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企鹅物流的男员工.整合运动篇（三十六）
我们曾是最好的朋友，我们本应在一起度过童年的时光。
但一切，都是因为一场罪恶而改变的……
从那时开始，我挽回过什么吗？
我什么也没有做到，我真是没用。
“伊诺……”
“我不能再唱歌了，萨沙，永远都不能了。”
“我们一起走吧，一起活下去。”
“活下去……有什么好的呢？”
“活下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起。”
“萨沙，你不必，不必这样！”
“不，你看啊，伊诺，这样我也是感染者了，我们可以一起活下去了。”
…………
我们离开了留下阴影的那座城镇，又结识到了新的家人。我们遇到了塔露拉，叶莲娜，博卓卡斯替，柳德米拉……他们关心我们，相信我们，我本以为可以把黑暗的童年抛之脑后。
但，惨剧自那开始就再也没有离开。甚至因为我们的到来，把灾祸带给了更多的人。
究竟是怎样的惨剧能让一个人维持了数年的信仰在顷刻间崩塌，又顷刻间成为了另一个人？
塔露拉变了，伊诺变了，家一样的整合运动也变了，他们不是他们，我还会是曾经的我吗？
“浮士德，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活下去。”
“活下去……难道不痛苦吗？”
“活下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起。”
时间未知 龙门贫民区 北部街口
“大姊，这几位是浮士德手下的队员。”
一名雪怪小队成员带领着撤离出来的幻影弩手来到霜星面前，雪怪小队已经在防守薄弱的贫民区北部建立了新的据点，并与大部分撤出的整合运动残部成功接应。
“霜星，我们接到了你的通讯，所以……”
“幻影弩手，我记得你们，你们的箭技很强劲。”霜星清点过幻影弩手队伍的人数后，目光又落在了一名成员背后的梅菲斯特身上。经过长时间的奔波，梅菲斯特面色苍白，已经没了气息。
“梅菲斯特也在这里？他怎么了？”
“他在和近卫局的战斗中受了重伤，又因为过度施术导致内脏破损，现在的情况恐怕……”
幻影弩手们对梅菲斯特没什么好感，也心知他的伤势不可能有救，但为了完成浮士德最后的嘱托，他们还是将梅菲斯特一路背到了据点。
霜星将背着梅菲斯特的那名幻影弩手带到一处建筑内，让他把梅菲斯特放到床上。霜星检查了一下梅菲斯特身上的伤势，又试探过他的鼻息和心跳，最后还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前胸的外伤严重感染，失血过多，多处器官破裂，在昏厥前还受了严重的精神创伤……他的呼吸和心跳已经停止，救不回来了。”
“你们的领袖死了，但你们的神情好像并不是很悲伤。”建筑外面等候的成员们也都听到了霜星的话，一名雪怪小队的成员问向了身边没什么反应的一名幻影弩手。
“梅菲斯特，他很惨，但我可怜不起来，我可怜浮士德队长，他才是最该惋惜的那个人。”
“听你的话，难道浮士德也……”
“嗯，他是个好指挥官，可惜他留在了战场。”
“这到底是多残酷的一场恶战，才让你们搞得这么狼狈，真是可惜了浮士德……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个几岁的小孩子，但是短短几年过去，他就成了我见过最强悍的弩手。”
“浮士德的箭技最开始还是我们教的，他很有天赋，也很勤奋，只练了几年就超越了我们。被推举做了队长后，他也从来没逼着我们做过什么，比起梅菲斯特，他真的对我们很好。”
“遇上这样的领袖，你们很幸运。”
“只不过，今后我们再也听不到他的指挥了。”那名幻影弩手望向身后的天空，远处战斗的硝烟还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这是代表胜利的硝烟。
“唉，珍惜吧，能够遇上霜星这样的领袖，这又何尝不是你们雪怪小队的一种幸运呢……”
………………
“不管其他人对梅菲斯特的看法如何，他也始终是整合运动的一员，是我们逝去的同胞。”霜星为梅菲斯特打理好遗容，又对外面等候的成员们说道，“都进来吧，最后送这位指挥官一程。”
几名雪怪小队成员和全体幻影弩手步伐沉重地走进房间，围在了梅菲斯特身边，破旧的床榻上，梅菲斯特换上了雪怪小队的新衣服，身上盖着一层白色的薄被单，脸上残留的绝望和痛苦也渐渐舒缓为了平静的模样，这一幕望上去，仿佛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在安然入睡。
尽管此前对这位残暴又疯狂的指挥官再过嫌恶，在场的所有人还是默默低下头对梅菲斯特致以哀悼，霜星坐在梅菲斯特身边，唱起了过往为他哄睡的摇篮曲，正如多年前一样，躺在这里的，似乎还是曾经那个天真的伊诺。
“睡吧，另一个世界不会再有痛苦。”
