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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同人】仇白小姐与成为夫君的博士

2023-04-03 01:40 作者:凌夜与鹿  | 我要投稿

       可能含有ooc,本篇一万三千字,喜欢的话就点个赞吧。


  “博士,我是仇白。”一袭轻装的剑客推开门,还未走近便先报上了自己的姓名。话音未落,她迈出的步伐又轻轻收回,解开佩剑的衣带,准备将剑靠在门边。


  “请直接进来吧,我的办公室没有那么多规矩。”博士制止了她的举动,毕竟罗德岛上也不是天子朝堂,没有刀剑不得入堂的道理。


  仇白闻言,便也重新将佩剑系紧,走入办公室内。办公室最近并没有铺地毯,但她的步伐稳健轻盈,长筒靴稳稳地踩在地板上,沉稳而又安静。待到她走近,扫视一番房间布局,又将长剑解下,握于手上。


  博士思考片刻,恍然明白:‘自己办公室内都是现代桌椅,并不像炎国古式家具那般有放置兵器之处。’,对于这样的疏忽,仇白似乎也并不介意,将剑靠在桌边,并有意向下捱了捱,有意让它不出现在博士的视野中。


  “抱歉,招待不周了。”


  “不必,这样很好。”仇白微微颔首,错开博士的视线,再度环顾四周后说道:“佩剑入室,在炎国,无论是官或匪都有所顾忌,哪怕是玉门的左将军,不在军营之时,来人不随兵器似乎也是一条心照不宣的共识,我所认识的对此毫不顾虑的人,只有宗师一位。”


  她的话顿了顿,目光停留在办公室侧壁的那些高大书架上,分门别类摆放的书籍中,炎国的书零散地分布着,并且似乎都是些基础读物,还有很多外国文字的,并且国别众多。仇白不认识那些文字,但也看得出这一整面书架上,起码包涵了六七个国家的书籍和文献。


  “宗师武艺傍身,又为人磊落,我们这些江湖人士手持刀剑都难以伤他,自然无需这些繁文缛节,但博士你竟准许初来乍到之人执剑近身,若非实力深不可测,便就是将人心看得分明了。”仇白浅笑,双手顺着腰部下捋,使长长的衣摆贴合身体,随后双腿并拢,端正地坐下。


  “放松些。”博士摆摆手,又紧跟着她刚刚的话题说:“那在仇白小姐看来,我是哪一种人呢?”他没有谈新干员报道之类的问题,刚刚的小插曲调动了谈话的气氛,博士也起了兴致。


  “……”仇白没有立刻回答博士的问题,而是第三次把目光投向了室内的各种陈设,占据一面墙的高大书架、古典又简约的桌椅、书架上摆着些奇形怪状的摆件,还有些各式各样的手工品……完全看不出这间办公室主人的个人色彩,桌上则摆放着文件与档案,如果没有兼具会客室功能的茶几与沙发,这间办公室就如同一个普通职员的日常居所。


  仇白虽然年轻,却也阅历颇丰,无论是身为水匪的爹,常居军旅的将士们,抑或坐守玉门百年的宗师……经历过杀伐的人,周身都多少带有一种难掩的武人气质,这气质无关体型,无关性别,仿佛他只是站在那里,便会令人联想到武艺与斗争。而博士显然不是这类人,可奇怪的是,作为罗德岛的领导人之一,仇白也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书卷气?


  或许这么说也并不恰当,据仇白从谋善村相识的干员桑葚那听来的消息,博士是罗德岛的战术总指挥,同时也是一名学者,关于矿石病以及源石相关问题的研究,可谓是十分顶尖。但如今,当仇白近距离观察他的时候,却既看不到战火中磨砺的坚韧,亦不见学者通有的意气,倘若不是身处罗德岛上,担任着领导人的职位,恐怕只会完美淹没在人海之中。


  “恕我眼拙,博士,我看不出。”


  “仇小姐年轻有为,已是走过边关与江湖了,想必对我这样的人不是见得太少,而是见得太多罢了。”博士以自嘲言明事实,双手推桌,转身面朝窗外。“以背面示人,本不是待客之道,亦是武者大忌,但——仇小姐作为剑客,往后在罗德岛必有护卫战斗之任,不如借当下机会,增进我们双方的了解。”


  “……”仇白没有应答,她的沉稳之下隐藏着好奇,如果说方才的印象只是平凡,那当此人一开口,气度便无中生有般弥散开来,仿佛周围的环境都随之沉寂,只余下他的讲述。


  “那就这样罢,我背对着仇小姐,请你出剑来攻。”


  “什么……?”虽然她预先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听到如此不合常理的命令后依然难掩惊讶,在条件反射般的疑问后,仇白正了神色:“博士,我确实眼拙,未能识出你的本事,只是这样未免太过鲁莽。”


  “江湖人士以武会友,本就寻常,更何况这场地还是在我熟悉之处,何必担心?”


