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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中文网小说《厄斯Eris》序章 雨的前奏,魔法使的请求

2023-08-10 10:48 作者:Frankingred  | 我要投稿

序の序:喜剧是把荒诞的东西撕碎给人看,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 人是自由与复杂的集合。 幻想会把现实生活的矛盾与冲突极端化。 希望它对你来说,会是个好的故事。 (有什么问题直说吧,作者会接受任何批评与批判) 以下是开端: 即使很多年过去了,乔尔·A·安纳森依旧忘不掉六岁时发生的事,那个父亲带他到深谷里去,向他表演魔法的下午。那时他家住在丘尔衫岛,这个曾经与世隔绝的地方,起初这里只是几个原始部落扎根的地方。后来,乔尔年少时的玩伴艾森堡·阿莱克里特的曾祖父带领着三艘船的移民登陆,在与当地土著签订契约后开垦了一片土地,成为丘尔衫镇与丘尔衫港的雏型,大约经过一百年的发展,移民与土著已经融合为一体,成为了特殊的丘尔衫人。在阿莱克里特家族的长老们一代又一代的苦心经营下,丘尔衫行商开始在附近海域小有名气,当然也还只是小有名气,它依旧是一座藉藉无名的岛屿,一座与世隔绝的岛屿。 但是乔尔并不是丘尔衫人,他父亲和母亲是在十五年前从外来迁入,在岛上生下他和他的姐姐叙利亚·安纳森的。岛上的人并不知道他们的过去,从哪儿来干过什么,因为他父母对这部分一直守口如瓶,坚决不把一切信息透露给本地人,每次邻居聊天时提及时,父母总是笑着引开话题。 这一点连乔尔和叙利亚也一无所知。 父亲阿尔贝是一名医生,平时给镇上人看各种病,他的医术和治疗方法在本地人看来十分奇异,一开始都不敢接受,直到父亲亲手平定了一场瘟疫后,当地人才信任起这位奇医,把他叫作“魔医”,父亲晚上忙完后都会到他们家的隐秘地下室里去,很久才会上来,而那里只有他和母亲才知道用处和可以进出,乔尔只能在睡觉时听到一些微弱的声响,他无法形容那到底是什么,这也让他一直很好奇;母亲就显得比较普通,和普通妇女一样洗衣、做饭,喂鸡,清理卫生,但她也有一点惊异的特质:她识字,而且会写字,字正正方方亭亭玉立的显得很好看,她时常在院子里唱些无人听过的诗歌,教给小叙利亚,叙利亚嗓子没有母亲那般好,一般到最后只能闷听着母亲的歌唱。 总而言之,安纳森一家在镇上地位特殊,受到了大家的敬重。乔尔就这样在岛上长大,跟着母亲读书,或者跟着艾森堡和岛上祭祀的女儿诺依一起玩耍。诺依是一个白黄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姑娘,也算是乔尔和艾森堡的青梅竹马了,三个小孩一起到海岸沙滩上堆沙城堡,或是远眺海际隐约可现的帆船。 乔尔从小身体就很好,好得异常,和大自己好几岁的男孩子打架就没输过,一个人打好几个,打杖游戏总是以一抵数人,把别人打得鼻青脸肿。因此他也只有这两个朋友。 身份既是岛上主事人的嫡子的艾森堡,自然能够知道很多岛外的事物。他总是把出海的行商叔叔的事迹不厌其烦讲给乔尔和诺依听,海底深藏的巨兽、独自征服巨龙的勇士、还有岛外人从地上建造起的钢铁巨物。每次艾森堡讲述这些奇闻异事之时,乔尔和诺依总是安静地聆听着,在自己的脑海中拼命用自己渺小的想象力去描绘自己才起航的人生中未曾有过涉足过的事物,幻想着外面的社会会是怎样不同于他们所处的这个小小的丘尔衫岛,岛外的人会何等的不一样,或许岛外男人个个身强力壮、充满智慧,不然怎么建成这么宏伟的钢铁巨物,而不是他们手里的菜刀,矿车?岛外女人都像妈妈一样总是温柔、慈祥?少年们把自己对美好的幻想肆意涂抹在未知之上,使他们进一步增强去外面看看的渴望,乔尔开始埋怨自己的父母了:明明外面这么大,为什么要龟缩于这个小岛呢?有一天晚上他就在晚餐桌上如是问他父亲阿尔贝。 “艾森他懂得很多啊,他跟我说岛外有…” “你为什么把外面想得这么美好呢?乔尔,你自己又没有见过啊?你怎么确证它们的真实呢?”阿尔贝脸上显露出浅浅的笑意。 乔尔愣住了,他根本没想到这一点,于是他也开始思考起来。 “他啊,就是不想干家务,跑去外面玩呗。”姐姐叙利亚窃笑着。 “你…你说什么!”