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莫图书馆】 · 塔拉让公主之谜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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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山鸣禽”安萨斯·瓦伦莛的丹莫图书馆,优质内容库。致力于研究、转录、翻译、校对出现于《上古卷轴》系列中的书籍,撰写与奥比斯世界设定及背景知识相关的文章,始于2009年。哀伤之城的安萨斯馆长在此欢迎各方博学者莅临交流、斧正。


塔拉让公主之谜·卷一
故事发生在第三纪元405年。时值布莱顿的卡姆隆王国的千年建国庆典。每一条大街小巷都挂满了金色和紫色的旗帜,这些旗帜中有些只是简单的彩旗,有些则印有代表着王室或是公爵贵族们的纹章。音乐家在广场上尽情表演,而每一处街角都可以看到那些带着新奇气息的异国表演者:红卫的弄蛇人,虎人杂技演员,还有那些用以假乱真的幻术以及效果华丽的魔法让观众们大开眼界的法师们。
许多男市民的视线很快便转移到了一群翩然而至的佳丽身上。那是一千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们打扮得明艳动人,从萨希埃特教堂出发到王宫内,一路迈着轻盈的舞步占满了城市的主街道。男人们争相伸长了脖子一睹佳丽们的风采,意图能看到他们中意的女子——要知道这些佳丽全都是城里的,在“丽人游行”以及鲜花节庆典过去之后,她们就将提供更多“紧密”的服务。
吉娜以她那几乎就要从丝质薄衫中透露出春光的丰腴身段,还有那一头缀以星点花瓣的亚麻色卷发吸引了绝大多数的目光。对于这个行业而言,二十多岁的她已不算年轻,但她无疑是这里边的当红头牌。从她的举止间不难看出,即便身处在这城市如此让人目不暇接的壮观盛典中,她也深知该如何将那些登徒浪子们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来。相比起昔日她在匕首雨操持家庭的苦日子,如今在卡姆隆享受这场高级的庆典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而更奇怪的是,此情此景她竟然觉得很熟悉,尽管她以前从没有来过这里。
国王的女儿吉莉雅小姐骑着骏马穿过了王宫大门,紧接着便诅咒起这倒霉的命运。她完全忘记了还有“丽人游行”这回事。整条街道已经被喧闹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要等游行的佳丽们通过还得花点儿时间,而她已经向她的老保姆兰卡保证会到她城南的家里做客。吉莉雅思考了一会儿,在脑中回忆起整座城市街道的布置,最终想起有一条捷径可以绕开主街道和那些佳丽们直达她的目的地。
有那么一会儿她觉得自己从城市的边路绕过熙攘人群的做法很聪明,但很快她就看到了一些临时搭建起的建筑。那都是为了庆典而设立的帐篷和舞台。而这些建筑的搭建又形成了一条新的道路。很快她就意识到,她在这座她生活了将近五年的城市里迷路了。
从一条小巷看过去,她可以看到主街道上被人们热烈围观的“丽人游行”。她没有注意到巷子口有位弄蛇人,直到他的宠物蛇发出嘶嘶声从袋子里爬了出来,结果她的马因为受惊而冲了出去。
游行中的佳丽们纷纷娇喘着避开并纷纷看着她,她很快让战马冷静了下来。之后一脸歉意地看着眼下这个由她造成的尴尬场面。
“我很抱歉,女士们。”她说着敬了一个军礼。
“没关系,殿下。”一位身着丝衣的金发美女回应道。“我们立刻就为您让开一条道来。
吉莉雅凝视着面前的这位佳丽,看着眼前这个妓女就如同看着镜子一般。她们年龄相仿,而头发、身高、眼睛、轮廓几乎一模一样。这个女人也回视着她,而且看来她此刻所想的也是同一件事。
而吉娜确实和她想的一样。年迈的女巫们有时候会来到匕首雨讲述关于幽灵变形怪的故事,传说这些幽灵们会伪装成受害者的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而那预示着受害者们必将死亡。这些故事并没有吓倒她,只是这座陌生的城市却带给她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在那之后,当在佳丽们跳着舞来到王宫大门前,她几乎都快忘掉之前发生的那段小插曲了。
佳丽们很快便进入了庭院内,同时国王也站在阳台上欢迎她们的到来。他身旁站着首席护卫,一位寸步不离的战斗法师。国王本人是一位平易近人并且非常英俊的中年男子,但吉娜却很害怕对上他的目光。她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在梦里他也是象现在这般高大而威严,之后他俯下身亲吻她。但那并非以往她所感受的那种饱含色欲意味的亲吻,那是个忠实的,带点宠溺的吻。
“亲爱的女士们,今日,你们以倾城美貌征服了卡姆隆的首府。”国王放声大喊道,其声所及之处霎时就把下边的私语和笑声镇压下去。广场上一片寂静。他骄傲地微笑着。而当他看到吉娜的时候却仿佛受到什么惊吓一般怔住了并颤抖不止。护卫们见状立即围在国王身前直到他恢复过来继续他的演讲。
之后,佳丽们按预定路线返回她们的帐篷内更换为了夜间的盛会而准备的衣物。隙间,一位年纪稍大的妓女靠近吉娜说道:“你注意到国王看到你之后的反应了吗?如果你够机灵,说不定你能在庆典结束后成为国王的新欢。”
“我以前见过很多如饥似渴的目光,但他并不属于那一类。”吉娜笑道。“我想他大概是把我误认为别人了,也许是之前那位试着骑马从我们当中冲过去的贵族,她应该是某位王亲国戚;而国王则以为她打扮得像个妓女然后加入到了丽人的游行队伍之中;你能料想到这么一则丑闻吗?”
