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红月》NEW.08 【七殿下】

诡异的血红色空间中,无数的眼睛正在四周不规则的睁开又合上,他们仿佛在注视着什么却又很快的消散了。也许他们要传递些什么,但终归这里是没有人会回应他们的~
此刻这诡异的空间当中,有‘人’存在着。
不,或许不能称之为人吧?
一方的身上充溢着‘异常’,而另一方则是完全的看不穿本质的‘虚幻’。
那全身上下的透露着‘异常’的存在,现在正穿着高雅的洋裙手边放着个八卦阵,拿着手中热腾的红茶优雅的享受着。
“幽月啊~你就这么让自家门卫出去作死真的没问题吗?他可不知道黄衣之子的对我们的意义,也不知道现在的【七殿下】阁下是什么状态哦。”
“没关系的梓,由伦那孩子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我们还不入就在此地享受下那位红月馆执事的红茶,等待着属于我们的入场机会。”
被叫做幽月的少女依然在微笑着,她完全没有行动,但是漂浮在身边的茶杯就像是理所当然在那里的一般,甚至四周的空间都多贴一层砂窗的模糊感。
“真是的幽月...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万一他们被【七殿下】一时兴起杀死了可怎么办?”
拿着扇子挡在嘴角前,仿佛是在遮挡着笑容一般,名为梓的‘异常’完全就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和她口中紧张不安的建言完全是两个态度。
“没关系的,能做为仆【梦境之主】选定的门番,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呢?他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我在这里宣言他会活下去,而且黄衣之子也是。”
看不透本质的少女,与异常的少女面对着面。她们互相看着对方,深刻的理解到对方眼神中的戏谑,却有清楚的知道对方的冷静。
“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幽月~”
“啊~理所当然了,梓。”
她们不认为【七殿下】不会用出全力,但是她们也不认为神子与自家的门番,会因此死去。
毕竟,那位黄衣之子,定是契约下的产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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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女王大人,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将我抓来的?总不会是因为,我送了份大礼的缘故吧?”由伦面露痛苦的笑了笑,他也没想到就在自己将那心大的家伙送到了一条近路后,居然会被近路的主人给拦下来。
现在的他全身被一条条坚韧的藤条捆绑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团被捆起来的米线,只不过如果他不在思考一下对策,他就真的要和米线一个结局了。
毕竟...现在在他面前的人,可不是他这等级别的家伙可以惹怒的存在。
就在他的面前的,隐藏在花海当中优雅的花园护工。当然了,这个所谓的护工只是因为对方身上穿着的看法罢了,对方实际上的身份可是和那护工服完全相反的程度。
你们可以想成一位太子到客栈当小二那种程度的身份逆转区别...
“只是刚好花肥不够用了,今天准备狩猎而已,结果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面前的声音仅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由伦,但是那双眼睛仅仅只是探视的一扫却让他感觉到了窒息的恐惧。
啊啊~简直就是噩梦的实质化,压力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
看着对方那仿佛对什么都入不了法眼的态度,由伦还是感觉到麻烦,虽然说他的确不会永眠。但是死还是有可能的,而什么时候能复活,那还要看人类什么时候恢复正常。
在现在外侧的世界一个人类都没有的情况下,至少要等上一百年的时间才能开始复活的倒数。
“老天啊,这是对我的惩罚吗...”由于双手都被绑的动弹不得,由伦此刻也只好低下头,他只是想要戏耍一下对方,结果却出现了一点点偏差。这就是所谓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吗?
不过比起自己,那个正在花田从逃跑的家伙,或许会更惨就是了。
抬起头的由伦看着花田的方向,通过力量汇集在双眼上的透化。他也是可以看到那个,正处于花田的中心,整个人像是一只被赶得到处跑的野牛般的少年。
当然,除了他之外。身前的那位,更快的发现了对方的行动...
希望对方还没有对花田发动过一次攻击吧,那样还是有活下去的可能性的。
“真是一个麻烦的小家伙,这个感觉不是幻想种,也不是什么概念,倒是和人类差不多。”
面前的身影微微的闭起双眼,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不过很快她又睁开了那双绯红色的双瞳,并将手中放下的洋伞对准了花田的中心...
这种动作给了的感觉十分的古怪,但是偏偏在对方作出这种行动之后,由伦的内心却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牢牢紧拽着一般。
然后某种东西开始发挥起作用...
周围的花朵就像是大喇叭一样,传递着她口中所说的话语。
“生命的意义在于初始,最初的生命本质即是诞生、回归、原初。”
手中的阳伞开始发出一阵墨绿色的光芒,一颗深绿色的能量球此刻正凝聚在伞尖之上。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朱月更没有BEAST,一切都在创始之初便扭曲疯狂了。”
花田中的那个身影也听到了那由花朵扩散出去的声音,他紧张不安的四处张望着,希望能够声音的所在。但是没有理解到敌人到底在什么地方的他,最终能够看到的只是墨绿色的闪光从远方一闪的瞬间,随即墨绿色的光之洪流片刻间就将其吞噬殆尽。
“——【花开不败】”
将手中的洋伞缓缓抬起,眯起的嘴轻吹了下冒烟的伞尖。
那张脸上的笑意令人感到了震慑以及胆怯。
看到对方的人,毫无疑问都会质疑对方是什么怪物吧。
而事实上亦是如此...