乔尔的脸胀红了,“你懂什么,姐姐!这么小的岛,在上面静静地过自己的人生,谁想这样呀?”他站了起来,伸展自己的双臂,越伸越直,越平,想象着自己是海洋上空的一只飞鸟,“那么大,那么大的世界呢,如果我在上面奔跑啊,就会感到感到,感到...” “感到什么?”阿尔贝忽然把眼神聚焦于乔尔身上,吓得乔尔把伸展的手臂缩了回来。 “感到什么呀,我也不是很清楚呐,就是轻飘飘的样子,没有什么来管我。” “乔尔,你是对外面的东西感兴趣,还是单纯觉得这个小岛太小,约束了你的生活啊?” “哎,我只是觉得如果人的一辈子不把十个人的一生过完,就很没意思了吗,我想过最刺激的一生,最丰富精彩的人生,这样才有意义,爸爸,”乔尔发现父亲面容过于严肃了,以致于遍离了他想聊的话题了,“我们可以,可以不说了吗?” 阿尔贝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始终没有说话。直到妻子端上来一盘土豆饼后才转过头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乔尔也发现了自己的天真了,怎么可以没见过就把东西想得这么美好呢?书上说的就是真实的世界吗?他用餐叉猛地叉向一块土豆饼,闷闷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专心吃饼。 然而乔尔的热情刚刚熄灭了一会儿,就重新被点燃了。 那一天艾森堡神秘地带来一个袋子,里面沉沉的,外面附着着水滴,散出水汽。 他对乔尔与诺依神秘地说: “快摸摸看。” 乔尔便试着把手伸进袋子里,手尖的寒冷感瞬间让他惊叫了一声,里面的东西摸起来湿漉漉的,散发着冷气,指尖有些小小的刺痛,但更多的是寒冷;诺依看见乔尔兴奋的神色,也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袋子里,惊叫了一声,手紧紧握住了乔尔的手,乔尔感受对面手掌传来的丝丝暖意,摸起来软软嫩嫩的感觉,急忙把手伸出来。 “厉害吧,这个叫作冰。水因为科学的规律,在寒冷的作用下变成了固体。”艾森的两眼放出清亮的光芒,仿佛在将自己隐藏已久的宝贝给重要的人观赏,从而获得无比的自信与幸福。 乔尔心中掀起了惊涛,他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了名为冰的物体。 冰! 乔尔便询问艾森堡道:“艾森(作者注:昵称),你老是说科学,科学什么的,那它到底是什么啊?” “这个吗,大概就是岛外的一些学究之类的人物,通过整天的啫啫嚷嚷,就发现了咱们的生活中隐显的规律之类的东西吧。”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用啊?我们在岛里边发现的各种遗迹,它们身上蕴藏的各类魔力,不比这个什么科学厉害的多吗?”诺依仔细地问道。 “不是不是,”艾森脸略略红了一点,“科学吗...就是,就是,就是老师们把魔术的规则写下来的吗,就是魔力的运行之类的规矩吧,啊。” “魔力的运行规矩,魔术师们不是总结得很清楚吗?为什么还要什么科学呢?”诺依轻轻地笑了一声,细长的眼睫毛眨了眨。 “啊....”艾森的脸愈加通红,断断续续地说道,“科学.....不一样的.....它是高过一头的,它更全面,更具体,更根本呐....” “你在诡辩哝,艾森,”诺依又眨了眨她水蓝色的眼睛,调皮地用手把弄着自己淡黄色头发卷卷的发端,“全是空空的,没用依据之类的,靠下定义来证明,这样怎么说服的了人呢?” “哎嗯.....”艾森急忙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似乎想防住乔尔和诺依略带玩弄的眼神,嘴里不停地嘟弄着“君子固怀才无人识”“是你没有听懂”之类的话。 “好了好了,诺依你就不要在捉弄艾森了,”乔尔略带责怪地看向诺依说,诺依嗔怪似地转向面朝海的那边,“艾森,你这么见识多广,要不要给我们讲讲岛外的事吧。” 艾森忽然把身子向诺依那侧探去,吓了其余两人一跳,他伸出双手抓住诺依的双肩,把她扭向自己的面前,用他那深灰色,似乎是深邃的黑洞般的眼眸,认真地看向诺依的眸子, “诺依,我明天带你去我叔父那里,让你看看他实验室里的东西,让你和乔尔两个人亲眼瞧瞧什么是科学。” “你这样的行为对待女孩子,是非常非常不礼貌的,艾森。”