  仇白顿了顿,似乎想要再辩驳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明明博士的逻辑看起来漏洞百出,却处处切中那不可言明的要害。自己不愿出手,无非是担心他接不下这一剑,以至于闹出什么事故,可难道自己要说担心他实力不济?或是掉以轻心吗?说到底,此人的智慧,正体现在攻人未防之处,她没有面对这种情况的经验。


  “阁下说的是,我会出剑,请教了。”仇白利落地提剑立身,散开脚步,与其在对方擅长的领域内纠结,不如暂且顺着他的意思,只要剑在自己手中,选择权亦在自己手中。


  她从来不是随意亮出兵器的人,甚至有些反感天然地将剑客与她联系在一起,这点从刚才刻意把长剑放低,以免博士在意就可看出。剑终究只是身外之物,无论是否在手,人的武艺与内心才是至关重要的护身符。


  即便如此,她还是很快决定了对一位刚认识不久的人出剑,这或许比她初见宗师渴望复仇的时间更短。事后仇白想起此事,或许多少有些感叹,此人的身上确实有着几份难以察觉的力量,令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待她的心逐渐平息,银白的剑刃如游龙般从鞘中窜出,安静的办公室中,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在这片刻中,仇白左脚扎地,右脚尖发力,灵活的腰肢随之扭转,驱动着那两只玉臂展出力道与巧劲,这动作对她如同无意识的呼吸一般,几乎成了连贯的身体本能。


  仇白的架势并不大开大合,更没有华丽绚烂的术法陪衬,只是最纯粹原始的武艺,那擅使的长剑是如此称手,她又是如此熟悉它的秉性与纹理,那被磨刀石反复打磨的锋芒会如大漠的风沙一般席卷对手,至于鲜血与伤口,都是后话。


  几乎看不到在空中翻转的痕迹,那游龙便直向博士的背影袭去,剑势凌冽,激起刃鸣。出剑本不该有杂念,可眼下并非生死相斗,仇白不免在这须臾之中平添几分好奇:双方相距不到三米,博士又背对自己,光线由落地窗打进,自己的影子也不会被看见,似乎他能感知的信息只剩下声音,可如此之短的距离,剑锋与出鞘声几乎是同时抵达,难道他真有什么难以想象的本领不成?


  在飞身出剑的过程中,眼见博士毫无动作,仇白心中的杂念更多上几分。尽管自己感受到他的不同寻常,但万一有了什么差错,刚见面就袭击对方领导人,必定要背上无限冤屈。方才出于信任如此,未加考虑,可万一没有证据……


  杂念这东西,一旦有了就难以清除,她本来瞄准博士的肩颈斩击,此刻不自觉地将剑锋向下偏离几分,尽量避开那些可能致死的部位。


  两寸,一寸,半寸……剑锋越来越近,博士却仍然没有丝毫动作,仇白内心的鼓声也愈发不安地响亮起来,直至锋芒完全接触博士的衣装,布料在压迫下发生形变,她才真正意识到不对劲,开始卸力。


  然而,到了已接触外套而未接触皮肉的地步,即使是天下第一流的剑客也无法完全止住剑刃,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在卸力的同时,仇白将剑刃向上扭转,贴着表面消解剑势。


  这一击转得太急,仇白已跃过桌面,差点没有站稳,高跟靴在地板上踉跄几步,发出咚咚的响声。此刻她的剑仍举在空中,停留在方才堪堪止住的位置,而另一边,一片带着罗德岛标志的黑色布料,正翻转着落到地上。


  感觉到攻势平息,博士才转过身来,伸手将仇白扶稳,刻意避开对方投来的埋怨目光,带着几分笑意将办公椅挪走,为拥挤在桌子后的二人腾出位置。


  “好了好了,女侠别在意,从结果上来说,我确实毫发无伤不是吗?”


  仇白花了好大力气才忍住白他一眼的冲动,带着些许不甘顶了顶肘,甩开他的搀扶,右手持剑绕开博士,重新插入鞘中。她没有再注视他,只是回头打量这段小插曲后的办公室,有几张零散的文件被方才衣襟掀起的劲风吹落在地上,桌面也留下一个若隐若现的靴印。


  她弯腰去捡文件,博士本想阻止,可话未出口,仇白便头都不回地冷声道:“你不许动,我来捡。”


  博士只得愣在原地,看着仇白优雅地蹲下身,将文件依次拾起,然后拍在自己怀里。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临走前还不忘擦去了桌面上的痕迹。


  “幸会,博士,暂且告辞了。”仇白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只把重归沉寂的办公室又丢给了博士。


