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巴特远征外传铁蛇战团短篇 The Blood Bound 第三部分

伊萨卡利亚德号在自由落体中冲进了云层。风暴鹰周围翻滚着层层云雾，有毒气体正不断腐蚀着机身。这艘炮艇正从天空高速下落。

终于，在冲破腐蚀油腻的烟雾以及胆汁般暗黄的浓厚蒸汽后，伊萨卡利亚德号终于穿过古老密集的云层，令瓦伦斯恒星的光线投射到地面。厚厚的云层下一切都如黄昏般暗淡，就如同一座古老的地牢。只有那时常在云层中跳跃的闪电才是地面仅有的强光源。
萨拉梅斯修士启动了炮艇机翼上的推进器，在启动主引擎前减缓了机体的下落速度。炮艇在一座卫星巢都上空开始加速，之后就冲进一片由高耸的工厂，制造厂以及无数烟囱组成的钢铁森林之中。高速飞行的伊萨卡利亚德号在无数巨大的建筑群中左右穿梭，在极短的时间内冲出了卫星巢都与首都巢都之间的密集城市群。很快，首都普莱索拉波利斯就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座不受控制，随意生长的巢都，无数建筑由地基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刺破了有毒的天空。

萨拉梅斯减慢了机体的速度，令炮艇小心翼翼地穿过无数工厂的烟囱，摇摇欲坠的大教堂以及密集的居住区。他打开了机头舱门，令站在门后的波菲利安可一览巢都的景象。铁蛇战团的战士们即将冲入这个世界。这里已经成为了死亡的祭坛，成为了效忠血神——一个胃口大到无数死亡与屠杀都无法满足其嗜杀的欲望，威名在星海之间传颂的邪神——的世界。

肖伦·斯卡拉和他的基斯部队已经将瓦伦斯160转化为了一个随处都是罪恶与屠杀的世界。

即使是在炮艇上注视这个已经坠入深渊的世界，波菲利安还是能想象到异端军阀向这世界的亿万人民所提出的可怖要求——他所信奉的邪神需要无止尽的鲜血。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孩子，无论是最低级的贱民还是那些住在高塔上的体面上等人，所有人都要将生命献给肖伦·斯卡拉。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自我了结，要么在陷入疯狂后夺走他人的生命。

这座到处都是干尸的世界正缓缓映入波菲利安的眼帘。就像是扭曲树木上的诅咒之果，成千上万的尸体被挂在绳索或是链条上。每一处可用于悬挂的破旧结构，阳台以及走道下方都挂满了尸体。许多陡峭的台阶，烟囱以及脚手架都因为所挂尸体过多而倾斜。大量悬挂的尸体在炮艇的轰鸣中摇摆，到处都挂满了尸体。

在巢都密集的建筑中，有许多人从高处跳下。那些没被电缆和横跨在建筑之间的绳索切断或者挂在屋檐上的人都最终化作地面的一滩烂肉。无数跳楼的人将巢都外的街道，高架桥以及迷宫般的道路化为了无尽的血河。

屠杀的味道实在太浓了，浓的如同伊萨卡利亚德号机身散发的铁锈味。波菲利安的盔甲也逐渐染上了一层血红。

除了那些以血神之名夺走家人以及他人生命的，还有自愿效忠肖伦·斯卡拉的人以外，还有很多人并没有做好将生命奉献给邪神的准备。于是他们就成了血神狂热仆人的牺牲品，而这祭品也越来越多，越来越血腥。

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沐浴在鲜血之中的畸形野兽。凶残的暴徒和失神的野蛮人正在各个地方——院子里，住宅区里，屋顶和遍布鲜血的货运通道上无神地游荡——似乎在等待着军阀的一声号令。在这些嗜血的基斯周围，每个表面，每个墙壁以及地板上都刻满了肖伦·斯卡拉的标志，每一个印记都血迹斑斑。

风暴鹰的呼啸而过也引来基斯的注意。他们睁着充斥杀意的双眼，紧盯着伊萨卡利亚德号在建筑之间来回穿梭。但这些邪教徒们更关心的则是将手里的无辜受害者们尽早地献祭给血神，或者吸纳那些失智的人加入血神信徒的行列。