诺依似乎有些生气了,也直蹬蹬地凝视着艾森的眸子,“男孩子要有骑士的绅士风度,要对女孩子抱有尊重与守护之心.....” “我,是,认真的。”艾森直勾勾地注视着诺依,眼神中的执着,甚至有些狂热,实实在在地吓了诺依一跳。 乔尔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伸出手轻轻握住艾森的手腕,开始来来回回地搓起来,语气故意地上下抖动着:“诺依,你不行,还是只有我才能让艾森舒——服——。” 艾森发起了抖,急忙地把手缩回来,转头看向乔尔,佯装恶狠狠的样子,扑向乔尔把他按在地上,“舒服?就你吗?还得我让你爽——爽——。” 诺依爽朗地笑了出来,“你们两个人,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快点起来啦!” 乔尔笑呵呵地说:“我同意去,诺依,你呢?” “啊?哦,会去的,我会和乔尔一起来的啊,艾森。” “那艾森,我们同意喽。” 三个小朋友就此分别。 进而是夜,邃空而星布的夜幕,乔尔想着明天的奇妙之旅,不禁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过了很久才从激动中入眠。 星星的暗流与幻彩,缓缓地潜入他的梦境。 … “乔尔!快醒醒,醒醒呐!” “啊!”乔尔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睡在橄榄树下,就是正对码头的那一棵,而诺伊那水蓝色得如纯净的蓝宝石般的眼睛正凝望着自己的双眸,她那白净的脸颊,似乎略带着一丝红晕,和自己的脸靠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她呼吸的热气..... “诺伊,不要,不要靠得那么近啊....” “乔尔,你好像哭了呐。”诺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和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她总是展现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行为,能很轻松地拿捏别人的情感。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乔尔双颊上明显的泪痕。 “哭?呜.....是的呢,吧。我似乎做了一个长梦。” “梦?” “嗯,很长很长的梦,我梦见丘尔衫在下雨,下着几百年都罕见的长长的暴雨,我一个人站在雨下,孤零零地站在海岸边呢,等待着巨流把我卷走。”说时,乔尔已经立坐了起来,身体往右手边扭了扭,防止诺依与自己靠得太近。 “为什么会哭呢?” 声音好像悠扬美妙的音符从远处传来,让乔尔感觉惚如隔世般。 不应该这么严肃,乔尔决定转移话题,“对不起,是我太兴奋了,起得太早,到这里有点儿困.....” “谢谢你。” “啊?”乔尔很惊诧。 “谢谢你就是谢谢啊,”诺依捂住嘴,掩住了“扑哧”的一笑,”昨天,我和艾森快要吵起来了,谢谢你用那种方式让我们俩冷静下来,虽然有点奇怪。” “哦,但还是要谢谢你哟。”说完,诺依的双颊变得微微泛红,她故意把头扭到一边去,似乎要防止乔尔看见她的样子。 乔尔的耳根发起热来,他感到很难堪,没办法去看诺依的脸,便也扭头到另一边,低声说道:“是的.....是的......” “嗯。”诺依也轻声回复说。 “诺依还是那么喜欢和我们拌嘴..明明在其他人面前都那么寡言的...艾森也是的,明明平时那么温和,面对一些事情,却忽然那么较真儿..”他不明所以地喃喃着。 “嗯。” “诺依?” “嗯?” “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有的呐,嘿嘿,”诺依重新把头转过来,看向乔尔的眼睛,露出浅浅的微笑,轻声说道,“乔尔,呐,艾森他来了!”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艾森带着他们两个人去他叔父那里了。