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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叶的自述(上)

2019-08-18 13:35 作者:示玄已逝  | 我要投稿

“我还记得,当时的惨相......”

......

自打记事起,我的世界只有灰,黑,红。灰,黑是战争留下的硝烟,红是地上流着的不知是谁的血,但我知道,若我不挥动手中的斧头,死的便是我自己...

又一场战斗的结束,当我拖着斧头和受伤的身体回到少年兵的大本营,面无表情地看着给我包扎的军医,听着身旁不绝的痛哭,我基本能猜出这次有几个人没能回来。

只要不是我就好。

拄着斧头回到宿舍的我这么想着,刚坐上床,一副笑嘻嘻的脸出现在面前。

“霜叶,你没事真好。”

这个人叫做法兰克,比我早两年进入哥伦比亚少年军,平日对我照顾有加,经常以哥哥的身份自居,有点烦,但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你...没大碍吧?”我看着他脸上的绷带以及吊着的右手,稍微有些担忧地问。

“没事没事,反倒是你,这次怎么伤的这么重,不是说要保护好自己吗?”

“......”

“真是的,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待会我去帮你打饭,不要随便走动哦。”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动作,但还是没别开头。

目送着他离开,我才在床上躺下,伤口撕裂疼得我皱了皱眉,呻吟中喃喃着的是没有说出来的话。

看到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时间转瞬即逝,不过十几天,我又一次踏上了满目苍夷的战场,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战斗法兰克就在我身旁,这让我感到些许的安心。

“听说这次的敌人不像之前的叛乱者一样,好像是叫...整合运动?”

“不清楚,我收到的命令只是死守路口而已。”

被任命为小队队长的法兰克跟其他队员闲聊着,而我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一次又一次地擦拭着手中的斧头。这是我战前的必做事项,只有感受到战斧传来的冰冷,我才不会太过紧张。

“霜叶。”

“唔嗯!嗯?”我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人,稍微有些被吓到了。

“哈哈,吓到你了吗?抱歉。”法兰克说着,自顾自地坐到了我身边,跟没看到我往旁边挪的动作一般自然地靠过来说:“先说好了,这次不能勉强自己,能战就战,感到不敌就马上到我身后,我会保护好你的。如果像上次一样再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看着面前神情认真的人,我居然感到了莫名的慌乱,一巴掌拍到他脸上将他推开说:“知道了知道了,以后说话不要靠我那么近啊。”

“唔...哈哈。”

“你笑什么?”

“害羞的霜叶很可爱啊。我先去那里巡逻了有事叫我。”

看到我双手握上斧头,法兰克找了个借口跑开了。

“...就不能正经点吗?”虽然对他搞怪的行为感到无奈,但我紧张的情绪确实缓解了不少。

“敌袭!”

不远处有人大喊着,小队里所有人都抓起了各自的武器向着目的地跑去。我也抓上了自己的斧头跟着人流跑了过去。

“防守!我已经通知总部,他们正在敢来支援!右翼有敌人!跟我去抵挡他们!”

法兰克神色严峻,带着一拨人赶往右方正好经过我面前。

“霜叶?你去正面支援,还有,记得保护好自己!”

他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我紧握斧柄,几次深呼吸后赶往正面战场。

“那就是...整合运动?”

穿着白色衣物,戴着白色的面具和兜帽,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不要命似的冲击着我们的防线,已经有不少同伴受伤倒地,满地都是鲜血与黑色的液体,混合在一起的样子令人作呕。我没有犹豫,拿起斧头击飞一个向我冲来的敌人便加入了战斗。

敌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难缠,不过是人型的源石虫罢了,但奈何对方数量惊人地多,仿佛怎么杀不完似的,我们的战线不得不一点一点地往后缩,与对方进行拉扯。而我的武器又刚好适合拉扯战,所以我打得十分得心应手,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即便如此,我的队友依然在不断地减少,战线也一退再退,当我又一次看见法兰克的时候,我们已经退无可退。

“为什么增援还没有到!?”

“我们被抛弃了吗!?”

撤回营地的我们稍微能够喘息一下,耳边尽是哭喊声,我看着法兰克安慰了一下队员后向我走来。

“没事吧?”

