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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成功成仁(节译二十五)

2019-07-21 12:28 作者:楓間嵐月  | 我要投稿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DEATH OR GLORY》,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二十五章

 

起初,我们计划收到了奇效。我们带着和先前给兽人上的那堂“游泳课”一样令人满意的突然性,以迅猛之势突破了兽人的警戒线。当我们驶过一辆绿皮战车那烧毁的残骸时,周围车上非正规军爆发出的欢呼声甚至盖过了荒腔走板、几乎掩没了附近一切的引擎轰鸣声注:这个因素大大增加了战斗的突然性,等守军们意识到驶来的车辆并不是例行回归基地的友军时,一切都为时已晚。

 

“突击队准备。”我再次把头探出顶舱盖,用便携式通讯器下达了命令。我已经习惯了用指挥车里的C3系统注:指挥、控制和通讯。(译注:这是战场指挥最为常用有效的系统,目前常用的为包含七个子系统的C4ISR,除了已经提及的三个方面之外,还包括计算机、情报、监视与侦查。)来密切关注战况,离了它们之后还感到有些不适应;所以尽管要冒被流弹击中的少许风险,我还是无法抗拒这强烈的欲望,想要用双眼来亲自获取微型收发器传来的那些简报里没有提及的情况。当我们接近目标时,我们的司机放慢了速度,准备发起攻击。费莉西亚对我笑了笑,骑着她那匹机械“战马”,轻而易举地便与我们并驾齐驱。

 

“你先请,哦,无所畏惧的领袖。”兴高采烈的她全然不顾我原本期望的通讯规定,而且无可争议地证明了科技教士们那极不擅于审时度势的特性。

 

“收到。”格雷恩鲍的语气显示他对此很是不满。

 

“我们正准备攻进去。”我向皮尔斯报告说道,或者至少是向他的通讯员报告,而马尔考尼立刻就进行了确认。

 

“明白,政委。”他切换了频率,与萨乌汀及其他部队指挥官协调发动针对防御阵地的主攻。石化蜥蜴停在路边,准备对目标进行远距离打击,在装甲突击分队把它们冲散之前转移它们的注意力,而迫击炮小队搭上了非常拥挤的火蜥蜴战车从侧翼发起攻击,并且开始从临近高地上有选择地轰杀敌人的步兵。【注:似乎是出于习惯,凯恩继续以他的政委权限监控着其它战场的往来通讯,从而能够更加了解全局,这使得他那一心只顾自身遭遇而忽视宏观叙事的做法变得更加令人着恼。

 

没过多一会儿,主攻开始,而在我们面前隐约出现了院子的围墙。我下令进攻后,我们的混编车队冲过外围防御工事时,能够看到墙上出现了一张张受惊的绿皮面孔。与此同时,我注意到远处升起了连串油腻的黑烟。看来我们的首轮攻击取得了圆满成功。

 

就像我们在沙漠里首次发现的那座设施一样,补给仓库的构建充分考虑到了当地的自然条件。我们发现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群预制小屋,而是用当地采石砌成的院落,围墙的高度大约两米。仅凭这一点就足以令人生畏,而绿皮还在顶部杂乱无章地堆起了废料和碎石来加固这本就十分结实的建筑,大部分墙上刻满了野蛮的图腾,这让我回想起了在沙漠中坠毁不久后我找到的那张地图上绘有的奇怪符号。我想,如果尤根有机会见到它们的话,也许能够猜出它们所代表的含义,并为我们省去无尽的麻烦,但顶舱口只能容纳我一个人。原来的大门也被钉上了大块的金属碎片,无疑是用来修补兽人攻占这里时造成的损伤,但那根本不能大幅延缓我们前进的脚步。

 

“把大门轰开。”我给我们的炮手下达了命令。炮塔上的集束激光炮发出了猛烈的爆裂声,当它与周围空气发生电离作用时,我后颈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在这场令人满足的烟火表演中,大门被炸得四分五裂。车体上的重爆弹枪也一起开火,在爆弹打碎聚集在门后的绿皮身体时,溅起了大量熔化的碎片。