  “哎……你看你出的馊主意,我就说这样行不通,武人对交手可是很看重的。”博士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旁边吐槽几句。紧跟着身旁贴在墙上的一幅山水画逐渐起了变化,淡雅的颜料与笔墨荡漾起来,从中探出两个红红绿绿的姑娘。


  “真是的,这女娃子怎么这么倔,难道不应该被博士的智谋与胆识折服嘛。”年单手托腮,压在不耐烦的妹妹头上,颇为惋惜地感叹道。


  “你出的主意就和你的电影一样烂。”夕扒着山水画的边缘,指尖划过,博士身上的那件外套连带着被斩下的臂章,都在逐渐淡化,直至消失。而当外层的伪装褪去,浮现出一件暗铜色的甲胄来,博士双手上提,把这贴身的护甲掀下。


  这时才能看出他本来的模样,那常年穿着的罗德岛制服已被甲胄压出了痕迹,而方才外面显示的不过是夕信手而作的术法罢了,为了掩盖其下由年所铸造的护身铠甲。


  “你不也同意了吗?”年捏了捏妹妹的脸,又被她一巴掌拍开。“对了,博士,刚才仇小姐向你出剑的时候,有何感受?”


  “感受?……没什么感受,但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让我想起了以前见过的一种恶趣味装置,会把人放在一个类似于断头台的装置里,面前还有镜子,那人可以看见铡刀缓缓升起,不过在落到底时会被挡住,并不会真的伤害受试者。”


  “我晓得嘞,就像受试者明知道安全,却也会担心发生意外一样,博士穿着我精心打造的护甲,也多少会有顾虑。”


  “嗯,即使我知道铠甲能够抵挡,我自己也能防御,可肉体凡胎面对刀剑,终究难以做到毫无波澜。”博士的视线飘向远方,“人与神,终究鸿沟难越。”


  看着博士逐渐恍惚的神情,气氛在沉默中冷却,姐妹俩也不知道该接什么,但博士却突然转过头来,抓着二人的脸将她们塞回画里。


  “是你们说在玉门就熟悉她我才接受建议的,去去去,下回新干员报到的时候不能再让你们当狗头军师了。”


  “是年的馊主意,不是我!唔……”还想再辩解什么的夕被年一把拉进画里,博士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山水,思前想后,还是把画卷翻过来,朝着墙挂起。这么看来,当时夕一反常态说要送自己一幅画恐怕就别有二心。


  不过眼下也不是考虑年和夕问题的时候了,确实也怪自己疏忽大意,没有找令或者重岳事先了解一下情况,怎么就轻信了年的奇思妙想呢。唉……博士按了按眉心,固然这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在干员面前也不是每次都那么正经的,只是仇白武人心气,又浪迹四方,指不定今天一个念头就离了罗德岛奔赴江湖去了。


  倒不是担心她加入什么敌对集团,毕竟那一看就是能分清是非大义的人,可天下偌大,仗剑走四方说着浪漫,当真走出家门后,命运总有万般捉弄人的手段。无论乱世还是盛世,大地都是会吃人的——尤其是好人。


  博士起身离去,他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有给个人终端上加一个链接全舰监控的功能,可惜时不我待,只能跑到上层的控制中枢监控室去。所幸今天正巧轮到玛恩纳值班,只是象征性与博士互相问好,在博士表示没事后就继续守着岗位看报了。


  面对繁多的监控屏幕,博士焦急地搜索着那个衣襟飘飘的女侠身影,终于在医疗部附近的监控里找到了那抹剪影,原来是她正巧遇到了回舰休整的桑葚,在谋善村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人攀谈起来。没有收音设备,博士也不知道她们聊了些什么,直到看见桑葚引领着仇白向宿舍区走去,才终于放下心来。


  只要仇白没有离开,这次不太顺利的会面就有扭转的余地,毕竟来日方长……博士这样想着,暗自给桑葚发去通讯,麻烦她带着仇白稍微熟悉一下。唉,作为人事部直属领导,却要麻烦别人,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不过作为医疗小队的一员,桑葚确实比自己更有亲和力,或许纯真可爱确实是一种天赋吧。


  博士关闭终端,独自走回办公室去,考虑该如何让仇白对自己改观,可他不知道的是,与她所表现出的以及博士猜想的都不同,在经历半天的思考后,真实情况反倒更接近年一开始的规划:


  仇白打量了一下这间空宿舍,她听桑葚说这些基础设施都是由博士亲自布置的,果然十分……简朴,不过干员入住后就可以自由改造,只要不是什么把墙壁变成液态金属之类的方案,基本上都能随心所欲。令她意外的是,在床铺的木板边缘,竟嵌着一副剑架。


  “哎,这是……兵器架吗?”桑葚看着那对突出的犄角,在她印象里一般的宿舍是没有这东西的,不过也很快明白过来:“这大概是博士看仇小姐善使剑,事先布置的,由于我大部分时间并不在罗德岛,所以一般回来也是暂住医疗部的宿舍,记得刚来的时候博士跟我说明了情况,然后送了几本关于源石和医疗原理的书。”