当她们到达营地的时候,一位身材矮胖,衣着华贵的年轻光头男子带着官方的最新安排前来迎接她们。他自称是斯查尔领主,一位来自帝国的大使,也是她们主要的赞助人。正是他雇用了她们,将她们作为帝国的礼物送给卡姆隆王朝的国王。
“丽人游行是今晚鲜花节开幕的重头戏。”他说。他的声音有别于国王需要大声呼喊才能让人听得到,在那抑扬的腔调下非常洪亮而清晰。“我认为你们的表演非常出色,这完全值得我花费大量财力把你们请到这里来。现在请抓紧时间,你们必须得在日落前打扮好然后在卡维尔斯特岩那里各就各位。”
大使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些女子都是着装打扮方面的专家。她们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就能按照需求在短时间内完成从卸装到换装的这一过程。大使的仆人格诺布斯从旁提供协助,但却发现他没什么可以帮得上的。她们的装束都挺简单:只需要将柔软而紧致的罩袍往身上一套,甚至连腰带都不需要,开了边的下摆便能够将她们的姣好身型展露无遗。
离太阳落山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佳丽们以舞者的身份来到了卡维尔斯特岩。那是一处朝向大海,非常宏伟而宽广的海角;也是即将举行鲜花节盛典的地方。一大圈尚未点燃的火炬以及盛满花果的篮子都已放置好了。而在她们到来之前,已经有一批观众先到了。于是佳丽们便集合在了火炬圈的中心等待着盛典的开始。
吉娜看着观众渐渐增多,而且也并不因为看到了那位之前在广场游行时突然出现的女贵族而感到意外。这位女贵族牵着一位看起来非常年迈,头发短而雪白的老妇人。老妇人有些心不在焉,她正指着海岸远处的群岛说些什么。而那位金发女贵族看起来很紧张,紧张到不知该说些什么。吉娜曾经和那些不易相处的顾客打过交道,开口攀谈是打破这个僵局的第一步。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殿下。我是来自匕首雨的吉娜。”
“我很庆幸你没有被那个婊子吓出病来,我是说,那匹马。”女贵族大笑道,表情稍微缓和了些。“我是吉莉雅·雷兹,国王陛下的女儿。”
“我一直以为国王的女儿都称为公主呢。”吉娜微笑着说道。
“在卡姆隆,只有王位继承人才会被这么称呼。何况我父亲还和他的新欢鼓捣出了一个年幼的王子。”吉莉雅回答道。她感觉有些发晕。因为亲切地和一个与自己相貌相同的妓女谈起自己的家事,这太疯狂了。“言归正传,我必须向你打听一件奇怪的事情,你听说过塔拉让公主吗?”
吉娜想了一会儿:“这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为什么问我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认为你可能认得这个名字。”吉莉雅小姐叹气道。“你以前来过卡姆隆吗?”
“就算是,那也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了。”吉娜说道,她突然觉得自己该据实相告了。吉莉雅小姐友好而真诚的态度打动了她。“说实话,我的童年记忆是一片空白,我对我九岁或是十岁之前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印象;也许在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我和我的父母们来过这里,无论他们是谁;说白了,我认为我就是她;虽然我记不起自己是否来过这里,但是我在这里所目睹到的却给我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这座城市,你,国王陛下,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我很久以前来过一样。”
吉莉雅小姐低呼一声并后退了一小步。她抓着身边那位注视着海洋小声嘀咕着的老妇人,这个老人先是惊讶地看着吉莉雅,之后转向了吉娜。那双年老而近乎失明的眼睛闪过一丝确认的目光后发出了像是惊呼一般的咕哝。吉娜也感到很惊讶。如果说对国王的亲切感就如同一个几近遗忘的梦境一般不真实,那么对这位老妇人熟悉感则真实到了极致。因为她感觉这位老妇人就宛若她的守护圣灵般,如梦似幻,若即若离。
“抱歉。”吉莉雅小姐有些不自在。“这是我年幼时的保姆,兰卡。”
“是她!”这个老女人红着双眼哭着说道。她试着跑上前伸出手,但吉莉雅小姐把她拉了回来。而吉娜此刻则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一丝不挂地站在人前一般,她下意识地扯了扯穿在身上的长袍。
“不,你错了。吉莉雅小姐紧紧地抓着兰卡,在这个老女人身边低语道。“塔拉让公主已经死了,你知道的。我真不该把你带来这里,我得送你回去了。”她转身面向吉娜,眼中满是泪水:“整个卡姆隆的王族已经死于二十年前的一场刺杀;我的父亲是奥洛因公爵,国王的兄弟,因此他继承了王位。很抱歉打扰到你了,晚安。
吉娜目送着吉莉雅小姐和她的老保姆消失在人群之中,不过她只有一小会时间来理解刚才所听到的一切。夕阳逐渐下沉,而鲜花节即将到来。十二位穿戴着黑色腕甲和面具的精赤男子点燃了火炬。当火光闪耀起来的那一刻,吉娜和所有等待中的舞者们纷纷拿起手上的花篮,将花瓣和葡萄洒向欢乐的人群。
一开始,她恣意欢舞着穿梭在人群里,将花瓣挥洒于风中。之后更多的人开始随着乐声的提高而加入到这场狂欢之中。那真是一场疯狂而美丽的混乱。吉娜如同一位森林女神般自由地飞奔跃动。然而,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她感觉到自己身后有双手粗暴地抓住了她,然后将她狠狠推开。
她在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便狠狠摔了下去。当她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她已经接近了悬崖边缘。她的手指磨过峭壁并且擦伤了,但她还是找到了一处可以抓着的地方并死死地抓着。那一刻,她动也不敢动,只能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然后,她开始大声呼救。
