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WilliamCorax 

第三章 

 

     三架流线型的耳语者飞舰跃过阿特拉斯，这艘可容纳十人的飞行器在最后几分钟的黑暗中遁于无形。耳语者只是有翼的反重力引擎，暗鸦守卫紧贴着它们的侧面，暴露在空中，滑翔在炼油厂和工人居住区的屋顶上方。另一部分军团战士从一架风暴鸟的腹部隐匿空投至地面。

      “左急转弯！”斯坦兹警告道，身体重心发生变化。

     阿加皮托紧紧抓住扶手，当驾驶员在指挥塔顶部的驾驶舱中操作时，将领航的耳语者带入一个紧急转弯，远离城市中心。另外两架飞艇则按照战前阿加皮托的规划驶向各自的目的。

     下方的阿特拉斯城处于混乱之中。一列机械化部队沿着主要大街移动，朝着第三区行进，那里有三处大火正在燃烧：这是科拉克斯通过纵火吸引注意力策略，但不会给平民造成不必要的危险。离大火不远处，偶尔可以听到住宅区和制造厂的枪声。几个屋顶上闪烁着激光火花，向其中一座被废弃的建筑物内开火。

     地面上，凡人士兵在街道、巷子、及建筑中穿梭。他们大多数是普通人，在机械教的庇护下长大，致力于服务万机之神的教派。他们的小队长和军官经过增幅改造，有些通过生物光子学和基因工程，有些通过基因工程和生物增强，这取决于他们效忠的流派和机械贤者。

     一队护教军在城市中寻找难以捉摸的袭击者，这些是机械教中备受青睐的战士，其中一些拥有近乎完全机械化的身体，而且每个人都独一无二，速度快且身法轻盈，另一些则略显笨重但武装齐全，装备了能量电弧刀或多管火箭发射器。他们由阿特拉斯层级中的低级技术神甫领导，这些护教军既是对机械神的奉献，也是血肉的战士。

     阿加皮托俯视着下方，就情报而言，他庆幸阿特拉斯城 - 实际上是整个康斯坦尼斯二号，没有海克力（herakli），他们是装备了重火力的战斗机仆，曾在卡瓦赫最近一次起义对抗机械教叛军时提供援助，他们是一个难以应付的对手。即便如此，敌人拥有坦克、装甲战车和运输车辆。但仍有几个护教军连队忠于与科拉克斯结盟的机械贤者。目前，主要由这些分裂的部队承受梵戈林对第三区的报复行动。

     工人们被迫在轮班前离开家园，街道上挤满了迷茫而疲惫不堪的人群，妨碍了双方的行动。值得称赞的是，梵戈林的机械化部队和洛里亚克及其同僚一样不愿危及非战斗人员所在的城市。

      “胜利的第一公理是什么？”阿加皮托问站在身后的卡德里尔中尉。作为一名地球老兵，如果不是军团在登陆点大屠杀中遭到重创，卡德里尔现在应该已经晋升为连长。他们通过声波网络交流，主要是因为在这个高度，气流产生的噪音要求他们必须通讯设备。

      “寻找敌人不希望我们在的地方，”卡德里尔回答道。

     阿加皮托转向他为这次任务精心挑选的另一位荣誉卫士。“哈恩，隐秘的第一原则是什么？”

     “隐匿于敌人认为你不在的地方，”这位军团士兵的回答干脆利落。

     “那么我们要如何通过隐秘来取得胜利？”指挥官继续问道。

     “在敌人不希望我们存在的地方发动攻击，同时佯装存在于其他位置。”卡德里尔说道。他指 向漂浮城市的中心，“主神殿是我们的目标，但直接攻击是行不通的，它防守森严。我们必须引蛇出洞，并且声东击西。”

