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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鑫] 寻 (完整版)

2022-09-23 00:04 作者:君影君  | 我要投稿

    湛蓝色的海水泛起浪花,在夕阳照耀下波光粼粼,像是金红色的宝石碎在海面。


  少年穿着白衬衫,站在海岸交界处,琴盒放在身后的岩石上,他拿起琴弦,看了眼远处。


  晚霞漫过天际,海的尽头是平静的橘红色。


  悠扬婉转的琴声从琴中传出,被风卷着飘向海面上空。微风拂起他的额发,吹过冷峻的眉眼。


  海水微动,远处有水声在接近。


  少年停下拉琴的手,注视着前方。


   水声靠近离岸边最近的一块岩石时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石头后面小心翼翼露出的雾蓝色短发。


  岸上的少年看着那个眼下有银色鳞片的少年在确认是他后便游了过来,停在数米外,身后是一尾碧蓝的尾巴。


  “今天是什么曲子?”


  “是我自己写的曲子。”


  “真好听!”人鱼少年笑起来,尾巴在海面轻轻拍打,溅起几朵浪花。


  白衣少年对他笑笑,脱下鞋子走到大石头跟前站好,海水绕过他的脚踝。


  人鱼游到他身边,甩动尾巴跃上石头坐好,黑亮的眸子里映着金色余晖下少年的面孔。


  四下无人,小提琴音在指尖流转,少年继续刚才未完成的曲子,诉说着无人知的心事,人鱼随着琴声哼着空灵悠长的调子,有水鸟划过水面飞向远处。


  一个月前,也是黄昏时分,马嘉祺在这片游客不多的海岸独自练琴,一曲完毕,当他向前方看去才发现海里有人鱼正注视着自己。 等平息了从未见过这种生物的惊讶,他又听见人鱼开口讲话了。


  人鱼告诉他,他的琴声很美妙,人鱼是被这声音吸引来的,他喜欢他的琴声。


  “你的曲子里有我从未见过和听过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好喜欢它。”


     自此,马嘉祺总会在周末的黄昏来到这里拉琴,并且逐渐不由自主的期待人鱼的到来,这也成为每一星期最期待的时刻。


  他们会聊很多话题,学校的花草、教室、操场,海里的珊瑚、大鱼、珍珠,大门口经过的新型公交车和街边的冰饮店,海面上驶过的游轮帆船还有透过海水的阳光......


  绚丽的晚霞拖着暮色消失在天际,少年放下琴弦微笑着看向人鱼,他忽然发现人鱼眼角的鳞片似乎比之前少了一些。


  “阿程,我的曲子真的好听吗?”少年叫着人鱼的名字,犹豫问道。


  “是呀,”人鱼少年认真的点头,“你的琴声里有许多属于陆地和天空的东西,我能听出那些美好而神秘的事物。”


  他眺望远处的城市,黑色眸子里闪烁着向往的光芒,海底景色是绚烂多彩的,但他不想永远呆在那里。


  马嘉祺感觉心里软软的,他挨着人鱼坐下,和他一起眺望远处。


  “如果你是人类就好了,我可以带你去岸上,看更多不同的景色。”


  阿程顿了一下,他们人鱼是有机会成为人类的,但并不是每一条人鱼都能成功化人,他抬手碰了一下眼角的鳞片,还是没有说出这件事。


  他从脖子上解下挂着一只白色小海螺的项链递给马嘉祺,这只海螺只有两根手指的宽度,表面光滑,颜色像是海面上浮动的月光般洁白。


  “这个送给你,”阿程解释道,“这是我们人鱼族特有的海螺,它可以储存各种声音,只要靠近耳边就会有声音传出。”


  说着,他把海螺凑近马嘉祺耳边,空灵清幽的歌声传入耳中,是阿程的歌声。


  “我也有一个,我把你的琴声都收藏起来了,这样每当想你或者想要离开大海到岸上去时便拿出来听一听,我就会开心许多。”