对梅菲斯特进行了一场简单的告别，霜星又把梅菲斯特的遗体交付给两名雪怪小队成员，让他们在战斗结束后，将梅菲斯特葬在切尔诺伯格城外的荒野。随后，霜星找到幻影弩手的临时领队，和他谈论起了正题。
“既然你们已经成功撤出了外城，浮士德呢？”
“浮士德为了让我们和其他小队顺利撤退，选择殿后留在了外城……我们还不清楚状况。”
“那种情况，很难生还。龙门不可能会留整合运动指挥官的活口。”两位年纪最小的领袖在战役中双双殒命，霜星的语气也略有伤感，“无可否认，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战士。”
“是啊，我多希望再过一个小时，他就会安然无恙地带着留下的那些兄弟们回来。”领队的幻影弩手也深感惋惜，即使结局已经注定，他还是期待着奇迹能够发生。
“人死，注定不能复生，选择走上了这条道路，结局也是可以预见到的，包括我，也是一样。”霜星出言安慰道，“对不起，如果我能早来一些，这场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
“不必自责，霜星领袖……浮士德在最后嘱托过我们，如果和雪怪小队顺利接应，你将获得幻影弩手的最高指挥权，可以的话，我们会继承浮士德的遗志，和雪怪共同战斗。”
“当然可以，龙门的包围圈还在缩小，我们的任务是要救出所有被困的同胞。”霜星接受了幻影弩手小队的追随，“通知所有的幻影弩手，去狙击位待命吧，救援行动才刚刚开始，之后的战斗，雪怪小队会需要你们的帮助。”
“收到！”
幻影弩手已经整顿好队伍加入到霜星的雪怪小队之中，现在贫民区的局势并不安全，还没等整合运动成员们休息多久，就有一名雪怪小队成员匆匆赶来，向霜星汇报前方的情况。
“大姊，据点遭到猛烈攻击，那些穿黑色雨披的人又来了！”
还在规划着行动方案的霜星闻言立刻亲自上前，望向街口与雪怪小队交战的几名黑蓑，眼中浮现出一丝冷意，冰霜法术开始在她的手指聚集。
“全员，准备战斗。”
硝烟散去的战场。
“结束了，我亲手杀死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洛弦持弩的手臂还僵硬在半空，浮士德早已倒在了他的身前，射出去的最后一支弩箭，贯穿了他的咽喉，没有挣扎，没有叫喊，浮士德的离去平静异常。
这一场战斗终于结束，浮士德连同留下来的数名幻影弩手全部战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退缩，这等景象震撼了在场所有人，刚刚还炮火连天的战场，此时却如死水般沉寂。
“洛弦先生，你还好吗？”
呆滞良久，阿米娅认出了浮士德的身份，终于带队上前关心起了洛弦的状况。
“我没事，但是他……”洛弦的思绪再度变得杂乱，已经说不出一句通顺的话语，他只是将手中的弓弩还给灰喉，然后默默退回队伍的后方，用手抵住额头，无数声音在他的脑海中炸响。
我的能力不是为了拯救感染者而存在的吗，但是穿越而来的这一个月，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难道，还是因为自己太弱小了吗？我想要拯救一个人，却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我不想杀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在扣下扳机的那一刻，我是否会成为被感染者所憎恨的罪人？
………………
“洛弦，你没有做错。”
就在洛弦的内心剧烈波动时，一个人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德克萨斯来到洛弦身边，轻声安抚着他。这场战斗德克萨斯并没有出手，这是她参与作战，剑上却没有沾血的第一次。
“他是我在主观意愿下杀的第一个人，但我原本不想杀他。”洛弦的心理再怎么说也无法接受战争与杀戮，更何况这还是由他亲手造就的杀戮。
还能在内心的一番挣扎过后保持冷静，只是因为洛弦穿越许久，已经见识过，也熟悉了几分泰拉大陆的黑暗一面，如果是穿越之前的他，在经历了这等事情后恐怕早已疯掉。
“你也看到了，在掩护了大部队成功撤离后，他几乎是在一心求死。就算你不杀他，近卫局也会把这个整合运动的指挥官当场消灭掉。”德克萨斯的语气很平静，对这种情况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就和我之前说的一样，如果心里不好受，就祈祷他能够安息吧。”
“德克萨斯，假如刚刚我还在犹豫不决，浮士德他会向我射击吗？”
“不会，他的那支箭，根本没有上弦。”
“假如我真的被他杀死了，你会怎么做？”
“……去休息一下吧，别说这种傻话了。”
德克萨斯一愣，选择逃避了这个问题，但是她的心里其实有了答案。如果真的那样，她会拿起洛弦的剑，杀尽目光所及的每一名整合运动成员。