“我们要引起他们的注意。”波菲利安向驾驶舱内发出信号。

“明白。”萨拉梅斯回应道

一发地狱之击导弹离开机翼，开始飞速向前飞去

波菲利安感到机身随着导弹发射而晃动，围绕在普莱索拉波利斯首都塔周围的次级高塔之上的，是一圈由工厂，烟囱，摇晃的棚户区和高层别墅组成的高耸入云的建筑集群，而这发导弹却正好击中被层层包围的次级高塔。波菲利安不由得赞叹萨拉梅斯的技艺。这不是简单击中首都高塔——因为机魂可以辅助瞄准高塔，却不知瞄准何处才可以击中被层层环绕的次级尖塔。而当导弹击中这高耸的建筑之后，塔基和高层瞬间陷入了毁灭性的连环爆炸，建筑群开始向四周坍塌，大量基斯士兵和邪教徒的尖叫湮没在了倒塌的大梁和巨石之中，基斯人成片的被埋在数以千吨的混凝土之下。

炮艇飞速穿过了建筑倒塌激起的烟尘，在迷宫般的住宅区和塔楼的阴影之中俯冲。波菲利安敲了敲炮艇的天花板，萨拉梅斯立即就明白了，于是他展开机头的重型爆弹机炮。当炮艇在摇摇欲坠的建筑群之间来回穿梭时，机炮的连续开火声也传入了机舱——这是一种富有节奏感的炮声。机炮撕碎了那些在聚集在建筑物和如行尸走肉般行走在高架道路上的基斯士兵和邪教徒。炮艇所到之处，到处都沐浴在毁灭的铁雨里。

最后一发导弹发射，直冲入贫民区的建筑森林之中。塔楼在炮艇后逐渐变小，倒塌的建筑互相层叠交织。在一片混乱中，伊萨卡利亚德从狭小的通道里冲出了废墟。它开始缓缓减慢速度，在拥挤的建筑，扭曲的电缆以及破碎的道路之间穿行。而随着建筑越来越密集，飞行的区域愈发狭窄，波菲利安见状便命令萨拉梅斯修士降落。

在机炮的怒吼中，大量聚集在肮脏房顶的基斯士兵们化作了地面的一滩血雾。不久后，炮艇便缓缓降落在吱吱作响的房顶上。萨拉梅斯关闭了主引擎，令机翼推进器保持待机状态，因为如果情况危及，便以直接起飞。

“奥尔菲翁小队。”波菲利安中士的头盔扩音器发出怒吼。“我们在这里是为了猎杀一个怪物，一个与可令周围陷入狂风暴雨的伊萨卡水妖一样危险的敌人。作为铁蛇的我们将和在家乡伊萨卡狩猎水妖一样，穿过风暴与混乱，最终捕获这个混沌怪物。明白了吗？”

“明白，中士兄弟。”铁蛇们回应道。

“这就是我们在这里的使命”波菲利安说道。“异端军阀肖伦·斯卡拉就是诸位的目标。如果情况允许，最好将其活捉。安德罗梅迪斯修士，请开始施水仪式，这是属于你的荣幸。各位，让这个世界沐浴在帝皇之敌的鲜血之中吧！”安德罗梅迪斯出列，半跪下并高举自己的铜水罐，将罐中的水泼向底层的屋顶——那里是他们可以看到的最接近星球表面的地方。波菲利安一行人默默的看着仪式的进行。当安德罗梅迪斯起身后，波菲利安便打开了通讯器：“萨拉梅斯修士，请等待我们的返回。现在保持待命并随时准备接受进一步的命令。”
“明白。”

“奥尔菲翁小队，”铁蛇中士说道。“为了伊萨卡！”

“为了伊萨卡！”

“为了帝皇！”

“为了帝皇！”

