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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赐福 (同人文)(花城视角) —— 青鬼巢【1】

2022-07-01 17:09 作者:若情况许可  | 我要投稿

(专栏图源:哔哩哔哩漫画 --《天官赐福》016话)(原著:墨香铜臭)

(部分内容直接摘录自原文,望周知)

[文: 若情况许可 (bilibili)] 

谢怜捧起郎氏不倒翁,四处望了望,「走去哪里?」


花城低头不语,将一枚骰子抛出。骰子刚落到他手心上,二人便站在一个窄窄的山洞前。


走了没一会儿,入口处狭窄的洞穴越来越宽,脚步声在空旷的洞穴内回荡,前方隐隐有火光和歌声传来。


不,那些声音说作歌声算是抬举了。

该是鬼哭狼嚎。


某近绝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地差。


花城见惯不怪,谢怜倒似着实被这吓着,「三郎,这是什么地方?」


「嘘。」


语毕,花城一挥手施术,将他们二人都变成头顶青焰的苍白小鬼,与洞中的那些无异。


有几只小鬼注意到洞穴口的两个新成员,便踱过来打量一番。青鬼花城朝他们歪了个头,便把他们打发走了。


刚才的谢怜看见这些小鬼的行径一头雾水,抬首望了眼花城便明白了。他摸了摸头顶那盏绿灯火,忍不住对花城轻声道:「这是何苦……」


何苦弄这么清奇的模样?


「青鬼戚容么,早说过他品位低下了。他手底下的小鬼,可是全都要作此装扮的。」花城稍动指尖,让青鬼谢怜头上的绿灯火明亮些。


青灯夜游。

没有什么威震的事迹,青鬼的名号就是这样粗暴直接。


「他的洞府不是早就被你一锅端了吗?」谢怜问。


花城领着他向前走,「是端了,但他逃了。逃走之后花了五十年,又建了个新窝。」


谢怜把郎千秋不倒翁揣进怀里,看四周没人,小声道:「三郎,你到这里是来找青鬼的么?要不然先把千秋的咒术解了,让他先走,我再陪你?」


「不,你带着他。我要让郎千秋去见个人。」花城严词拒绝。


众人皆知鬼王花城常看戚容不顺眼,却没人知道详细原因。

反正鬼王无恶不作,剿灭一下相似地位的挣点名声,正常吧?

是吗?


过了一阵,二人终于走出了山洞。面前豁然开朗后,更多的山洞呈现在两人眼前。这座山四面八方都挖出了洞,洞穴洞道互相接连,仿佛一个巨大的蜂巢蚁穴。


就知道戚容没记性,栽了那么多次跟头还是老样子。


青鬼花城带上谢怜穿梭于各个洞穴里,闲庭信步,很快便来到主穴附近。


这时的谢怜叹了口气,可思来想去谢怜该是不知道戚容的真实身份才会像方才那般平静。花城还是连忙问:「怎么了?」


「没,我以为你会正面闯山,没想到是潜伏进来。不太擅长打架,所以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

花城现也松口气,他便随即笑道:「上次我就是正面闯山,可戚容知道消息就跑了。这次我要找他本人,自然不能给他察觉。」


鎏金宴的秘密,明着来,得不到答案。


他接着解释给谢怜听:「这废物什么都不行,警惕性倒是很高。小鬼不能近他的身,他的心腹也都不好伪装。要想靠近他,只有一个办法。」


这时,四名小鬼有说有笑,迎面走来。花城放慢了脚步,谢怜也随之慢行。只见这四名青衣小鬼身后,竟是用绳子拖着一列活人。


这群活人有衣衫褴褛的,有衣着华贵的,看样子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男女,也有个小孩子,紧紧揪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衣角,大约是被抓来的一对父子。他们双手被缚,在这魔窟里行走,个个神色惊恐,几欲昏厥。花城与他们擦肩而过,随即不着痕迹地转了个身,跟在了这列队伍的末尾。他以手肘轻抵了一下谢怜,谢怜会意,与他保持了同步的动作,两人便化成与凡人无异的少年。


队伍七弯八拐,在山洞里穿行。前方那几名小青鬼似乎十分满意自己这份差事,时刻记着要一展权威,动辄对身后这列队伍呼来喝去:「都老老实实的,不许哭!哭得满脸鼻涕满脸泪的,倒了我们贵人的胃口,教你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次他俩化成的,是贡给青鬼的食材。