  “他是个有心的人。”仇白听闻此言,应答道,将手中兵器置于剑架之上,说实话她并不习惯用这东西,往日长剑傍身,几乎难有离手的时候,即使安定在玉门,闲暇时也是挑个就近的位置放了,只有那些被当作宝物的兵器才会有精美的陪衬,腰间白刃,如同手足,是受不起如此礼遇的。


  “博士确实很关心大家,有时甚至会察觉到一些别人自己都没有在意的事。仇白小姐的话……以后应该是作战干员吧,到时候博士肯定会很让你意外的。”


  此话引起仇白注意,可她追问几遍,桑葚都不愿多说,只是说博士让大家不要互以讹传讹,实际上亲眼见过的人确实不多,毕竟那样情况危急的时候还是少之又少,但罗德岛的干员之间还是有一堆来源不明证据不明的传言,恐怕其中有一半都来自于喝醉酒的煌吧。


  就这样带着几分疑惑,仇白与桑葚告别,她对住处并没什么要求,对前路亦不曾顾虑太多,行走江湖,如浮萍漂泊,本就无路可循。在安静明亮的宿舍中,她回想起刚刚见到的那个人,又联想起桑葚对他的一系列描述,方才被耍的心气散尽,仇白认真思考着坦然背对自己的那个身影。


  与手执兵刃的自己不同,每个见到她的人都呼为“女侠、剑客、大侠之类”,可即使在这样一艘庞大的舰船上,在那样一个不算豪华的办公室中,明知道对方身为领导人,却依然看不出他身上的不凡之处,与那些藏书与精美摆件相比,他仿佛是最普通的那个。


  可就是这样,自己的剑刃在难以推脱的环境下出了鞘,剑客袭向一位手无寸铁的人,而博士不曾摆出任何架势,甚至没有多说什么,自己的剑就最终停下,没有伤他分毫。


  他以言行作刀兵,赢下了这场比试。


  事已至此已然明了,仇白不是那种恃武自傲的人,江湖过客,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只有愣头青才会认为武艺高低就是地位高低。兵家笑书客文弱,文人嗤武者粗鄙,此般闹剧千百年流传不休,身在某一群体中的个体,往往对其他对等群体表现出强烈排外性。说到底又何必呢,天下偌大,既有宗师与槐武痴那样追求武道之人,亦有大员或是夕那样书画登峰造极之辈,更何谈天师和令之类。他们从不迷信自己的领域,也不会插手不擅长的事务。


  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强者能坦然承认他人,弱者却对高低斤斤计较。仇白看着眼前的宿舍,突然间竟有些恍惚,她突然意识到,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住所了,对于无根之人来说,本是潇洒却又孤独,如今却突然多了一个停泊的港湾,不免多得几分牵挂。她竟一时间感到无所适从起来,与在玉门时不同,眼下要做什么,该做什么,想做什么,都成了空落落的白纸,等着她自己填写。


  还没想好未来的规划,仇白的灰色耳朵敏锐地转动,朝向门口的方向,她听见了零零散散的脚步声,穿过走廊停在了自己的门前。


  她提起剑,压低重心,无声地靠向门边,在屏息凝神中听着外面悉悉簌簌的响动,猛地踢开了把手。


  那些年幼的窥探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乱作一团地跌了进来,而仇白的长剑已经指在他们面前。


  之后这帮孩子被口头教育了一顿,只是关于炎国侠客的种种传言似乎在孩子之间更为流行了,那些时不时围观仇白练剑的干员们或许也不止抱着学习的想法,从他们时不时会要求她戴上背后的斗笠表演轻功就可以看出。


  除去这些小插曲,在岛上的日子十分清闲,仇白每日练练剑,磨磨刀,读上几本他人推荐的书籍,或是指导一些干员剑术,如同古时炎国那些个门派宗主般。不过说起来,仇白与博士并非断了联系,相反,那天她后来想到,自己白天的态度有些鲁莽了,当晚便去找他道歉。那时候博士恰好视察去了,回来时转过走廊便看见一位身材高挑的佩剑女侠靠在门边,还以为是来报一剑之仇或者离职报告的,弄得极为小心谨慎。


  不过两人没几句就把话说明白了,也让博士如释重负,暗自感叹年也不是尽出馊主意。仇白性情淡雅,又有武人心气,这第二次拜访,见博士刚刚如履薄冰的模样,不禁感到有趣。本以为他军政皆通,胆识过人,定然有所谓达官气魄,可相处下来,却是平易近人,毫无疏离之感。


