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的戴森球(152):识藏日(上)

识藏日的历史也相当古老,自大慈树王成立教令院起,它就是将教令院所产知识集中存档、录入虚空的日子,所以这一天很多人都相当重视,不仅有贤者和愚人众执行官,还有一群蓄势待发的年轻反叛者……
“街上的教令军越来越多了。”妮露推开窗户,小心翼翼地朝街上望去——如果说几天前还只是两三百士兵在教令院内部巡防,现在就是五千教令军悉数出动,扼守须弥城所有交通要道,但凡行人出现在附近,都要被盘查一番。“放开我啊,我只是来采访学者关于识藏日的感受啊!”夏洛蒂在人群中尖叫,旁边的小头头斥责道:“今天教令院不许采访!”
短暂挣扎后,可怜的夏洛蒂还是被关进了教令院的临时禁闭室;而与此同时,艾尔海森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教令院的重重高墙,戳到大贤者身上:“计划,现在开始。”
于是接下来,街上的教令军士兵们就看到这样一幕场景:昔日威势赫赫的前大风纪官赛诺就跟个小鸡仔似的,被“文弱的学术分子”艾尔海森拎在手里,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教令院。“书记官阁下,您在做什么?”士兵们也不知道艾尔海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前询问道。
艾尔海森摇晃了一下赛诺,带着轻蔑的口吻说道:“我一直在调查前大风纪官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证据,今天终于让我找到了把柄,我要带他去见大贤者,让大贤者亲自处置他。”
“那你肩上的包是什么?”
艾尔海森打开肩上旅行包,露出里面一堆通红的罐子:“这些就是赛诺倒卖的神明罐装知识,也是他犯案的罪证。离它们远一点,这东西对你们没好处。”
这些士兵也知道赛诺在里通外敌(准确来讲,是贤者说赛诺在里通外敌),听艾尔海森这么说顿时先信了几分,一看包裹里除了红罐子之外再无他物,立刻挥挥手让艾尔海森过去,而赛诺还不断在艾尔海森手中挣扎:“艾尔海森,你这个卖友求荣的混蛋!这些罐装知识是我们一起弄的,我完蛋了,你也别想好过!”
“老实点!”艾尔海森手上冒出藤蔓,缠住了赛诺的双手,又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赛诺总算停止挣扎,被艾尔海森一路拖到教令院。
艾尔海森提溜着赛诺进入教令院主楼(不得不说这人臂力真好,提着一个大活人好半天气都不喘),一改平日的“文弱”形象,牛气吼吼地喊道:“大贤者在哪里,我要见大贤者!”
“在这里。”阿扎尔从附近的走廊里走出来,“找我有什么事?”
艾尔海森看到大贤者突然出现,有些意外(是真的意外),但随即又恢复了那股牛气哄哄的表情:“大贤者,我找到了赛诺犯案的证据,以及他转卖的赃物,特来呈交给您。”
阿扎尔有些意外——所谓“你的敌人比你自己更知道你有多无辜”,当初解职赛诺时,他也是随便编的罪名,结果艾尔海森突然过来说他找到了赛诺的罪证,这是有意巴结,还是?心思急转,他立刻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的办公室说。赛诺,别动了!”
就这样,一老两少走进了大贤者办公室,关上门后赛诺又吼叫起来,“艾尔海森!是你,都是你挑唆我倒卖这些红罐,现在想让我一个人背黑锅,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阿扎尔一开始还觉得不对劲,吃不准艾尔海森的意思,但一听赛诺过于夸张的言辞,他突然心下了然,冷笑起来:“不错的表演!你们是在唱双簧吗?”
艾尔海森眼中流过一抹吃惊,但马上被他按下:“大贤者,我不懂您的意思。”
“哼,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教令院了,根据目击汇报,你近些日子除了回家吃饭,便是和提纳里还有卡维混在一起,而提纳里和赛诺、柯莱是学术家庭,很难说你们没有些不可告人的联系。”阿扎尔的眼神越发阴冷,赛诺却说道:“胡说,我跟提纳里从来不是什么学术家庭,他从来不跟我写论文。”
“闭嘴。”阿扎尔瞪了赛诺一眼,然后又看向艾尔海森:“真相其实是这样吧?你艾尔海森早就和赛诺勾搭在一起,但不是倒卖神明罐装知识,而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然后唱了一出双簧,假装出卖赛诺,要求见我,然后伺机拿下我,实现某些目的……哼!卫兵!”
