年12月23日广告

   1942年12月23日童芷苓迟世恭在皇后大戏院演出,12月24日言慧珠与李盛藻两大剧团合作在黄金大戏院演出,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但这次除去各自拿手戏以外,较量的不单是《纺棉花》,还有《大名府》《玉麒麟》《秦淮河》、《贪欢报》、《善宝庄》《蝴蝶梦》《大劈棺》等,另外童芷苓有《戏迷小姐》《大溪皇庄》《杀子报》言慧珠有《男女戏迷传》等,俩人一直坚持到2月1日才算完。

  2月5日是阴历的大年初一,李砚秀在皇后大戏院登台演出,除去演出正戏外,也是各种串戏,3月17日童芷苓加入林树森班,接李砚秀在皇后大戏院演出,打炮戏就是《纺棉花》,童芷苓纺棉花身穿红绸旗袍,金色高跟鞋,面部薄施脂粉,身段苗条,风姿秀丽,演唱《何日君再来》,加之滑稽说白,和眉飞色舞的表情,令全场观众彩声响成一片。

  随后李砚秀于4月1日又在金城大戏院演出,也演《纺棉花》,但效果一般,童芷苓在剧中加了解怀喂乳一幕,肯定更让上海观众追捧,李砚秀自知无法与之抗衡,以老本《戏迷家庭》为号召,随后又打出老派《纺棉花》的牌,除时装上台外,由娶妻经商开始,并有勾引私通、谋杀亲夫及骑木驴、游四门等情节,广告中打出全剧三个多小时,香艳热烈。她们的斗法,可是疯狂了上海滩的观众。

  各家的出奇斗胜,噱头也是因人而异,时常翻新,吴素秋不过多唱一段流行歌曲,或时调小调而已,而随着观众胃口的不断提高,童芷苓则是不断的翻新花样,除去极短袖的薄纱旗袍外,在演出中又增加了一段台下寻夫的小节目,每演至此,台下必大乱一场,都想当一回丈夫,甚至会因此发生口角。

 还不嫌热闹,又在《纺棉花》加了段词,其中说到“我为你不交女朋友,竟交男朋友,也不多,不过是今天台下的几位先生”说到此,眼神和手指像杨柳枝沾了露水般地洒给观众,于是台下观众马上又热烈起来,掌声和起哄声响彻整个戏园。

 当张三问“我外出多年,你这孩子是跟谁养的?”童芷苓会回答是跟男朋友,并秋波一转,向台下单独指出一个人来,被指的人又惊又喜,其他的人跟着起哄,又是一阵的喧哗。

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如此的演出,又怎能不吸引观众呢?四十年代《纺棉花》风行,也是因为这些低俗的表演,满足了低阶层观众的欲望,那时没人打着弘扬京剧的旗号,虽然《纺棉花》使剧场有了流量,但是很多观众是当西洋景来看的,这跟时下的专业演员各种场合所谓的弘扬京剧,跟土财主票戏揽流量有啥区别呢?

 正是因为童芷苓的这些表演,引起警局的注意,而遭到警局的训诫,其实在此之前,童芷苓在北京就因该戏演出有伤风化,遭到警局训诫,保释后才得恢复自由,评剧的喜彩莲也有此运。

  由于《纺棉花》在上海越演越疯,1944年底,上海当局禁演了《纺棉花》《戏迷传》和《大劈棺》三出戏,但是没过多久,随着抗日战争的节节胜利,伪政府对文艺的管理也就松了,于是《纺棉花》在1945年又换了《乡村艳史》等名字在小型剧场里演出,抗战胜利后,上海的剧场成了三不管,《纺棉花》改名《胜利归来》,由言慧珠、李慧芳等坤伶演出,逐渐地又恢复了《新纺棉花》之名。而此时的吴素秋,因为嫁人而暂时离开了舞台,童芷苓独占鳌头。

  1947年童芷苓再赴上海演出,贴演《纺棉花》时,将“康茄”搬上舞台,康茄原是一种土风舞,全身有效动作,与急管弦配合,传到中国,只剩下扭屁股这个动作了。同时学唱了李多奎的《钓金龟》,当年吴素秋演出《纺棉花》时,竟将李多奎请上台来,为她学唱的《钓金龟》操琴,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这次上海之行,言慧珠在中国大戏院,童芷苓在天蟾舞台,李玉茹在黄金大戏院,形成劈纺三鼎足的斗法局面。我们用大量篇幅讲了《纺棉花》的发展情况,并着重说了吴素秋、童芷苓,其实最出名的棉花旦还有两位:言慧珠和李玉茹。

  言慧珠天赋好,性情举止活泼,以梅派坤伶自居,总觉得唱《纺棉花》有失身份,早在1941年时,她就将梅兰芳的初期本戏《邓霞姑》翻出来上演,此戏也是穿时装,且有结婚场面,当年梅兰芳在泰州演唱时,自谓“我学一段梅兰芳的《宇宙峰》”,言慧珠便借题发挥,扩充仿唱,加学小曲、大鼓、坠子,学四大名旦,学谭金程《二进宫》等,成为变相的《纺棉花》,竟然座位也满坑满谷。


  李玉茹唱《纺棉花》比较晚,是1943年挑班如意社时,在天蟾演出,因为上座不佳,贴演了翁偶虹编剧的《美人鱼》和《鸳鸯泪》,也不卖座,当时上海已形成不纺不劈难叫座的局面,从天蟾搬到黄金大剧院演唱,还是上座不佳,经院方建议,李玉茹开始演《纺棉花》