然而庆典上的音乐和欢声已完全盖过了她的声音:没人能听得到她的呼救。她惊恐地发现只有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喊。在她下方,海浪正呼啸着。如果她掉下去了她的骨头肯定悉数折断。她闭上了眼,一段影像随之浮现。一个男人站在下面,那是一位仁慈而睿智的国王,他微笑着抬头仰望。还有一个金色头发看起来有些淘气的小女孩,她最好的朋友以及表亲,紧紧抓着她身旁的岩石。
“这个秘密的消逝会让你的身体破碎不堪。幸运的是,你也将不再受到伤害。”那个女孩如是说。她点点头,想起了她曾经的身份。八年空白的记忆此刻一一明晰。
她松开了紧握的双手,让自己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般坠入海中。
梅拉·雷金斯 著


塔拉让公主之谜·卷二
她什么也感觉不到,身心都被黑暗所包围。突然一阵刺痛感从脚上传来,那种极端的寒冷马上传遍了全身。于是她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溺水了。
她的左脚失去了知觉无法活动,于是她用右腿和双手,努力地朝着上头的月光游去。飞旋着的激流不断地扭转着她的方向,这使得浮出水面的路程显得十分的漫长。最终,她破开了水面,呼吸着刺骨的空气。尽管她离卡姆隆王国的都城那岩石海岸线并不远,但是很显然自从她从卡维尔斯特礁落下后,海水已经把她带出一段不短的距离了。
不是失足落下,她一边纠正着自己一边想。她是被推下悬崖的。
她浮在水面上,借着急流向前。一旁陡峭的崖壁向低处倾斜着,滑入水中。岸边一座大宅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随着她的靠近,她似乎已经看见了那袅袅的炊烟正从烟囱上升起,还有那星星点点的火花。她的腿依然很疼,但是比起那冰冷刺骨的海水这样的剧痛也不算什么了。一想到温暖的炉火,她又开始奋力地划起水来。 当她游到岸边时才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她努力地在沙石中匍匐着,眼泪混合着海水流下。她那用作花节服装的白色床单早已破烂不堪,现在犹如灌了铅一样拖在她的后背上。在完全失力前,她一边奋力向前,一边啜泣着。
“有人吗?”她喊道,“谁来帮帮我!”
过了一小会,一位妇人从房子打开的门中走了出来。是兰卡,这位老妇人她在花节上见过——甚至在她自己认出是谁前就喊出“是她”。相比之下,这位老妇人尽管来到了她身边,但是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她是谁。
“哦,萨希埃特啊,你受伤了吗?”兰卡低声说道,一边作为支撑扶起她,“我见过这个袍子——你是今晚花节的舞娘之一吗?我当时和国王的女儿吉莉雅·雷兹小姐在一起。”
“我知道,她介绍过我们,”她呻吟着,“我说我是匕首雨城的吉娜来着。”
“难怪我觉得你很眼熟,”老妇人笑道,扶着一瘸一拐的她地穿过沙滩进了大门。“我的记性越来越差了。暖暖身子,我来看看你的腿怎么样了。”
兰卡脱掉了吉娜起泡的碎布,给了坐在炉火旁的后者一块毯子。当海水的冰冷以及连同给她带来的麻木感一起消失时,她腿上的剧痛越来越明显了。她甚至不敢去看她的伤处——那深深割裂开的、如同白色的死鱼肉一样的,因为长时间浸泡而发肿的伤处让她有一种作呕的感觉。大量的血泡从动脉中涌出,溅流到地板上。 “噢,天哪,”老妇人回到了火炉旁,“这一定很疼。幸好我还记得一些老掉牙的治愈之术。”
兰卡席地而坐,双手按压着伤处两侧。吉娜感到了一阵灼烧般的疼痛,紧接着是凉丝丝的麻痒感。她看到老妇人那皮肤褶皱的双手正一点一点地靠拢,与此同时伤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赞美吉娜莱丝,”吉娜感叹道,“您救了我一命。”
“可不仅仅是这样。甚至连一条伤疤都不会在你这美丽的腿上留下,”兰卡笑着说,“吉莉雅小姐小时候我可没少用过这个魔法,你知道的,我是她的保姆。”
“我晓得,”吉娜笑着说,“不过这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很庆幸您还能记得这样的魔法。”
“喔,当你学任何事物时,甚至也包括恢复系魔法,总是要从一大堆的错误中吸取教训,这样一来,一直到我这么老的时候,已经没有需要再去记任何东西了。你知道的,我差不多已经用了数千次这样的魔法。小吉莉雅和小公主塔拉让,她俩总是在皇宫里到处乱爬,难免会受点创伤,虽然都是些皮外伤。”
吉娜叹了口气,“您过去一定很喜爱吉莉雅小姐了。”
“现在也是,”兰卡微笑着说,“尽管她长大了,一切都变得有些不同了。你知道吗,刚才将全身湿透的你从海里拉起来时还没怎么察觉,现在发现你非常像我的小姐——我是否之前在花节上提过?”
“是的,”吉娜说,“您说我非常像塔拉让公主。”
“噢,要是你就是归来的公主该有多好啊,”老妇人赞叹道,“你知道吗,前朝王室被杀害时,所有人都说小公主死了,但是没有人找到她的尸首……真正的受害者是可怜的吉莉雅小姐,她的心都碎了。这可不是夸张,差点就成真的了。”
“这是什么意思?”吉娜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是否该把这告诉一个陌生人,不过这在卡姆隆并不是什么秘密了,并且我感觉我对你很熟悉,”兰卡的内心挣扎着,然后释然道,“吉莉雅当时就藏在染血的王座后头,看见了整个行刺过程。我后来找到她时,她就像个坏了的布娃娃,不能说话,甚至连饭都不吃。我试过了所有的治愈魔法,但是这样的情况显然超出了我的能力——这可比治愈破皮的膝盖难多啦。她的父亲,当时的奥洛因公爵把她送到了疗养院试图让她好起来。”
“可怜的女孩,”吉娜哭着说。
“她花了几年才恢复过来,”兰卡点点头说,“事实上她恐怕一直都没有完全恢复好过。你或许奇怪为什么他后来成为新国王的父亲没有让她继承王位,这正是因为他觉得吉莉雅小姐还未完全地恢复正常,尽管这一点我想极力否认,但是不得不说他恐怕是对的。她记不起任何的事情,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您认为,”吉娜谨慎地组织起她的言辞,“如果她知道塔拉让公主还活着的话,是否会有所好转?”
