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阿夫顿回忆录【45】
【45】商业天才！
鬼面锯正试着用她的圆锯切割些东西，比方说吧：面前这颗长着金色果实的小树，用它来做牙签肯定不错。
那种扁椭圆状、富含柠檬酸与维生素的果实，它们像是顽皮的孩子们，随鬼面锯圆锯的摇晃而坠落，落上鬼面锯的头顶。
“啊哦—有点痛—不过随便了啦，我不在乎。”
鬼面锯拿起掉到头上的柠檬，通过圆锯将柠檬由中间切开，将半片多汁的柠檬投入口中。酸甜刺舌的味道，她喜欢这种感觉。
“或许，我该留着这棵小树。”
“如果，连我都喜欢这东西，”
“那别人也就没理由拒绝它。”
这就是鬼面锯的推导逻辑：她除去黑程式与自己以外，可能就没有更多在乎的东西了—再看看黑程式，他手头的工作近来如何？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老搭档最近爱上盗墓了。要不然，还有什么更好的理由，能分析出黑程式手上捧着的东西么？
那是颗骷髅头，显而易见，按照成年人的头骨大小，由黑程式逐步制成的等比复刻模型。可是，它的原材料不是钙与无机盐。
这颗骷髅头自人类大脑的部位开始，便由中心向四周发散出不算刺眼的沼色射线。像是墓地中的鬼火，与盗墓电影中的诅咒。
骷髅的表面，则是经用于仿制水晶翡翠的廉价半透明材料制成的—节省成本。如果鬼面锯没有猜错，接下来应该是—
“锯锯，来看吧！有了这个小装置，”
“要想带安琪回来，就是易如反掌！”
—对，黑程式的邪恶幻想与疯狂吹嘘时间。鬼面锯停掉手中的木工活，又弹飞几粒较大的木屑：黑程式做出这么个水晶骷髅头灯，又是干什么呢？
“这是个心灵转换装置，我知道，之前我也做过，”
“一次用在克里斯身上，一次是格雷戈里。”
结果呢，结果他们变成了比我们还要恐怖的黑色头目，还把整座庞顿中城变得乌烟瘴气—黑程式，他没好意思说出最后这句话。
鬼面锯握起一颗柠檬，为自己挤压更多汁水来提神醒脑。接下来是提问时间：让她猜猜，黑程式改良了这个装置？
“答对了，亲爱的。这可是心灵转换器三代，”
“它的射线会完全扭曲人的思想，”
“让好人变得热衷于邪恶威化饼，”
“但又不至于压过我们，明白吗？”
黑程式又说出他的下一步计划：他在三角洲超级市场里谋到一份兼职，扮演送礼物的圣诞老人，到时候，他只要把这个礼物给—
“等等，等等，八月份的圣诞老人？”
—鬼面锯的问题，将黑程式的计划叙述断编打乱。好了，谁会在这种热到穿汗衫的季节，接受圣诞老人的围巾呢？
“反季大促销，锯锯。这是经济！”
“这就是为什么，你没有商业头脑！”
黑程式戳了一下鬼面锯的前胸，差点让对方因重心不稳栽到草坪里。他会把道歉留到下午，等安琪真正想明白，并跟他一起回来之后。
黑程式走后，就连飞过鬼面锯头顶的两只红蜻蜓，都能感受到这位人形电锯机械心中涌出的怒火：她，她居然被看偏了。
“没有商业头脑？”鬼面锯怎可能让自己忍受此种屈辱，没有商业头脑，这下子她非常在乎了，那就让大家来看看，谁才是失败者。
鬼面锯手握三颗柠檬，她需要打个电话，哪怕公共电话也好。
打给庞顿中城信用贷款部，她要以自己的身份开个账户。
对，贷款账户，她之前是没尝试过这个。
可着不代表她不懂变通：没有商业头脑？她要让黑程式哑口无言到一贫如洗，饿到把那些话收回去，然后吃下去！
不行，她还是没办法直接放黑程式走。这口火气咽不下去，她就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就是这样，一小颗柠檬，目标是头部。
柠檬像是日本棒球联赛中的白球一般，被鬼面锯抛上高空后，又被圆锯的金属横截面所击打，向着预定方向的轨道飞去。
“啊—哦—我的眼睛—啊啊啊—！”