“真不愧是【七殿下】,这一击只是随手而已吧?
面前名为恐怖的事实冲击着由伦的大脑,即使是幻想种之间没有强弱之分,但还是有着下限的差距。由伦作为幻想种的一员,只能算是单方面抵达一流,但是面前的这位...那可是幻想种最强的一角。
“知道还来我的领土作死,不得不说你的胆子还挺肥的。”名为【七殿下】的存在嘴角微微上扬着,仿佛是现在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有意思的事情一般。“难不成是我允许越过我领土赶路的人太多了,让我在众生面前的评价下降了吗?”
“不,怎么可能呢。碰到您醒来的情况下绝对不能敌对,这可是所有人的共识啊,只是没想到今天的你正好醒着罢了。”
“怎么可能不会醒呢?毕竟那位黄衣的子嗣降临了啊......”
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比这更疯狂的呢?
那位早在一万四千年前就与它们签下契约的外神,可以早就留下了命运的楔子,既然如此它们自然也会在合适的时机全员苏醒。
“先感谢你一下吧,不知名讳的小辈啊。那个神之子说不定会是很好的起床热身呢!”
挑眉看了眼远方的【七殿下】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那张脸充溢着无穷的狂气,盛大的魔力在其身边凝聚成了实质!那一身朴素的花园工人服装,更是被魔力撑起迎风飘动着~
“诶?”由伦惊讶的眨起眼来,在他的目光中那远处,原本被魔炮自击的区域,此刻正散发着某种盛大的‘蠕动’,就仿佛是世界本身变得不安定一般,某种给人压迫感的强大肆意破坏着空间的安定。
果然那个少年不是正常的存在,之前的降神是这样,现在这天地间产生异常的蠕动更是如此。对方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随意被藤蔓束缚起来,对方肯定会拼尽全力的反击!正是如此,他的行动会吸引到【七殿下】的注视,而对方现在仿佛困兽一般警示性的警告更会引起【七殿下】的战意。
“好啊!真是太好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释放出你全部的力量吧!让我看看那黄衣笨蛋的子嗣是什么样级别的存在!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挥舞拳头将我的身体贯穿!让我看看你能够把我逼迫到何种地步吧!”
轰隆——
大地间的骤然轰鸣,遗留下来的只有地面上的巨坑而已...
亢奋起来的那位大人,已经全力以赴的冲向了自己的目标!
.......
另一边的方向,肆意放出着魔力的少年也并不好受。
虽然有着之前抵挡核冲击的经验,但那也是有所准备的情况,这一次是没有预兆的自击。
在从那一大片深邃的翠绿色中活下去?开什么玩笑...
眼前瞬间出现的,是称之为破灭的激光都算是贬义词汇的毁灭射线!充满毁灭性的魔力洪流撕碎了他的血肉,摧毁了他的神经系统,更是连同骨髓都一并抹去了。
比起那看起来无边无际的巨大花束构成的森林,这赋予了少年死亡的魔炮更值得关注不是吗?
要知道就在那个瞬间,连天空中闪耀红月的诡异感都被魔炮威光给压制了下去...
但是‘他’还活着!依然是站立在原地,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原样而且释放出危险的魔力,将四周的巨大花束染上诡异血肉的状态。
倒是四周的花束发出了一阵阵恼人的惨叫声,像是在排斥着这种转变一般。
【这是不行的,自己是个人类,现在的自己并不像是人类。】
压抑着体内因为压制而想要破体而出的某种东西,少年很感谢那个火焰构成的魔王,是对方给予了自己一个系统,虽然说只是不健全的东西。但那确实完成了对于自身的强化,让自己可以压制下属于外神的力量,以至于自己依然只是一个人类罢了。
如此思考着的少年,完全无视掉了自己刚刚曾受过人类必死一击的事实。他不愿意否定自己人类的身份,他只想要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因此他才会否定自己的父亲。
【刚刚我应该说,虽然我迷人又可爱但是我会带来死亡吗?】
脑海中说着无趣的笑话尝试转移注意力,但是这种行动终究是没有意义的。
这个鬼地方让他感到了苦恼和无奈,四周都是巨大的花束,虽然知道这肯定有什么不对的,甚至说如果对花束动手肯定会有十分不妙的事情发生。但是他自己的身体已经先一步的进行了自我防卫行动,将四周的空间转换成了更偏袒自己的类型。
因此那些巨大的花束,有不少已经在自己的魔力侵蚀下,化作了密密麻麻长满了眼睛的奇特植物。
这种异变可说不上是撒了金坷垃,更像是某种基因变体...
希望这里的主人不会抓自己去当化肥,当然了在看到了自己的危害性后,对方可能会把自己当成害虫驱逐掉倒是了。
咕噜咕噜咕噜~~~
肚子中响起了回声,这简直就是一支交响乐团!