兰卡考虑了一会,“也许是,也许不是。有时候有希望也不是什么好事。”
吉娜站了起来,觉得她的腿已经如同看起来那么好了。她的袍子已经晾干,兰卡又给了她一件披风,坚持说她在外头冰冷的夜风中会用得上的。到了门口,吉娜亲吻着老妇人的脸颊并向她道谢。不仅是因为她救了自己一条命并送了一件披风,也为了她所作一切的慷慨。
房子附近的路通往南北两个方向。左边是回到卡姆隆的路,现在只剩下她有着通往秘辛的钥匙。南面是匕首雨城,她在那里住了二十多年的家。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回去,重新开始她那“街道上的职业”。短暂思考后她做出了决定。
她并没有走多久,就遇到了一辆由三匹马拉着的黑色的皇家马车,随后是八骑全副武装的骑士经过了她身边。在要进入前方的树林前,一行人突然停了下来。她认出其中一名骑士格诺布斯正是斯查尔君王的近侍。随后马车的门打开了,这个雇佣了包括她在内的舞女们的帝国大使,斯查尔君王本人走了下来。
“是你!”他皱起眉头,“你是那个妓女,对吗?就是那个在花节上失踪的吉娜,我说的对不对?”
“基本正确,”她苦笑着说,“尽管我的名字不是吉娜。”
“我不管这么多,”斯查尔君王说,“你跑到南边的路上做什么?我可是花了钱雇佣你去取悦整个王国。”
“如果我回到卡姆隆的话,有一大群人会不高兴的。”
“你说说看,”斯查尔王说。
于是她遵照他的话说了。他站在一旁倾听。
梅拉·莉金斯 著


塔拉让公主之谜·卷三
格诺布斯正离开在卡姆隆他最喜欢的酒馆——破碎的分支,这时他听到有人在叫他。他的名字可绝不会叫错。他转身看到了艾瑞尔领主,从宫廷来的皇家战斗法师,从小巷的阴影中匆匆走来。
“大人,”格诺布斯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说道。
“我很惊讶今晚能在这里碰到你,格诺布斯,”艾瑞尔大人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自从千年庆典以来我就一直没见过你和你的主人,但我知道你一直很忙。我好奇的是你一直忙着在干什么?”
“保护帝国在卡姆隆的利益是件苦差,我的大人。但我怎么也想不到您怎么会关心一件大使事务的细枝末节。”
“但我现在就是要问问,”法师说道,“特别是在大使最近开始表现得最神秘、最缺乏外交手段的时候。我知道他从百花节带了个妓女的回家,那个女的是叫吉娜吗?”
格诺布斯耸了耸肩:“他恋爱了,这我能想到。我的大人。这能让人行事变得古怪,我肯定您也听说过。”
“她是一位赛若天仙的少女,”艾瑞尔大人笑道,“你注意到她有多像塔拉让公主了吗?”
“我在卡姆隆只待了十五年,我的大人,我从未一睹她的芳容。”
“那我现在能明白他为何创作诗歌了,但恋爱中的男人干嘛还要整天待在宫廷的厨房里,和他的老仆从聊天?即使从我有限的经历来看,那也是十分没意思的一件事。”艾瑞尔大人眼睛一转, “他现在在处理什么事情——噢,对了,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乌宾顿?”格诺布斯回答道,但他很快就后悔这么说了。艾瑞尔狡猾地获取了这个情报,但格诺布斯明白至少这个法师还不知道斯查尔大人已经离开了首都。他必须立刻离开通知大使,但是对话的博弈还在继续。“明天之前他还不会启程去那里,我觉得他还需要给一些帝国文件盖章封印。”
“完了?真够无聊的。我相信他回来的时候我会见到他的,”艾瑞尔欠了欠身,“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再会。”
当皇家法师刚刚转过街道的拐角,格诺布斯立刻骑上了他的马。他之前喝了不少啤酒,但他知道他必须赶在艾瑞尔的密探之前到达乌宾顿。他一路向首都以东飞奔,希望路上能有一些标识。
斯查尔王坐在一家散发着霉味和酸啤酒味的小酒馆中,他很惊诧为什么皇帝的代表布里西耶娜女士总会找一个最大众化的地方来进行她的私人会晤。现在已经到了乌宾顿的收获季节,在一片嘈杂中,所有农夫都将自己微薄的收入捐给了酒馆的啤酒。他穿着十分得体,粗布的裤子加简单的外套,但他依然觉得自己很显眼。与他的两个女性同伴相比,他的确是这样。他右边的女的穿着像匕首雨的下层平民,像一个妓女一样。他左边的布里西耶娜女士比前者更甚。
“请问我应该如何称呼您?”布里西耶娜女士热切地问道。
“我叫吉娜,不过可能要改名了。”她这样回答道,“当然,也可能不会。妓女吉娜或许将刻在我的墓碑上。”