 

“清扫围墙!”我下达了命令。德玛拉用她心爱的自动炮扫倒了拼命想用手中武器射击我们的兽人。不过,还是有一些子弹打在我们的装甲板上,发出了参差不齐的刺耳声响,我本能地把身子缩回到舱盖里,不过它们没有时间来进一步瞄准目标。随着一声宛若刽子手清了清喉咙般的咆哮,费莉西亚启动了火焰喷射器,用一道钷焰从头至尾扫荡着城垛。大部分雉堞显然是用木头临时搭建而成的,当我们快速通过了外墙,突袭敌人时,它们与潜在的守军一起愉快地燃烧了起来。

 

坚固的装甲车身上传来一声巨响,我们撞开了残破的大门,转来转去继续寻找着目标。车身上的反人员光枪也纷纷开火,效仿着炮塔上那连续而又干脆的射击声,但并没有与之相伴的尖啸。泰伯尔和他的队员们显然觉得虽然被困在车子里面,但也不必错过所有的乐趣。我向四周看了看,想要确定自己的位置。而眼前的一幕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情况明显出了极大的差错。

 

院落的布局和泰伯尔的数据板描述的一样:平行的一排排板顶建筑是用与墙体一样的灰色岩石建造而成的,它们整齐地排列在一块四方空地的周围。然而文件没有提及空地上挤满了至少两打的兽人越野车,更不用说还有几十个蜂拥出来“迎接”我们这次突袭的绿皮。

 

“哦,该死!”我骂道。费莉西亚喷射出另一道火龙挡住了前排高叫的蛮子,为我们又争取到了一点时间。面对她放置的燃烧屏障,即使是绿皮中最为激进的家伙也会打消穿越它的主意,但兽人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就在她放火的当口,另一群暴徒正从后面包抄我们。“净空道路!带我们出去!”我们的驾驶员想要执行我的命令,但此时一发粗制滥造的火箭击毁了我们的右侧履带。被惊得体如筛糠的我听到了脱落的导向轮平躺在夯实地面上时所发出的撞击声。装甲车转了个弯后便停了下来,就此一动不动。

 

我们分队中最后驶入院落的那辆越野车就快要逃出仓库时,驾驶员被一阵胡乱射出的轻武器火力击倒。这一次绿皮的火力非常稠密,它们很难错失目标。那辆车失去了控制,撞翻了一些兽人之后一头顶在了一间房子的灰色石墙上。格雷恩鲍和他的小组刚摇摇晃晃地离开残骸,一大群挥舞着战斧高声吼叫的绿皮便向他们发动了袭击。

 

总的来说,他们表现得非常出色,在敌人接近时成功地开出了几枪,但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对付得了这么多敌人。光弹打在了两只突进的绿皮身着的护甲上,让它们站立不稳,但这就是民兵小组在被敌人淹没前所能做到的一切了。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人纷纷被砍成了肉酱,被这疯狂的野蛮展示吓得魂飞魄散。

 

“皮尔斯!我们现在必须要撤离仓库!”我呼叫说道。

 

“对不起政委,我们也被困住了。”过了一会儿,皮尔斯回复说道。“我们一撤出来就马上派人过去接应你们。”到那时我很有可能已经被剁成另一堆鲜血淋漓的碎肉块了。兽人们正在转向,那时如果不是格雷恩鲍手下某个还活着的人不顾一切想要与敌人同归于尽,不知是用什么方法拉响了手中的手榴弹,注:十有八九他在被砍倒之前就已经拔下了安全销,而手榴弹恰好在此时被引爆了。绿皮们已然一拥齐上包围住我们了。突如其来的爆炸全然出乎兽人的意料,有两个家伙被掀翻在地(尽管我非常佩服它们的恢复能力,但在受到那样的伤害之后,它们恐怕再也爬不起来了),这使得绿皮们以蛇一般惊人的速度转过身子来面对这意想不到的威胁。