  那日他们闲聊了些,不及夜深便散去,近来罗德岛也较为平静,并未有什么作战行动,因而二人相见的机会不多,唯有时不时的,博士也会来看她练剑,看她教其他干员剑术。


  某天,仇白的终端突然响起,上面显示着轮班表的提醒。她用这玩意不多,但也听说会有担任博士助理的任务,如同现在这般。于是她便提剑出门,将未看完的书夹上书签,收进桌下的格挡中。


  等她来到博士办公室,敲门进去,却见博士与往日似乎不太一样。制服的袖口扎紧,外套也十分修身,显得颇为干练。外套的下摆散开,款式上类似大炎的风格,但又不如仇白的衣装那般潇洒好看。


  “早上好,今天出门,劳烦你当我一天护卫。”


  “不麻烦,那身衣服很适合你,博士。”


  “过奖了,比起我这身,仇小姐的衣装才是英姿飒爽。”博士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开口夸奖自己的打扮,这套作战服与平时相差不大,无非是更为贴身轻便,没想到她很快就注意到了。


  抛开这见面的寒暄,二人俨然如好友一般,以仇白的性格,对谁都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如今这番随意自然的言语,已是独有的体贴。


  “习惯罢了,那就由我今天担任博士你的护卫,我不会时刻都在,但需要的时候,我会出现。”仇白扶了扶剑鞘,将耳边散落的几缕灰发用精巧的发夹别到耳后,仿佛从应允的那刻就认真起来,担负起保护博士的任务。


  “我倒是建议你和我离得近些。”博士笑了,紧跟着扎好裤腿,手指滑动,仇白的终端上便收到一份地图,虽然她并不认得那地点,却跟着字样认出是在炎国境内,约莫在东南部。“这次路远,约有几百里,我们想办法飞过去,然后在当地多转乘几次。”博士继续说明道,然后从衣柜侧壁抽出一张id卡,塞入口袋中,低头思考几秒后,大概是觉得准备周全了,领着仇白一同出发。


  虽然仇白的资料身高有178cm,但其中包括了她头上的那对犄角,若是抛开这不讲道理的虚假身高,只看头顶的话,仇白还是比博士略矮些的。这样挺好的,比起山、赫拉格或是星熊,歌蕾蒂娅之类的干员来说,仇白并不会显得太引人注目,对于深入村落与野外的考察工作来说,不会节外生枝。


  引人注目……想到这里,博士悄悄看向坐在副驾驶的仇白,此刻她正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白皙修长的双腿,合身又飒爽的服饰,多处挂着玉佩,可以看出那个符号似乎有着特别的意义,淡雅从容的气度与姣好容颜——硬要说不引人注目的话,实在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说到底应该是罗德岛上俊男靓女太多了,与其说是医疗公司,不如说是泰拉最大的偶像团体,搞得自己对这样一位大美人都见怪不怪……


  “你在看我?博士,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博士有些走了神,竟盯着仇白半天,只得赶忙移开视线,把注意力重新投到地图与下面一望无际的沙漠上去。


  落地后,二人又辗转了多种交通工具,说是交通工具,其实是从陆行车到瘤兽车再到驮兽,等他们风尘仆仆地翻身下驮兽,才终于临近了目的地。这几天从大炎的移动城市一路翻山越岭,远离繁华,直到那地平线上再也看不见移动城市山峦般的身躯。


  “这一片都是深林大泽,种田种不了几户,土匪和水匪倒是不少。”博士请的老人家骑着驮兽,在前面慢悠悠地带路,用苍老却有力的嗓音逐字说道,叮嘱这两个明显远道而来的外地人。


  “匪?这块也没见什么村落,怎么会盘踞匪帮呢?再说,没人报官吗?”


  “小伙子,你是出生在城市里的吧?这里深山老林,地形复杂,官府要真派人来,能有天天在这摸爬滚打的土匪熟悉?失了地利,折兵损将不说,万一事情闹大引来报复,那地方官的乌纱帽还不知保不保得住呢。”老者说起这事,搓了搓烟斗,从驮兽颈边的一个小袋子里捻出几缕烟丝,塞入长管头,紧跟着不知用什么术法点起火花,开始吞云吐雾。


  “跟那吃力不讨好的活相比,把地方的宣传搞好,搞搞商业,开发开发旅游业,弄点文化之类的噱头来,早些升官摆脱这个破旮旯,岂不比这轻松多了。”老者每说一句,口鼻中都跟着散出几缕烟雾来。“再说,想剿匪的人不是没有,可一到申请,军费,士兵,装备就是乱七八糟的审批,当一个地方的人安逸惯了,那个打破安逸的人就是罪人,无论他是为了什么。”


  “上面呢?没有向上面报官吗?这种事情,到了州府就不会不管了。”问这话的人不是博士,而是刚刚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仇白,她的声音不如往日般平淡,反倒染上几分急切。