鬼界所谓的四大害里,另外三个绝都不吃人,也就唯独青鬼戚容还舍不了馋。


办完这件事,连殿下的情面也不要给,直接抓住戚容,把这新巢也端了。


花城禁不住掰起指尖,正想把手背过去时,一温暖触感忽地抚上他的手臂。



他那手当场动弹不得,后知后觉地想抽开,却又觉着不妥。


谢怜似是没有留意,自顾自地抓住花城的手掌,在他手心写了个字:


「救」


正有此意。


垂下眼帘,花城缩过手,握住手心,想贪婪地用五指将余温封起。


片刻之后,队伍出了洞道,进入了一个极大的洞穴。


甫一进洞,一片黑压压的事物映入眼帘,紧接着的是一股淡淡的臭味。花城马上反手捉住谢怜的手腕,在他手背上写了几个字提醒:


「小心头顶。别碰。」


那洞穴里是戚容其中的一大「名」景:倒挂尸林


有异于想要制造「血雨」的尸林,挂在洞顶的全是干尸,表情都极为痛苦,大长着嘴,脸上和身上都有一层如雪般的结晶。


那是盐。


不知道又屠了多少座村。


洞穴的最深处,灯火通明,有一张巨椅与长桌,其富丽堂皇的在程度不像是深山洞穴,反倒像是皇宫宴厅。长桌之旁稍远处有一口能容数十人的巨大铁锅,沸水烧得发红,在锅里咕咚咕咚地翻滚。四名小鬼赶着一群人往那锅子走去,有人见状,被吓得跪地不起。


少年作样的花城抬头想找这帮小鬼的头儿,怎料,一张眼便看见一个身影。


瞳孔当即猛缩。


那张华丽的巨椅前方,有一个人。


不是人,是石座,是雕像。而雕的人,花城再熟悉不过。


但那石人儿的姿势不是神采奕奕地拈花舞剑,而是垂头丧气,躬身跪趴在地上。


雕成如此神采,工匠就差把「丧家之犬」四个字刻在上面。


花城顿时手腕绷紧,隐隐地「啪啪」作响。


直接抓住便宜他了,得抽皮剥筋。


他怎敢?怎敢?!


那绷紧感直接攀上手臂。


当年仙乐国破后,人们为了泄愤,烧了谢怜八千太子殿,推倒了所有太子像,并盗走黄金宝石。可他们仍然不解恨,于是,有人逐渐想出了一种新花样,那就是专门塑造这种跪地石像。


将其摆放在人流众多处,让人们随心所欲地羞辱曾经高高捧着的神。


八百年已过去,戚容到底还留着多少座这样的石像?


每端一次戚容的巢,便会见到这种石像,但花城绝不能做到习以为常,心中毫无波澜。


当年到底是谁一口一个太子表哥?到底是谁一股脑地认为花冠武神无所不能?

但又是谁忘了,当时是谁偏执地把人面疫的疗法在人群中散播出去,增加信徒对谢怜的质疑?


不行、不行,得稳住,得等到在殿下和郎千秋面前钓出鎏金宴的真相。


花城咬紧牙根,不用用镜子瞧,也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僵硬。

僵硬得漏出寒气。


而身旁谢怜呼吸凝滞,想必也是注意到了。

不知是他花城的表情,还是那雕像;花城希望仅仅是后者。


正在此时,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道:「裴宿这条小癞狗抱着裴种马的狗腿才巴巴地上了天,还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现在他不过就是条被流放的野狗,敢坏我的事,我教他被风干了也没人敢收尸!」


人尚未至,骂声先至。

那走进来的青衫人便是青鬼戚容。


那群青衣小鬼围着戚容高声呼王,七嘴八舌,大致内容便是戚容心腹去鬼市闹事不成,给花城打得灰飞烟灭,于是他准备再战。谁知这第二轮还没放出去,就在路上遇到了被流放的裴宿,手下都被他打得灰飞烟灭。


短短时间内连折两波心腹,戚容一得知消息便大发雷霆,诅咒连连:「有其祖必有其后,裴茗这匹下体生疮的狗种马,该要剁了他和裴宿的烂diao挂在他们庙前,谁拜他们谁就跟他们一样步步流脓!」