     “就像完美要塞一样，”哈恩说道。

     “科帕提亚、鲁格斯三号以及其他许多地方也是如此，”阿加皮托说道。“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和火力来进行直接的佯攻。梵戈林和他的技术神甫们不会浪费他们的防御力量，所以我们的袭击只是第二个分散注意力的佯攻。通过不间断的梯次进攻壮大声势，让敌人相信我们的实力远远超过实际。”

     “原体大人亲自完成最后致命一击，”哈恩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听起来好像有些你不明白的事情，哈恩。”

     “如果荷鲁斯之子在阿珀托斯上，为什么我们要战斗到阿特拉斯？”

     “卡德里尔，你怎么解释？”阿加皮托回答道。

     “没有意外的因素，单纯的斩首行动很难成功，而且由于首都的防守措施对我们不利，我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合适的袭击。只有洛里亚克和他的抵抗派才使得攻占阿特拉斯成为可能。在阿珀托斯上我们无法保证能得到任何支持。没有机械化部队的帮助，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但是一旦我们控制了阿特拉斯，我们就有了一个已经建立的行动基地，并且可以获得城市提供的补给和弹药。”

      “另外任何幸存下来的机械化部队都会站在胜利者一边，不管此刻他们听从谁的命令。”耳语者狭窄机身的另一侧，肖林补充道。

      “一个很好的评估，”阿加皮托说道。

      “离投放点四百米，”斯坦兹警告道。耳语者开始向地面下降。

      “背包点火”阿加皮托下令。起跳喷射装置的嗡鸣声沿着着陆舰的长度回荡，涡轮发动机也开始运转。

     耳语者在两个冒着烟的烟囱之间急转弯，降落在户外组装线的眩目光芒中。机械挖掘机的驾驶舱正在被安装，一排又一排的劳工带着焊接火炬和接合面罩点亮了地面，闪烁着白色的火花和飘落的红热金属。然而暗鸦守卫在他们上方悄然而过，无人察觉。

     耳语者在工厂外的道路上成一列，缓缓降落到五十米高处。在阿加皮托头盔的镜片中，一个目标准星在前方的十字路口上亮起。旁边的计量器迅速倒数。

     “跳！”当倒计时达到零时，他立刻下令。

     暗鸦守卫同时松开抓手，朝着地面坠落。斯坦茨在离开前刚刚激活了机灵引导系统；耳语者迅速上升进入黑暗之中，然后驶向大海并自行投放。

     十名星际战士落向道路，距离冲击点几米处启动了他们的跳跃背包以减缓下降速度。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猛烈地撞击到地面上，钢筋水泥在他们的战靴下崩裂。

     “卡德里尔，向左上方。”阿加皮托毫不停顿地下令，挥手让他的副官带领他们的一半人前往十字路口东北角的高架火车站。指挥官直接向右边前进，带领其他四名战士进入一个大型筒仓的阴影之中。他的头盔显示器显示的本地地图确认了他们距离主神殿只有一公里多一点，超出其优先防御网的范围之外。

     “跟紧我。”他告诉小队成员，点燃跳跃背包，朝着目标前进。

 

     科拉克斯得出结论，机械信息网络是一种高效的战争手段。他向技术神甫和后勤人员发出了另一组指令。经过改装的技术神甫们毫不犹豫的将信息翻译并传播给分布在城市各地作战的副指挥官们。通过神经连接到指挥频道，各组迅速行动，从可能被压倒的战斗中撤离，再次集结在敌人最薄弱的地方。

     与区域神殿顶层的神龛不同，指挥室完全是为功能而设计的。通信和监控助手将信息传递给技术神甫，他们分析数据流以获取相关信息，然后将其传递给更新战场显示的后勤人员。这些通常用于组织原材料、燃料、人力和生产的系统同样适用于组织士兵和战争机器。