艾森的叔父,严格来说是三叔,是一个旅行家,艾森父亲继承家业后,闲而无事的他就出海旅行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整船的新奇玩意儿,把它们摆进自己家的旧马舍,取名曰“实验室”,天天在那里作法术,镇上人都惊奇也这个怪人的所作所为,平时都去他那里转转,三叔父不厌其烦地向他们讲述着“科学之理”,别人都不懂,都一致把他认定为“魔法师”“玄术家”,只有艾森听他的话,便自定作了他的弟子,艾森的父亲也是一个自由放任孩子的人,也没去干涉艾森的兴趣。 当乔尔走进去时,望见里面暗暗的空间不停闪烁着莹莹的彩光,他和诺依的心一下子就被“科学”抓住了。 艾森的三叔父是个亲近孩子的人,当然,也可能只有孩子听得进他的疯话。他耐心地向乔尔和诺依讲述起来他的房间的各个仪器的原理,把一台叫“胡尔镜”的仪器摆在他们面前,乔尔还以为只是把望远镜倒过来固定在台子上,三叔父把一只小蚂蚁放在透镜下,让乔尔透过目视镜看过去,看到的景象吓了他一跳:蚂蚁变成了巨物,它细到平时看不清的肢腿上,此时上面的体毛,凹凸不平的肌肉,却被乔尔看得一清二楚,诺依也试看了一下,两个人的内心被实实在在地震撼住了,原来自己日常一点儿也不稀奇的东西,却在“科学”的帮助下变得如此丰富而新奇…… 自此,乔尔和诺依便成了三叔父实验室的常客了:三叔父告诉他们,其实世界上的每种事物都由几十种不同的小粒子构成,即使大相径庭的鱼和狗,都是由这些小粒子构成的;他用天文望远镜帮他们三个理解天上的星星其实比太阳大很多,只是距离太远,所以显得小;他甚至把自己从丘尔衫遗迹发现的羊皮卷上翻译的诗歌念给他们听: 所有的愿望, 都以旋转的姿态展示在他眼前; 所有的思索, 都以一次次重铸而继续; 他啊, 曲折地前进, 终于摸索到了繁星的样子, 他在正午之时, 在太阳最灿烂之时燃尽灵魂, 在对黄昏的思虑与对云彩的思慕中走向尽头, 而云彩啊, 白天和黑夜中都一直挂在蓝天, 挂了远比恒星还久远的时间, 思慕着太阳与飞向太阳的鸟儿, 继续艰难地向前运动, 艰难。 乔尔对科学变得如痴如醉的狂热了,每天都在晚饭桌上讲给家人听,姐姐听着感觉很新奇,但也没太放在心上,母亲一直在微笑着,等乔尔说完都送上夸奖,只有父亲一直沉默着听完了儿子的见闻,然后看向天花板。 有一次,乔尔在实验室里游逛时,发现墙上有一处挂着一把猎枪,但长得又不像乔尔时所见的猎枪,枪机更狭小,枪身很短,乔尔用一只手就能拿住,他好奇地把它从墙上取下来,嗅着它上面浓烈的枪油味,把它抬起来,装作瞄准的样子,把它对准了另一个桌上摆的玩具娃娃的头部,嘴里轻声念道: “嘣…” “乔尔,你在干什么?” 乔尔听出父亲的声音,急得连忙将枪扔到桌子底下。父亲不知为什么,居然与三叔父一起看着他,而艾森和诺依则瞪目结舌地看向他。 “好帅的武器哇……”诺伊轻声念道。 “但你为什么要对准娃娃?它是无辜的吧,你要把手枪对准谁?为什么要拿起它,怎么现在把它拿起来?”艾森忽然脱口而出这几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就是想发问,就算他内心里并没有对这个行为产生任何不适。 “乔尔,你为什么要拿着手枪?”父亲说道。 “手枪?” “回答我。” “爸爸,我……”乔尔语塞住了。 “对不起,我得先带他走了。”阿尔贝挥手同三叔父道别,然后牵住了乔尔的手。手掌湿了,流汗了呐,乔尔想。 父亲把乔尔带走了。 出去了便是镇中心,丘尔衫的镇中心是整座岛的商业中心和货物集散地,鱼贩、米、陈酒商、银行家、搬货工人、乳店的奶农和讨饭的乞丐,各种各式人物都聚在这里,日复一日地做得他们该做的事,吆喝着、口算着、哀悼着、祈祷着,这里的热乎乎而又混浊的空气,使得外地的商人一进来嗅到这股味道,都会暗暗骂道:“娘的,真臭!”然后捂住鼻子进去和卖鱼贩子嘴对嘴喷射着口水,或者仔细聆听着银行家认真谨慎地数钱时钱币下落时的声响,然后两只粗糙而硬邦邦的手握在起,“成交!”总而言之,这里充斥的复杂、光鲜与黑暗,都直接赤裸裸地展现在人面前。阿菜克里特的住邸就位于镇中心的中心,和右翼的祭司家族、左翼的行商协会构成了一个相当稳定的三角形,象征着丘尔衫的权势分立,但三角形的重心明显侧重于阿莱克里特宅邸,作为掌握岛上行政大权的最具权威的势力,他们从移民登岛之时就把握着岛屿的天平。 