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之旅（同人）外传·止战血契（三）
“米尔伍德……”
“不用你们提醒我，我知道我叫什么。”
在让人捞了出来以后，这个女精灵看起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们用魔杖检查了她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大碍，顶多皮肉伤。
她讥笑在场的魔法骑士们：“联盟，哼，一个盛产企业家、投机者、胆小鬼和懦夫的神奇组织。”
然后又问：“你们相信正义吗？”
老布莱克回答道：“在这个世界上，谁不认为自己是正义？即使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也认为错的不是自己，是这个世界。准确来说我们不相信正义，我们相信人。骗子也能自称正义，但你相信吗？不会吧。”
“统治者们越喜欢在墙上或者自己脸上标榜伟大正义光明时，越说明他们根本不具备这些东西。”
听老布莱克的话，女精灵笑了：“正如你们罗贝塔人热爱和平？”
“要不是因为战争的威胁，我们何必重整军备呢。”他指了指身边的魔法骑士们。
“我们就长话短说吧，露易丝公主托你带来了什么？”
老布莱克话一出口，周围年轻的魔法骑士个个吃惊。
米尔伍德一眼看出这些魔法骑士的表情，这帮人竟然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担上了什么事吗？
“公主同样希望这场战争能早日结束，但战争政府高层已经决定鱼死网破。”
米尔伍德话刚讲完，扬西戏谑道：“所以你会带着我们偷偷潜入你们首都替你们把战争政府那群魔怔人干掉，然后再以合法统治者的名义把我们礼送出境？”
女精灵苦笑说：“如果这么容易，我又何必前来。”
“是呀，你们如今空有所谓皇室血脉，还剩下什么。”
米尔伍德，波萨兰蒂斯帝国皇室末代继承人的亲属，别看她是一个女精灵，实际上她是精灵人类混血种。
上一位波萨兰蒂斯皇帝的姐姐，严格意义上她也算是一位公主。但也仅此而已了。
接下家的时间里，她慢慢谈起了波萨兰蒂斯内部状况，欧若拉城一战，大量平民的死亡不例外地在战争政府的利用下激起波萨兰蒂斯人集体对联军的彻骨痛恨，战争政府利用民意重新扩大了征召。
简单说他们又有了一批可供驱使的炮灰。
你们猜联军高层怎么看待。
他们的态度大概是反正来都来了，全杀了吧。
也许是出于老布莱克的无动于衷，米尔伍德喊道：“他们没有接受过训练，他们就像牲口一样被战争政府的那些将军绑架在战车上。”
“但这和我们有关系吗？”黑格闷闷吐了一句。
别人家孩子死不完，要死多少死多少，劳资懒得管。
双方矛盾在于，米尔伍德愿意提供准确情报给联军，希望他们尽早打垮战争政府，结束战争。
联军则担心打垮了战争政府后，波萨兰蒂斯一帮皇室派遗老遗少跳出来摘桃子。
而老布莱克制定了一项称得上胆大妄为的战略计划。
战术执行如何规划暂且不论。
想法大概就是，既然耗不起，那就一冲到底。
说白了，就是偷家战术。
集中罗贝塔志愿军全部军力与补给，在波萨兰蒂斯防线上撕开口子，长驱直入，直奔虎穴。趁波萨兰蒂斯主力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拿下波萨兰蒂斯首都。
当计划摆在扬西桌案上时，他的评价就是——狂！
简单概括；集中大量火力把波萨兰蒂斯国土防卫军防线砸得稀巴烂，再以魔法骑士为先锋突破，接着主力大部队像滚滚下山的泥石流一样卷过去。这看起来和夺取南凯尔尼亚峡口之战的行动没什么区别。
其实思路一样，但区别在于夺回南凯尔尼亚峡口的作战是从一个点突破，迂回包抄。老布莱克的计划强调是狂刀乱斧一顿抡！突出两个字，不但要猛还要莽。
联军各部怎样他不管，他相信自己这群魔法骑士。
“战争结束以后，是打算回家还是留在这里？”
一天夜里，教官叫我出来陪他走走，问我日后打算。
“还没想好。”
“要是我帮你想好了呢。”
“……啊？”
“我想推荐你战后留在这里领导驻军部队。”
“真的？但我并没有任何关系在司令部。”
升官发财谁不想呀～
“如果可以，你愿意吗？”
我沉思一会，问他：“为什么是我？”
魔法骑士团里比我有资格的大有人在，我也不认为仅仅因为训练时期的交情值得他为我这么做。
“我猜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希望你这么做。”
清楚我心里想法的教官接着说：“你不乐意？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在那个位置上会有一番成就。”
“前提是战争结束那天，我还活着——”
“要是你能活到战争结束那天，我想用不着我去游说，那个位置也非你莫属。”
自信是件好事，过度则为骄横。
我不理解他这是捧杀我还是真心赞美我。
“家里有给你写信没。”他冷不防又问我一句。
“没有。”
“那你应该好好读读这封信。”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交到我手上。
布莱克，即是他的名字，也是我从军冒用的名字。
为何家里人会清楚我？或者……莫非他认识我家人。
“你母亲有和你谈过你姨妈的事情吗？”
“呃……”
我妈妈是一个魔女，这事我知道，她还有一个姐姐，也是我姨妈，但妈妈从未和我谈论那位姨妈的生活状况。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打开信封，取出翻开一看，令我惊讶的不是信里对我的关心和想念。
而是提到的一个人，维多利加……
为，为什么？
对于我的反应，老布莱克早已预料到，而他接下来的话则给我一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没错，你母亲的姐姐，正是人们口中那个被我斩落的魔女，我阻止了她，而我也因此失去了一条胳膊。前因后果也说来话长，并不方便长话短说。”老布莱克面色平静如水，说：“事实上，早在当初，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立刻就认出来了。”
“你的名字不是布莱克，那是你用来欺骗征兵处的名字。你不惜离家出走，因为这场战争对你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以透过战争清晰直观洞察到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所以你无法拒绝——”
有人看世界靠书和报纸，如父亲。
有人看世界靠旅行亲身体会，如维多利亚。
我看世界……我只是觉得自己该看看世界。
正好，这是一个机会。
“在其他人看来这场战争就像一口无底深渊，再多的死亡和尸体也无法填满它。这听起来，好像它永远也不会有停止的那天。”老布莱克说：“你我清楚，它能停止，或者——准确的说，它不该是以这样，大家互相杀死彼此亲朋好友的方式进行。”
“可事情迟早会走到这一步，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世界当然不会只有白。”老布莱克转而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这的原因，阻止它，粉碎它，埋葬它。否则最后，所有人都会因为它而魔怔，变成疯子，没完没了。我们不能因为黑暗残酷忘却曾经的光明美好。”
“然后呢，死了七十万人，再打算杀掉几个七十万？”
“不然我们为何是我们。”
错误的开始，总得有人去结束，而非一错再错。
无论这个代价会有多高，总得有人去承担。
“把你的剑和手炮给我看看。”
所谓手炮其实就是手枪，和战争结束多年后，黑市流行的完全不一样，我这个时代的手枪之所以称为炮。那是一种讽刺。
它的大小和为了兼顾自动枪机，沉也就罢了，造型更是好像你手里抓着一块砖头。
除了矮人们，大概没谁想揣着它，一点也不像样。
我为什么带着？因为它有时，比魔杖施咒好使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