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迫上君王榻(四十七)帝王湛X体弱多病羡
“挺好的。”
简简单单一句回答,魏婴微垂着头,眼底所有情绪尽数被掩下。
看他这副模样,墨染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这孩子,言语间总是下意识地保护着自己。
也不知道这么些年,他到底受了多少苦。
墨染心中酸楚,阿云大约,早就不记得他这个舅舅了罢。
庆帝对北堂一族赶尽杀绝,江家既然要保下这孩子,自然要为他改换一个新的身份。
阿云对北堂家知道的越少,对他,对他身边之人才越安全。
可话说回来,他这样的,又算什么舅舅呢?十余年对阿云不闻不问,等到阿云兜兜转转入姑苏时,又是冷言冷语相对。
天底下,哪有他这样的舅舅?
心中愧悔之情尤甚,墨染看着面前这个孩子,问道:“你……你可想离开?”
魏婴讶然,抬眸看向墨染。
墨染的眸中满是认真。
一瞬间,无数念头在心底划过。
许久,魏婴缓缓地,摇了摇头。
墨染语气带了几分急切:“你若是……若是担心江家的人,我会……”
魏婴摇头,拒绝道:“多谢王爷好意。”
无论墨染是何目的,他都不敢轻易答允。
留下,至少能维持现状,师傅他们亦是安全的。
他不知道墨染今日说这一番话的用意,下意识地选择怀疑。
墨染心中酸涩,在阿云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彻底的陌生人。
或许,连陌生人都不如。
那年在御花园中,他还对阿云动过责罚。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般对阿云。
似是察觉到墨染的低落,魏婴不由自主安慰道:“我挺好的,王爷不必挂心。”
墨染苦笑,这孩子啊……
他低头饮了口茶,掩饰自己的神色。
慢慢来罢,阿云总会与他亲近的。
上天垂怜,让阿云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再没有人能欺负他的阿云了。
……
蓝湛回到营帐中时,发现墨染亦在此处。
内室中摆了些果脯蜜饯,蓝湛唤了一句“北堂叔”,敏锐地觉察到几分不同寻常。
蓝允倚在内室的屏风上,抢先道:“阿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罢。”墨染点头,起身执了蓝允的手,二人告辞离去。
并肩行了一段路,蓝允开口道:“阿染,你同那孩子……挑明了?”
墨染摇头:“缓一缓罢,我亦不知该如何开口。”
蓝允点头赞同,顿了顿,又问道:“那……这两个孩子的事,你预备如何?”
沉默一会儿,墨染道:“若是阿云愿意,我会接他回家。”
蓝允叹了口气,这原也是应该的。
纵然他心疼自家侄儿,可这桩姻缘,本就是忘机有错在先。那孩子不愿,也不能强求。
待二人走后,蓝湛在榻旁坐下,问道:“今日的药可喝过了?”
想起方才被墨染抓包的情形,魏婴有些窘迫,只道:“嗯。”蓝湛想伸手理一理魏婴额间碎发,手抬了一半,又默默收回。
魏婴纳罕地看了他一眼,蓝湛道:“饿了吧,我让人去备膳。”
……
休养了两日,魏婴的气色好了许多。
按照蓝湛的吩咐,御驾提前回銮。
回宫的马车上,魏婴特意挑了个离蓝湛最远的位置。
帝王的车驾,自然无比宽敞舒适。
蓝湛倒没说什么,吩咐侍从在魏婴面前的小几上备了些茶水糕点,又着意选了几种果脯蜜饯。
这般姿态,倒让魏婴有些不知所措。
从猎场回皇城,快马加鞭不过一日,而他们乘车马,自然慢些。
与蓝湛同处一室,魏婴没来由地有些闷。他掀开马车帘子透气,见周遭护卫秩序井然,仪仗绵延数里,一眼望不到头。
墨染同蓝允的马车本在不远处,大约是蓝允觉得马车里无趣,央了墨染骑马。他靠在墨染怀中,仰头不知在说些什么。墨染一手稳稳地执着缰绳,听得认真。
魏婴看着看着,竟生出几分羡艳之意。
早便听说姑苏的端王殿下同摄政王感情甚笃,成婚多年未减分毫。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魏婴放下帘子,蓝湛原本在看书,见他如此,笑问道:“瞧什么呢?”
蓝湛今日着一件淡蓝色的常服,少了几分帝王威严,看上去清俊出尘。
魏婴脑中不自觉想起那日蓝湛教他骑马的模样,闷闷道:“没什么。”闲来无事,魏婴索性闭上眼睡觉。
蓝湛低声对马车外吩咐了一句,外头的喧嚣声小了些。
半梦半醒间,有人替他盖上了薄毯。
魏婴睁开眼眸,果然是蓝湛。
他瞪了蓝湛一眼,蓝湛自觉地收回手。
做皇帝做到这份上,还真是绝无仅有。
魏婴心情没来由顺畅了几分,闭上眼继续睡觉。
大约是已经睡熟,魏婴的脑袋随着马车晃晃悠悠的,瞧着格外可爱。
蓝湛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将人揽进自己怀中。
被熟悉的檀香味包围,睡梦中的魏婴并不排斥,又亲昵地往人怀中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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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羡其实吃软不吃硬。
湛湛:学会了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