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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典小说】冬子 -a season with in winter-

2022-06-11 09:12 作者:卡萨布兰卡之蕾  | 我要投稿

  这篇小说是2013年《虚之少女》初回限定版附带的特典,以第一人称视角叙述了朽木冬子在车祸昏迷之后半梦半醒的意识活动,其副标题“a season with in winter”恰与此版游戏附带的另一特典广播剧《无冬之季》(a season without winter) 互相照应。

  今年6月6日是冬子的80周岁冥诞,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本院特别发布这篇小说的全文翻译,并与各位患者一同祝冬子生日快乐。

  ——那个时候,我正处于黑暗之中。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前忽然变得一片漆黑,身体就随之飘飞起来。

  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痛楚。

  比起疼痛,我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置身于这样的情况中。

  我试图抬起头,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难以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

  耳边隐约传来女人的悲鸣声。

  这是谁的声音?

  我应该听过这个声音,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发生什么了?”

  我想这么问她,可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张开嘴。

  “发生什么了,透——”

  *  *  *

  我正在做梦。

  梦到的是三月底,和他同去仓敷时的情景。

  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是梦,那是因为当时的情景还清晰地留在回忆里。

  之所以会去那里,是因为我提出要去美术馆。他虽然满口抱怨,但也还是选择了陪我同去。

  那一天,我原本就没打算回家。我希望与他共度的时光可以再久一些。

  自从不久前结合以来,我就很喜欢他。

  不——这么说可能不够准确。早在结合之前,我就被他深深吸引住了。

  只不过是对年长者的一种仰慕——最初或许的确是这样。对于侦探这一广为人知却又充满谜团的职业颇有兴趣——这一点我也无法否认。

  至于这种感情是从何时起悄悄发生转变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回过神时,我已经迷恋上了他。得知他的过去之后,我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凄凉。所以,我想成为他的慰藉——不,并非是这样自以为是的念头。

  我只是想和他融为一体——

  梦里,他走在身旁,我搂住他的手臂。明知是梦,却能闻见他身上的香烟味。

  “——怎么了?”

  “就让我搂搂嘛。”

  我抬起头冲他嫣然一笑。虽然他的表情被阴影蒙住,无法看清,但我知道一定不是抗拒的脸色。

  “别胡闹了。今晚的旅馆都还没着落呢。”他无奈地嘟哝。应该是真的对我哑口无言了吧。毕竟,现在我所做出的行为就算被叱责也无言反驳。

  “住哪儿都行……”

  ——只要是和你在一起。那一天,我也没能把后半句说出口。

  只不过是一场梦,随心所欲一点也未尝不可,但我又重现了那天的对话。

  “别忘了跟家里人说一声啊。”他叮嘱我。

  “啊——好的,不过其实我家不太管这些。”那天我好像也是这么作答的。

  我是养女。

  感觉现在的母亲待我也很好。

  然而,我心底里却依旧渴求着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委托他帮忙寻找真正的我吧。

  这曾是我由衷的心愿。

  但到了现在——也就是这次做梦梦见的那一刻——我已经开始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找到什么真正的我了。

  我抱着孩子一般的想法——这样一来,我就有理由一直留在他身边了;毕竟,委托完成之时,侦探和委托人的关系也就结束了。

  “——好的。谢谢。”他的声音让我回过了神。

  真奇怪。在梦里回过神,竟还是在梦里。

  “找到旅馆了。”

  “那我去叫计程车。”我已经知道旅馆离车站有一些距离了。

  我似乎看到——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困惑之色。

  “呵呵——”梦中的我可以为所欲为,就算做出和回忆里不同的举动也无伤大雅——

  我离开车站,向着岔路口飞奔过去。

  在尘埃飞扬的十字路口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小心点啊。”远处传来他的声音。

  “我知道。”就在我回答他的那一瞬间——

  眼前忽然暗了下来。

  知觉渐渐远去。

  糟了——

  身体缓缓倾倒。

  条件反射地向前迈出脚步。

  撑不住了——

  我不受控制地踉跄了几步。

  是那个时候的——

  蓝色的大型卡车逐渐逼近。

  啊——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

  “冬子——!”

  *  *  *

  ——呼唤我的,不是他的声音。

  不过,也是我熟悉的声音。

  “——我听到了哦,透子。”

  叫出与我名字读音相同的那两个字,我睁开双眼。

  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和哭肿了眼的水原透子。

  “呵呵……让你担心了吧,透子……”

  我很想帮她拂去脸颊上的泪水,但手臂却不听使唤。身体就好像被钳子固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老师在吗?”