然而阿尔贝根本没留意这些街景,“父亲,我们要去哪里?”乔尔很慌乱。 “回家。”父亲回答说。 父子二人进了家。乔尔胆怯地坐在卧室的床上,害怕父亲的训斥,思考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时父亲走进房间,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刀柄是用宝石点缀的,闪闪发光。 “父、父亲。”乔尔起身了,但没有后退,似乎对父亲拿着匕首没有任何感觉奇怪。 这是战士的直觉吗,还是天生的无惧呢?父亲暗叹道。 “你还在生气么?爸爸?” “乔尔,你喜欢枪吗?” “啊,有一点吧,我感觉它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感觉,让我很…舒服。”乔尔犹豫地说。 “舒服?枪是杀人的工具,乔尔。” “枪是杀人的,手握枪的人,有对别人生命的掌控权了吧,如果这样的话,就有主持正义的能力吧?” 父亲对他的坦诚有些无奈。 “你的正义,是什么?” “正义?就是惩罚恶的人啊?” “恶?你的恶是什么?你如何定义恶?” “恶就是恶啊。恶就是恶行之类的吧,恶就是…”,乔尔突然仿佛恍然大悟,“是我的敌人吗?” “你的敌人,是谁?” “敌人?”乔尔眨了眨眼。“我不清楚呐…” “乔尔,”父亲仔细地凝视着乔尔,他的蓝色眼睛露出闪光,“你的朋友是谁,你的敌人又是谁?你要好好思考,无论面对谁,你的枪都要毫不犹豫。但是最好先不要拿起它,因为拿起来,你就放不下来了。” “嗯…”乔尔点点头,虽然他不是很明白。 “这是一把匕首,是我以前用的,现在送给你了。” “父亲以前,是个战士吗?” “姑且是吧。” “嗯,嗯,父亲,但我不太喜欢短短的匕首,更喜欢长的刀剑,我以后还是把它送给别人吧。” “啊?嗯,好的,它是你的东西,就由你来掌管。乔尔,你想用枪成为谁?” “谁?啊…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医生?” “你再想想。” “哦,那就成为一个战士,吗?” “多想想。我要你的答案,这不是你正义。” “啊,那我再想想,嗯,成为一名大侠怎么样?” “侠?伸张正义,为国为民,不错,大抵是不错的。但是啊…” “怎么父亲?” “欲惩奸除恶,必行之暴力呀!” “暴力不过是工具吧,父亲。” 父亲看着他,有些毛骨悚然了。他们俩就这样对视了很久。 父亲的眉毛忽然一皱。 “这样啊,这样啊,哈哈哈,我,和你一样,哈哈哈,都是生来就没有自我的人呢?” “父亲,这有什么?” 父亲再次对儿子的回答悚然了。 “我啊,用了一辈子才学会自私呢…” “爸爸,不对,我不会和你一样。” “嗯?” “我要用一生贯彻无私,在我看来,无私肯定总是毫无错误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像不是父亲在笑,他感觉到周围在振动。 无言。 良久。 父亲终于开口了: “我祝福你,祝福你忘不了初心,儿子。现在你在这里等着我,好不好?” 父亲走进他自己的卧室,乔尔听到柜子的翻倒声,不一会儿,父亲拿出了一串儿钥匙,“乔尔,走,我们去地下室。” “哦,好。”乔尔生生地说,他担心父亲是否消气了吗,但内心里依旧很兴奋,终于可以对这神秘的地方一睹为快了。 父亲用钥匙打开了地上的暗孔,把地板一拉,黑洞洞的口子出现在乔尔的眼前,他感到了一些害怕,因为这洞口太黑了,下面什么也看不清。 “害怕么?”父亲问道。 “不,不怕的。”乔尔轻声回答,尽管喉咙微微发颤。 “那么下来吧。”父亲说。 乔尔心一横,翻身进去。底下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乔尔不禁发起抖来。 “不要怕。”父亲的声音传来,“如果畏惧黑暗,那就变成太阳,照亮这片黑夜。这是一名大侠应有的觉悟。” “爸爸,我怎么会成为太阳呢?它不是已经挂在天上吗?” 灯忽然亮起来了,乔尔立即眨了眨眼睛:墙上画着壁画,壁画画着几个人,一头牛、还有几匹马,但他们的模样都色彩渲染下模糊而扭曲起来,其他地方都充着不明所以的色彩。乔尔低头向地板看去,地上用血红的液体画着各种各样奇怪图案。 “父亲,这是?” “我们走吧?” “啊?” “你以后会回来看的,我们走吧,还有更重要的事。” “父亲,你在说什么,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啊?” “我们去深谷吧。”父亲依旧是自说自话,牵起乔尔的手,爬出了地下室。 “父亲,父亲?”乔尔感觉父亲变得很奇怪,去干吗?” “看魔法。” … “你且看好了!”乔尔此时发现父亲与自己已身处岛中心的深谷,“乔尔,我只向你示范一次。” 父亲拉开衣袖,他的手臂忽然闪现出了青色的条纹与闪光。 “啊!”乔尔惊叫起来,他不知这有什么用,仅有好奇的动力驱使。 远处的海洋上飞过了几只海鸥,乌云逐渐笼罩了天空,一片墨滚的污浊。 丘尔衫要下雨了。 乔尔永远记住了这个即将下雨的下午, 永远。 ... 综合来看,乔尔·安纳森的前半生的确十分传奇,活出千百人合成在一起般的人生,当然这也是没有跟他的后半生一样为虚伪造假的史料所刻意掩盖的缘故。 扔开意识形态的争端来看,即使他的敌人也不得不承认他的伟大,他和他们的事业的确在人类历史上添上了灿烂的一笔。 关于他妻子的下落,甚至她的立场,一直是个迷团... 选自《厄斯与赫斯特利亚外交史》斯黛尔·塔兹蒙著 国际教育出版社3812年出版 ....... 另一个地方,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世界。 “嗒!” 尧雨淅把唐晓雨最后一个离机场近在咫尺的飞机打回了老家,这场飞行棋的胜者归属已没有任何悬念。 “哼,”尧雨淅嬉笑的样子勾起了晓雨的不满,“姐姐,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嘛,你就嫉妒我呗。”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晓雨有些气急败坏,腮气鼓鼓地、把棋收起来,“姐姐运气一直这么好,迟早会跌跟头,而且是跌进无底洞!” “玩不过就不要咒人嘛,晓雨酱~”雨淅站起身,微风轻轻掠过,她那白栀子花缀的小裙子随风飘动,她用手拈住头发右侧系的蓝紫色发带,棕瞳内透出闪光,“积点儿口德呗,你的姐姐还要继续向前走呢!我可是最特别的人呢。” “唉,姐姐怎么总想做特别的人,作特别的事,这么奉行特别,和别人不一样啊?别人一和你一样就气极败坏的。说起来,哥哥和我,与姐姐认识,已经一年了呢。”晓雨抱住自己的膝盖,把头埋进腿间。 “以前总是搬来搬去,一年前才安身下来,真不知道之后搬不搬?”说完,她侧头看向姐姐。忽然露出了调逗似的笑容,“如果哥哥和我走了,姐姐你怎么办啊?” “如果这样的话,我很会很孤单哝,毕竟就你们俩个愿意陪我玩呐,虽然你哥哥很让人讨厌,但妹妹你却是很好的朋友。不过,我还是会自己一个人独自走的哦。” 晓雨转回脑袋,站起身,轻轻地走到雨淅身边,伸手牵住她。 两个人就这么手牵着手,望着苍蓝的天空,雨淅能够感受到这位妹妹手上传来的温度。 过了很久,两人忽然相视一笑,一齐躺在草坪上,摆着腿,晃着脚。青草温柔地为两个女孩作垫被,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使这悠悠春日得尤其惬意与温和。少年少女就是如此,见春雨不愁,见秋风不忧,闻夏蝉不躁,觉冬雪不寒,见不公之事不自保而无言,见有利之机不屈从而念甚,把青春特有的激情贯彻到行事的方方面面,敢于做梦,这是青春独具的自由,不为外界干拨而高扬尚且稚嫩的主体精神。 不知指尖穿过了多少名为时间的微丝,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站起身,向声处望去,是一名医生。 “医生,你怎么跑出来了,你不照顾晓虹吗?”雨淅奇怪地问。 “他、他、他,”医生喘着粗气,“他又跑了!” “啊?”两个人惊讶地说。 远远地,能从一片静谧中透出歌声: 此时的时间/ 居然流动得异常的迅疾/ 生命在失言/ 就从烧焦的指尖中流息/ 烈火在焚身/ 难道内心在炎酷中丢弃/ 腐朽于其中/ 或者脑海中空间的狭抑/ 也许真地应是如此/ 也许我大抵是如此/ 真理没有认识/ 而生活已乏至尽头/ 她的身影早镌于中心吗/ 却再也没能见到你的笑意/ 世界呀/ 地震将我的肉体毁灭/ 男孩忘记了伤害,忘记了誓约,他只想疯狂地逃出这个困住他的囚笼,这个别人不能理解他所见所闻,不愿接纳诚实的地方。 