     “你的战略界面让我想起了我兄弟基里曼设计的众多战争模拟器。”科拉克斯对萨尔瓦·卡纳尔说道，后者正在监督随从们的团队。就像在现场一样，护教军和士兵们按照科拉克斯的意志行动，毫不费力地从一个位置移动到另一个位置，原体的眼睛重点观察着三维全息图展现的阿特拉斯上的第三区。情报更新快速准确，远比他与瑟瑞昂兵团合作时效率高的多。

     “我听说那位极限战士的原体在大远征期间经常通过海量计算的人工模拟结合真实战斗进行战争理论和策略测试。”麦戈斯回答道。

     “即便是最复杂的模拟器与真实战争相比仍然很粗糙，”原体说道。“基里曼在初次见面时试图从他的兄弟们的经验中学到一切。我常常抱怨他过于注重独立的军事单位，没有考虑到民众的参与。对他来说，战斗人员和非战斗人员之间存在界限，而我却看不到这种界限。在我们的第一次交锋之前，基里曼在他的策略中很快就撤出了损耗严重的战斗力量，因为他习惯于指挥整个营级单位和团级单位而不是少数的战士。我在几个场合证明了这些信念的错误，凭借微不足道的资源创造出了有效的抵抗，而罗伯特认为这已不再可行。”

     “我相信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卡纳尔平静地说道。

     “‘不退让’的口号对暗鸦守卫来说毫无意义，”科拉克斯解释道，“这只是一种骄傲的吹嘘，而非明智的战术原则。直到我们的第三次交锋，基里曼才亲自意识到这一点。”

     “能超越帝国最伟大的军事指挥官之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们很荣幸有您的指导。”卡纳尔坦然地说道。

     “我没有这样自我标榜。”科拉克斯露出一个歪歪的笑容回答道。“从第四次模拟开始，他就掌握了我的弱点，我无法击败他。我的兄弟学得很快，他的视野比我广阔得多。当我正在微操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爆兵了。我虽然赢过他，但无法维持胜利。”

     科拉克斯给自己留下了片刻思考的时间。自从伊斯坦万背叛之前，他没有收到过罗伯特·基里曼的消息，鉴于他们的原体过去无条件服从皇帝的命令，他认为极限战士在与荷鲁斯作战。但他们一直在运营银河东部，围绕着他们蓬勃发展的奥特拉玛星区，远离荷鲁斯的部队在接下来几个月里造成的混乱。由于凶恶的亚空间风暴——被萨吉莎称为毁灭风暴——奥特拉玛完全被孤立，可能就像处在另一个银河系中一样。

     然而，被囚禁在卡米尔号上的导航员够提供有关第十三军团的更多信息。怀言者曾试图在考斯集结地上消灭基里曼及其部队，尽管他们的伏击并未完全消灭极限战士，但基里曼的战士们仍在他们统治的许多世界上遭受了重创。

     在银河东部，不太可能有任何迅速的胜利，在他抢夺的每一个星球都证明了科拉克斯减缓和反击荷鲁斯进攻的决心，而每一个潜在的盟友面对叛徒原体的诡计时都愈发谨慎小心。

     正是这一点使得康斯坦尼斯二号的战斗如此重要。一个星球的资源，即使是一座锻造世界，本身在一个拥有超过一百万个类似星球的帝国中并不重要，但是每夺取的星系都可能使战帅的后勤走向混乱。

     不幸的是，忠诚于阿特拉斯贤者判官梵戈林的势力与科拉克斯享有相同的战略设施，尽管他们缺乏原体的才智来组织整个行动。不到两分钟过去，科拉克斯又需要调整他的作战计划。

     “你的专家已经到了，”洛里亚克的金属声音从科拉克斯身后的门口宣布。

     “专家？” 原体转身问道。

     在机械贤者身边是科拉克斯的技术军士斯卓登·拜纳特。他的头盔挂在腰带上，表情充满了沮丧。

     “请原谅，科拉克斯大人，但是你告诉我技术神甫已经允许我们的工作，”技术军士说。

     “是的”科拉克斯回答道，将目光转向洛里亚克。“有问题吗，机械贤者？”