 

它们这短暂的分心正是我的救星,或者说至少当时看起来是这样没错。甚至在我发现自己正在逃命之前,我就已经爬出了舱盖,跑离了装甲车,在燃烧的钷焰后面隐匿身形,向着最近的墙体一路狂奔。直到躲进“避难所”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把瘫痪的奇美拉,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有兽人主力部队拦在了自己与大门之间。

 

不过,至少这里可以暂时让我藉以藏身。只要兽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可见的目标上,我也许能够人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溜走。泰伯尔显然是决定躲在装甲车里死守到底,他们用装在车身上的光枪继续开火,而炮手则操纵着激光炮对着兽人连番猛轰。依照我的判断,他们做的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瘫痪的车子被击毁只是个时间问题。正当我向外窥探的时候,一小队兽人冲上前去,它们手里拿着比装甲车顶舱口要小一号的爆炸装置,但就在它们将要爬上车体时,被突如其来的弹雨射翻在地。即使在兽人的怒吼与钷焰发出的爆裂声中也能清楚地听到德玛拉那门自动炮的轰鸣。

 

我们在很久之前缴获的这辆笨拙的兽人车辆引擎声大作,它径直冲向了瘫痪的奇美拉,两名炮手向着周围所有的敌人猛烈开火,显然是想与被包围的幸存者们会合。一时间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看起来我的本能反应反倒害了我,我的一时冲动使得自己远离了这赶到的救援。

 

然而这种印象并没有维持多久。又有两发粗制滥造的火箭击中了疾驰的卡车。一阵夹杂着爆弹与伐木枪弹丸的弹雨连续打在它那粗糙焊接的装甲板上。德玛拉向后翻倒,她脸上绘有纹身的地方被打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弹孔,绝大部分的脑浆都被弹丸带出了后脑。就在她倒下时,塔姆沃斯接过了扳机,想要继续开火,结果紧接着就被一发爆弹撕碎了胸腔。我不清楚司机的状况,但我强烈怀疑他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辆饱受虐待的卡车发生了倾覆,向前滚了几圈,压扁了一些绿皮,但这样的结果还远不能让我称心如意。

 

“长官,小心。”我身后传来了一声枪响。我转过身来,鼻子已经认出了那股熟悉的体味。尤根就站在我身后,平端着光枪。一只绿皮倒在离他几步远的地上,头上开了一个大洞。“那混蛋差点得逞。”

 

“谢谢你,尤根。”能见到他让我莫名地感到高兴。毫无疑问,他发现我从顶舱口消失以后便跟了过来,他认为自己就得跟在我的身边,在这种情况下我不会与他争论这个问题。如果你发现自己马上便要被一群疯狂嗜血,发出阵阵嚎叫的兽人团团围住,相信我的话,没有比让一个瓦尔哈拉人待在你身边还要更好的选择,而且也没有哪个瓦尔哈拉人比我面前这一个更加可靠。尤根点了点头,带着他惯常处变不惊的神情瞥了一眼我刚刚亲眼见证的那场大屠杀。

 

“不客气,长官。有点乱七八糟的,不是吗?”

 

“恐怕就是那样。”我下定决心,拔出了自己的链锯剑。我无意中发现我的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激光手枪,这无疑是我在全速逃离那辆“在劫难逃”的装甲运兵车时条件反射下的举动。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能有帮助的东西。那辆身陷重围的奇美拉仍在扮演着子弹磁铁的角色,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它挡住了兽人前进的步伐,不让自己被包围。事实证明,兽人的枪法和往常一样差劲透顶,它们给同伴造成的伤害要大于给装甲车的打击,近失弹和跳弹所造成的友军误伤与被围困的守军那有条不紊的还击所赢得的斩获大抵相仿。没有发现改造哨兵的踪迹,我现在能盼望的就是至少费莉西亚成功地突出了重围。

 