  我一提到他,他马上就走进了我的视野。

  “冬子。” 他唤了我一声,伸出手抚摸我的面颊。

  那手掌十分温暖,我不由得流下眼泪来。

  多想不顾一切,紧紧抱住他。可我做不到。

  所以——我想要他来抱住我。

  “……现在你就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他的手离开了。

  我差点开口求他别走。但这是不行的。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让他把时间都耗在照顾卧床不起的我身上。

  所以——

  “嗯……老师您也要多保重。”

  我只能这样作答。

  *  *  *

  我在梦里。

  不——这或许不是梦。意识很模糊,就好像身处于水底一般,听到的声音都是含混不清的。

  他们好像在谈论我的事,说我的伤口发生感染,保存的血液不够用了。

  他们打算怎么解决呢——明明是自己的事,我却有种事不关己的感觉。

  没有真实感——或许是因为现在的我正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吧。

  我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是稀有血型,因此会定期抽出血液,保存起来。

  我现在情况如何了——我很后悔没有在意识清晰的时候询问。

  或许是因为被打了麻醉剂,现在的我已经无法说话。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我还能听到他们谈论我的声音?

  这果然是梦吗。

  就算真是梦,也没什么关系。

  因为我有种感觉——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梦醒以后,我还能回到原来的生活。

  即便这感觉本身才是最不可能实现的黄粱美梦——

  我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好像是打算给我做手术。

  我的身体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吗?想来这也是当然,否则他们也不会给我打麻醉剂了。

  手术的内容我没听清。就像是大脑在拒绝理解一样,只有这一部分的对话听上去含混不清。怎么可能会这么尽合我意。

  所以,这一定是梦。

  既然是梦,那我更想做一场美妙的梦。比如能和他长相厮守——因为在梦里,这样的痴心妄想也能够实现。

  *  *  *

  我一直在沉睡。

  被迫沉睡。

  我无法抵抗强效麻醉剂带来的睡意。

  明明他可能会来探望我,我却一直在沉睡。

  想说话。

  想和他说话。

  想被他抱住。

  想抱住他。

  我并不理解自己遇到了什么事。虽然不理解——但我能感觉到,有些愿望已经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我第一次知道,身体不能如愿活动会让人如此焦躁。

  原本我的身体就称不上健康,对此我也时常抱有焦躁感,但这次的程度与之前无法相提并论。

  想见他——好想见他。

  我流泪了。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身体几乎毫无知觉。我无法擦拭自己的眼泪,甚至无法发出呜咽声。

  就连婴儿都能通过哭泣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我感到有一只手抚上了我的面颊。

  不是他的手。

  他的触摸更加温柔。就算没有知觉,我也能分辨。

  心脏猛地一跳。

  正如字面意思——我感到心跳加速,胸口发闷。

  连我自己都惊讶,我竟还能感受到恐惧。

  这不是梦。我现在很清醒,只是感官被剥夺,所以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意识尚存。我的周围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我集中意识,感知外界的动静。

  侧耳聆听,能听见宛如置身海底般的杂音。我无法判别这是否来自外界的声音。杂音里还混着吱呀声。

  像是古旧的公园游乐器具发出的声音。若是我还身处医院之中,周围应该并没有能发出这种声音的物体。

  我可以肯定身边有人,且那个人对我抱有恶意。虽然没有知觉,但我能感知到这种气氛。

  对现状一无所知,我感到十分惊惶不安。尽管如此,我却无法发出悲鸣,也无法出声求助。

  救救我——

  *  *  *

  有人在搬运我。

  我隐约有这种感觉。

  虽然无法感受到拂在肌肤上的微风,但我知道自己正在移动。

  我现在应该已经不在医院里了吧。

  唯有吱呀声回荡在我听不见声音的耳朵里。

  是谁在搬运我?

  是他——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是他,我不会感到如此不安。

  因此,也不可能是外公或舅舅。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都待我很好。母亲也是——

  气氛变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主观臆测。

  我心急如焚。也许危险正在迫近,而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如果我现在不在医院,那不管如何,情况都是危险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如何,虽然意识尚在,但身体仿佛被束缚住了一般——仔细想想,这已经足以称得上是生命危险了。

  这个想法让我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些。虽然连深呼吸都做不到,但至少心情是平复了。

  我把意识集中在听觉上,这么做或许就能听到声音了。

  刚才的吱呀声已经听不到了。现在能听到的只有沙沙作响的杂音。偶尔还会有哐当哐当的摇晃声。身体没有知觉,所以我也无法判断是否真的在摇晃。

  ——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我的面颊。唯有这个触感异常清晰。

  久违的触碰惊得我差点身体后仰。不过,现在的我也无法做出后仰的动作。

  顺着面颊滑落的液体似乎带有几分温热。为什么我还能感受到温度呢?

