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迫上君王榻（四十八）帝王湛X体弱多病羡
黄昏时分，魏婴方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淡蓝色。魏婴愣了愣，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靠在蓝湛怀中。他立刻坐直了身，与蓝湛目光相接。
魏婴方才睡得太熟，脸上还带了几条红印。
他仔细地回忆起自己睡着之前的情形，应是离蓝湛很远。
那么眼下……
魏婴看向蓝湛的眼神中带了几分探究，后者的神情看上去则有些无辜。
他不自觉移开目光，到底是自己睡得舒服，也没什么好说的。
安静了一会儿，魏婴道：“我们现下到何处了？”
蓝湛依言答道：“重鸾殿。”
魏婴闻言愣了愣，下意识掀开马车帘子，重鸾殿三个烫金大字映入眼帘。
外头天色有些昏暗，陈掌事带着重鸾殿的宫人，正恭敬候在宫门口。
魏婴回头看了蓝湛一眼，不由道：“怎么不早叫醒我？”
蓝湛只道：“无妨。”
马车申时便入了宫门，他见魏婴睡得香甜，倒不忍心将人唤醒。
他其实……很喜欢魏婴安心在自己怀中的感觉。
犹豫片刻，魏婴道：“我先回去了。”
蓝湛颔首：“好。”
魏婴下了车驾，没有多言，径直入了重鸾殿。
直到魏婴的身影消失，蓝湛方吩咐道：“回养居殿。”
接下来的几日，魏婴同蓝湛间，一直都是不冷不热。
蓝湛没有再来看过他，只时常吩咐内廷送些东西来，还有不少稀罕的小玩意儿。其中有一盏精巧的走马灯，尤为讨人喜爱。点燃烛火之时，灯上的图案随之奔走，仿佛活过来一般，着实有趣。重鸾殿的宫人个个瞧得稀奇，魏婴亦是喜欢，难得地没有将这盏灯收入库房，而是放在了寝殿之中。
虽是如此，只是蓝湛到底没有再来过。
一日午后，温宁拨动着炭盆，看着坐在软榻上出神的魏婴，不敢出声惊扰。
陈掌事挑开帘子入内，请示道：“主子，今日的点心想用些什么？”
魏婴心不在焉，随口道：“你拿主意便是。”
陈掌事应下，吩咐宫人给魏婴换过一杯热茶，方悄然退下准备。
殿中热闹了些。温宁笨笨道：“殿下，您方才在想什么呢？”魏婴有些奇怪：“我在读书啊。”
温宁看着他手中半晌未翻过一页的书，欲言又止。
魏婴掩饰地喝了口茶，温宁难得聪明一回，道：“殿下，您、您该不是在想陛下吧？”
此话一出，魏婴差点被茶水呛到。他放下茶盏，只道：“好好烧你的碳，多什么嘴。”温宁憨厚地笑笑，主子看着冷淡了些，对底下人却是和善，从来不会轻易怪罪他们。他往碳盆中添了块碳，又道：“殿下莫扰，陛下虽然不来，但心里还是念着您的。”他以为魏婴是为了此事忧神，继续道：“您瞧，这红罗炭是陛下特意吩咐的，内廷供得足足的。这碳烧起来又暖和，也没有烟……”
温宁今日格外碎嘴，魏婴颇伤脑筋，指了指一旁的绿豆糕，道：“把这绿豆糕吃了，少说两句。”
温宁眼睛亮了亮，绿豆糕当前，一下子便将方才的话抛诸脑后。
魏婴笑着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道：“阿宁，出宫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温宁咽下糕点，道：“回殿下，东西已经备好，后日便能去江府。”
魏婴颔首，温宁虽然笨嘴拙舌的，办事还算牢靠。
哪知翌日，江府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一身紫衣华服，衣袍上以金丝银线绣着蟒纹，一看便知身份不凡。看守的管事恭敬地跟在他身后，面上的讨好之色似是要溢出来。
江澄微怔，面前之人模样生得极好，眉眼间瞧着，竟还有几分熟悉。
墨染的目光径直略过他，落在了院中的江枫眠身上。
江枫眠今日仍是着一件蓝布衫，面前摆着一副棋局，正细细琢磨。若不是身处此地，就像是寻常的老者一般。
他循声抬首，见到墨染，一时也愣在原地。
自战场一别，他同这孩子，已有十余年未见。最初那几年，墨染杳无音讯，他悬心不已，盼着有墨染的消息传回，却又怕陛下的人抢先一步寻到他。皇权之下，他纵然无能为力，却还是吩咐了自己的亲兵，若是见到墨染，一定要护着他。
直到三年后，墨染在同羌族的战事中一战成名。那时他便知道，这个孩子既投靠姑苏，此生都不会再回来，更不会原谅他。
如今再度重逢，竟是如斯境地。
墨染亦在看他，心中蓦地升起悲凉之感。
他记忆中的师傅，不是眼前这般模样。
那时的江枫眠，是令羌族闻风丧胆的常胜将军。他在战场之上，从未退却半步，护边境数十载安宁。
他是边境百姓心中当之无愧的保护神，更是自己从小钦佩的英雄。
墨染掩在袖下的手握成拳。
他的师傅，绝不，绝不该是眼前这般迟暮颓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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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染对江家的感情其实也挺复杂的
不该恨，却又做不到不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