和往常很多时候一样,当死亡似乎变得不可避免时,我发现一种奇怪的宿命论开始占据我思想的主导:我很多次都注意到了某种东西,我确定那是潜藏在我体内的强烈求生本能,它盖过了所有的几率和期望,让我在差不多一个世纪后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拿着一杯阿马赛克和一个数据板,静静地为后人撰写这些回忆录。(并不是说后人真的能够读到这些内容,安伯莉或是某些和她一样的人会极力确保这一点,所以天知道我何以要为此费心劳力。但自从多年前我离开忠嗣学校开始在银河系中闯荡时,我就没再靠近过忏悔室,而现在进行补救可能只会给纽特【注:凯恩就任政委学员导师的那所忠嗣学院里的一名牧师。】添堵,不过这也只是在试图自圆其说。注:在这段文字中,他一反常态开始自省,这点明了他性格中很少承认的一面。或许可能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才会变成这样。)总之我一次又一次注意到当你能否活过接下来的十分钟都很成问题时,你会倾向于缩短自己的视角,寻找能够捱过接下来几秒钟的办法,如果能够成功的话,便故技重施,一点点地延长自己的生命。这可能解释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以宏观视角作为评判,我的下一步行动似乎可能会给整个局势带来反效果,但它无疑会给我们赢得几秒钟的安全时间来让我们寻找下一个对策来继续短暂延长自己的生命。

 

“走这边。”我说完就向着堆满了破损机器零件的可疑掩体跑去,同时回头望了望身后那一边倒的战况。我们躲在最近的建筑背后一路疾奔,在另两栋建筑之间相对安静的地方现出身形,那里是停放兽人车辆的开阔地带的边缘。与我们在过去几周里看到(以及炸毁或是征用)的玩意儿相比,有些车子似乎存在着些许的不同,我仔细查看那些东西,想要弄清楚这种违和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它们自然和大多数同型号的车子一样没有进行过良好的维护或是清理,但装甲更加厚重,绝大多数还带有某种特殊的装饰。花哨的旗帜以及可怕的战利品或是悬挂在杆子上,或是随意地盖在武器支架的周围,而且绝大多数都被涂上了我在大门上见到的那种胡乱涂鸦的符号。我把那些指给尤根看,毕竟他可能是这附近最了解这些生物和它们习俗的“专家”了。“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我的副官耸了耸肩。“闹播。”他简短地说道,好像那就解释完了所有的事情一样。过了一会儿,我想起他以前试图解释它们的指挥和组织体系(这基本上可以归结为由最大最狡猾的家伙来发号施令,而其它所有人必须听从它的命令不然就会被当场吃掉,注:实际上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就只是被杀掉。我认为,当你细想这件事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与许多人类机构并没有什么不同)时曾经提到过这个兽人语词汇。他指着两面旗子说道。“这里似乎还有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当我开始理解这句看似随意的评论所隐含的暗示时,不由得胆战心惊。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误入了某个指挥所?”我问道。

 

副官点了点头。“看起来就是那样。”他还没来得及详加解释,我们身边的建筑大门就被突然撞开,猛烈的势头让木头上面出现了裂缝,紧接着,自从我降落到佩里亚以来见到的体型最大最凶猛的兽人从里面冲了出来,它那吼叫声所透露出的意思明显是想要亲手料理掉侵入它指挥部的人类。它比站在两边的那些“保镖”高了整整一头,即便是那些家伙也比我见过的其它绿皮要高大健壮得多。它就像是凶残的捕食者一样向前迈了几步。突然间在我惊慌失措的脑海深处闪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之后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

 

“哦,混蛋。”我说道。“它是该死的科尔布尔。”也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亦或是闻到了尤根的体味,那个长着獠牙的巨大脑袋突然转了过来,瞪视着我们的方向。伴随着一声震得我全身骨头生疼的吼叫,这只整个星区里最大最令人作呕的兽人径直向我冲了过来。

 