  马嘉祺惊讶的看着他,并没有想到阿程会把他的每一支曲子都记录下来反复的听。


  他知道阿程一直向往自由,期待某一天能离开大海去看看陆地上的万物,怎奈这片海像是囚笼,让他逃不了。


  或许陆地上的声音会让他开心一点。


  马嘉祺将海螺收好,向阿程承诺:“我会把更多声音带过来给你听,音乐,鸟鸣,嬉戏声,车流声,属于陆地的声音都要给你听到。”


  “好啊,你要说到做到!” 阿程看起来很开心,尾巴尖拍在水面上撩起水珠。


  “我保证。”


  马嘉祺并不是艺术生,他在小学时便喜欢上了小提琴,直至今天已经学了有七八年,他很有天赋,想要成为小提琴家,却不被任何人看好。


  父母告诉他这只能当作爱好,不能作为职业,老师认为文化课高于艺术,他是不务正业,而身边的许多同学都还处在不能够坦然接受他人的优秀的年纪,于是抱团孤立。


  这个世界仿佛没有真正支持和尊重他的梦想的人,幸而还有阿程。


  他是马嘉祺唯一的听众,也是唯一能够理解他的曲子的人,马嘉祺便希望阿程快乐,得到他要的一切。


  马嘉祺轻轻按压放在胸前口袋里的海螺,海螺抵在胸口,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星月倒映在水中,马嘉祺看向阿程明媚的笑颜,也不自主的笑起来。


  他们并肩而坐,身后的风吹向大海,掀起波澜,阿程把自己的海螺搁在耳边,听悠长悦耳的小提琴声讲述未知的故事。


  ......


  之后的每一天,阿程依旧会在黄昏时游出海面等待马嘉祺的到来,可是马嘉祺却没有如约而至。阿程坐在礁石上看着远处岸上的景象,翘首以盼,总不见马嘉祺的身影。


  又是黄昏,阿程焦急的跳下大石头努力朝岸边挪动,可是用尽了力气也只到了岸边不足十米的地方,粗糙的石子磨在尾部,鳞片里也钻进了石子,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还要往前。


  他担心马嘉祺出了什么事情而没有来,又或者是不告而别的离开了,他意识到自己开始害怕失去马嘉祺,失去那个带给自己憧憬和希望的少年。


  有棱角尖锐的石子划破了尾巴表层的皮肤,血珠挂在鳞片上,顺着纹路向下缓缓流出一道痕迹。


  海水拍打着礁石和海岸,掠过他的尾巴尖又迅速退去,阿程紧抿着嘴唇,忍着干涩和疼痛,可是他马上就要动不了了。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阿程抬头看去,远处熟悉的身影在慢慢靠近,却忽然加快了步伐,朝他跑过来。


  当马嘉祺的脸庞完全清晰,阿程终于放松了身体,顺势倒在马嘉祺伸出的臂弯里。


  “阿程......”


  阿程听见他用一种不同于往日的声音喊他,隐忍,无助,还有悲愤。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来......” 阿程轻声问他。


  马嘉祺摇摇头,抱起他朝海里走,人鱼完全离了水会呼吸困难,更何况阿程现在身上还有伤,他不能再在岸上待着了。


  等被轻柔的海水包裹住,阿程才缓过了劲,他依旧抓着马嘉祺的手腕,就着夕阳想仔细瞧瞧他。


  尽管马嘉祺下意识躲开了,阿程还是看见他脸上的淤青,顿时担心起来:“你的脸怎么了?你被欺负了吗?”


  “没有,”马嘉祺把脸撇的更偏一点,“我没事。”


  “你撒谎。”阿程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尾巴上的伤在海水滋润下逐渐缓解,但留下了疤痕,他的意识也变得清晰,他察觉到马嘉祺在隐瞒什么。


  冷白色的手指轻轻点在马嘉祺乌青的眼角和脸颊,伤痕在冰凉的触感中开始渐渐愈合,直至完全消失。 人鱼总是有一些很神奇的能力。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欺负你?你说过,人类是很友好的,你有很多朋友,他们也很好,可为什么还有人这样对你。”


  “我......”马嘉祺看着他澄澈的眼神,刚刚冰凉的触感还没有完全消失,扰得他无法完全去思考阿程的问题。


  阿程见他不答,以为他还有其他伤口,连忙上下打量,却发现另一个问题:“你的琴在哪儿?”