就这样，波菲利安带领铁蛇小队出发了。在隆隆的脚步声中，这些身着动力甲的巨人穿过屋顶，踏上了从工厂一侧蜿蜒而下的狭长楼梯。但是战士们却没有选择沿着扭曲的楼梯前进，而是直接从高处的拐点往低处的依次跳落，并传来富有节奏感的震动。

其中一个拐点正好到达一条高架大道。这条大道在生活区和塔楼之间延伸，厚重腐坏的缆绳将混凝土道路和建筑群连成牢固的整体。然而，就像是走在楼梯上一样，波菲利安此时却同样感受到了脚下的金属和石头在不断震动。

高架大道上凝固的血裹挟着层层尸骨如滑落的冰川一般从高处留下。伴随着踩碎骨头的声响，铁蛇们的铁靴逐渐浸没在无数献给血神的祭品里。这群星际战士们并没有被忽视，如果说刚才的爆破预示着星际战士们的到来的话，那么在他们前往高塔的路途上，周围的建筑物里早已布满了满怀仇恨的邪教徒和基斯部队。从门厅到阳台，到处都是疯狂的嘶吼和嗜血的狂欢。在这里，那些仍然活着的人迟早要将死亡献给肖伦·斯卡拉所信奉的血神。警报声大作，但这并不是为邪教徒们警告敌军入侵：成百上千的人随着警报声开始疯狂的咆哮。正如波菲利安所想的一样，这警报宣布一场围猎即将开始。

铁蛇周围的巢都似乎活跃起来。这些原本还在一片血肉模糊中徘徊的邪教徒们开始逐渐聚集成一群疯狂的暴徒，他们疯狂的头脑里充斥着对目标以及同胞的愤怒与仇恨。这些疯子从阳台和天桥上跳下，冲出玻璃窗，成群结队的聚集起来，在一片血泊中狂奔。每一个都打算第一个向血神以及自己的首领献出生命。

而铁蛇们的后方也出现了滚滚人潮，无数疯子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包围了他们。波菲利安能听到炮艇为了避免疯子们聚集在炮艇周围而打开了引擎。毫无疑问，成群结队地狂信徒已经淹没了登陆区，打算以人数优势压倒风暴鹰。

“尽量留在原地。”波菲利安向萨拉梅斯修士发出了信号，指示它尽可能绕行。

“明白。”飞行员回应道。“伊萨卡利亚德的鸟卜仪显示成百上千的敌人正在朝你的位置靠近。”

“明白。”波菲利安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要让他们为自己的疯狂付出代价。”

“敌人进入射程。”德卡里翁修士报告说。这使得费伦纽斯（Phrenius）修士和乌里马库斯（Urymachus）修士举起了他们的爆弹枪，准备迎接即将冲来的基斯大军。

“收枪。”波菲利安下达了指令。“节省弹药，使用长矛和盾牌，兄弟们。组成狂潮阵型，普托洛蒙修士，用火焰为我们殿后。”

当咆哮的人群冲向他们时，铁蛇小队冷静的将爆弹枪系在腰间，举起盾牌，并从背后抽出一把海矛。伊萨卡人打开开关，动力矛头瞬间噼啪作响，散发着蓝色的光芒。铁蛇们紧握长矛，摆出阵势。

如同暴风雨中的人类撞上了陶瓷悬崖一样，最前排的基斯士兵们成片的倒在铁蛇牢不可破的盾阵前。奥尔菲翁小队的动力矛将矛尖刺进了这群疯狂的堕落邪教徒群中，当长矛上插上3到4个邪教徒后，星际战士便会熟练地用盾牌的边缘剥去这些尸体，接着将长矛横扫一圈，继续猛地刺入人群。无数异教徒瞬间身首异处，奥尔菲翁小队高举盾牌，继续在一片腥风血雨里前进。

在漫长的战斗中，铁蛇小队的周围充斥着嗜血邪教徒的疯狂咆哮，血红的眼睛和扭曲的脸上写满了仇恨。而无数邪教徒也在痛苦与抽搐中无力的倒下了。铁蛇小队的推进速度很快，盾牌上溅满了破碎的骨头和血肉，长矛扫过密集的邪教徒集群，铁靴无情的践踏着邪教徒的尸体，干脆利落地为这些疯子带来永久的宁静。而那些躺在地上还未死去的重伤邪教徒们却还在高声呼喊他们主人的名字。

