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凤】琉璃一曲君且歌9
君且歌 第九章 历
数日后，司凤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旁也不见计都的影子，心中莫名有些慌张，“计都，计都！”
一道黑雾席卷而来，看清之时正是计都，“司凤你醒了？”
司凤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计都，这是哪儿？”
“大梁待不了，我只好把你带来我原先的栖身之所。你这只傻鸟，我是怨灵，是不死之身，你替我挡什么，伤着自己。”计都摸了摸司凤的脑袋。
司凤傻傻一笑，“当时来不及想，我怕你出事......”司凤随后立马摇摇头，“不说这个了，计都，你之前都是在演我是不是？你一直都记得。”
“看上去还不是太傻。”计都嘴角勾起一抹笑。
“为什么？捉弄我好玩吗？”小鸟看上去有些生气了，羽毛都气不顺了。
计都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扯开了话题，“等你伤再好一点，我们就离开这里，去找个世外桃源。”
司凤也没有再追着前面的问题问，很乖地被牵着走，“那你的焱儿怎么办？他还和我一体呢？”
计都笑了出声，“傻鸟还吃醋啦？都这么久了，你还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司凤想了半天，“什么变化？”
“齐焱，是你的另一半元神。那年攻打天庭之前，让你留一半元神在魔域，我知道你你这只傻鸟不会听，我就亲自动手替你留好一半元神。没想到，当时没用上。后来，我就用它重塑出了齐焱。你遇到齐焱后，两个一半的元神就会主动融合，就如当时魔煞星的心魂会强行与元神回位归一一样。”
司凤眼神里光渐暗，“你是气我去魔域只为寻璇玑回来，而忽略了你吗？所以你就做出了齐焱，还装不认识我，就为了让我尝到这种滋味。”
计都笑而不语。
司凤伸手拥抱住计都，将自己的脑袋深埋入计都的胸膛，“对不起，我已经知道错了。如果当时我还清醒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剖心救我的，也一定不会放你走的。”
计都也伸手回应着司凤的怀抱，“傻鸟，我也不想放你走，所以我必须剖心救你，你不让也不行。”
知道计都在故意堵他，司凤也没理会。
“我在天界昏迷了三年，你......一千年一定很难熬吧。”
“我知道你醒了一定会来找我的，等你，再等一千年也值得。”
司凤松开计都，坐起身，“那计都，你是怎么都还记得的？”
“我没有去投胎，要过渡厄道，就得喝下那忘川水，我不想忘记你，失去记忆，对我来说，与死了无异。我没有元神、没有躯体，拖着一颗心魂，我无处可去、四处游荡。到了这千崖山，才有了着落。这千崖山，本是一片古战场，战死的无数冤魂难以投胎、久久不散，竟聚成了一只灵体，我便占了这灵体，到处吸纳冤魂，成了一只怨灵。我本体并非实体，所以不死不伤，你不该替我挡的......”
司凤眼眶红红的，“计都，这点伤不算什么，我只恨我自己，让你等了千年，我只想把这些失去的，都补给你。哪怕是你恨我、伤我，我都心甘情愿。”
“知道后悔了还不早点醒，傻鸟。”计都轻嗔一句，伸手抹去了司凤眼角将要滴落的泪水。
司凤咳了一声，脸色又苍白了些许，怕计都担心赶忙解释道，“我没事，在多休息两天就好了。计都，这一千年来，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能带我去见识一下吗？我想和你一起感受你这一千年的经历。”
计都沉思半刻，随即应下，“好。那等你过两日身体好些。”
“我无甚大碍，我们就出发吧。”司凤拽着计都的手边往外走。
“小凤凰，你这么着急作甚......”
就由着他吧，一千年，真的等得太久了。
“起先，我徘徊在这东海的小岛上，这里，是我与你初识之地，我在此处流连许久。想来，幸好当时没有推翻鸿蒙熔炉重塑三界，不然我又该去哪找和你的这些回忆。”计都轻抚着桃树的枝条，感慨万分。
司凤微笑，“若不是你珍视这些回忆，三界就不复存在了，既不珍视，自然也不会可惜。是啊，幸好，这份情意对你还算重要。”
“是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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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城，你还来了这儿。”
计都颔首，“其实我很喜欢甜食，那日的青团，我是赌气才不肯吃的。”
司凤回想起那时候闹脾气把青团扔回盘中的魔尊大人，属实是可爱的过分，“那这次，我再给你买青团，以后也都给你买青团，只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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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一家衣料店，司凤轻捻起一块料子，“计都，你看，这大红的布料多好看，我们就买它做两身衣裳吧，我们一起穿。”
计都只是笑着看司凤挑布料。
“以前你最喜欢蓝色的花和红色的衣裳了。”
计都一把捏住司凤的小脸，“你说错了，我不喜欢红色，我只喜欢看你穿红衣。”对着司凤粉嫩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给你的惩罚。”
司凤呆了半天，脸才反应过来要红，“你、你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
计都一挑眉，“嗯？有吗？我看你挺开心的。”
司凤又辨不过他，气得转头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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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在风中被吹得飘飘悠悠，好看极了，就好像，就好像那大婚之日新人的喜服。
“要是是真的就好了。”司凤低语一声。
计都转过头来，“小凤凰，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司凤连忙应到。待计都转回去时，他咳了咳，努力地压低声音，不让计都听见，所幸用着法术在天上飞行，风声很大，计都并未听见。司凤拿下用来捂着嘴的衣袖，却发现上面一块暗色的血迹，虽然都是红色，不太明显，但还是能看出来是血迹。
司凤眼神里突然染上些许不明感情的悲伤，看着眼前一袭红衣的背影，让他感到无比的坚实和安心。
*
他们来到一片荒山，荒山上杂草丛生，还有一股子恶臭。
“这里，是我成为怨灵后所到的第一个的地方。适逢大梁与敌国交战，死伤无数，我们脚底下，是堆成山的尸骨。”
司凤眉头轻皱，看向计都，计都的神色却依旧很平淡。
“这里数以万计战死的冤魂让我稳固了根基，重塑了躯体。我也了解到大梁这样一个国家的存在，大梁的很多地方，都很美，就像世外桃源。这些年，我把大梁走了个遍，其中有很多东西我都想带你去看，等看遍了，我们再选一处定居可好。”
司凤勉强一笑，“好。”心底却是万般滋味在翻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