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微盟十年看中国SaaS的“冰与火之歌”
作者：郝俊慧 来源：IT时报
“中国SaaS(软件即服务）有没有未来？”9月21日，微盟十周年暨品牌升级发布会上，36岁的孙涛勇略显激动地回答，“答案毋庸置疑，SaaS一定是中国的趋势”，作为微盟集团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四年前（2019年），他带领年轻的微盟以“新经济SaaS第一股”的身份在香港主板上市。
然而，相较全球第一家上市SaaS公司Salesforce 2000亿美元的市值，微盟以及其他中国SaaS上市公司十年来起起伏伏，不久前，一篇《中国不需要SaaS》的檄文更是在圈内刷屏。
“SaaS的本质是时间和周期的复利，一个行业从传统软件转到SaaS模式为主，至少需要15-20年，而中国SaaS已经走了10年，我坚信接下来5年会有越来越多的企业使用SaaS，中国的SaaS一定会再次点燃。”当日，孙涛勇宣布，“让增长持续发生”将成为微盟新的核心品牌主张。
对于中国SaaS厂商而言，十年历程是一首“冰与火之歌”，有过多少赞美，便有过多少伤害，不经历风雨，又如何穿越周期。
近日发布的《2023中国SaaS市场报告》显示，中国SaaS市场未来几年进入黄金阶段，将从野蛮生长到回归价值，预计我国SaaS市场规模将在2027年达到2980.23亿元。
幸运的“2013”
曾在朋友圈发出“三十岁之前不去敲一次钟觉得人生不完整”豪言壮语的孙涛勇，31岁实现了“吹过的牛”。2019年1月，微盟在港交所上市，股票代码为“2013”，亦是微盟创立的年份。
10年来，微盟借力移动互联网风口，连续踩准节奏，2013年成立时，基于微信生态为B端客户提供服务，微盟只是数千家微信第三方开发者中的一员；2015年，随着微信朋友圈广告推出，微盟开始向SaaS+营销转向，很快，在整个微信生态中上升至前三；随后分别在2020年提出“大客化、生态化、国际化”战略，2022年打造业界首个去中心化商业操作系统WOS，2023年布局云计算、AI和大数据，推出WAI，微盟几乎每个选择都做对了，这也让其成为微信生态中的TOP服务商。
孙涛勇公布了微盟十年的一系列数据：先后助力150万家企业数字化升级，全平台年度GMV达到1000亿元，帮助商家触达的C端用户达到6亿，并将数字化模式渗透到各行各业，持续以科技驱动商业创新，服务客户中，零售百强占比达47%，商业地产百强占比43%，连锁便利百强占比达40%。十年来，微盟累计创造岗位超过10万，纳税额超过7亿元，研发投入金额达25亿元，申请专利项达283项。
道阻且长的中国SaaS
微盟的十年，恰恰是中国SaaS曲折前行的十年，一部名为《中国Saas十年》的微型纪录片回顾了这段历史。
10 年间，一系列问题拷问着中国SaaS人：SaaS 公司的钱去哪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努力在做SaaS，却不挣钱？能不能走出来一些像美国那样上千亿美金的 SaaS 公司?中国 SaaS 发展的天花板到底有多高，发展速度到底有多快？……每隔几年，SaaS赛道便迎来投资高峰，但很快，又无人问津。
多名SaaS老兵在十年“风口-寒冬”的反复循环中生存了下来，却都或多或少留下了“后遗症”。
2016年，法大大创始人&CEO黄翔突然发现资金链断裂，好不容易拿到新一轮融资后，他养成了一个非常特别的习惯：每天晚上睡觉之前，要看一看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几乎称得上一帆风顺的微盟，也在2019年上市后遭遇股价“冰火两重天”。
事实上，根据新浪财经上市公司研究院的数据，整个电商SaaS赛道今年都不太好，过半公司股价已经同比腰斩。
为什么？在中国高举数字化转型旗帜的今天，中国SaaS如此道阻且长？
“中国SaaS软件的对手是不付费的习惯。”润米咨询创始人刘润在微盟当日发布会上分析，自软件时代开始，国外用户便形成了付费习惯，因此当门槛低、单价低的SaaS出现时，用户马上便能看到成本优化的可能，“国外SaaS厂商的对手是微软、SAP、 Oracle，而国内厂商的对手，甚至是还没有数字化的用户。”
另一位SaaS专家则认为，较低的人工成本是SaaS难以普及的根源。本质上，SaaS是通过高度标准化降低成本的服务方式，但中国企业数字化过程中，定制化开发依然是主流，“欧美定制化服务的单价普遍在每天1000美元天以上，而国内可能只报3000元人民币，中国SaaS发展难的根源其实是经济差距。”
那么，中国SaaS是否该如那篇《中国不需要SaaS》所言，放弃国内市场，“出海，做SaaS的创业者，就应该从第一天就面向全球，与美国公司同台竞技”？
坚持长期主义
“SaaS模式的核心是通过时间和周期实现长期复利。”孙涛勇认为，上述问题的答案当然是“不”，“渡过本轮低谷周期后，中国SaaS一定会在未来5年迎来新的高潮。”
中国经济正处于从“高速发展”向“高质量发展”转型的经济增速换挡期。在此背景下，中国经济增长动能同步转换，开始从人口红利和投资驱动转向全要素生产率和创新驱动。作为经济中的微观个体，企业发展战略、商业策略、管理方式等都需要进行适配升级。
中国商业SaaS的图景，正是建构于这样的宏观经济背景与广泛企业诉求之上。
对于微盟而言，要想实现可持续增长一定要找到高质量的客户，并与这些客户共生共长。
《2023中国SaaS市场报告》也指出，2023年，在环境、政策、新技术潮流的驱使下，中国SaaS市场持续进化。企业的数智化需求从“被动”转向“主动”，企业上云需求的不断增加，更多企业的数字化实践变得目标明确，且重视在成本控制、提效、安全合规等方面的切实成效，以积极应对快速变化的业务诉求和组织挑战。
刘润认为，中国经济正在进入新的发展周期，企业要回归“增长 = 生产要素×生产率”这一企业成长的本质，“科技和商业模式”在驱动增长中的价值将越来越大。
市场反馈也让孙涛勇更有信心。2013年他创业时，想让大客户用微盟的SaaS是不可能的，“我当时见了几个客户，他们都要求做私有化部署，所以当时我决定做中小客户。但今天，微盟大客化的SaaS收入端比例达到40%，越来越多的大客户开始选择信任SaaS，因为他们看到了SaaS的优势。”
当天，微盟更新了Logo，由两个“对勾型”俄罗斯方块组成的蓝色“W”，形似两个增长的曲线图，意指微盟与客户共赢，“让增长持续发生”，这也是十岁的微盟对未来十年的新期许——“用户资产持续增长，数据价值持续增长，经营效率持续增长，渠道赋能持续提升，品效协同持续增长，模式创新持续迭代”。
2004年6月，SaaS标杆企业Salesforce上市，一路稳健发展，却在10年后，股价跌至高位三分之一。当人们慨叹Salesforce是否走下神坛时，Salesforce却又走出一条“微笑曲线”。2021年11月，Salesforce股价行至历史最高点310美元，市值3088亿美元。尽管如今股价再度下跌三分之一，但它依然是全球公认基本盘最稳的SaaS公司。
SaaS是一场长跑，当新一轮AI浪潮袭来，当MaaS成为热词时，全球SaaS厂商都做好准备，穿越周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