奥尔菲翁小队在身后留下了一条遍布死尸的道路。当基斯部队从后方冲上来时，普托洛蒙修士就举起火焰喷射器，用足以横扫千军的火焰将他们燃烧殆尽，并令仍然妄图进攻的邪教徒们冲进一片火海。而当邪教徒们从下方的高架桥爬上高处的高架大道上，并从周围的阳台和房屋上跳到星际战士们所在的混凝土大道上时，铁蛇们就会用单发点射将他们一一击落，以保证阵型的侧翼不受敌人的袭扰。

而敌军也改变了战术。一开始是几道激光，后来又传来阵阵枪响，随后便传来了伐木枪震耳欲聋的轰鸣。渐渐的，周围的枪声愈发响亮。不过这些都是很低级的武器，有底层枪匠制作的伐木枪，还有从行星防卫军军械库抢来的自动枪和激光卡宾枪。而当肖伦·斯卡拉的基斯部队进入周围的建筑物之后，阳台，屋顶和面向大道的小屋里了瞬间涌出大量武器开火的火光。小队周围的混凝土被密集的火力打成粉碎，似乎奥尔菲翁小队被压制住了。

“铁蛇们。”波菲利安命令道。“猛攻！”

战士们高举长矛和盾牌，接着将长矛投向迎面冲来的邪教徒。矛头直穿过邪教徒们的脑袋，并将成群的邪教徒钉在墙上

“暴风阵型！”中士下达了指令。于是小队成员们整齐划一的卸下以磁力悬挂在腰间的爆弹枪。一阵猛烈的敌军火力将波菲利安身前的掩体打得粉碎。他高呼道：“愿帝皇赐予我们速度和精确！确保一发一个敌人，开火！”

铁蛇们将爆弹枪架在掩体上，依靠头盔以及爆弹枪上的瞄准系统，星际战士们开始精确射击这些涌上大道的敌军。铁蛇们冷酷无情的子弹击碎了一个又一个从天桥，阳台和居住区通风口里向外射击的邪教徒。一轮又一轮子弹将大量枪手射倒，猛烈的火力甚至压制了那些躲在高处摇摇欲坠的建筑物里打冷枪的敌人。

当开路的星际战士们以蹲姿前进时，位于队尾的药剂师奈莫提斯和普托洛蒙举起了爆弹手枪，射杀了每一个试图从后方偷袭的邪教徒，以确保其余战士可以专心致志的对付前方的基斯部队。

而这些改变战术的敌军令波菲利安意识到他们正在接近目标。如果没有指导，这些基斯部队和邪教徒们不过是一群懒散嗜血，在无数受害者之间游荡徘徊的疯子罢了，但如果他们周围出现了邪教军官，那么这些邪教徒就会展现出一定的组织性和纪律性。但这不过是他们内心深处血神嗜血的呼唤所造成的影响而已。这令他们充满了献祭的冲动，以至于极端到每个人都可以用自杀的方式来满足肖伦·斯卡拉的疯狂欲望。

而随着他们不断前进，爆弹枪弹药也在逐渐耗尽。波菲利安想让这个异端早点现身，因为他认为肖伦·斯卡拉一定在附近。他一定会被自己城市遭遇袭击以及他手下的报告吸引，并前来一探究竟。帝皇的死亡天使降临在这座巢都之中，铁蛇们本身就是一份非常诱人的礼物，肖伦·斯卡拉绝不会轻易放弃的。

而波菲利安并没有失望。

突然，枪声的喧嚣突然消失了，在充斥着疯狂与变态的巢都建筑之间回荡着久久无法消散的回声

“停火。”波菲利安命令道。

“怎么回事？”安德罗梅迪斯修士大吼道。敌军火力的突然消失令人不安。“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他就在这里。”波菲利安告诉他的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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