时间的流逝仿佛放慢了脚步,似乎每一秒钟都被拉长了一般,我的战斗本能发挥作用时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若是我的手中没有握着自己的链锯剑,怪物很可能已经凭借蛮力和冲锋的势头将我掀翻在地,但逃生舱里的练习以及我们来到这颗行星以后所经历的战斗挽救了我的生命,我奇迹般地躲过了它的首次攻击。我甚至还来得及用激光手枪对着它的躯干射了几枪,尤根也同样打了那家伙几枪,但效果就像是向它身上扔了几只腐烂的水果。光弹打在它四肢和躯干上的碎金属铠甲上面爆裂开来,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我刚判明尽管它穿着在身上的铠甲极为粗糙,但却有着不可否认的防护效果,怪物便再度冲了上来,挥舞一只嫁接在金属甲壳手臂上的机械爪,向我发起了攻击。

 

我缩身避开这玩意,随后发动的反击只是划出了一连串的火花,那就是我击中要害所能造成的全部效果。带着前所未有的心惊胆颤,我意识到那就像是阿斯塔特或是战斗修女会穿戴的动力盔甲。怪物的另一条胳膊上有着一门嵌入式的机关炮,在此时已是惊慌失措的我看来,那炮口差不多能够容下我的脑袋。注:显然这有些夸大其词,异形审判庭就拥有这种被称为“超级铠甲”的东西,上面搭载的武器的口径与帝国暴风爆弹枪或是自动炮大致相当。

 

如果科尔布尔动动它的脑子用它向我开火,那用不了几秒钟一切就都会结束,但万幸的是也许它被愤怒和杀戮的欲望蒙蔽了双眼,全然没有想到这个方法。我继续躲避着它的攻击,徒劳地用链锯剑进行着反击,拼命想要找出它的弱点,这时这个满身铁甲的庞然大物以与它体型全然不相称的速度和准确度向我发起了连番冲击,它的机械爪就像是一只泰伦扈从一样或剪或砍。在攻击的同时,怪物还用那刺耳的喉音高声散播着咒骂与恐吓。我很庆幸自己听不懂兽人语。

 

“尤根,”我喊道,“看在帝皇的份上,射死这个杂种!”当然尤根的光枪并不会给那家伙造成丝毫的伤害,但我可以利用它瞬间的分神找出一个空档进行反击或是确定逃跑的路线。

 

“我不能那么做,长官。”副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我虽然确信能把科尔布尔引到我们中间,让他获得清晰的射界,但他讲话的方式让我没有再次重复命令。若是我再次催促,副官一定会开枪,我很确定这一点,但他很了解这些野兽,如果他认为这是一个坏主意的话……“如果我开枪的话,其它那些兽人就会一拥齐上。”

 

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兽人战争头目的所有手下全都裹足不前,就像是一群赌徒在围观一场蜂巢地下竞技场举行的格斗比赛,而不是想要加入这场保护它们地盘的战斗。很明显它们不愿意横加干涉我们的决斗,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注:科尔布尔手下的头领们并不想干涉它与凯恩两人间这场激烈的搏斗。那种做法会被视为对战争头目的侮辱,暗示它太过弱小根本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取胜,反过来还会被看作是对老大领导地位的挑战。依照常理分析,它们都认为它能马上杀死这两个人类,也没人愿意冒被当作放肆的挑战者的风险而在头目干掉人类入侵者后被顺带处理掉。不过那并不是此时该关心的问题,现在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出该如何取胜,然后抢在我们的观众厌倦了传递卡巴坚果,打算亲自下场加入这场争斗之前离开这个鬼地方。

 

在我看来,就只有它的脸上没有装甲防护,所以我对准了那里发动猛攻,猛地一剑直击它两只充血的小眼睛中间,在最后一刻调整了我的攻击,刺向它的弱点——尤根向我展示过那就在兽人鼻梁的正上方。尽管我的动作很快,但科尔布尔比我还快,它那身动力盔甲进一步提升了那本就异于常人的速度和凶猛。它轻而易举地架住了这一击,用那个爪子样的东西抓住了尖啸的链锯剑,当精金锯齿和不知什么合金铸造的爪子咬合在一起时,火花在我们两个之间肆意飞溅,怪物的吼声中带着一丝笑意。