“我相信你以后不会再经历像百花节那样的事情了,”斯查尔王皱了皱眉,“但是没有皇帝的帮助,我也没办法一直保护着你。一劳永逸的唯一办法就是把那些可能伤害你的人抓起来,并给予你合适的地位。”
“你相信我的故事吗?”吉娜问布里西耶娜女士道。
“许多年来我一直都是皇帝在高岩的首席代表,我也没怎么听说过比这还要离奇的故事。如果你的大使朋友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我可能就会误认为你是个疯子。”布里西耶娜笑道,同时吉娜也不得不笑脸以对,“但现在,我的确能相信你。可能它让我也变得疯狂了。”
“你愿意帮助我们吗?”斯查尔直白地问道。
“这件棘手的事情涉及到整个省的王国事务,”布里西耶娜女士看着她面前的大杯沉思道, “除非它威胁到帝国本身,否则我想还是不要去干涉。你们的事情就是二十年前发生的一件肮脏的刺杀,以及它的余波。如果帝国皇帝要在每个附属国中都插手这样的血腥案件的话,他在泰姆瑞尔将一事无成。”
“我明白,”吉娜咕哝着,“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决定不再做任何有关这个的事情。事实上,我正离开卡姆隆然后回到匕首雨的家中的时候又一次看见了斯查尔王。他才是这件事的发起者,不是我。当他把我送回来的时候,我只想告诉我的表姐我是谁,但是他不让我这么做。”
“那还是太危险了,”斯查尔低声说,“我们还不清楚这个阴谋涉及得有多深。可能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很抱歉,我总是为一个短的问题进行很长的解释。当斯查尔王问我能否提供帮助时,我本该说‘是的’。”布里西耶娜女士不禁对斯查尔王的表情以及吉娜的话感到有趣。“我当然会帮助你们,但是要让这件事顺利,你们必须完成皇帝的两个要求。首先,你们必须找到这件事的幕后操纵者是谁,必须找到一个证人。”
“其次,”斯查尔王点头说道,“要向皇帝证明这是一件关乎他的帝国威严的大事,而不仅仅是一件当地鸡毛蒜皮的小事。”
斯查尔王,布里西耶娜女士,和那个自称吉娜的女人又花了几个小时来讨论如何完成他们的目标。当他们达成共识后,布里西耶娜女士启程找到她的盟友布罗西卡斯。斯查尔和吉娜向西移动,前往卡姆隆。他们在树林中没走多久就听到了前方有一片急促的马蹄声。斯查尔王拔出了他的剑并示意吉娜让她的马紧跟在自己身后。
这时,他们遭到了包围。这是个埋伏,有八个装备着手斧的人,在这里等着他们。
斯查尔王一下把吉娜从马上拉了下来,让她躲在自己身后。他的手做了个灵巧而简单的动作。一个火焰之环出现在他的周围,然后迅速爆发,撞向了那些袭击者。那些人痛苦地叫喊着倒在了地上。斯查尔王跃上了一匹最靠近的马,向西全速飞奔。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大使而不是法师。”吉娜嘲弄道。
“我相信还是有时间利用外交手段的。”斯查尔王回答道。
此时一个他们刚才听到的人骑着马与他们在路上相遇。这个人是格诺布斯, “大人,那是战斗法师。他发现了你们在乌宾顿!”
“在更缓和的情况下,我可能得多说两句,”艾瑞儿大人的声音从树林间传出,格诺布斯、吉娜和斯查尔王扫视了一圈漆黑的树林,但是什么也没看见。战斗法师的声音好像是无所不在一般。
“对不起,我的大人,”格诺布斯呻吟道,“我已经尽我最快的速度来通知您了。”
“等你下辈子的时候,你要记住千万别向一个醉鬼透露你的计划。”艾瑞儿大人笑道,他看到了他们,然后将魔法发射了出去。
透过他手上火球的闪耀光芒,格诺布斯首先看到了他。很快,艾瑞儿大人不明白这个傻瓜想要去干嘛。可能他想冲到前面把斯查尔王拉开。也可能他想逃跑,然后跑错了方向。也有极小的可能,他会牺牲自己来救他的主人。不管是什么原因,结局已经注定。
他一下就撞上了火球。
一瞬间能量的爆炸照亮了整个漆黑的夜晚,而不绝于耳的巨大响声让一英里内的飞禽都四散奔逃。格诺布斯和他的马之前所处的位置现在只剩一片黑色的晶体。他们被瞬间蒸发了。吉娜和斯查尔王被气浪冲倒。他们的马在恢复意识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逃窜而去。在爆炸的烟雾弥漫之中,斯查尔一下就在树林中发现了战斗法师的踪迹。
“见鬼,”艾瑞尔大人说着并开始逃跑。大使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即使是对你来说,那也是对魔法的极大消耗,”穷追不舍的斯查尔王说道,“难道你不知道除非你的目标不会被阻挡,否则绝不要使用范围魔法的道理吗?”