  “女侠啊……应天府里有高人,风来雨去降神通。谁不知道这大炎有高人,谁没有听过真龙的故事?老夫虽然眼拙,却也能看得出你身手不凡,那些土匪虽然都是普通人,可人和神仙是不一样的,你这样的侠客,怕是打十几个,甚至几十个都没问题,那百人呢?千人呢?而等到你成了神通,就再听不见咱们这些凡人的小事啦。”


  “……”仇白没有回答,博士也没有多说什么,老者看着沉默的二人,又捻了一把烟丝塞入烟斗,继续吞吐那如梦似幻的烟雾。在黄昏下,这三人与驮兽的剪影,被直通天际的火烧云淹得模糊。


  等到他们终于走出森林,眼前是一片大湖,仇白正站在湖边,注视着近岸的芦苇丛,此刻她仿佛忘却了自己护卫的身份,毕竟这里——让她想到家了。那个热闹,朴素,艰难,可悲的家。


  “你给多了银子。”老者把袋子里的碎银铺开在手心,一个个数着。按理说带路这种活是用不到银子支付的,可毕竟这里几乎没有向导,又乱得很,报酬要几枚碎银也算说得过去。


  “那些是故事和情报的报酬。”博士看了看远处愣神的仇白,无奈地苦笑。


  “……”老者浑浊的双眼微微转动,看了看眼前注视那女侠的男人,将那些银子收入衣服内衬,临走前还不忘多嘱咐几句:“读书的年轻人,土匪不止劫财,也会劫人的。”


  告别老者,博士走到仇白身边,陪她看这大湖。


  大炎江山万里,风光无限。


  江山风光无处不在,可有这些的地方,未必有人;有人的地方,未必有法;有法的地方,未必有正义。


  在迫近的夜晚中,二人伫立在大湖边。今晚夜色不好,没有星星与月亮,大湖如漆黑的镜面,映不出任何东西,若临近去看,只觉得那黑暗越来越浓,越来越近,似是这方天地的巨口,欲将来人吞噬殆尽。


  等到次日,二人在附近找到个船家,答应带他们过河,这事仇白并不知道,她去附近侦察有没有意外情况时,博士独自沿着岸找到一处渔家,虽然对方出价很高,但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博士也便答应。


  仇白从终端上收到消息时,博士已经站在岸边和那船家等着她了。那船家穿着很朴素,身材却十分健硕,风吹日晒在他身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痕迹,小船上拖挂着渔网,此刻正堆放在侧弦。仇白用余光瞟过,暗中将其打量一番,思前想后,被博士半推半就地上了船。


  “想去?”小船离岸不久,博士突然对仇白发问。


  “嗯?……嗯,在想。”仇白很快反应过来博士指的是什么,敏锐如他,定然立刻就发觉了昨天自己的情绪,虽然心中愠怒,但仇白还是分得清轻重,眼下他们势单力薄,安全离开此地才是重中之重。


  “其实……”博士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旁边一束亮光打断了,仇白叹了口气,仿佛早有预料,转身护在博士身前。


  “滚刀肉还是下馄饨?”方才热情和蔼的船家踢开船板,从中抽出两把明晃晃的大刀来,对着两人比划到。


  “我劝你想清楚。”仇白的声调冷若冰霜,眼中也散出危险气息,右手压在剑柄上,字字分明地说道。


  “吁——”船家吹了一个悠长的口哨,又面露凶狠之色,紧跟着从远处白雾茫茫的芦苇丛中,漂荡出许多尾小船来,上面尽是些健硕的匪人,他们怪叫着为这边助威,挥舞着手中兵器。


  “交出金银,留你们一条命。”那船夫摆脱了一对二的局面,也更加肆意跋扈起来。有意思的是,比起其他匪徒的兵器,他手中用来威胁的那两把大刀,显得尤为光亮,看来是专门用来威慑来往旅人的。


  “多说无益。”仇白心眼一横,便要拔剑,却被博士从后面一把抱住,愣是压住了她的动作。


  “别动手!我们投降!”仇白在博士的怀里挣扎了几下,博士却依然不肯松手,还转动身躯将她推向自己身后。


  “识相,女人护着的孬种,哈哈哈哈——”船夫大笑着,用刀尖指向手忙脚乱的博士,“等等。”他眼睛眯起,看着面露愠怒的仇白:“这个女的,也得留下。”


  “什么……”博士有些迷茫地看向水匪,又把目光转向仇白,“好好好,大爷尽管绑去,只要你放我上岸!”