 

尽管我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持剑的胳膊上,它还是把缓缓地把链锯剑推回到了我这边。我后退了几步,装作是在本能地躲避,而它把全身重量都压了上来,就像是一个满腹仇恨的食腐徒注:这是在许多蜂巢世界的下层广泛流传的一句诅咒,按照凯恩通常的标准,这句咒骂极其刺耳。一样享受着这个虐待狂式的小游戏。当它逼近时,双眼斜睨着我,每发出一声喜悦的嚎叫,口中便会释放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臭气,并且从嘴角留下一串口水。它的追随者们随声叫好,不过我不能确定那到底是货真价实的欢欣愉悦还是谋求自保的阿谀谄媚。注:也许两方面原因兼而有之。

 

“对。好好过来看个够!”我不停用言语刺激着它,正如我一直想要的那样,突然放松了持剑的手臂,转身避开了下落的链锯剑,另一只手拼尽全力将激光手枪的枪管深深地插进了它的眼窝。怪物的眼睛被插得稀烂,鲜血混合着黏糊糊的东西溅了我一身。

 

愤怒而又疼痛的科尔布尔发出一阵阵嚎叫,但它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我便连扣了几次扳机。光弹射穿了它的大脑,以最令人满意的方式将里面的东西搅成了浆糊,随后打在它用来保护后脑的厚金属片上炸裂开来。不想在这胜利的时刻被压死的我跳到了一旁,然后感觉就像是二百五十公斤重的肉身与金属碎片的混合体一头砸在我身前的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寂静降临在了我们身边。远处兀自传来阵阵的枪响,这表明尽管困难重重,泰伯尔仍在努力进行着抵抗。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噪音似乎有增无减。二十多只兽人在几米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即便是以绿皮的标准来看,它们的脸上也都露出了呆若木鸡的表情。我开始慢慢向后挪动脚步。

 

“站着别动,长官。”尤根建议道,自己马上就率先垂范,一动不动。我倒吸了口气,拾回了防身武器,依照他说的站住不动。副官比我更了解绿皮,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从没有引我犯过什么错误。“若是我们现在逃跑的话,它们就会像猎犬身上的跳蚤一样紧追不舍。”

 

“那么如果我们站着不动又会怎么样?”我严肃地问道。

 

没过多久,我就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围观者中一只比同类稍大、更加凶猛,但还不及科尔布尔那般令人印象深刻的兽人朝我们的方向大声吼叫,听起来像是在发号施令。然而副官和我丝毫不为所动。我只是轻轻挥动着链锯剑,甩掉粘在上面的残渣,举起手枪对准那只嚎叫的兽人,心中盼望它不会被兽人老大的残渣弄出了毛病进而无法开火。

 

“我不能确定。”尤根这话远不能让人振奋。“但我爸总是说——”他的话还没说完,声音便淹没在了另一只兽人发出的吼叫声中。很明显没谁愿意听从那个自命不凡、抢先出头的家伙的命令。几秒钟后,整群兽人像是游乐场里的失足青年一样吵作一团,而没过多久,口头争吵升级成了身体上的冲突。不一会儿,随着第一枪的打响,几秒钟内兽人就爆发了一场残忍的混战。

 

“凯法斯。这边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我。我突然发现费莉西亚的动力起重机就停在建筑的拐角处,空转着引擎。它的一只机械爪消失无踪,另一只也已弯曲变形,而她正发出阵阵狂笑,用额外加装的火焰喷射器驱散了争执不休的绿皮,随后大步向我们走来,在驾驶舱里兴高采烈地向我们挥手。“使用手枪的那一记骗招真是精彩绝伦。我还以为你会死在它手里呢。”

 

“它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努力不去回想那时怪物离我有多近。“这就是关键。”