“真想不到——那个白痴——”在他哀叹的时候,艾瑞尔被从身后的攻击一下击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你怎么想已经无关紧要了,”斯查尔王冷静地说道,然后将战斗法师翻了过来并且捆上了他的手脚,“我不是战斗法师,但我很明白你这小小的埋伏不足以让我动用全部的力量。或许这是个哲学问题,作为政府的代表,我更倾向于更传统的方式。”
“你想干嘛?”艾瑞尔呜咽道。
“格诺布斯是个好人,他是最好的护卫,所以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大使略微移动了下,他的手上也变得越来越亮,“这是毫无疑问的。我要让你吃多少苦头取决于你告诉我多少。告诉我前公爵奥罗尼的事。”
“你想知道什么?”艾瑞尔大人惊声叫道。
“让我们从头开始,”斯查尔王极有耐心地答道。
梅拉·雷金斯 著


塔拉让公主之谜·卷四
吉娜从此再也没有见到皇帝的代理人布雷斯安娜女士,但是布雷斯安娜遵守了诺言。布罗西卡斯,服务于皇帝的一个夜刃,乔装进入斯塔尔王的屋内。吉娜是个聪明的孩子,没几日,他便教会了她所有应该掌握的知识。
“这只是一个初级的魅惑术,不像那类能够把狂暴魔人直接变成痴情少年魔法,”布罗西卡斯说道。“而且如果你说了或做了一些会让目标生气和不舒服的事情,魔法的效果就会削弱。它只能临时性地改变目标对你的看法,就像幻术学校教过的魔法一样。而且目标对你的敬佩和尊敬之情只能来自于你本来就有的魅力,而非魔法能力。”
“我懂了,”吉娜微笑道,感谢了教给她两个幻术的导师。是时候检验一下新学会的魔法了。
卡姆隆的妓院位于北部的繁华区。塞隆王子即便被蒙上眼睛,或者像平常一样烂醉如泥也能找到那里。不过今晚,他没喝多,也不想多喝了。今晚他来了些兴致,只有他本人才能体会到的兴致。
“我最喜欢的那个呢,格雷吉亚?”进门时他问着妓院的老鸨。
“上星期跟你‘约会’之后她还没缓回来呢,”她沉着地笑笑。“其他孩子都跟顾客有预约了。不过我这还有个稀货,一个新人,你一定会喜欢的。”
王子随后被引到一个天鹅绒和丝绸装饰着的奢华套房。正当他进来时,吉娜从一扇屏风后走出来,迅速施放了魔法,就像布罗西卡斯教给她的那样打开思想传输信念。刚开始灌输很困难。王子先开始恶狠狠地看着她,随后就满脸放开了花,像是阳光穿透乌云般,之前的表情也消失了。她正命令着,他是属于她的。之后他便问了她的名字。
“现在不是问名字的时候吧,”她挑逗着。“我还从来没有和一个真正的王子交往过。我也没去过宫殿。你的……很大吗?”
“现在还不是我的,”他耸耸肩。“但是我迟早会成为国王的。”
“住在这样的宫殿里肯定很惬意,”吉娜温柔地说道。“经过了一千多年的历史,每件东西都这么漂亮古老。绘画、书籍、雕塑、挂毯……你的家族都还存着那些古董吧?”
“是的,都把那堆垃圾丢到地下室的档案室里去了。拜托,现在能开始了吗?”
“再说点话吧,之后就随你喜欢了,”吉娜说着。“我听说过有这么个档案室,但是它隐藏的很深。”
“在家族地下室里有一面能推开的墙,”王子说道,抓着她的手腕,拉到面前索吻。他的眼光已经变了。
“陛下,您弄疼我了,”吉娜尖声说道。
“说够了吧,你这个魅惑的魔女。”他咆哮着。压抑住自己心里突然升起的一股恐惧,吉娜保持思想的冷静,然后开动脑筋。他正要把恶心的嘴贴上她的嘴唇时,她施放了导师教给她的第二个幻术。
王子感觉自己像是石化了一般。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吉娜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瘫痪的效果只能维持数分钟,但这些时间已经足以够她用的了。
老鸨和她的女孩们早就离开了,是吉娜和斯塔尔王下的命令。他们告诉她什么时候回来才安全。她甚至拒绝了这个计划里属于她的那部分酬金。她说她的女孩们也早就受够了那个残忍变态王子的折磨。
“可怜的孩子,”吉娜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戴上斗篷的兜帽,跑回了斯塔尔王的屋子。“幸好他永远不会成为国王。”
第二天早晨,卡姆隆的国王和王后与贵族和高官们举行了日常会议。不过与会者很少,王座室显得有些空阔。一天的开头就这么枯燥无味。签署文件时,他们堂而皇之地打起了哈欠。
“子民们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了?”王后低语道。“咱们的宝贝疙瘩呢?”
“我听说他怒气冲冲地去了北城,找什么偷他钱的妓女去了。”国王偷偷地笑了笑。“多好的小伙子。”
“还有,皇家战斗法师呢?”
“我派他去处理一些微妙的事情去了。”国王拧紧了眉毛。“这都过了一个星期了,他一点讯息都没有。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很有可能,艾瑞尔大人也不该走了这么长时间,”王后也皱起眉头。“如果有流窜的法师来威胁我们怎么办?陛下,别笑话我,这就是为什么所有高岩的皇室一直紧密地控制着他们的魔仆。用邪恶魔法来保卫他们的皇室,就像我们可怜的皇帝最近遭受到的那样。”
“被他自己的战斗法师出卖了。”国王轻笑道。
“艾瑞尔大人永远不会像那样背叛您,您自己也清楚的。当您还是奥洛因公爵时,他就已经受雇于您了。您怎么能拿他和贾加·萨恩这种人相比呢。”王后轻蔑地摆了摆手。“信任的缺失毁掉了泰姆瑞尔的许多王国。现在,斯塔尔王还告诉我——”
“又有一个人失踪了?”国王自语道。
“是大使吗?”王后摇摇头。“不,没呢。他正渴望参观地下室来表示对您的祖先尊敬,所以我就带他来了。我不晓得他为什么待这么长时间。他一定是比我想的还要虔诚……”
她看到国王惊恐地站了起来。“你怎么没告诉我?”