戚容的其他东西都是从别处抄来,但这嘴却独具特色。


要是往日,花城便飞刀刮了那张嘴,但今天不行。


那群青衣小鬼大声附和。戚容大概是想起了他一手提拔的得力下属,又道:「可惜了宣姬这么一个烈性的好女子,给这不要脸的裴家二狗逮住受了天大的委屈,到现在都救不出来!」


紧接着又是一通大骂,碍于状况,花城只能忍住滔天怒火,死死盯着那座跪地石像,脑海中想遍将其毁灭的千万种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戚容终是骂舒坦了,转移话题:「上次让你们办的事儿怎么样了?权一真和裴种马打起来了没有?」他说着往后一瘫,坐到了那张华丽的长椅上,脚一抬,一双靴子便搭在了那座石像的肩头,直接把这石像当做足踏。


此时花城的足尖都快把凹凸的地面磨平。


忍——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挪前一步。


他又顺手想摸上藏在腰间衣物里的厄命,还没够着,下一秒却被一手拉住。


那手紧握着他手臂一小会儿,后往下,抓住他的手将其摊开,在他手心划了个字。


收回脚尖,花城抿唇。


「谢」


他辨出了这个字。


是感激之情,是想谢他的好意。


他们之间目前只是朋友,客气的举动,他不应放在心上。


或许是洞里密不透风,空气气味混浊,即便不必呼吸,也闷得花城的心隐隐难受。


先是低头,花城看身旁人一眼,只见谢怜直望向他,眨了下眼,又随即轻轻摇头,在他手心写了一个「听」和一个「天」。


他明白。谢怜想听清楚戚容差人去办了件什么事儿,能与上天庭那两位神官有关。


花城慢慢握紧了手。自知自己现在的脸色难看得很,他便转过头,不让谢怜看见脸上神情。


而那一厢的青衣小鬼继续详述计划,其中目的就是恶传裴茗意欲扶持裴宿做西方武神,再派人装成权一真信徒砸烂裴茗的明光庙,给两位神官挑拨离间。


这勉强能说成戚容的一个长处。不必太大本领,能烦人,而且大部分时间奏效,就是非常下流。


戚容听完说法满意得很,往后一躺,双腿搁在那座石像肩头换了个姿势,众小鬼见势便到这边人群中挑挑拣拣。队伍里有个小孩约莫不到十岁,眨巴着眼拽起他父亲的衣角,心里害怕了便不停地。那年轻男子脸色灰白,嘴巴直哆嗦,「别怕,别怕。」然而,他自己都怕得要死了。


一名青衣小鬼见这有个小儿,面露喜色,手臂一伸就要抓他,那年轻男子「啊」地一声跳起来。


是时候了。


花城松开手,背到身后去,开始挪步。


「站住!你出来做什么?!」待青衣小鬼们警惕起来,他已悄然无声地来到戚容座前不远处。


戚容一边翘着脚,一边奇怪道:「这小子怎么回事?拿下他。」


嘴角微咧了个笑容,目光渗出的却是与一普通少年不符的寒意。那少年将手背在身后,刀剑在前,他也从容不迫地再靠近戚容一步。


「仙乐皇族在此,你们不打算拿出几分敬意吗?」


那嗓音扼杀了洞内吵杂,随后死一般的寂静。


可这并不持久。


戚容霍然站起,面具下「吭」了一声,仿佛怒极反笑:「你好大的狗胆!来我面前开这种玩笑?!你倒是说说,你是哪门子的仙乐皇族?哪一支?!」


「安乐王。」


安乐王,正是与郎千秋同一代的仙乐皇室后裔。安乐王本人,和郎千秋算得上是朋友。


「安乐王?我看你是找死!」戚容一手抓住座位扶手,猛地凑前,狞笑声从面具下连串传来,「谁叫你到我这儿来找事的?叫你来的人没给你补补史书?安乐王已经是仙乐皇室仅存的一支血脉,可这支也早就死绝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冒充仙乐皇族?」


花城挑眉,语气刻意上扬:「哦?死绝了?怎么死的?」眼神中尽是鄙视。


「拿下!拿下这古怪小子!」戚容大喝。


一声令下,数十名青衣小鬼从洞穴四周涌入,呼喝不止。群魔乱舞之中,花城微微一笑。


前一刻,他的面容还仿佛微风拂过,下一刻,一层严寒冰霜便覆于他神情之上。也不见那身形如何飘忽,瞬间便出现在了戚容身后。


他单手抓住戚容的头颅,便如同抓着一颗孩童玩耍的皮球,往下用力一拍!


「你他妈的又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找这种死!」


砰!!


伴随着巨响的是沙石飞扑,烟尘滚滚。


待烟尘散去,戚容的整个头颅,已被深深嵌入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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