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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坑开始啦

2022-06-19 18:45 作者:是一个起重机  | 我要投稿

第一章 那个人是谁

十月的金陵城里秋高气爽,银杏叶开始渐渐泛黄,秋闱刚过,城里聚集了大量的文人墨客,无论是幸运中举的还是名落孙山的,都想趁着进京赶考的机会饱览一下金陵风光,三五结伴的在城中的各处逗留。对于寒门子弟来说,可能一些风景名胜足以成为其回去吹嘘的资本,但对那些达官贵人来说,却另有好的去处。


锦绣阁,城里赫赫有名的烟花之地,位于城东最繁华的主街上,虽然是寻花问柳的场所,但从外观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只见一座高大巍峨的建筑伫立在街边,斗角高悬,飞逸轻盈,门前八根柱子一字排开,未饰漆面,醇黄若琥珀,青绿色的琉璃瓦下面,对应着每根柱子悬挂了八个风铃,风荡铃响,清脆悦耳。正门也没有龟公、鸨母一类的人拉客,而是两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打扮成书童的模样,在门口迎接。步入正门先是一个影壁,上面书写着一副对联:浮白载笔人间事,锦花绣草梦里香,横批:文墨渊薮,绕过影壁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只有墙壁四周摆放着高高的书架,再往里走,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才真的到达别有洞天的锦绣阁的内部。


锦绣阁的建筑特别,里面的人更特别,除了年轻貌美的女子还有风流韵致的男子,既能帮助一些当朝官员规避了狎妓的风险,又满足了各色显贵不同的口味,且无论是姑娘还是相姑都质量上乘,容貌精致、文武皆通,与来往客人谈天说地,宾主尽欢。因此短短数年,锦绣阁就声名鹊起,引得京中一众名流和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流连忘返,而锦绣阁也逐渐成为了各种信息汇集、交换的中心。


锦绣阁如此有名,兼观塘的少主林坛非却是第一次来。兼观塘经营水运生意,在老当家林云手里时生意就遍布大江南北,虎父无犬子,近年来在少主林坛非的协助下,更是蒸蒸日上,稳坐第一把交椅。这父子俩风格截然不同,老当家的林云生性风流,是京中各个烟花之地的常客,只是锦绣阁红起来的时候,老当家的身体抱恙,后来竟化成沉疴,只能安心在家养病,少出来走动了,林坛非作为老当家唯一的儿子从旁帮助料理生意,传闻他非常的孝顺,父亲出门不便,坛非除了经营生意便是在父亲身旁伺候,很少露面。


这一次能把林坛非请出来,李绪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特意包下了二楼天字号的包间以示诚意。李绪和老当家的林云合作多年,每年向兼观塘缴纳不菲的费用,租用兼观塘的牙帖在蜀地经营自己的船队,只是今年兼观塘突然传来书信,称每年牙帖的租赁费用要涨三成,李绪一接到书信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京中要与林云面议此事,只是到了金陵才发现,林云因为身体原因已经懒理塘中事务,大部分事情都由少主林坛非做主,李绪在京中盘旋了数日,请托多人才终于将林坛非请出来面谈。



李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几十年,黑白两道都混得颇熟,可如今面对林坛非,却有些不自在。李绪说完自己的诉求,客气的起身给林坛非倒酒,暗暗的观察着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八尺身量,宽肩乍背,蜜肤乌发,面容有别于中原人,两道剑眉斜插入鬓,长长睫毛投下两道阴影,遮掩得一双星目明暗不定,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两个人坐在二楼的包间里,从窗边向下看,楼下的大厅一片歌舞升平,中间圆形的台子高高地凸起,几乎达到了一楼半的高度,一名舞者正在翩翩起舞,沿着上方垂下的丝带上下翻飞,身形翩然似惊鸿。而包间内好似处在另一个世界,气温都骤降了几度,林坛非望着楼下的表演出神,好像整个包间只有他一个人一样,完全视李绪为无物,李绪见林坛非不搭话,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贤侄,你看这个租金,一下子涨三成,实在是强人所难啊。”林坛非抬起眼皮,好像在看着李绪,又好像什么也没看,懒懒的开口:“嫌多,可以不做。”李绪大小也算是个人物,几经周折将人请出来,又赔了半天的笑脸,早已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被一个毛头小子当面拿捏,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语气也生硬了起来:“年轻人,你才管事几年,就把事做的这么绝,就算是老当家的也要给我几分薄面。”“呵”林坛非轻笑了一下,“李叔叔是要我父亲的面子?可以,要几两,我可以割下来派人给您送过去。”“你……”李绪气结,“别忘了,你们林家私底下做的是什么生意,我的手里可有不少的证据,你不要欺人太甚。”林坛非终于把眼神从窗外收回,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对面的李绪身上,微笑地看着他,然后起身走到李绪的身后,一只手搭在李绪的肩上,慢慢的抚摸着李绪的脸颊,轻轻的说道:“哦,是吗?既然你知道是什么生意”,林坛非的手摸到了脖颈,突然收紧,声音也变得凌厉:“还敢这么和我说话。”李绪的被掐的脸色发紫,两只手在空中乱抓就是发不出声音,用眼神向角落里的小厮求救,小厮见哪过这种阵势,后背紧紧的贴着墙壁,一步也不敢上前。李绪被掐的眼冒金星,心里后悔不迭,只听别人说起过这个少主不好对付,但也万万没想到他真的敢在天子脚下当杀众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自己单独来见林坛非。李绪恍惚间好像听见一阵琴声,好似空山玉碎,这是出现幻觉了?难道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李绪正后悔着,突然喉咙一松,李绪一得空气,便扶着桌沿咳嗽不止。


林坛非放开了李绪,快步走到窗边,凝神看着高台上正在弹琴的人,是一名年轻男子,与周围的莺莺燕燕格格不入,只穿了一身素白长衫,脸上带着一个面纱遮住了下半张脸,只能看见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男子玉手轻挑银弦,琴声宛然动听。男子神情淡然,不像是优伶在烟花之地弹琴卖笑,倒像是在富贵公子在自家花园抒发闲情。台下喝酒调笑的众人也都安静下来,欣赏着天籁之音。“明锦弟弟”,林坛非轻轻的呢喃,“是你吗?明锦。”


台上演奏的男子显然身负盛名,一曲奏闭,台下的各路显贵、富家公子纷纷摘下身上的玉佩、扳指扔到台上,竟比姑娘还要受人欢迎,只是男子对满台的金银珠宝视而不见,站起来微微一欠身,头也不回的翩然而去。


台上的男子离去,林坛非也回过神来,看着还在咳嗽的李绪,嫌弃地把摸过他的手套脱下来扔在地上,转过身来问墙角瑟瑟发抖的小厮:“刚才弹琴的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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