     “斯卓登专家的工作方法非常不正统，原体，”技术神甫摇了摇头说。“他在没有恰当仪式的情况下擅自修理复杂的机械。尽管你的计划有很多优点，但如果不遵守正确的程序，它可能会使我们最强大的战斗资产瘫痪。”

     “我们没有时间去念经或抡香炉了，大人”斯卓登抗议道。“我们以前在船上做过十几次了。我们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我同意，”科拉克斯说。“机械贤者洛里亚克，请确保我的技术军士可以继续进行维修而不受干扰。”

     洛里亚克低头表示默许，但他的肩膀垂下的态度传达出他的不满。

     科拉克斯转向斯卓登。“返回武装库，确保按计划完成工作。根据我的估算，阿加皮托指挥官将在接下来的不到四分钟内采取行动。你们有二十分钟准备就位。”

     “我们会准备好的，”技术军士说着，快步离开。

     洛里亚克的姿态表达出严重的担忧，尽管科拉克斯对机械教的迷信没有时间关注，但重要的是他不能做任何会疏远盟友的事情。

     “当前的战斗取得胜利之后，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进行任何仪式和检查。”他告诉机械贤者。

     被这个让步安抚下来，洛里亚克点头行礼离开了。科拉克斯把注意力转向全息图。梵戈林的部队正在从东部和北部进攻第三区，正如科拉克斯所计划的那样。他发送了几个命令，将他们带离主神殿群落，为阿加皮托创造了更大的机会。在原体身边，卡纳尔注视着展示屏，当敌人的红色符文接近神殿时，他沉思着。

     “放松点，”科拉克斯用平静的语气安抚着技术神甫的担忧。“几分钟之后，我们就会知道计划是否成功。”

     “如果失败了呢？”卡纳尔问道。

     “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想出另一种办法。”科拉克斯轻轻地把手放在机械贤者的肩膀上。“你相信我吗？”

    卡纳尔抬起头，尽管科拉克斯有所担心，但看到原体的真诚。

     “是的，原体大人，是的。”

     “那么发出信号吧，”科拉克斯平静地说着，系紧他的盔甲。“为神殿开辟一条道路。那是梵戈林无法忽视的邀请。”

     他将指挥权交给了卡纳尔和其他技术神甫。如果他们打算背叛他，那将是最好的机会。但是，由于他手头的兵力太少，原体别无选择。

     几公里外，第一区的天际线被一次爆炸点亮。阿加皮托知道这是查梅尔小队设置的炸药，摧毁了主神殿群落对面的一条炼油厂输油管道。他眼睁睁地看着火球升向天空，他的动力甲只维持最低运行能量，他和两个小队蹲在距离主门半公里的一座空转运站的屋顶上。

     暗鸦守卫已经关掉动力，它们在黑暗中变成了巨大的黑色雕像，动力甲只运行必要的维生系统。没有计时器来记录时间，阿加皮托在爆炸后心算着时间，给梵戈林一些反应和派出部队进行反击的时间。在列出的爆炸后过去了四十三秒，一系列反重力载具从神殿的灯光中升起，向南方奔去新的袭击现场。警报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一个由红色涂装的四足装甲生物组成的列队从扩大的大门中出现，伴随数十名护教军跟在其后奔跑。

     暗鸦守卫指挥官耐心地等待，这十辆载具沿着一条小街转弯，摇摇晃晃地朝查梅尔袭击的方向行进，红色装甲的护教军紧随其后，在激光枪在炼油厂火光的照耀下闪烁。当一列的最后一位几乎通过大门的时候，阿加皮托下令让小队展开行动。在他的视野边缘，他看到Korell中士的小队从左边聚合而来，而卡德里尔的战斗小队则从右边接近。