 

“过会儿我给你看录像。”她说道。我这才反应过来她在驾驶室里连同通讯器一起安装了一部数据记录仪,不过我想作为一名科级教士,这种行为委实在所难免。而且在证实我们的故事时也会非常方便,但若是当时我知道此后这些录像会被传播得有多么广泛,又会给我带来多少不受欢迎的关注,我很可能自己就把它们销毁掉了。注:这段记录了凯恩干掉科尔布尔的录像最终产生了两个效果:一、在短期内有力地证明了战争头目的死讯,这促使帝国军制定出相应的战略,充分利用起了随后爆发的绿皮内乱;二、从长远来看,特别是政委会决定在新闻广播中播放这段影像之后,它使得凯恩成为了整个星区里广受欢迎的英雄人物。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些火焰离车辆越来越近。也许我们应该离开这里。”

 

“也许我们是应该这么做。”当停放的第一辆车子在我们身后被引爆时,我表示同意。我指了指大门。我从通讯器里面嘈杂的声音得知皮尔斯终于领着援军赶到了这里,把泰伯尔他们从那个“铁箱子”中解救了出来。尽管有这受人欢迎的增援介入,但还是有一些离群的绿皮在附近徘徊,而哨兵机甲的防弹效果无疑要远好过我这肉体凡胎。“女士优先。”

 




编者按:

 

和以往提及的那些奇闻异事一样,凯恩记录的关于自己在佩里亚上的冒险经历结束得有些突兀,总让人感觉有些意犹未尽。因此我特地插入了卡尔利斯那本著作的最终章节,想要带给读者一个更为满意的结局概述,而我相信这能填补凯恩的记述中遗留的绝大部分空白。

 

摘自《绿皮与黑心:兽人入侵佩里亚》,西斯姆约尼·卡尔利斯,927.M41。

 

凯恩针对这个给佩里亚人民带来无尽毁灭与痛苦的怪物巢穴发动了极为大胆的突袭,给了兽人入侵者最后一记沉重的打击。随着科尔布尔的死讯传遍了整个星区,它原本率领的兽人部落联盟立时土崩瓦解,绿皮马上就被卷入进了兽人间常见的内部权力斗争漩涡之中,成为了越来越多进入轨道的帝国防卫军增援部队能够轻松猎杀的目标。在一年之内,佩里亚彻底清除了绿皮的污染,就只剩下几艘形单影只的兽人飞船继续留在星系中进行着它们那龌蹉的勾当,注:人们普遍认为残存那极少数的入侵者被赶回到了它们那位于星系边缘的堡垒,直至950早期才迎来了它们最终的末日,就像许多与绿皮有关的事情一样,我们很难完全确定它们已经被永远地清除干净了。而被肮脏的兽人染指的其它几个世界也已获得解放,完全回归到了帝国的怀抱。

 

不用说,科尔布尔的行踪一直都是帝国高层最为关注的事情,对它指挥总部的轨道监测工作一刻都没有放松,所以解放者对那里的攻击行动很快就引起了统帅部的注意。我们只能想象在获悉有人进攻兽人指挥部的消息后,高层们那一脸惊讶的神情,而当认识到此次行动的执行者正是那支神秘的战斗部队时,他们的惊讶中又会混杂着几分慰藉,之前他们还一直以为这支部队已经消失在了山脉的另一侧。“这些杰出的战士到底是谁,而又是什么样的英雄人物领导着这支部队”一定引发了十分激烈的猜测。而没过多久,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就都浮出了水面。

 

鉴于当时绿皮的军队已然乱作一团,统帅部不失时机地动员部队穿越陆桥,发动了期待已久的全面反攻。此时的绿皮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帝国防卫军和行星防卫部队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了野蛮的入侵者,在前进的过程中赢得了一场接一场的胜利,最终他们来到了凯旋而归的英雄们面前。从这一刻起,佩里亚人民永远记住了这个把他们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的男人——伟大的解放者,凯法斯·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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