  “没了,”马嘉祺缓过神来,“被摔坏了。”


  “是打你的人做的?”


  马嘉祺点头算作回答。


  “他们,不喜欢你的琴声?”


  “他们......”马嘉祺顿了顿,“他们认为我把琴拉的好,会挡他们的路。”


  阿程不解的皱眉。


  “如果我的琴拉的够好,会有许多人来听,而他们就没有人在乎和关注了。”马嘉祺解释道。


  “这不是你的错,”阿程握紧他的手腕,真挚的看着他,“你的琴声应该被更多人听到,而他们不应该被关注。就像大贝壳里的珍珠,大大圆圆的可以被一眼看到,拿来装饰一切,还有一些没有完全被裹住的石子只能埋在淤泥底下。”


  “你是珍珠,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马嘉祺愣怔的看着他,白日里被欺辱的种种全都消散,他眼中只剩下一个阿程。


  马嘉祺蹲下去,伸手抱住阿程,良久,才开口道:“今天给你吹口琴好吗?”


  “好,只要是你,我都听,我都喜欢。”


  马嘉祺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棕红色口琴搁在嘴边,疼痛已经完全消失,轻柔的乐声从口中传出。


  曲调缠绵而忧伤,阿程抚过他的脸颊,想尝试让他放松,无边的不舍的情丝透过乐声飘远,阿程听不明白,他从未感知过这种情感,心底却隐约在担忧,仿佛要发生什么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阿程,”马嘉祺放下口琴,低头撇了一眼他的蓝色尾巴,“如果我离开了,你会怎样?”


  “离开?”阿程心里咯噔一声,“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远处读书,学习音乐,在海的另外一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可能会很久。”


  “我可以一起去吗?”阿程请求道。


  “不行,那里太远了,你过不去的。”


  “那你,还会回来吗?”阿程忽然反应过来刚才心里一闪而过的担忧是什么了。


  “会,”马嘉祺帮他擦去无意识落下的眼泪,“我会回来找你,继续给你拉小提琴,等我好吗?”


  星星在天上闪着璀璨的光芒,阿程的眼睛里也碎满了星星。


  “好......我等你,你不要反悔。”


  “嗯......”


  马嘉祺捧住他的脸颊,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温热的眼泪淌落。


  他已经决定出国留学专攻音乐,最少也要三年才能回来,这个真心喜欢和陪伴着自己的人鱼少年是他心里唯一放不下的挂念。


  阿程在他无助的时候会给予他鼓励,会陪着他听完每一首曲子,会讲出每一首曲子的情感。 他是自己唯一的没有任何目的的知己,也是他想祝福、陪伴一生的人,纵然他们永远不能同时在同一片土地。


  月亮换了位置,星星快要闪不动了,马嘉祺坐在矮石上,阿程趴在他的腿边,枕着他的胳膊看着星星逐渐变得模糊,当晨光照进海面,海水又泛起波澜,再也看不到星星了。


  阿程抹了抹眼角,轻声问马嘉祺:“我会等到你的,对吧?”


  “嗯,我会回来找你。”


  “到了那时候,我大概就能和你一起上岸了......”


  “什么?”


  “记得要开心,”阿程不回答他的问题,“我想听你演奏更好听的音乐,更快乐更加充满希望的。”


  “我答应你,一定开开心心的学音乐,”马嘉祺没有再追问,他将阿程搂入怀中,“你也是。”


  阿程点点头,和他一起看着天边红色跃上海面,朝这边漫来。


  ......