 《纺棉花》这个戏,吴素秋、童芷苓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尤以童芷苓更高一筹,其次就数言慧珠、李玉茹了,虽然李砚秀、梁小鸾、应婉云、曹慧麟等等坤伶都唱,但谁都唱不过这四位,所以吴素秋、童芷苓、言慧珠、李玉茹约定俗成了四十年代最有名的四个“棉花旦”,因为她们也唱《大劈棺》,所以又称为“劈纺旦”。

  

童芷苓已经演了六、七年的《纺棉花》了,早已有些厌倦情绪了,她曾写了一篇文章《说说我不唱“纺棉花”的理由》,并且在她的日记里也写了很多无奈“戏院老板要戏硬,天天催贴纺棉花,这出戏虽然号召力强,可是本心不想多唱,不答应吧,戏院老板说我架子大,答应了有违背本意,他们和大哥要求,只好贴出,反正只续半个月了,留个好人缘,我也不想再续了。”次日的日记中写到“今天阅读《新闻报》,纺棉花的预告已经贴出来了,戏院老板为了生意经,只好随他们的意思提前演出了”由此而见童芷苓的无奈情绪。

  1948年童芷苓在津演出,并没有贴出纺棉花,外界议论纷纷,实则是童芷苓的聪明之处,而不想再以此为号召,遭受各界的攻击,而专心贴演《摩登伽女》等尚派剧目以招揽观众。


  解放战争的起点在东北,新中国戏曲的改革也在东北打响,1948年3月开始在《戏曲新报》上刊登连载《应禁演和可上演的旧剧剧目及说明》,其中第八出就是《纺棉花》,评语便是“色情淫荡,不可演”。1951年的该报,整篇幅刊登了马少波的文章《创造健康美丽正确的舞台形象》,其中也提到了《纺棉花》“我认为真牛上台,加演电影之类的安排,与《纺棉花》中设置电灯的镍镀纺车之类,是同样恶俗的噱头,绝不是艺术。”


 戏曲和歌曲等艺术形式,都是辅助社会教育不足的工具,也就是说戏曲具有高台教化的作用,如果演些诲淫奸盗的戏,或是唱些淫词浪语的曲子,很容易把人引入邪途。《纺棉花》与《大劈棺》同为一个时代坤伶们出卖色相的盾牌,就《纺棉花》来说,剧情本身毫无组织、发展及结局,可以说根本够不上一个故事,只是凭时装上台的坤伶们,卖弄风骚显露杂技的一种手段,毫无表情的杂唱和丑角点缀的偷听,大卖妖冶作风,甚至与台下观众互动你点我唱,以低级庸俗的逗笑娱乐观众,为迎合一些观众的低级趣味而肆意做一些毫无意义的表演。


  自纺棉花成为坤旦叫座戏以后,一些爱护戏曲的人们认为它在摧残国剧,使真有本事的伶人失去了号召力,老艺人们也及其反感,王瑶卿就曾告诫弟子们,不要参与《纺棉花》的演出。而利益的驱动,对新出道的坤旦来说,不用学正戏,只要面目姣好,身段姣好,上台肯卖弄风情,随便唱点什么,都能吸引观众,长此以往使高台教化正风移俗的舞台,变得混乱不堪。

 《纺棉花》在四十年代能轰动一时,除去调剂观众耳目,趣味引入入胜之外,主要还是便装上台,牺牲色相,而且词句粗俗,她们学尚小云的颤音放腔,荀慧生的搔首弄姿能博得掌声,对于程砚秋无任何瑕疵,而程腔难学,只能学得皮毛,而得一半掌声,梅兰芳的艺术均衡发展,无瑕疵可寻,也就成了无噱头的聊备。

   吴素秋学四大名旦《五花洞》,以学尚程荀的毛病为主,以博观众,最终遭到他们的反感,荀慧生曾跟她说“得了少糟改我们啦”。

  《纺棉花》毫无艺术价值,根本就是起哄,其实吴素秋、童芷苓本人也未尝不知此戏无价值,有伤风化,破坏旧剧的组织规矩,有伤梨园同行的感情,尚荀二人就对《纺棉花》极度不满,并且还受社会严肃批评,但是观众吃这个,为寻刺激听戏,为营业起见,所以屡禁屡演。

 

1941年《妇女新都会》发表了《从纺棉花盛行谈到观众责任问题》,除去我们上面摘录的一些文字外,在第三篇中提到:戏剧有社会教育使命,在戏中不乏促进爱国思想,倡导孝思伦理和扬善美德的作品,总比纺棉有意义,况听戏人多是知识分子,资产阶级,在社会上有地位,造成风气、时尚表率的责任感,是每个人应有的。

  根据手头的资料,对《纺棉花》的情况进行了一个系统的整理,由此可以看出这个戏为什么会火了近十年时间,为什么一直在说童芷苓、吴素秋《劈纺》拿手,以及这个戏禁演的情况,其实并不全面,只是笼统的汇总。文中也提到,在被禁演时,根据这个戏也衍生了一些串戏,成为变相《纺棉花》,甚至在正戏中也有效仿的串戏,这个留待以后再聊吧。劈纺旦,咱之说了纺,也得说说劈是吧,那就下期聊聊《蝴蝶梦》吧。

转自个人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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