  估计水匪都没想到这两只肥羊如此顺从,特别是那个一看就不一般的女子,他本想先将二人绑起,但那女侠却摆出架势,做出一副要殊死一搏的模样,任凭那孬种如何劝说都不管用,他思前想后,选择暂且作罢。


  那水匪把二人留在船上,自己牵着绳索游到另一条船,将他们拖着驶往水泊。这周围都是刀剑弓弩,跳船逃跑是不可能的,这大湖真是天生的陷阱,困住每一队来往的旅人,令他们上天不能,入地不得。


  “这下,想不去也不行了。”博士靠在船板上,对着旁边的仇白说道。


  “所以,你有什么办法?如那位老人家所说,我可能对付十几人,可你方才不让我出手,等到去了他们的老窝,凭我一把剑就没什么办法了。”


  “他们有弓弩,这船又没帆没舱的,纵使杀了那船家,那些剩下的水匪,我们躲不过又跑不过。”


  “所以去到水匪的聚集地,让你在发挥自己在权谋上的本领?”


  “权谋?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眼下情况,只能拜托仇小姐委屈几日了,你生得这么天生丽质,那老大定是要抢着让你当压寨夫人的,然后等到时机成熟,你就可以在几位高层之间施展美人计离间他们……”博士正说得兴起,仇白的剑却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真要如此,我会先杀了你,再杀歹人,最后自杀。”


  “……我想,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博士伸手,按在仇白蹙起的眉心,为她轻轻舒展开愁容。


  博士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水寨,那里点着灯火,亦有缕缕炊烟。良民是人,匪徒是人,若是寻常生活,恐怕都分不出什么两样,可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番局面,是这天?这地?这片大湖?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已得出,可那条贯穿古今之道,亦要从头走起。


  眼下,不是考虑那些事情的时候,他站在船头,看着远处向他喊叫以及搭弓的人们,张开双臂,似要将天地拥入怀中。


  ……


  桑葚说得对,但凡见过博士战斗的人,都永生永世难以忘怀。


  回忆起那个时候,自己提剑起身,本以为博士早在附近安插了几处伏兵,随着他一声令下便会共同包围上来,也很符合他的胆魄,而自己只需要尽力保护他的安全,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可博士只是微笑回头,对她做出噤声的动作,按住她拔剑的手。


  紧接着,根本难以想象的,那些方才响动的匪徒,突然没了动静,等仇白绕过博士探头去看,只见他们都变成了一尊尊黑色的雕像,屹立不动。喧闹的水泊,霎时间成了只有风吹草动的鬼村,天地之间,再无人声,唯有清风作响。


  如梦似幻。


  倘若没有亲眼所见,仇白永难想象这般场景,脑中浮现的不是喜悦或恐惧,而是莫名而出的诡异感,伴随着早春的风,贯穿身上每一处孔窍。他们就在这诡异到极点的死寂中驾船靠近水寨,最终走入这处匪窝。直到走入那些建筑,仇白才发现更令人胆寒的东西:不光是外面的那些水匪,就连房屋里的女人孩子,也成了漆黑中夹杂金色纹路的雕塑。


  “他们……还活着?”


  “还活着。”


  仇白有些难以置信地靠近一个女人雕塑,凑近她的身体,听到了那外壳下急促绝望的抽泣与呜咽声,除去这些,她喉咙中反复吐出的一串字符,也证明她确实还活着。而那串含糊不清的字符——仇白转头,看着她面前的小个子雕塑。


  她在呼唤她的孩子。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匪徒杀掉,剩下的人交给官府。”


  “杀……掉?”仇白有些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仿佛在学习一门晦涩的语言。


  “控制住这么多人很麻烦,难道我们要去挨个捆起来吗?就算做到那样,之后他们又是极大的不稳定因素”


       “所以你就要杀了他们?”


       “一切是他们咎由自取,倘若不做匪,倘若早投官,倘若今日不在此……人总是要屈服于命运的。”


        “用暴力手段随意掌握他人命运,你与他们又有何不同?”仇白的言辞并不流畅,她心中清楚,自己不过是在进行一场不可能说服对方的诡辩,可无论如何,她不能看着这些人被杀死——哪怕他们都污泥满身。


        博士看了看没有底气的仇白,语重心长地解释道:“你想说,他们或许也是被逼无奈,迫于生计,可当他们向手无寸铁之人举起武器,人已经不算是人了。”


        仇白岂是不明白其中道理,可终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迫使她阻止博士,在那份不为人所知的时光里,她也是生长在这样一个芦苇泊中。娘是被爹抓来的,与她同行的人或被抢或被杀,在娘的哭泣声中,办了大喜之夜,再之后有了她。


      自从仇白降生,这副水寨在娘眼里彻底变了模样,血债累累的爹成了家人,那些所谓的兄弟则成了亲友。爹从小不让她碰剑,只怕她以后走了自己的行当;爹讨厌雪,因为下了大雪,水寨就没有“生意”,一家就得靠着腌肉陈米艰难过日子,而她出生那天正逢大雪,便给她取名单字一个白。