  有人触碰了我的面颊。或许是因为带有液体,所以我才能感受到触碰。

  我没有感觉到敌意,但同样也感觉不到温情。

  正在触碰我的,应该是手指吧。那手指从面颊缓缓抚过,一直抚到下巴,停留在嘴唇上。

  ——有血的味道。

  *  *  *

  我好像又被转移了。

  几乎所有的知觉都陷入麻痹,所以那之后过了多长时间,我也无从判断。

  好像没过多久,又像是过了很久。

  从现实角度考虑,应该没过多久。

  因为我好像一直在沉睡,但却并没有口渴,也没有空腹感。

  说不定他们正在给我输液。人只要摄入营养,应该就能维持生命。

  不过,由于手臂没有知觉,就算插着注射针我也察觉不到。

  手臂——我的手臂真的还在吗?

  不仅如此,就连双腿、躯体和头部是否还在,我都无从判断。此时此刻,思考着这些事的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或许——我已经死了,只有魂魄在漫无目的地游荡。

  这样也好。如果能这样去往他的身边,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现在,他不在我身边。即便失去所有感官功能,只有这一点我绝不会弄错。

  现在,我正处于——

  *  *  *

  我好像被塞进了一个狭小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甚至不确定自己的眼睛是睁是闭。

  不过——我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

  我凝聚起朦胧的意识,努力想去听清那个声音——他正在说话。

  是在说我的事吗?应该不会有人为这种程度的自以为是而责备我吧。

  他是在和谁对话吗?他知道我在这里吗?

  好想大声告诉他我在这里,可我发不出声音。

  多想让他知道——我就在这里。

  视野突然开阔了起来。不对——是变成了一片纯白。那白色过于刺眼,让我睁不开眼睛。

  阔别已久的光线毫不留情地灼烧我的视网膜。就连夺眶而出的泪水,仿佛都被光线散发出的热度蒸发了。

  一个人影出现在模糊的视线里。

  啊——不会错的。

  “我一直,都好想见你——”

  从黑色的卵中破壳而出的,只剩下头部的我,就这样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

  *  *  *

  ——梦。

  虽然我已经无法分辨梦境和现实,但现在一定是在梦里。

  我现在还活着——最起码还可以这样想。如果只剩一个脑袋,那就算是我,应该也没法活下去吧。

  当然,现在的我就连身体是否还在都无从判断。

  就算那无疑是场噩梦,对如今的我来说,也是甘之如饴。因为,我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他。

  既然现实中的我无法感知外界,那么难道不是活在梦里更加幸福吗?

  不过,当然不会有比在现实中与他重逢更幸福的事了。

  他一定会找到我的。

  问题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是否还活着、是否还能感觉到。

  说不定,现在我正在他的怀里——我马上否定了这个念头。我并非这么乐天的人。

  不过,置身于这种情况下,依旧能有这种幻想,可能已经算很乐观了吧。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当然我知道通常是不会遇到这种情况的——早就大哭大叫或是自暴自弃了吧。

  不过,在丧失知觉、丧失痛觉,甚至丧失表达手段的情况下,我的冷静超乎了自己的预料。或许在这种情况下,我连精神都被麻痹了吧。

  刚才的那场梦里——虽然我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我在只剩头部的状态下,与他重逢了。

  我现实中的身体究竟变成什么样了?

  是和梦里一样,只剩头部了吗?我曾读过一篇科幻小说,小说的男主人公只剩脑髓也依旧活着。会不会现在的我正是那样的状态?触碰面颊的手指的触感,嘴唇感受到的血腥味,是否只是单纯的电信号?

  怎么会呢——我摇了摇无法动弹的头部。如果只剩脑髓,那么就算是他,也一定认不出我来。

  就算真的只剩下脑髓,我也想留下一些东西,好让他能认出我。

  带着同他的那份牵绊——

  *  *  *

  我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正站在窗边,眺望窗外。

  现在应该是春天吧。窗外的树木郁郁葱葱,让人不由得感觉分外明快。

  “——咦?”

  我发出声音。

  听到我的声音,他回过头。

  啊——这也是梦。

  他正处于逆光位置,我看不清他的脸。

  虽然看不清,但我知道此时他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呵呵……怎么了?怎么哭丧着一张脸?”