     他们的时机很完美。

     能量涌入他的装甲系统，阿加皮托的跳跃装置闪耀着，他一跃跃过道路，他的战士们紧紧跟随在后面。他的战术显示器闪烁着，无论他看哪里，目标十字准星都会出现。降落时，他又迅速跨了三步，再次跳起，目标是横跨下一条道路的起重机工作平台。

     他们在5秒内跑完了前三百米的距离，再次聚集在前哨站的角落上方，该哨塔被大门上的炮台俯视着。在他们右边看不见的地方，更多的爆炸震动着建筑物，查梅尔隐藏的等离子地雷消灭了领先的步行者。阿加皮托的增强听力和全频段扫描仪捕捉到了陷入恐慌的士兵们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和杂音交流。

     他带领暗鸦守卫继续前进，不需要发出任何命令，他们都知道该做什么。

     二十名军团士兵扑向了列队的后方小组，投掷的手榴弹宣告他们的到来，同时他们用跳跃背包气势汹汹朝着道路扑下去。

     阿加皮托稳稳地降落在一个装备了仿生手臂的士兵身上，用他沉重的动力甲压碎了他。他抬手一剑将另一个士兵的拦腰斩断。位于神殿周围的塔楼上的炮台保持沉默，受到友军识别协议的限制，暗鸦守卫轻松地撕碎了后方的单位。阿加皮托可以想象到，防御塔内绝望的技术神甫们正拼命试图覆盖这些协议。

     几秒钟内屠杀了五十多个敌人后，阿加皮托下令他的小队重新部署，在神殿墙壁的火炮开火前几秒钟内跳回外塔的城垛上，炮火随后摧毁了更多的护教军，显然有人解除了这些协议。

    几个重型装甲步行者转身回来对付他们列队的攻击，抬起炮塔瞄准阿加皮托的位置。

    "分散成五个人一组，组成四个象限，"他命令道，启动跳跃背包朝着前来的步行坦克飞去。

    暗鸦守卫迅速分成了作战小队，分散到车队的两侧，利用屋顶的掩护靠近目标，而步行者则持续火力压制。夜鹰炸弹和等离子导弹狠狠地撞击建筑物，将铁帷和塑钢化为红色的铁水。但军团士兵的速度太快了，他们奔跑并跳向辛博特。

    每个小队都攻击了不同的目标，有人手里拿着熔融弹，猛然投向战争机器的上方。防御炮塔发射出密集的子弹，步行者的乘员试图反击，但已经来不及了；几秒钟内，军团士兵已经登上了装甲机械造物。

     另一台四足机甲火力覆盖了阿加皮托，使他重重地落地，他的视野中闪烁着琥珀色的警告信号，同时他的装甲腿部的缓冲装置也承受着压力。他冒着敌人的炮火把一个圆盘状的热熔炸弹放在舱口上，然后退后几步。一秒钟后，炸药爆炸，穿透穹顶留下一个参差不齐、边缘呈白色的洞。一个正准备打开舱门的船员的烧焦尸体倒在一边，当阿加皮托将他的等离子手枪伸进缺口并朝驾驶舱开火时，四足机甲仿佛受伤一样颤动着，停了下来。他随手又撂了两颗爆燃手榴弹滑入洞中，确保没有人活着。

     在指挥官周围，其他的暗鸦守卫成员正在轰炸和撕裂其他的四足机甲。随行护教军发射镭射线从他们的能量装甲上划过，打在他们目标的护甲壳和垫衬服上。一些军团士兵把注意力转向了护教军，并用密集的爆弹予以回击，子弹穿透他们的装甲胸甲并将他们炸成了尸块。

     剩下的四足机甲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内部爆炸击毙了乘员，摧毁了重要的机械设备。从道路的更远处传来一阵火焰，不是对暗鸦守卫的攻击，而是针对他们的敌人。查梅尔的战士们用等离子火和火箭弹掩护了阿加皮托和他的小队，他们摆脱束缚，再次撤到了屋顶上。