她还来得及回答,他们的话题就从开着的王座厅的门里进来了。他的手臂挽着一个美丽的金发女人,她穿着一件富丽堂皇的猩红色和金色相间的长袍,展示出高级贵族的风度。王后跟他丈夫的眼光一样,透出几分惊奇。
“我听说他被鲜花节的一个妓女给骗了,而不是什么淑女。”她低语道。“怎么回事,她看起来很像你的女儿吉莉亚女士。”
“就是她。”国王倒抽一口气。“或者她的表亲,塔拉让公主。”
房间里的贵族们也议论纷纷。尽管20年前公主消失时(推测是被其他皇家成员谋杀)宫里在场的人很少有活到现在的,但还是有一些元老记得这个事情。还有像在王座上面的单词“塔拉让”魔法般的从空中消失之类的事情。
“斯塔尔王,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夫人吧?”王后礼貌地笑着说道。
“马上,陛下,不过我们必须先讨论一些眼下的事情,”斯塔尔王鞠躬答道。“我能私下和您谈谈吗?”
国王看着帝国的使节,试图读出那人的意图。他摆摆手,打开了身后大门的机关。除了国王、王后、使节、一队皇家卫队和那个神秘女人,其他人被排到拜谒室外。 大使从口袋中取出一卷古旧发黄的羊皮纸,“阁下,当你在你的兄弟一家被谋杀后你登上了王座时,任何重要的事情,包括行动和遗嘱,当然都是由文书和大臣们保管的。他所有偶然的、不重要的私人信件都被归档,这是标准的程序。这封信就是其中之一。”
“这是什么意思,先生?”国王咕哝道。“上面写了什么?”
“和你没有关系,陛下。事实上,你登基时,没人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意义。你的兄弟给皇帝写这封信时被暗杀的,内容是关于一个曾经在卡姆隆的赛斯提神殿里做过法师的贼。他的名字是贾加·萨恩。”
“贾加·萨恩?”王后紧张地笑笑。“为什么是他,我们刚刚还提到他。”
“萨恩偷窃了许多写有强大先古魔法的书籍,还得到了诸如混沌之杖隐藏位置、使用方法等相关的知识。很多年之后,消息慢慢传到了高岩最西部地区,那时你的兄弟听说了皇帝任命的新战斗法师贾加·萨恩。当时的国王写了一封信警告皇帝他的皇家战斗法师有可能会背叛,但却没能完成。”斯塔尔拿着那封信。“这封信上的日期表明他是在385年被谋杀。贾加·萨恩四年之前就背叛了他的主人,之后便冒充皇帝开始了10年的荒唐统治。”
“很有趣,”国王大喊。“但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
“已故国王的遇刺现在是帝国关注的问题。我有从你皇家战斗法师艾瑞尔大人那里得到的供述。”
国王大惊失色:“你这卑鄙的小人,没人能背叛我。不论是你还是那个妓女,看过那封信的人都得死。卫兵!”
皇家卫队拔剑出鞘,向前推进。正当他们这么做时,突然闪出一道光线,然后屋里就被由布罗西卡斯率领的帝王夜刃堆满了。他们已经在暗影里潜伏了好几个小时了。
“以皇帝尤里尔·赛普汀七世至高无上的威严名义,我要逮捕你,”斯塔尔说道。
房门被打开,国王和王后低着头被带了出来。吉娜告诉布罗西卡斯他们的孩子塞隆王子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大臣和贵族们在会议室里看着这奇怪而又庄严的一幕,国王和皇后被投进了自己的皇家监狱。没人多说一句话。
最后响起了让全场惊奇的声音。吉莉亚女士回到了王室。“发生什么了,谁敢篡权?”
斯塔尔王转向布罗西卡斯:“我们应该和吉莉亚女士单独聊聊。你知道该怎么做。”
布罗西卡斯点点头而后又一次关上了王座室的大门。大臣们紧紧地贴着门,想听听里面发生了什么。尽管他们说不出什么,他们同她一样,也想知道关于她的身世的解释。
梅拉·雷金斯 著


塔拉让公主之谜·卷五
“你凭什么逮捕我的父亲?”吉莉雅小姐大喊,“他做了什么?”
“以一个帝国指挥官和大使的身份,我逮捕前任公爵奥洛因,卡姆隆的国王,”斯查尔王说道,“根据泰姆瑞尔皇帝制定的法令赋予的权力,我行使皇权。”
吉娜上前,试着把手放在吉莉雅的手臂上,但她粗暴地拒绝了。在现在已经空无一人的会客室,她静静地坐在王座脚下。
“这位年轻的女士走到我面前,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但是她所叙述的故事真的难以置信,我简直不能相信,”斯查尔王说。“但是她深信不疑,我必须进行调查。所以我同二十年前在这里的每个人都谈了一下,看看那个故事是不是真的。当然,在国王和王后都被杀害,公主也消失的当时,就进行过一个全面的调查,但这次我有些不同的问题想问。关于吉莉雅·雷兹与公主这两位表亲之间关系的问题。”
“我向每个人说了一遍又一遍,在我生命的那段时间中,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吉莉雅满年泪水地说。
“我知道你想不起来了。我没有想过你是否见证了一个恐怖的谋杀,你的记忆是否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的这类问题,”斯查尔王说着,手指向吉娜,“但她的故事很真实。从仆人们和其他人口中,我得知小姑娘们的关系可以说是密不可分。她们并没有其他的玩伴,因为公主的宫殿应该离她的父母不远,所以吉莉雅也经常在那。当刺客来谋杀王室一家的时候,国王和王后在他们的寝宫,姑娘们在王座间玩耍。”
“记忆恢复了的时候,就像打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盒子,”吉娜面无表情地说。“每件事情都是如此的清晰明了,不像发生在二十年前,而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那时我坐在王座上,扮着女皇,而你躲在台子后面,假装你是在我送你进去的那个地窖里。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男人从皇室寝宫冲了进来,他的剑沾满了血。他冲着我来,而我开始逃命。我记得一开始我准备向台子后面跑,但是我看到了你的脸,一脸惊恐,而我不想让他发现你。所以我向窗户跑去。
“我们以前也爬过城堡的外面,只是为了好玩,那是我抱着悬崖时最早的记忆之一。你和我在城堡的墙上,国王在召唤我,告诉我怎么下去。但是那天,我坚持不住了,我抖得很厉害。于是我摔了一跤,掉到河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看到的东西吓的,或者加上下落的冲击力和水的冰冷的作用,我只知道脑海里一片空白。当我最终在很远的地方爬上岸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一直都那样,”吉娜笑着说。“直到现在。”