  “……傻瓜。”

  他向我走了过来。

  手掌抚上我的面颊。

  啊——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温暖。

  我好想握住他的手,可手臂却怎么也动不了。

  我扭过头去,看见盖在身上的被子从肩部的位置开始就空瘪瘪的。

  “不过,没有手可真不方便啊。不能回握住你的手,也不能再拿起画笔了。”

  我马上意识到了这个现实——虽然不知道该不该把梦里的情景当成现实来说——但我明白,现实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

  腿怎么样了呢?和手臂一样没有知觉,是不是也已经不在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身体还剩多少完整的部位呢?他刚才抚摸了我的面颊,这至少说明肩部以上应该还在吧。

  我抬起头。

  胸口盖着被子,不知道胸部以下是什么状态。

  我想趁眼睛还能看见的时候确认仔细。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意图,他把手绕到我的背后。

  他的温暖一点一滴渗透进来。仅仅是这样,我就感到无比幸福,甚至觉得腿还在不在都已经不再重要。

  他的温暖沁入我的体内。

  这是我不想忘怀的温度——把它珍藏在心底吧,连同思念着他的心情一起——

  *  *  *

  (——喂。)

  有人在呼唤我。

  “……是谁?”

  我用无声的声音应答。

  (——我就是你。)

  对方回答了。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

  (当然,因为我就是你啊。)

  声音答道。

  原来如此,如果那个声音就是我自己,那么我无声的声音当然也能够传达给她。

  被封闭在黑暗中的意识,由于过于寂寞而创造出了另外一个人格——我读过类似题材的小说。即便只是虚构的存在,只要她能陪我说说话,我就很高兴了。

  只要能排遣寂寞,即便是幻想中的朋友也无妨。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声音向我询问。

  “……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我如实回答。既然她就是我,那么我也没有必要找借口。

  (真奇怪。)

  声音笑了。

  笑声里没有恶意。

  看来,我创造出的幻想是站在我这边的。

  这是否能说明,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没有自暴自弃到创造出假想敌的程度呢。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嗯,当然知道。)

  她的回答让我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不对,我本来就不是用耳朵在听。

  “这里是哪里?”

  (好像是在房间里。周围有人在。)

  声音告诉我。

  “……你真的能看到吗?”

  我不得不表示怀疑。

  虽然她告诉我周围有人,但我丝毫感觉不到。

  (真的。)

  “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但不是你期望的那个人。)

  虽然早已知道,但我还是忍不住叹息起来。

  如果一旁的人是他,那么就算是这个声音的人格,也一定会察觉到吧。

  那么,在那里的究竟是谁?

  我对另一个人格的话毫不怀疑。

  我无法确认状况,所以怀疑也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如果是我不认识的人,那么思考也无济于事。

  (是一位女人,她正在往你脖子上打针。)

  脖子——我把意识集中到脖子上,但不出所料,什么都感觉不到。

  是在为我治疗吗?

  不过,就算她注射的是毒药、就算她的目的是杀掉我,我也不在乎。

  “不过,为什么要打在脖子上呢?是因为打在那里起效更快吗?”

  虽然我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还是向声音询问。

  (总不能打在空气上吧?)

  “……也对。”

  我果然已经失去了手臂。

  恐怕双腿也不在了。

  声音是出自我的内心,所以这应该就是我心中的正确答案吧。

  “——喂。”

  (怎么了?)

  “再多陪我说说话吧。”

  (好,我很乐意。)

  明知如此,我还是无法跟她——我唯一的聊天对象诀别。

  再多跟她说说话吧。

  把我的一切都告诉她吧。

  时间还很充足——不,或许已经没有了。

  我想,比起动弹不得的我,她一定更加自由吧。

  *  *  *

  她告诉了我很多外界的情况。

  在我的周围,除了为我打针的女性之外,还有几名男人。

  至于他们在干什么就无从得知了。似乎没有我认识的人。

  我问她为什么能够掌握外界的情况,她的回答却闪烁其辞。

  她说,虽然她是我的现世之身,但根本部分是不同的。

  我一头雾水。

  不过,就在几个月前——明明只是短短几个月前,我却已经感觉十分遥远——我也有过类似的想法。

  暧昧不清的存在——难道,她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真正的我”?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我曾委托他——侦探先生寻找真正的我。如果我自己先找到了,那么委托也将就此结束。

  还是说,只要在这儿等着,他就会将真正的我连同我本人一起找到?

  说到底,他真的能够认出“她”来吗?

  他是个木头人,说不定根本认不出来。不过,这样总比找我一人要来得简单。

  即便我已无法再与他相会——只要“真正的我”还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成为垫脚石。

  我会将对他的思念尽数传达给“真正的我”,在与他相会之前,将这份思念守护到底。

  ——因为,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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