不仅因为她欠给洛弦的两个人情至今没能偿还，更是因为她和洛弦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相欠人情那么简单了。
………………
另一边，在战斗结束之后，陈指挥近卫局警队打扫战场，阿米娅和罗德岛的一队精英行动组，则是来到了浮士德身边，讨论起了这名为了团队而选择自我牺牲的伟大战士。
“他死了。”为浮士德盖好衣服的灰喉只是浅浅说了三个字，一向冷漠的她在面对浮士德的遗体时，内心也萌生出了悲哀与惋惜之感。
“他应该是梅菲斯特身边的弩手，整合运动的另一位指挥官。”阿米娅也认出了这名黑发的少年领袖，“灰喉，你认识他吗？”
“我不知道。如果相互说过话也算认识，那我在几个小时前认识过他一次。”灰喉对这名整合运动的指挥官并不厌恶，但她也没有能力去拯救堕入深渊的浮士德。
“真不敢相信，长鳞的小子就这么死了，还是被不久前和我切磋过的洛弦给杀死的。”煌很了解浮士德的实力，她对浮士德死去的事实也更为惊讶，“罗德岛能做的事，好像真的不多。”
“是啊，我们总是高估自己的能力，罗德岛其实就是这样，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阿米娅也无奈地自嘲着，“但我们会尽全力去做好每一件事，哪怕有一点点我们能做的，我们都会去做。至少，在与洛弦先生的合作取得成功之前。”
“我本以为，罗德岛是为了感染者而战斗的，可是现在，倒在我们手下的却都是感染者。”灰喉也逐渐对罗德岛的理念产生了怀疑，“我们……到底在为什么而战？”
“阻止死亡，并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阿米娅给出了自己认为的答案，“我们要战胜的，是这片大地一切苦难的源头——普通人与感染者之间的仇视，以至于全泰拉的矿石病。”
阿米娅说着，目光看向了队伍当中还在自我审问的洛弦，“虽然我们曾经是在迷茫中探索，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已经看到了最大的希望。相信矿石病药物研发成功的那时，我们会为泰拉带来一个全新的时代。”
“洛弦……那个少年的身份真的如此惊人吗。”灰喉并不知晓洛弦血液的秘密，只是知道他在和罗德岛医疗部进行着秘密合作，但她能够从阿米娅的话语中听出，罗德岛管理层都已经将希望寄托在了这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身上。
“只是可惜了这个长鳞小子，虽然和他打过很多次，但我能看出来，他不坏。”煌没有那么伤情，也没有为战胜了强敌感到喜悦，她对于浮士德，更多是一种欣赏和认可的感觉。
“我们没能拯救他，不过死亡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最好的解脱。”灰喉上前，回收了浮士德手边的弩，弓弩虽然沾满了尘土，却只有些轻微的损坏，还可以正常使用。
“罗德岛的干员们，会记住他的。”
………………
“陈sir，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贫民区北部的队员传来了最新通讯。”近卫局方面在整队过后，一名负责接收通讯的警员向陈转达道，“北部出现了大量整合运动的增援部队，他们的行动非常有组织性，可能有新的指挥官前来带队了！”
“敌人的增援这么快就赶到了吗？”陈也明白事态紧急，不能再耽搁下去，“他们的动向有新消息吗，有没有监听到什么重要情报？”
“他们发觉到了通讯被近卫局追踪，于是又建立了一条新的加密频道，我们没办法破获情报了，只能依靠人力侦查。”
“在指挥官掩护下撤走的这一队整合运动难不成已经与增援部队汇合了？”陈取出贫民区地段的作战地图，语气严肃了起来，“奇怪，贫民区的北部，应当有很多埋伏点才对，难道都被敌人悄无声息地拔除了？”
“陈sir，这次的敌人可能实力很强，需要我们在贫民区北部再设立几道防线吗？”
“暂且不用，拿着通讯器，帮我接诗怀雅。”
“要联系诗怀雅长官吗，好的。”
——嘀嘀嘀
“阿陈？我说，你带队才和我分开没多久，转头怎么就又有事情了？”通讯器对面传来了诗怀雅略显责怪的声音。
“这边的战斗结束了，情况不太妙，让敌人撤走了大半。但现在有些紧急事件，待在原地别动，把定位系统打开一下，我现在就去找你。”
“和你分头行动还真是麻烦，好吧，我只在街边等你十分钟，你动作最好快一点。”诗怀雅听到陈焦急的语气也没再数落，“另外，记得吩咐你手下的警员们一件事。”
“什么？”
“我知道暗部是怎么处理贫民区事件的了，听我的，别去搜排水系统。”
“你发现了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呃……你永远也不会想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