他明明看到了每人身上、每件物体上、任何什么东西上面,都浮看蓝点,他们之间联系着蓝色的线、发着光的线。 我们一起拉着手签下契约吧/ 在仲夏夜间翩然起舞/ 我们踏上战火辅设的旅程吧/ 血溅的能否就为真相/ 为什么自己背后总是跟着一个灰褐色的头发的身影?他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不行,脑子很痛,好累,感觉立刻就要昏死过去了… 不要思考、不要思考、不要思考…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 “小朋友,小朋友?” 远处传来,又是从远处传来的声音。 妄作非为释放自己的欲望吧/ 这样才会比任何状况都更加接近自己/ 不要思考、不要思考、不要思考…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 “小朋友,你能试着醒过来吗?” 声音、声音、声音还在不断敲打着自己的灵魂。 “小朋友,快醒醒呐,快醒醒!” 原来真相就是这样的颠倒啊/ 加害与受害竞相互转换/ 我能跟上吗? 我真的是我自己吗? 我真应该做我所谓的自己吗? 相互矛盾的身份真的可以同时存在呀。 妄称在斗争/ 儿童正在疑惧与茫然地望着/ 似乎谁在忏悔/ 谁在对着我哭呀? 难道只有你是特殊的吗/ 叮… 叮—— 小男孩用力而担忧地眨开眼,看见自己正躺在一棵树下,眼前站着一位长头发的大姐姐,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他忽然发觉刚才眨眼的时候,眼前闪过一丝奇异的景象:大姐姐脚下显现出几个刻着奇异字符、散着各种各样幻彩的圆圈,在不停地转动。 “蓝点呢?蓝线呢?……” “已经消失了喽。”姐姐笑呵呵地回答他。 “你也看见了它们么?姐姐!” 小男孩顿时兴奋地站起身,冲冲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看不见的,弟弟,它们只属于你的眼际里。” 看着小男孩刚点起的热忱被掐灭后难过的样子,她补充道:“你现在还太小了,所以姐姐已经把它扔到未来,等你有能力承受它的时候。” 大姐姐很漂亮,一头乌黑的长发留至腰际,精致的眼睫毛衬着黑瞳,五官分布得恰到好处,看起来温柔而贤淑。 两个人并排坐在草地上,树阴正好将阳光遮蔽掉,投下圈圈黑影。 “我一摸到蓝点,旁边的苹果就立刻碎掉了,一块一块的;我用手劈掉蓝线,有两个苹果,就是用那个线联结在一起的那两个,它们就立即,像受到很大引力似地,聚在一起、吸在一起,之前相隔的很远呢!我又把线拉长,它们就离得远远了…” “嗯。” 小男孩很开心,终于有人愿意聆听他了,于是他继续说道: “我脑子很痛,好像被塞了很多东西一样,搅成一团一团的,但是他们都不相信,都不愿意相信我的话,他们都觉得我病得厉害,说我害了疯病,让我只能躺在床上,我就…” 他们就这样谈了一个下午,看着满脸开心的小男孩,大姐姐非常欣慰地笑了。 小男孩快讲完自己的故事了,但他害怕,害怕自己讲完之后,这位大姐姐就会离开,他就没有人可以倾诉,就再也没有人可以理解他了。 不料,大姐姐在他讲完之后,紧接着问道: “那小弟弟,你在这之前有没有经历奇怪的事?或者说,你为什么会进医院里呢?” “呃,我之前在外面玩的时候,遇到一个很脏很脏、很穷很穷的老奶奶,我们帮助她,然后谈了些话,我就莫名其妙地晕倒了,就送到医院来了。” “你仔细想想,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奇怪的话?” “有啊,当然有,全都是奇怪的话呢,其中最奇怪的,说什么‘和我签订契约吧’什么的…” 大姐姐的眼睛猛地一震,问道: “那个老奶奶,她长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呃,黄白的头发,里面夹着土,她的眼睛很奇怪,还能放出赤光哩!” “什么光?” “赤、赤光啊,就是鲜红…” 大姐姐忽然紧紧地拥抱住了他。 小男孩感到奇怪,他想知道为什么,他只隐隐听到大姐姐的声音: “苦了你了…” 抱了很久,大姐姐松开他,从她的背包里掏出小木刀,递给他,说要教他几招格斗术。 