    预料之中，随后的几分钟里，更多的敌人从神殿大门涌出。载满重装护教军小队的运输车与多炮塔履带战车一道冲上街头，释放出一阵炮弹和激光炮火，阿加皮托和查梅尔的战士们使用烟雾弹在袭击中撤退，逐渐消失于夜幕之中。

     位于巨大的神殿金字塔上方的炮塔向下释放等离子球和燃烧装置，将城市下方的建筑物击碎，而技术神甫们则对他们自己的城市无差别轰炸。个别军团士兵被困在外面，他们的装甲被炮弹炸毁，身体被白热的促燃剂烧灼，但指挥官带领大部分士兵脱离了险境。

     用屋顶和小巷来保护自己免受复仇心切的机械狂热者的伤害，这些星际战士从他们的目标撤退了。对于机械守卫来说，看起来像是暗鸦守卫对城门塔楼的突袭已经失败了。

     事实与此大相径庭。

 

     在阿特拉斯之上，科拉克斯的飞行背包得到了十几栋燃烧建筑物所产生的热气流的助力，循环滑翔在天空中。他用一双鹰眼注视着下方展开的场景：暗鸦守卫向第三区退却，而忠于洛里亚克和他的同伴的技术官军团则向东移动，承受来自第二区反击的主要压力。

     撤退中似乎有一个致命的错误，梵戈林显然看到了这一点：一列坦克和战士沿着一条宽阔的林荫大道前进，宛如一支指向反抗者神殿外的红色长枪。一些暗鸦守卫士兵躲在破损的门口和破碎的窗户后，投掷等离子手雷并从中射击反坦克火箭弹，迫使那些机械的先锋护教军从他们的载具中逃离，目的是造成一种攻击并没有完全被放弃的假象。在光束炮和电闪雷枪的回击前，军团士兵再次撤入阴影之中，吸引着机械判官的部队继续前进了几百米。

     林荫大道的远端，红色的天空闪烁着，夜晚的云层被燃烧城市的火焰照亮。在前进的列车和第三区神殿之间，有一层深沉的雾霭，尽管科拉克斯知道它存在，但普通人无法察觉。

      战争领主泰尔米诺斯号巨型泰坦从覆盖着阿特拉斯的烟雾中凝结而出，它关闭了新改装的反射护盾，装备好了武器。

     这座巨大的战争机器像一个传说中的巨人跨越林荫大道，它的白色和苍白蓝色的涂装在夜空中格外醒目，探照灯点亮，机舱盖闪烁着闪耀的蓝色眼睛。科斯坦尼克斯并没有自己的泰坦军团，但数台来自冰巨人军团的战争机器驻扎在星球的各个城市。通过将战争机甲的虚空护盾修改为凯瓦哈尔反射技术，使得该泰坦能够在梵戈林部队的传感器检测范围之外悄悄移动，从第三区南部的军火库穿越四公里。

      泰尔米诺斯号毫不留情地发射了它全部的四个主武器系统。右肩部的多管激光炮撕裂了数辆坦克，用一连串的白色光束将引擎和弹药库点亮。左臂的巨型加农炮发出巨大的炮弹，摧毁了更多冲过来的车辆。从泰坦的城垛式装甲上，微型导弹发射装置发射出数百枚制导集束炸弹，爆炸的冲击沿街道滚动，就像一场火焰飓风，将一切都吞没。

     坦克和先锋护教军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呆了，短短三十秒的火力覆盖中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残骸和尸体散布在宽阔的街道上，次生爆炸和燃烧的燃料点亮了林荫大道，金属碎片破裂和燃烧弹壳的声音从建筑物中响起。

      泰尔米诺斯号再次消失在反射护盾的掩护之下。科拉克斯最后一眼瞥见这座巨型战争机甲向东方转身离去，而神殿的巨炮开始向它的位置倾泻炮弹。没有虚空护盾，突袭是泰坦最大的防御手段，现在泰坦司令将会撤退，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俯冲！"原体命令着，如箭般俯冲向地面。时间不容许耽搁；梵戈林意识到他的反击正在失败，并开始调回部队来保护神殿。