话音刚落,门便被一把推开,许多卫兵出现在门口,握着手枪虎视眈眈,赛诺却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好个阿扎尔啊!事到如今也不瞒你了,我们就是知道了你想要造神的阴谋,才前来阻止你的!教令军的同袍们,阿扎尔名为贤者,实为背叛了须弥的恶徒,为什么不将他拿下,而是要在这里自相残杀?”
当听到“造神”这个词的时候,士兵们犹豫了一下,但依旧没有放下枪支,阿扎尔则笑眯眯地看着赛诺喊完,才慢慢说道:“教令军效忠的对象是我,不是纳西妲!而且我很想问你,你为什么觉得,造神是一件不对的事?有哪条法规定,那个纳西妲就一定得坐在我们的头上?”
赛诺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艾尔海森则接过话头:“但,神明的领域神秘高深,不是我们能轻易触及的,阿扎尔大贤者,你可能做过头了。”
“神秘高深?纳西妲可并没有展现出这样的能力。”阿扎尔仿佛很嫌恶纳西妲的名字,越说越生气,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学者们灵感枯竭的时候,纳西妲在哪里?魔鳞病和死域横行的时候,纳西妲在哪里?罗波那祸乱须弥的时候,纳西妲在哪里?既然这个神不行,我造一个自己的神,难道还有错了不成?!”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阿扎尔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一丝委屈,仿佛不是他在造神取代纳西妲,而是纳西妲在无理迫害他,他被迫反抗一样。
艾尔海森冷哼一声:“哼,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的心思已经歪了,就算真能造出来一个神,只怕德行和智慧还不如小吉祥草王!”
阿扎尔轻蔑地看了艾尔海森一眼:“在真正神明的权柄面前,德行重要吗?艾尔海森,你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我不想坏了你的性命,但今天……”
话音未落,艾尔海森突然一甩旅行包,遮住了他暴露在枪口下的后脑,紧接着包里的所有红罐知识纷纷滑落出来,砸在他身上,艾尔海森周身顿时冒出一阵红雾,强烈的气浪让门外士兵都有些站立不稳,上半身肌肉畸形膨胀,变成了原来的两倍粗,脸上表情也变得极为狰狞,几如深渊魔物,口中发出难听的嘶吼:“阿扎尔!你这个叛徒!今天就用你来血祭!”
砰!士兵们总算瞄准,扣动扳机,但枪口中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两根电极,带着铜线径直钻入了艾尔海森的血肉,放出强大电流,艾尔海森顿时缩成一团,栽倒在地,不断抽搐,肌肉也跟放了气一样恢复原状,刚才看着有多恐怖,现在看着就有多可怜。
阿扎尔走上前,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却依旧目露凶光的艾尔海森,淡淡地说道:“我说过,我不想坏了你的性命,这把电击枪还是有用处的……但可惜,你走上了这么一条自绝之路,实在可惜!把他和赛诺带走,关到道成林吧,顺便把提纳里也给我带来,我要问个清楚!”
“阿扎尔,你害死了艾尔海森,我要取你性命,取你性命——”赛诺眼看生还无望,发疯般怒吼,却被士兵一棍子拍在头上,顿时也晕了过去。
目送艾尔海森和赛诺被带走,阿扎尔看看自己的衣袖和办公桌,终于再次露出笑容:“我们的防御固若金汤,岂是你们两个毛头小子能随意破坏的!”
……
赤王陵内部。
不像愚人众那么有“公德”,空和伊卡洛斯破解完机关,就直接扔后面了,随葬品也被他们卷走不少,因此珐露珊和提尔扎德越往里走,越感到心慌:“赤王陵什么时候来的盗墓贼?完了完了,这下可没有论文了!”
婕德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好奇地看着周围,哲伯莱勒则一脸愤慨:“是哪来的盗贼,连赤王的墓都敢偷,他应该被所有镀金旅团追杀!”
又走了几步,珐露珊隐隐约约听到有脚步声,便回头看了一下:“有人吗?”
哲伯莱勒四下撒眸:“我没有看到有人。”
珐露珊还是不放心,索性开了元素视野,但除了一只史莱姆以外,什么都没看到,也只好放松戒备,继续向陵墓内部走去。
当几个人各怀心事地接近赤王陵中央衡准大厅时,顿时愣住了——赤王棺椁前有个半透明圆球,和成人脑袋差不多大,圆球里好像有个人影,但是看不真切,沉默良久后婕德突然一拍脑袋:“一定是盗墓贼想要翻开赤王的棺材,结果被赤王的机关封印了!”
是……是吧?珐露珊和提尔扎德心里嘀咕,正要上前摸索,却听见后面响起一阵锯木头一般的笑声:“哈哈哈,我的兄弟,我们终于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