黑程式的惨叫也在预料之内，轨道计算精确度味百分之百：柠檬刚好可以通过橡树枝头，弹射到黑程式脸上。
鬼面锯不会知道，她就像扇动翅膀、引发龙卷风的蝴蝶一样，在接下来的故事中起到绝对的推进作用。
黑程式在格雷戈里、安琪与雪尔莎的围绕下睁开双眼。好了他坦白，尽管在上次见面过后，他允许安琪去做好人，可是—可是—
他还是很想念她，如果他们连立场都和年龄、阅历那样经受着可悲的分离，那从此以后呢？安琪肯定不会再喜欢他了。
“没关系，都会没事的。”
“只要找到我的心灵转换器！”
黑程式向四周望去，眼中的酸柠檬水还没有失去作用。加上头顶这刺眼到要扎人灼肤的烈日，要寻找个骷髅头可不简单。
咳，黑程式先生？我认为，您要找的是这个—格雷戈里捧住手中的半块骷髅，对身前的前罪犯先生提供帮助。
黑程式愿意称它为心灵转换器，或者说，那是具骷髅头的下巴。心灵转换器的另一半呢—啊，恐怕他得改口称之为“另外两半”了。
心灵转换器其他部分，又分别被雪尔莎、安琪捧在胸前。他可花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才研究出这个东西！
他还没怎么测试过它，心灵转换器，它就因为自己被飞来的柠檬击中、跌了一大跤被摔成三瓣，成了这么几块—破烂—？
“好吧，现在我成了个神经病了。”
黑程式从格雷戈里手中接过水晶骷髅头的下颌部分—他将它们揉皱后，作为半颗糖球塞入口中。
“怎么了，别太惊讶。这个机器的半透明外壳，是拔丝糖做成的。”
黑程式还加了点青苹果酱，好让它看起来附带些暗绿色。
接下来要做什么？好主意时，他还可以回去找鬼面锯，一起躺在床上发懒。剩余的机械零件和外壳？随它们去吧，他不再在乎了。
路过格雷戈里，路过雪尔莎，路过自己没能挽回的孩子安琪。还有瘫倒在地，像是刚被一发重度扭曲性射线击中的维多莉娅。
格雷戈里则提出他的观点：他建议黑程式最好和他们一起把维多莉娅扶到医院里去。
因为维多莉娅，就是被他的发明击中后脑勺才晕过去的，不是因为什么死亡射线。黑程式点了点头：他现在对谋杀犯的罪名，可不感兴趣。
“躺在路边睡觉，这是某种新型行为艺术吗？”
黑程式将维多莉娅拖到一边，至少不会被卡车碾过的位置，这样才足够安全。
维多莉娅身上的泥浆和尘土，他可没时间在这里帮她拍打清洗了。
他不想继续丢人现眼下去—特别是在自己的女儿与格雷戈里面前。这太丢脸了，哪怕他的脸皮是金属与电焊制成的。
“什么？切割机自助—柠檬水商业股份—有限公司？”
黑程式认为，他的眼睛才刚好了没有几个小时。鬼面锯是从哪里雇来这些愚人节小丑供他消遣的？
如果说今天的一切都谈不上刺激，那正被呈现于黑程式面前的景象，它们才是今天的丰盛晚宴。
他与鬼面锯曾用来栖身地木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水泥铸成的擎天大厦。大厦配备有电梯、空调，红外感应自动门，还有中式墨竹盆栽？
大厦顶部的霓虹灯与像素光点，它们在电流与摇摆的节奏下，形成同一句宣传标语—为我们的创始人，鬼面锯小姐欢呼。
“对不起，请让一下！”黑程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后的卡车司机便打开车门，对他大吼以进行警告。
三大辆冷藏运输卡车，卡车的货箱上都张贴着鬼面锯地头像，还有她的公司商标。商业头脑，真的很有意思。
“只用半天我就开办了家小型公司，还完了银行贷款，还申请到更多社会赞助。现在我们还在做柠檬水，柠檬蛋糕和维他命饼干—”
“—综上所述，谁才是没有商业头脑，每天无所事事的，铁锈脑袋先生？”
鬼面锯特意着重强调了先生一词，答案提示：首先，他们绝对可以排除戴上办公眼镜与白领结带、携夹两大本收据册的鬼面锯。
