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

        “等到马略再度回到罗马，就在靠近市民广场的位置建造一座府邸，根据他自己的说法，不要让他的部从走太远的路，或者是希望有大群民众聚集在他的门口。他在这方面有很多的缺失，很难与别人进行愉快的谈话，此外他像是战争的工具，对于和平时期有关的问题一直不放在眼里。”

        ——普鲁塔克《希腊罗马名人传》

                          正文

        在这种民怨沸腾的情况下，对马略和塞多留来说，最好的办法似乎是出城。

        命运于马略而言尤为讽刺——

        在朱古达战争的时候，梅特鲁斯在北非战场辛辛苦苦的鏖战了接近一年时间，在接近胜利果实之际，却被马略他跑来一脚踹下了统帅的位置，但马略屁股还没坐热，苏拉就抢先他一步的前往抓住了朱古达。

        这回也是如此。

        在马略掌权期间，他和萨图尼诺斯及其盟友格劳西亚在运作之后，成功的把梅特鲁斯流放到了海外。然而风水轮流转，马略用言论和行动不遗余力加以反对，然而于事无补，最后只有打消杯葛的念头。

        这次轮到马略厌恶地离开了，他还没有亲眼看到一个对手凯旋而归。他动身前往了小亚细亚，表面上是为了履行他在辛布里战争期间许下的誓言；而本书的男主角塞多留，此时已经成为护民官的他，则率领着军团返回了西班牙。

        他被派往了卡斯图洛(Castulo)【注释1】，至少从汉尼拔战争时期起，罗马人就经常驻扎在这里。该镇位于今天的安达卢西亚，因其高产的铅矿和银矿而富得流油。这些财富在一定程度上腐蚀了卫戍部队的道德品质，普鲁塔克是如此描述他们的——“士兵在此地享用充分供应的给养，言行变得极其傲慢而且纵饮终日不知节制。”让守军恢复原状的迫切需要，可能是省军区的司令官首派能力和品行俱佳的塞多留去赴任的原因。

        这是当务之急，因为当地部落已经注意到，他们的罗马压迫者几乎无法抵抗当地的葡萄酒，更不用说对抗一直在反抗罗马人统治的敌人了。

        守军的不当行为几乎肯定波及到了城镇平民的财产和妇女，要么是塞多留在单独指挥时太缺乏经验，无法阻止腐败，要么是他来得太晚了。后一种假设似乎更有可能，因为当事情陷入危机时，塞多留立刻表现出了他既果断又残酷的一面。

        普鲁塔克记载说：“当地的居民对于罗马人产生藐视之心，获得邻近的捷瑞西尼亚人（Gyrisoenians）给予的协助，在夜间袭击罗马人的住所，很多人员受到杀害。”

        当地人认为，他们无法独自消灭驻军，于是邀请附近城市的邻居来帮忙。(请注意，“城市”一词有时被当代作家用来描述现代史学家所说的最多只有几千居民的设防村庄。)

        在当地罗马驻军的军纪已经败坏到如此地步的状况下，对于新来的人来说，在门卫面前混淆视听，然后混进城里面并不是什么挑战。因此，当守军安顿下来开始夜间的纵情狂欢时，士兵们发现，晚上的消遣还包括拿着剑的愤怒而凶残的西班牙人。

        军队很可能没有像小亚细亚的一些地区那样驻扎在民房里，因为如果他们像这样驻扎，面对里应外合，然后对他们发动突袭的当地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根本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事实上，大部分守军都逃脱了，这说明他们很可能在城镇边缘有设置单独的兵营。(守卫一个城镇的驻军可能在市中心有一个城堡，就像前面一章提到过的卡匹托尔山，在当年高卢人发动入侵，并且攻占了罗马城的时候曾经是罗马人最后的堡垒一样，但城镇的占领军有时候会更加明智选择驻扎于边缘，这样就更容易分别对付敌对的城镇居民和敌方来进攻的部队。)

        他的大多数人不仅逃了出来，而且还带着大部分武器和装备逃了出来。这让塞多留得以冷酷地以传统的罗马方式恢复秩序，帝国历史学家塔西佗【注释2】后来令人难忘地描述说，这是“创造了一片沙漠，并称之为和平”。城镇的出口被封锁了，一旦确定了居民无法逃脱之后，罗马军团就立刻化身成为了恐怖的杀戮机器，开始有条不紊地杀死每一个达到参军年龄的人，而不是去辨别那些人到底有没有参加过反罗马的起义中。

        然后，一确定了额外的尸体究竟是来源于哪里后，灵机一动的塞多留就动身前往他们来自的城镇。他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命令手下穿上死者的盔甲，他们认为是自己的朋友和同胞从胜利的远征回来，就打开城门出去迎接，这样一来，不仅使塞多留获得大量俘虏，还有很多人在城门口遭罗马人杀死，其余人员全部被出售为奴。

        这一幕其实是当时西班牙的缩影。双方都使用诡计和埋伏，以及慷慨的暴行和屠杀。塞多留通过他刻意的冷酷无情，向当地部落和他自己的人表明，他有能力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好地应对。因此，他在保民官任期的其余时间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故。

        年轻的塞多留正在扬名立万。

        勇敢和残暴的名声并没有损害塞多留在罗马选民中的地位。而且他和马略的交往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虽然说马略在罗马老百姓心目中仍然是个英雄。因此，在大约公元前91年的某个时候，昆图斯·塞多留在成为罗马元老的职业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他被选为财务官，这是罗马行政击败中最低级的官位，可谓是是罗马仕途所谓“共荣之路”的起点。

        像塞多留这样的财务官通常会需要与他的上司展开密切的合作。这名上司将或许是一名省总督，因此也是一名资深元老。他被分配到的税务官的角色通常是关了后勤和财政，例如为部队安排补给和支付这些补给。

                 注释相关解说

【注释1】卡斯图洛(Castulo)，位于今西班牙安达卢西亚自治区的曼恩省利纳雷斯市附近。

【注释2】普布利乌斯·科尔奈利乌斯·塔西陀（拉丁语：Gaius Cornelius Tacitus，公元55年？—117年？），罗马帝国执政官、雄辩家、元老院元老，也是著名的历史学家与文体家，他的最主要的著作有《历史》和《编年史》等等，从14年奥古斯都去世，提比略继位，一直写到96年图密善逝世（现存有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