大姐姐的确厉害,身法与剑技很有一套,也非常会教人,小男孩学得很快,练得很有章法了。 练了很久,天空已经染了色。 “小弟弟,你有什么梦想吗?”大姐姐忽然问道。 “怎么每个人都这么问我啊?那个老奶奶,也是这么问我的,梦想。”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我说,我没什么梦想,我喜欢平淡的活,如果硬说我有的话,我想在飞行棋上赢了我的朋友。” “这么来说,你喜欢过平静安定的日子?” “嗯,可以这么说吧,我就喜欢看旁边的人开开心心的样子嘛。” “那保护大家开开心心的样子,就是你的梦想啰?” “这、这也能叫梦想吗?快乐不是天然的吗? ”那当然不是,快乐当然是要斗争出来的。” 斗争?小男孩想了想,很锋利的字眼,不过听起来很刺激的感觉。 “而且保护别人,需要你的能力哦,”大姐姐笑地补充道,不过她的声音越来越细了, “保护亲人、保护朋友、保护爱人、保护你身边的人、保护你需要为此献出自己、的人...” “那好吧,也许是吧,那我的梦想就是为他人的快乐而斗争呗。” “那好啊,你不要食言哦,姐姐会看着你的,看着你践行梦想。” “我当然不会成为骗子的,这是我绝对,绝对,发自内心的梦想,不会食言。” 大姐姐好像又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了。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这时候,大姐姐站起来,说她要走了,背起包准备转身离开。 “姐姐、姐姐,”他急匆匆地问,“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告诉我?” “我的名字?” “嗯。” “我叫文政琦,名字很像男生,是不是?如果你以后想当魔术师的话,跟他们提我的名字,说你是我的学生,你肯定能找到很好的老师的。” “嗯,好,文姐姐,文老师,我不会忘记你的!” “你叫什么名字,小弟弟?” “我叫唐晓虹。” “那么,晓虹,再见!” “文老师再见!” 望着文姐姐离开的身影,唐晓虹有些茫然,他第一次在他刚刚启程的人生中朦朦胧胧地感受到生命的可贵,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一次见到这位姐姐,或许自己见到的很多人,虽只有一面之缘,但不知是诞生了多少奇迹才产生了这次相遇,这些一面之缘的人们也不知背后藏了什么复杂的故事,却只是就像赏花时逛街似地粗粗观览过,看到的一面是蓝色就是蓝花,紫色就是紫花,说是赏花,不免得应该是花正好从眼前飘过,加工一下就可以映在脑中,可以凭借来评胸论足了。 依稀听到背后传来人的喊声,唐晓虹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正是卷纱的黄,是夕阳与云。 他惊诧地向身后望去,然而并没有看到追过来的医生与妹妹,他看见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正立于他背后,注视着他,他的头发不是灰褐色的,而是跟他一样的红色, 灼热的红。 ... 或许当时间把无数片秋叶吹落之时,这位名为唐晓虹的老人拖着自己腐朽的身体拼命地往精神病院的门口爬去,嘴边挂念着妻子与孩子,背后追逐着三只硕大的甲虫,他或许会回味自己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追逐了半载幻梦,他也许痛斥自己现在竟只能保持自私的态度。他爬呀爬呀,仿佛要爬回到母亲的子宫里去,那是一个绝对真实与诚实的地方。不论现世和未来的人如何评价他和他们,这时的晓虹却已经丝毫无悔,尽管他现在已经是,或被认为是精神病院中连续吞掉三条蛞蝓的疯子。 丝毫无悔吗?他始终坚定的。 也许这就是我们为这个人立传的原因。 -----------选自《唐晓虹传:理想主义者斗争的一生》唐晓雨口述,索菲娅二世·唐著 国家出版社3811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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