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
一碗粥在魏无羡的不断投喂下已经见了底,蓝湛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早上的饭只有粥吗?青州的经济都差到这个样子了?”
魏无羡实在是没想到,蓝湛能将吃粥同青州的经济联系到一起。
“没吃饱吗?我再去给你拿,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让人去给你做。”
蓝湛瞪了他一眼,“我饿。”
魏无羡连忙拿着碗出去了,“范子安,早饭只有粥吗?没有其他的了。”
就在蓝湛发脾气的时候,门外的范子安就听的一清二楚,他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皇上,太医叮嘱过了,皇后殿下现在身上的伤势不易吃太过油腻的东西,饮食上还是以清淡为好,尤其是今天,所以早上只为皇后殿下准备了粥。”
“范子安,你给本宫进来”,蓝湛没有好气儿的声音传了出来。
范子安看了看皇帝陛下,魏无羡抛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属下参见皇后殿下”,范子安表面十分平静的想着应对之策。
“是谁告诉你本宫只能吃粥,不能吃其他的?”
魏无羡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蓝家一向都是以素食为主,刚进宫的时候,蓝湛的饭食也都是非常清淡的。
御膳房的饭食只要有一点繁杂,就会遭到蓝湛的嫌弃。
现在的蓝湛居然会因为早饭简单而发脾气,这种改变,似乎蓝湛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当蓝湛听到范子安回答,近些日子只可以吃一些清淡的东西,并且还有一些蔬菜水果的时候,蓝湛非常的不高兴。
蓝湛似笑非笑的看着范子安。
“很好,我听说断骨之后,喝一些骨头汤会有利于伤势的恢复。
既然范大人这么说,是不是骨头汤也可以不必喝了?”
范子安一时语塞,想了想回答。
“皇后殿下,属下没有那个意思。
骨头汤有利于皇后殿下伤势的恢复,做出来的东西,也不会太过油腻的。”
魏无羡在一旁看热闹,将问题抛给范子安,果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就算是不满,蓝湛也只能说一说,不能真的将范子安怎么样。
如果是自己,蓝湛肯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方松被皇帝吓得一夜都没睡。
一大清早就站在了院子的外面,看着皇帝端着碗出来,连忙接了过来。
“这种事情怎么好让皇上去做,微臣去做”。
魏无羡感觉这个地方不适合蓝湛养伤,京城的条件是这个地方无法比拟的。
整整十天过去之后,蓝湛的伤势有所稳定,魏无羡就准备回京。
明泽宇作为皇后的替身也确实是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当时的那些黑衣人都以为他是皇后,所以奋力的追杀。
若不是山下埋伏的那一批人,明泽宇还真就将人全部吸引过去。
正因为如此,明泽宇也身受重伤。
此次回京,皇帝下旨,将明泽宇带回京城医治。
所有的待遇和条件全部都是照着皇后去办的。
魏无羡本来不想这样做的。
蓝湛总觉得明泽宇是因为他才会身受重伤。
而且明泽宇是皇帝费心栽培的将才,如果因为这件事情便出现了隔阂,很不值得。
若是所有的一切都同皇后是一样的,那么明泽宇心中的怨气应该也会有所减少。
蓝湛还是舍不得魏无羡的苦心付之东流。
他最清楚魏无羡为了栽培一个将才付出多少。
就连回京的时候,准备的马车里面都是一样的。
蓝曦臣听说皇上遇刺,蓝湛受伤,便带了几个贴身的副将,快马赶到了青州。
在魏无羡准备离开的前一天,蓝曦臣才到达青州。
连夜的赶路也顾不上疲惫,下马就向着蓝湛的房间走过去。
范子安守在门口。
“没想到蓝大人速度这么快”。
蓝曦臣笑着回应。
“皇上遇刺,皇后受伤,这么大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快一些的。
不知道皇后殿下如何了,现在可以见一下皇后殿下吗?”
“皇后殿下的伤势虽然有些严重,不过经过及时调理,现在已经好多了,将军不必担心。
皇上每日都陪在皇后殿下身边,将军,请进。”
在蓝曦臣到达的第二天,魏无羡便决定启程回京。
马车上放置了最好的东西,蓝湛没有感觉到半点的不适。
方松虽然什么错误都没有犯,但是却被连累着犯了大错。
方松本来已经准备好被满门抄斩。
可是没想到,皇帝也没有处置他,这令方松大感意外。
皇帝启程回京,方松准备了一个特别大的马车,还在车中铺上了厚厚的棉被。
从青州到达京城,至少需要十天的时间。
蓝湛的马车无法快速行走,所以半个月时间是最快的。
整个马车中全部都是被子,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东西。
蓝湛每天就只得在被窝中度过。
本来魏无羡准备了另外一辆马车,车的上面放置一些奏折之类的东西。
可是蓝湛一个人在车中无聊,直接就将魏无羡叫了过来。
队伍慢慢的走在路上,蓝湛从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
奏折散落在被子上,魏无羡只能坐在被子上看奏折。
“青州有很多的泉眼,我还没去。”
魏无羡看奏折,头都没有抬起来。
因为这几天,蓝湛不断的在抱怨着。
只要蓝湛看着车窗的外面,下一句话,肯定就是抱怨。
魏无羡已经习以为常了。
每天例行抱怨几句,好像已经成为了蓝湛必做的事情,而且每次都得不到什么回应。
蓝湛回头看着魏无羡,虽然他的腿不能动,但他手还是很灵活的。
魏无羡正在专心致志的看奏折,突然间手上一空。
抬起头来,就看到奏折已经落在了蓝湛的手中。
“湛儿,怎么了”?
魏无羡的声音极尽温柔,本来想发脾气的蓝湛,瞬间也没有了火气。
将手中奏折又重新扔到的被子上,“你的眼中只有奏折。”
魏无羡只是微微一笑。
“魏无羡的眼中、心中只有蓝湛,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湛儿说的话,我听见了,下一次有机会,我们再出来玩,好吗?”
蓝湛笑了,他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魏无羡还是知道如何哄蓝湛高兴的。
蓝湛感觉到有些坐累了,就想找一个东西靠一会儿。
刚回头找寻,魏无羡就将一个软枕放到了蓝湛的身后。
蓝湛坐稳当以后,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
“你为什么没有处置方松。”
魏无羡收拾着被子上散落的奏折。
“方松在青州那个地方时间太久,根基早已稳固。
那里所有的官吏都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动了他,我就需要将我的人派进去掌管青州。
派过去的人,若是没有能力,恐怕会很艰难,说是举步维艰也不为过。
可我现在手上没有合适的人选。”
蓝湛动了动腿,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舒服。
将手伸进去,摸出了一本奏折,拿出来很随意的就扔了过去。
“原来属于聂明玦的三州,你已经接管了两州,就差这一个。
难道说你手上连这种人都没有吗?明泽宇不就是你培养出来的人才。”
奏折就这样被蓝湛随意从被窝扔出来,魏无羡也没有感到什么不妥,随手捡了起来。
将所有的奏折整理成一摞,放到了唯一的一个空地。
“三州占了大魏总面积的三分之一,每一个州的知州不说是封疆大吏,却也是差不多的。
这个人的地位举足轻重,没有合适的人选,是不可以动方松位置的。
轻易动之,便会引来很多的麻烦,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