  海岸上往东两百米的小旅馆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老板为最后一位客人安排好房间便坐下来跟收拾完行李的伙计聊天。


  伙计从前台桌上拿了瓶水灌了几大口,抄门口望了望,疑惑的问:“老板,这几天也不是什么节日放假,海边也没什么多好看的景色,咋这么多人来住旅店呢?还都带着相机嘞。”


  老板把钥匙收好,慢悠悠解释道:“这就是你消息不灵通了,前几天那个很出名的小提琴家回国了,要在前面那片海边举办首演呢。”


  “谁啊?”伙计不解。


  老板也是音乐爱好者,对这类消息敏感的很:“你不知道也正常,他是五年前出的国,一直在国外学小提琴,本来在国外是有点小火,后来有人把他的演奏视频发到国内的网上,他就在国内也火起来了,多少人都盼着他回来呢,今天来的人还是限制过了呢。”


  “怪不得......”伙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正要出门帮后厨补货,却瞥见前厅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眼熟的少年,脖颈上带着一条串着枚小海螺的项链,柔软乌黑的短发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透亮,左眼角有一点红色,像是痣之类的东西,盛了湖水般的眼睛随意的看向窗外,像是在等待什么。


  伙计记得他,这人总来店里,不住房,只是坐在那儿,要一杯橙汁或者柠檬水,一坐就是一整个下午,等到黄昏时他才会离开。


  “那人为什么总坐在那一个位子,真奇怪。”


  老板抬头看过去。在少年来的第一天他便得知少年是在等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他等了很久很久。老板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等待的,但从他来到旅馆到今天已经三年了。


  “那里离门口最近,也是视野最好的位置,街道和大海都能看的清楚。” 老板解释。


  “什么?”伙计没听懂,老板却不再说话。


  等伙计走了,老板才端着一杯橙汁走过去坐在少年对面:“小程啊,最近海边会很热闹,你去那里散散心吧,总待在这里再给憋坏了。”


  阿程看着面前的果汁,又看了看老板,忽然问:“岚哥,你知道那个要开首演音乐会的小提琴家叫什么名字吗?”


  “啊?”老板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奥,叫马嘉祺,年轻的很,音乐界新秀呢!”


  少年眸色微动,抿了抿唇,又问:“那他的首演什么时间开始?我......想去看。”


  “明天下午四点半开始,一直到七点,你想去看吗?”


  “嗯。”少年认真的点头。


  “你等下。”


  老板回到前台翻了一会儿又折回来,将一张入场券递给阿程:“这是一个熟客送我的,你拿去用吧,听听音乐放松放松也好,多在外面走走,兴许什么时候就遇见你要等的人了呢?”


  阿程盯着入场券半晌,最终还是接过去:“谢谢岚哥。”


  “嗐,谢啥,明天记得准时去啊,去晚了可就没位子了。”


  “嗯!”


  夕阳马上就要消失了,阿程再三道谢后和老板道别,急忙离开了旅店。


  回到海边,阿程把入场券收进小贝壳里戴好,身下的双腿在海水里化为蓝色鱼尾,在海面下闪烁着彩色的光。


  他惆怅的看着尾巴尖那些彩色鳞片,轻轻抚摸上去,鳞光反射在水面。


  人鱼成年之后眼角的鳞片和尾巴尖的彩色鳞片会逐渐脱落,只有完全脱落才能随意变成人类,差了一点点也只能维持半日的人形。


  阿程已经成年一年了,可是尾尖的鳞片依旧存在,他以为他可以在马嘉祺回来之前完全变成人类,可现在马嘉祺已经回来,而且明天就要在这里首演,他却没办法自如的以人类形态去见他。


  他等不及了,如果这几片鳞片一直不掉,他该怎么自由自在的陪在马嘉祺身边,听他拉小提琴,一起去看岸上的风景......


  阿程捏起两片,紧紧攥在手心里,他闭上眼睛猛的一扯,鱼尾下意识拍向海面,溅起大朵的浪花。


  他趴在一块礁石上,身体微微颤抖,手里攥着带着血的鳞片,浪花打在脸上,和着眼角的泪珠流下去。他没有出声,慢慢直起身,手指伸向余下的鳞片......


  星星亮起,微风吹着雾蓝色的软发,阿程睁开眼,眼前的鳞片散发着彩色的光,随即暗淡下去,他轻轻一笑。


  “可以了......”


‍  ......


  马嘉祺坐在休息室里,手边盒子里的银色海螺散发着晶莹的光,他将海螺拿在手心里,慢慢靠近耳边,空灵悠长的吟唱传入耳中。他安静的听着,神情一如漫长的五年里的每一个傍晚,思念着,也期待着。


  “马老师,”助理忽然站在门边敲了敲门,“就快到时间了。”


  马嘉祺迅速收好海螺站起来:“好,来了。”


  他和助理一起往外走,助理不解的问:“马老师,您为什么不接受上次那位音乐家的邀约去大剧院里进行首演,而是来这个偏远的海边呢?”