啊~果然还是想要吃点东西啊...
这么想着的少年抬起了手,然后四周异质化的花束也是伸出了纤细的枝条,猛地一刺贯穿了少年手臂的皮肤和血管!大口大口的吸食起少年体内粘稠的血液~
但另一边也有几根枝条延伸到了少年的口边,在枝条的顶端滴出那淡黄色的树汁来。
他在尽力恢复着自己的力量,毕竟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击倒在此。
只可惜时间不等人,而且那位身份不明的敌人仿佛也等不了那么久的时间了。
天空中席卷而至,从遥远行至眼前的瞬间。那天空中黯淡的翠绿色魔力光芒,就像是喷气式战斗机划过天空的绘图一般。
即使是那如梦似幻的红月与夜空,和那低语轻叹在巨花之森下的涌动的诡异魔力,在对方的冲锋面前都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在这片花森之中并没有寒冷的存在,但是少年的全身都感觉到了致命的寒意,那是名为危险的预感冲洗着身体的感知警告。
随后~笼罩于那异质化的花束之下,两股已经凝聚成实质的魔力就像是闪烁的聚光灯,让在其之中两个对峙的身影隐隐约约映出来。
可惜这里并不是什么舞台剧表演,而是两方看见对方就确立生死斗的角斗场!
对方手中的洋伞已经径直的对准了少年!
对方身上喷发的魔力依然让其直线冲锋!
对方的气势甚至碾碎了四周异质的花束!
状态还没恢复?已经没时间恢复了。
敌人没有宣战就奔袭而来?开什么玩笑对方都开过一炮了。
自己没有阻挡对方的可能性?自己会被对方瞬间击溃杀死在这里?
别开玩笑了!
抓住那贯穿了自己手臂的枝条,丝毫不顾及花束在耳边传来代表破灭的惨叫,少年身上的气质发生着翻天覆地般的转变。
那盛大的、不可名状的、可怕的、混乱的、巨硕的、扭曲的、破灭的、浑浊的、压抑的某种大气就像是压缩机!他显然是要一击将那不明身份的存在压制在自己的面前!
“灭——!”
风被强制性带动了起来~
巨大的花束们构成的森林阵阵波涛,仿佛是遭遇到了十级台风,一会儿倒向东,一会儿倒向西,像是喝醉酒的人,但却又只能在原地疯狂打转。
可比起风的狂暴,那破灭性的魔力轰击犹如惊雷一般!
由远而近,由近而远~
滴答~滴答~
时间在不间隔的前进着。
回荡的残风吹过,但是之前如同末日般的瞬间却已化作旧梦。
毁灭性的炮击与压迫性的一击,它们所造成的是宛若陨石撞击后产生的深坑!
大地被挖去了近乎百米的空缺,双方脚下的土地已经不能称之为地面了,而是明亮透彻的玻璃。
但是!发起着毁灭性瞬间的两人还耸立在原地!
仿佛刚刚有死无生的瞬间,在两人面前不过是刺破的气球一样的无害。
两人站在玻璃之上,不过半米的距离,也就在这个时候少年才能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那一头翠绿色的长发,还有身上宛若花园护工的装束,都比起少年这休闲服要土气不少。
但那女子只是默默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笑着。
“我该说真不愧是那个家伙的子嗣吗?”
“我可不是谁的子嗣,我只是一个名为虚的孤儿罢了~”
“是吗?我记住了,虚~让我尽情的享受战斗的喜悦吧!吾之名【七殿下】!”
至此双方再无虚言——
双方眼中燃烧着的是充溢着火焰的斗志!
片刻之后,两人同时挥舞起了手臂,都快如电光一般的交叉过了对方的身影!
哐当~光芒迅速的萌芽爆裂,在风的呼啸中双方的影子一样不停的蔓延,与那对方那同样盛大,但本质上却完全相反的魔力交织纠缠在一起。
只见那阳伞与枝条之间的碰撞,居然爆出出一阵阵的火星!双方皆如飞花草石皆可伤人的地步,但本质上来说却非如此,他们之间仅仅只是互相用以巨力的角斗。
因此少年算错了一点,算错了对方的个体存在比起自己决定性不同的一点!
角斗间的少年只觉手臂一麻,全身都震了一震。
对方的力量远超于他之上!
想到这里的少年毫无疑问的退让了,他力量上的比拼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但这并不是说他要放弃反击的可能!
趁着对方还在下压瞬间,少年径直的向后一跳,这个瞬间虽然他的行动也是破绽百出,但比起对方力拔千斤的架势来倒是像是逍遥且轻松。
不过这种行为肯定是让对方感到兴奋了吧,没有一击就把自己吃下什么的。
少年看向了对面,那个翠绿色长发的女性。她的脸上透露着一股冰冷的笑容,反握着压在地上的阳伞,像是托到一般的就迎着少年的面大踏步向前冲来。
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毫无疑问的是对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
她的气势,真的有如泰山压顶一般,给予了少年恐怖的死亡压迫。
不过——只有跨越那名为死亡的恐惧!才能抓住千万分之一胜利的可能性不是吗?!
“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