“太神奇了，哦，谢谢。”黑程式从鬼面锯手中接过一杯冰柠檬汁。鬼面锯，她居然成功了，还比自己所设想的更加成功？
“其实换一个角度，人生没有成功与失败的区分。”鬼面锯说完，又从她的身后拿出一颗柠檬：这是柠檬教给她的道理。
人不就像柠檬一样吗？长在树上直到坠落，无人采摘烂在地里，这是一种活法。被采摘后做成饮料，成为人人称赞的产品，这也是种活法。
被采摘后榨汁、混合与发酵，做成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用的柠檬酱千层酥，荣登大雅之堂，那也是种活法，光鲜亮丽的多。
可无论如何，柠檬的一生都不可被称为失败。
在他们腐烂或被其他人咽下肚子之前—人也是一样，在迎接死神的门铃前，没有成功与失败，只有不同的道路，不同的行走方式。
最终是要选择烂在地上，还是成为餐桌上供人敬仰的饮品，这可能不都是自己说了算—可只要多努力些，总会有效的。
“太深刻了，那些话都是你的感悟吗？”谈话间，黑程式便在鬼面锯的语句之中喝空了一大杯柠檬水。
“什么？拜托，我才没时间想这些。那是我雇佣的抄写员，在商业人物访谈上摘抄的—他说引用些名人名言，能让我听上去更高端上流些。”
说到这里，鬼面锯又针对抄写员的观点做出他自己的观点：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的确非常有用，特别是在树立第一印象方面。
“你说得对，锯锯。安琪就像我们的小柠檬一样，我不能只是为了自己，就把她从树上强抓下来做成馅饼和甜点酱。”
鬼面锯耸了耸肩：她可没这么说过，也没这样劝阻过黑程式。不过，要是黑程式想去看看安琪的话，为什么不带上礼物去格雷戈里家呢？
说完，鬼面锯便塞给黑程式一张优惠券：切割机柠檬水股份有限公司，全套柠檬套餐五折优惠券，仅限今日内使用。
套餐包括：柠檬酱蛋挞四块，冰镇柠檬水两杯，一个超大号柠檬奶油千层酥，还有柠檬味幸运饼干。
“我还以为凭我们的交情，你可以免费给我一份套餐呢。”黑程式出于调侃目的，对鬼面锯做出句假装抱怨的提议。
“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安琪，这样我就能给你第二份免费的东西了—免费捎你一程—你看这样如何？”
我说，那我们还在等什么？现在就上路吧—黑程式点了点头，跃上卡车的副驾驶位后还不忘系紧安全带，检查安全气囊的碰撞接口。
“这么说，你不想再做邪恶天才或犯罪大师了？”鬼面锯戴上一套怀旧风格的百叶窗眼镜，这是句玩笑话，黑程式听得出来。
“邪恶大师？这都是哪天的陈年旧事了？”黑程式吞下两片柠檬饼干，鬼面锯要是再这样寻他开心，他得怒火可就要发威了。
等等，再等一下。在这次的故事被画上句号之前，黑程式还得强调一件事：鬼面锯给他的饼干都烤糊了，这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算了吧，你什么时候才会接受，你更适合当笑星这个事实呢？—鬼面锯又拆开一罐柠檬水，用于封住黑程式的嘴巴。
笑星？那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去马戏团吗？知道那化妆师怎么说吗，他说我过去吼都不用化妆，站在台上就是—剩下的话，黑程式都忘掉了。
果然啊，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比如，黑程式在某些时候，就是无法意识到他的固执和偏见，有些时候，还有点儿愚蠢。
也许，这就是他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