  马嘉祺看向前方,半晌才说道:“我来赴约。”


  助理更是疑惑,但见他似是在沉思,也不再问。


  这是一场罕见的音乐会,它的舞台在海边,面朝湛蓝泛着金光的海水,身后是被红霞掠过的海岸。观众们在微微的风中坐下,聆听小提琴家优美的乐曲。


  音乐撩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他们似乎听出这些乐曲中的话语,它在呼唤,在诉说,所有人都沉浸在他的琴声里。


  没有人注意到,一位眼角带着一点红点的少年坐在最后面,露出的脚踝侧面有两处显眼的红痕。


  许久,他身后的夕阳渐入海面,音乐会接近尾声。


  马嘉祺演奏完最后一首曲子向观众致谢,在阵阵掌声中,他望向远处的大海,却看见坐在最后面的那个少年。


  和他记忆里的人鱼少年是那样相像。


  他致完词,婉拒了聚餐的邀请,可再看过去,少年已经不见了影踪。


  余晖浸染了海面,海水也朝向落日流动。马嘉祺独自一人抱着琴赶到海岸边,坐在熟悉的大石头上,身后已经没有别人,他安静的看着远处,没有看见任何身影。



  许久,熟悉的琴声响起,是他们初见时的曲子。


  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马嘉祺下意识停下,似是感应到什么,他期待的转过身去,面前的黑发少年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马嘉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阿程?”


  “是我。”


  阿程走近一步,盯着马嘉祺的眼睛:“我等到你了,小提琴家。”


  马嘉祺感觉自己像是被堵住了喉咙,说不出任何话语,只是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影子。他抬起手,轻轻抚过阿程眼角的红点。


  阿程的视线跟随他的手看过去,故作轻松的解释道:“我们人鱼成年之后,这些鳞片会完全脱落,这样就能化成人类了。”


  “那脚踝呢?”马嘉祺忽然问他。


  阿程不自觉的将裤腿往下扯,遮住脚踝上的红痕,“那也是......”


  “我在国外遇到过一个人,”马嘉祺轻声打断他,“他原本是人鱼,他的脚踝也有两处红痕。阿程,很疼吧......”


  阿程慌忙解释:“不疼的不疼的,只有一点点感觉。”


  “怎么会不疼啊......”


  马嘉祺轻轻吻在阿程眼角的红点上,他尝到一点咸咸的味道,阿程微微测过脸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在流泪。


  “阿程别怕,”马嘉祺把他搂进怀里,“哭出来就好了,不要压抑自己啊。以后的日子我陪着你,你尽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担心,也不要委屈自己,好吗?”


  阿程埋首在马嘉祺怀里,眼泪沿着脸颊落下,他伸出手搂住马嘉祺。


  “你会一直在吗?”


  “会的,”马嘉祺低下头亲吻他的发顶,语气温柔,“我陪你看每一次日落,给你听所有的曲子。”


  阿程抬起头,清澈的眸子看向马嘉祺,他试探着凑近,柔软的唇瓣贴近马嘉祺,轻轻触碰他的下唇。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吗?”


  “嗯。”


  “我给你的海螺,你带在身边吗?”


  马嘉祺松开阿程,从口袋里取出那一枚海螺,放在阿程手心里,“我在这五年里走过许多地方,也听到许多好听的歌声,都在这里面,它们都是你的。”


  阿程接过来,把自己的海螺和这个放在一起,然后攥紧拳头,银白色的微光从指缝中流出,在夜空里汇聚,化作点点银蝶随着歌声不断盘旋,飞舞在两人身边。


  马嘉祺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看见阿程在满天的银蝶背景下放肆开心的笑起来。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嗯,收到了。”


  马嘉祺重新把他拉进怀里抱紧,轻柔亲吻他的唇。


  大海静谧,月色正好,他寻着了自己所向往和喜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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