“还好。”

“援军还有10分钟才能赶到,这里是我们最后的防线,好好休息一下,待会迎敌时站在我身后,我会保护好你的,我发誓。”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任何话,只是点了点头。

只是短短五分钟,整合运动的人就出现在我们面前,手持大盾的队友往前顶,弩手在后方制高点射击,我和法兰克都顶在前方用手中的武器砍杀着敌人。斧刃割裂敌人的手感传来,黑色的血液飞溅上身体,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握着斧柄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我的体力开始不支,身上又出现了十几道伤口。失血脱力的眩晕感几乎要击倒我,但我不能退,因为我的身后就是法兰克,所以我只能紧咬着牙齿,一次又一次地挥舞着斧头。

“增援到了!增援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天籁般的声音响起,穿着军/装的正规军接手了战场,防线的压力一下子减缓了许多。没多久,整合运动见见出现颓势,敌人都开始后撤。

“霜叶!你没事吧?”远处的法兰克关切的问我道,明明自己身上的伤口更深,也没有止血就跑过来询问我,真是...

我刚想回应他,嘴角却僵住了。

整合运动的士兵让出了一道口子,里面的人走了出来。那个人与普通的整合运动士兵不同,他穿着黑,橙色的衣服,戴着一个防毒面具,拉的低低的兜帽完全遮挡住了他的面容。他抬起头看着这边,双手抓着的铳一般的武器也瞄向了这边,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黑色的物体飞了过来,落在我身旁。

“轰!”

“霜叶!”

爆炸声和冲击波同时出现,将我狠狠地推出去,身体就像被撕成碎片一样疼,喉咙也满是甘甜。法兰克大喊着什么冲过来,可是我什么也听不清,头也昏昏沉沉,眼睛一黑,就再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就像是一场梦,我梦见了把我像战士一般从小培养的父母,父亲把战斧交到我手上时的冰冷...好冷....好累...无法动弹,好困...

“霜叶!醒醒....”

法兰克?

“霜叶!别死..”

好吵...让我睡会...好冷啊...

“别睡!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别死....”

死...?我...还活着啊,我还...不想死...

我不想死啊!

“那就...接受我吧...我...的力量...”

是谁?没听过的声音...但我不想死...我接受...你...

“#%@......”

奇怪的声音散去,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刺眼的白光直直照射到我的眼睛上,我躺在什么东西上,冷冰冰的,无法动弹...

防卫战结束后,浑身是绷带的我被关在了一间监禁室里,每天能见到的只有军医和一些士官,每天都来问我一些莫名奇妙的问题,法兰克也来看望过我一次,看他身上数量和我差不多的绷带,他比我还勉强呢。同时我也发现了我身体的变化,身上的伤明明十分严重的,可我没用多长时间就好了个大概,力量比起从前也有了大程度的增长,只是手臂和胸前多出来十几粒黑色的结晶状物质,摸上去也不疼,就像是跟我的身体长在一起一样。

当我被放回少年兵营时,我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我从他们的窃窃私语中听到了一个词。

感染者。

我...我是感染者?

我变成了感染者!?

浑浑噩噩地回到原来的宿舍,发现只有法兰克一个人坐在床上低头看着什么。听到我推门的声音他转过头,发现是我时,脸上又挂回与以前一模一样的笑容。

“霜叶,你来了...霜叶?”

“我...”我看着他疑惑的神情,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直接告诉他我是感染者吗?还是先瞒着他?我不知道当他得知我是感染者的时候也会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疏远我,我不想知道,也不敢尝试,我害怕失去他这个唯一的朋友变得像以前一样孤身一人。

“唉。”他无奈的笑了笑,右手十分自然地抚摸着我的头,温柔地说:“放心,霜叶。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我发誓。”

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温度,不知为什么,好想哭...

“嗯?咦?霜叶...怎么哭了?”

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的心里就像是小小报复了他一样稍微欣慰了点。我擦去泪水,挤出一丝微笑对他说:“我没事,法兰克,有你在,真好。”

说完我自顾自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我才注意到那把靠在床柜上的斧头,我拿起它抚摸着被擦的发亮斧柄,熟悉的触感传来,我看向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法兰克,露出了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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