     在原体的身后，一架暗影鹰从阿特拉斯的天气屏障中冲出，成为黑暗天空中的一道黑影。四组三联装重型机炮开火，冲击沿街扫过，宛如一道刀锋割过涌向门楼的大批护教军。

     暗影鹰的攻击只是众多欺骗行动中的最后一个，在它掠过时，神殿的高射炮向它开火，明亮的火花撕裂着飞船所留下的尾迹，但却没有命中目标。

     没人注意到，科拉克斯已经无声且优雅的在神殿的上层屋顶降落。

     他瞄准了金字塔最高一层的一个阳台，正对着一扇高大的拱形窗户。原体不禁露出一丝冷笑；他常常幻想如果在拯救星解放行动期间拥有这样的飞行背包，那他就能够亲自攻下乌鸦之塔，节省数周的惨烈战斗。

     科拉克斯如同一道黑影冲破了神殿的玻璃，室内奢华的地毯和地面的石头被他撕成碎片，他在地板上停下脚步。

     站在巨大的显示屏前的正是梵戈林，通过他长长的红袍和上面点缀的黄金机械符文，他显然是一个贤者判官。当阿特拉斯的统治者转向闯入者时，他一手拿着一根柄顶部带有齿轮的权杖；另一只手是一个钩爪，不规则地抽搐着。

     三个庞大的战斗机仆朝科拉克斯走去，武器架旋转，链刃尖啸着。顷刻间，科拉克斯迎面冲上，用他的闪电爪连同敌人的链刃、盔甲带血肉横向冲刺切成了两半，两名战斗机仆应声倒下，紧接着他跳到右边，第三个开始开火，从它的双重加农炮中喷射出一股激光束，但一个踏步和跳跃使科拉克斯凌空越过对手，闪电之爪顺势从头切到肚腹，机油和内脏散落一地。

     当血液和燃料在房间中四处喷溅时，科拉克斯将注意力转向右侧一排控制台前的三名技术神甫，他们的视觉系统甚至无法捕捉原体杀戮的一帧动作。原体没有时间来进行细致的判断，也无法评估他们可能产生的威胁，宰了他们是无奈但必要之举。

     接下来的一击，时间像静止了一般，一道残影割下了最近的那个人的头部——一个正伸手去腰带上拔出手枪的女机械专家。在她身后，下一个技术神甫握紧了一个铰链式金属拳头。当科拉克斯猛扫过去时，仿生附肢被击飞到了整个房间，同时科拉克斯的爪子穿透了机械信徒的肩膀，深深刺入他穿孔的胸腔。第三个技术神甫，红宝石镜片代替了双眼，科拉克斯的爪子从他下颚底部穿刺而上，喷溅出一片蓝色液体。

     科拉克斯收回了武器，转向机械大贤者，原体想要活捉他。

     梵戈林向科拉克斯的方向猛地挥动权杖，能量弹从杖尖喷涌而出。科拉克斯的盟友已经提醒他这个武器的威力，所以他早有准备，他轻松闪避了一连串能量弹，弹雨击碎了他身后的仪表盘和指示器。当大贤者再次捕捉原体的身影时，就是一记踢击，将机械大贤者击飞到房间的一边，撞断了一面屏幕，喷出钴蓝色火花。

     一只金属靴踩在梵戈林的背上，科拉克斯举起劈啪作响爪子准备再次攻击。

     “命令你的战士放下武器，投降吧。”他咆哮道。

     梵戈林剩下的眼睛带着触及灵魂的恐惧注视着高耸的原体。油腻的血液从他额头的伤口流淌下来，在他脸中央一条铆钉的周围形成一滩血迹。

     “停，停，停。”阿特拉斯的领主颤抖、抽泣并喘着气说。“我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