      在最后的那段日子里,眼见官府的风声逐渐逼紧,水寨里也是人心惶惶,她看见娘无数次央求爹,不要再出去做“生意”了,可这份最简单的计算谁都会做,不做生意,就没有钱粮,没有钱粮,就过不了这个冬天。爹是水匪,应当贪婪重利,残暴不仁,可仇白印象里的爹,总是为了家人的生计奔走,因为娘不喜欢抢来的东西,所以他会变卖劫来的首饰,从货郎那里买成色并不太好的玉佩送给娘,面对自己,也都是温和憨直的模样。也许当初,他只是贪图娘的姿色,可这么多年下来,这份最没有道理的感情,却逐渐演变成两人的爱情。


      娘发现了爹没有那么坏,爹也发现了自己可以不那么坏。


     可是人在这世上做过的事,都是一笔笔债,总有清算的那一天。水寨燃烧的那天,她在血火中狂奔,在铿锵与搏杀之间逃离了那个可悲可怜可怨的家乡。


     “剑在你手上,你仍然具有选择权,出剑伤我,再离开这里,或是什么都不做,看着他们付出代价。”


     仇白看着博士,他背对着自己,一如那天。

     出剑?不出剑?

     她想起了娘,想到一意孤行的爹。


     仇白缓缓走向博士身后,停留片刻,轻轻探出双手穿过他的身体两侧,再缓缓抱紧,令他们彼此簇拥着。


    “ 我求你了,博士。”


     ……


     临近傍晚,他们所呼叫的官府才终于派了一大队人马来接收这些匪徒,此时博士与仇白已把水寨上上下下翻了个遍。这些水匪倒确确实实是一伙传统强盗,只是抢劫钱财,并没有做太伤天害理的事,那些女人和孩子还是些落草为寇的匪徒的家眷。 不过从他们对仇白心怀不轨也可以看出,一旦恶行得不到制止,这份本能的野蛮就只会愈发扩张,直到覆水难收的那天。

 

     明明是早春,这里却又下起了雪,大雪压满了水泊与芦苇丛,也点缀了兵士们的盔缨。博士和仇白见局面已被控制住,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便远离了水寨。


    林边,有几株寒梅,正冒雪盛开,冰霜的无垢洁白搭配上梅树隐约的黑与艳红,相得益彰。


    “我与你说起美人计,可不是让你对我用啊。”


      看着有些精神焕散的博士,仇白少有地笑了,这半天为了控制住这么多人,可费了他不少精力。如今想想,他又是为何坚持到现在呢?倘若自己不在身边,或许那些人真的都难逃一死,又或许他本想把那个艰难的抉择交给自己,可一句央求,把选择权又强行转交到他的手中。


        博士的决断与冷漠绝对不是表演的结果,早上他也对自己说,如果她没有跟来,从一开始他就会以杀灭为目标,毕竟耗费心神控制这么多人又势单力薄,万一被暗中偷袭,后果就不堪设想。可在他心软答应了仇白的请求后,她便陪伴在身边守护着他,而当他意志消沉时,也是她出言提醒。


       终是尘埃落定,精疲力竭的博士走路都显得有些虚浮,连续数个小时维持着对几百人的束缚,又要小心地保证不弄伤或放跑他们,无异于彻夜操纵最精密的仪器。等到好不容易走出这片区域,靠在仇白肩上的博士就再也没了力气,只能模糊说出一些字音,然后便沉沉睡去。仇白在附近找了片避风地,生了堆火,就让他枕在自己的双腿之上休憩。


       倘若自己现在刺杀他,必然是十分容易的,可明知道如此,他刚才还是坚持许久。仇白望向天空,雪已经停了。


       她不知道娘到底是怎么爱上爹的,但她可能知道自己是怎么爱上另一个人的。她俯下身,凑近他的耳边说道:


        “辛苦了……夫君。”

侵删

本想着写一下七八千字的仇白单人篇,结果因为比较喜欢这个角色,可聊的故事又很丰富,没收住到了一万三千字。。。

眼睛都要写花了,即便这么长的篇幅还是在删了一个单元故事的情况下写成的。也想过分成上下两篇,但感觉没有合适的断开处,同时又希望各位能获得一个完整流畅的阅读体验,就长篇发出来了。

其实分成两篇数据和流量都会好看点,但我写文本来就不是为了这些,只是想和大家分享好故事罢了,如果事事考虑到利益最大化,此所谓失其本心。

所以,很感谢有耐心看完的读者,哪怕是没时间看完的也不用在意,不过是一个故事罢了,只要想看,它一直都在,如果喜欢的话点个赞,更是令我倍感荣幸。

后面的故事名单上排了长长一串,但也是哪个有灵感了就先写哪个,只希望能给各位带来更多不俗套,不无聊的故事吧。

马上伊内丝也要上岛了,祝大家都能抽到喜欢的干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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