“你是塔拉让公主?”吉莉雅大叫道。
“由于简单的答案会把你弄糊涂,在她回答之前,让我进一步解释下。我开始也是这样。”斯查尔王说。“刺客在逃出宫前就被抓了,事实上,他知道自己会被抓。他马上承认了是他谋杀了皇室成员。他说,他把公主丢出了窗外。楼下的一个仆人听到了尖叫,并看到了有东西从他的窗前落下,所以他知道这是真的。”
“几个小时后,吉莉雅小姐才被她的保姆兰卡发现,当时正躲在台子后面,浑身是灰,因为恐惧抖个不停,并且根本不能说话。兰卡很护着你,”斯查尔对着吉莉雅点头说道。“她坚持马上把你送回你自己的房间,并给奥洛因公爵传话,说皇室成员都死了,还有他的女儿亲眼看到了杀手,但活了下来。”
“我开始记起那件事的一点点了,”吉莉雅惊讶地说。“我记得躺在床上,兰卡在旁安慰我。我脑袋里太混乱了,不能集中注意力。我记得我只想所有的事情都还是玩着的时候那样,我不知道是为什么,然后,我记得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被送到了那家收容所。”
“很快你就会想起所有的事情的,”吉娜笑着说。“我向你保证,我就是那样记起来的,我只是抓住了一个细节,然后其他的汹涌而至。”
“我想起来了。”吉莉雅绝望地抽泣着。“除了困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不对,我也想起来了我被带走的时候,爸爸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记得我并不在意那件事,或者其他任何事。”
“对所有人来说,那都是挺困惑的,特别是对小女孩来说。特别是对有过你俩经历的小女孩来说。”斯查尔王同情地说。“从我了解的来看,接到兰卡的讯息后,公爵立刻离开了他在奥洛因的王宫,下令将你送到一个私人的疗养院疗养,直到你从痛苦中恢复过来,并和他的贴身护卫一起拷问那个刺客。当我听说在刺客首次招供后,除了公爵和他的贴身护卫,就没人见过那个刺客了,还有刺客在逃跑未遂被杀时,除了公爵和他的贴身护卫,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和艾瑞尔领主谈过了,他当时在场,我不得不用假象骗他,我假装有更多的证据。虽然这手段很危险,但我得到了我想看到的反应。至少他的坦白证实了我已经知道的部分。”
“那个刺客,”斯查尔王顿了一下,勉强与吉莉雅对视,“是由奥洛因公爵雇佣来杀害皇室成员的,包括作为继承人的公主,这样,皇位就能传到他和他的子孙们手里。”
吉莉雅目瞪口呆地盯着斯查尔王。“我的父亲——”
“刺客被告知当公爵抓住他后,他将得到酬金并会安排一场越狱。这个恶棍在错误的时间里贪得无厌,想要更多的金子。公爵觉得让他住口更实在,所以他就在那里那地杀了他,这样,那个人就永远不可能告诉别人真正发生了什么,”斯查尔耸耸肩。“只要杀人犯死了,就没有悲剧性的损失。几年后,你从疗养院回来,还有点哆嗦,但已恢复正常,除了整个童年的缺失之外。那时,前奥洛因公爵已经接替了他兄长的位置,成为了卡姆隆的国王。这阴谋确实不小。”
“不对。”吉莉雅轻声地说。“他一定很忙。他再婚了,生下了个小孩。除了兰卡之外,再也没有人来疗养院看我了。”
“如果他来看你的话,”吉娜说道。“这个故事也许会有很大的不同。”
“你什么意思?”吉莉雅问道。
“这是最让人惊奇的部分了,”斯查尔王说道。“疑问一直都关乎吉娜到底是不是塔拉让公主。当她的恢复记忆时,她告诉了我她记起的东西,我把几片证据拼在了一起。考虑如下事实。”
“在过了二十年不同的生活后,你俩现在看起来非常像,并且作为两个经常在一起的玩的小女孩,你们看起来几乎是一模一样。”
“刺杀发生时,由于刺客从来没有到过那个地方,只看到王座上的一个女孩,所以他认为那就是他的目标。”
“找到吉莉雅小姐的女人是她的保姆兰卡,她思绪不稳定,并执着于自己的职责——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自己心爱的小女孩消失的那种人。保姆是唯一认得塔拉让公主和吉莉雅小姐的人,并且也是唯一在疗养院拜访过你的人。”
“最后,”斯查尔王说,“考虑到你回到宫廷时已过去五年的,你已从小孩长成了一位女士的事实。你们看起来很像,但与你家人记得的不完全一样,那就是你天生的样子。”
“我不明白,”可怜的女孩睁大眼睛大喊,因为她明白。至此,记忆想恐怖的洪水般涌到了一起。
“让我这样解释吧,”她的表妹挽着她的胳膊说。“现在我知道我是谁了。我真正的名字是吉莉雅·雷兹。那个被逮捕的是我的父亲,就是那个杀了国王——你的父亲的人。你,才是塔拉让公主。”
梅拉·雷金斯 著



《塔拉让公主之谜·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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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让公主之谜·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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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让公主之谜·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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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让公主之谜·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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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让公主之谜·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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