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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如何毫不费力地当好一名巫师(12)

2023-04-16 19:55 作者:bili90309176847  | 我要投稿

The Frugal Wizard’s Handbook for Surviving Medieval England

廉价巫师手册——中世纪英格兰生存指南

by:Brandon Sanderson(布兰登·桑德森)



Part Two:How To Be A Wizard Without Even Trying

第二部分:如何毫不费力地当好一名巫师

12.

 

塞法纹叫住了伊尔斯坦,他拨转马头,加入我们。他拿起了那张画仔细查看,然后看看塞法纹,又回去看看画。“神啊。”他低声道,“这像得有点邪乎了!”

我甚至都没有画得很好。圆珠笔尖和指南书的边缘接触的触感我不太喜欢。但他们却很惊讶。

因为我们已经骑行了几个小时,他们决定休息一下。我们下了马,在路旁的一个小山谷中安顿下来。塞法纹拿出了一些腌肉和面包当作饭食,与此同时,伊尔斯坦恭恭敬敬地问我他能否观看我绘画。

我在一章的结尾找到了更大的一片空白,然后简单给他画了一张速写。我一边画一边想着,他们这些人这辈子都看过什么艺术品,如果他们有看过的话。也许是一些带着涂绘的陶器。也许是一些卷轴,或者石头上的一些结饰,或者某些金属装饰。这些艺术品的设计可能极其复杂而精美,但即便古时候最有天赋的艺术家也不过是用类似现代简笔画的形式创作。直到文艺复兴时期后,你才真正开始看到解剖学和透视学的兴起所带来的写实绘画与素描。

我画画的时候,伊尔斯坦就在我身边徘徊,连塞法纹都靠近了我,以便观察。随着速写逐渐完成,伊尔斯坦手捂着嘴,眼睛大睁。

“是我。”他低声道。“艾芙,你的技艺简直超凡绝伦……”

我笑了,使用手部稳定增强能力确实给我带来了某种便利。尽管如此,我所创造的东西以现代标准来看很难说有什么惊艳之处。我想知道如果伊尔斯坦知道我被艺术学校淘汰以后会怎么想?我——

我被艺术学校淘汰了!那就是我二十岁左右在做的事情!我记忆中在高中和警察学校之间的空洞又减少了。我曾试着成为艺术家。

三年后,我放弃了,因为我确定我的艺术天赋永远无法与其他学生匹敌。我是个冒牌货。。相信我可以创造什么能有恒久价值的东西是很愚蠢的。

但我曾经……在警察学校……以某种方式利用过我的艺术天赋?

“艾芙。”伊尔斯坦领主说,“这张画不会让你有控制我灵魂的能力吧,对吗?”

这很诱人……

不,做个好人。

“不,伊尔斯坦。”我说着完成了我的速写——我的笔没水了。“这只是一幅素描;没什么神秘的。实际上,在我的艺术家同类们看来,这根本算不上多好。”

“那这些艺术家肯定都掌握了神的技艺。”伊尔斯坦说。“我一辈子都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精湛技艺。而且完成得如此迅速!”他摇了摇头。

在我们附近,塞法纹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盘。她把它放在地上,然后在里面摆了三个小浆果。旁边放置了三条皮革带子。

“灵者。”伊尔斯坦说。“我们已经远远超出了领主的势力范围,更不要说我们的宅邸了。这里是开阔地,附近没有家园。”

“我知道。”她说:“这是个测试。”她看着我们拴住马匹的地方,它们正心满意足地咀嚼着路边的美味。从附近草场被吃的情况来看,旅客们经常会在此驻足休息。“我要去洗一洗。如果我回来之前你们打算继续启程,就喊我一声。”

伊尔斯坦点点头,她离开了。他把斧子解下来,掏出一块磨刀石,开始磨刀。他们两位显然对围坐在一起放松休息没什么兴趣。基于我从电子游戏中获得的印象来看,那把斧子比我想的个头要小。它的斧柄又长又直,斧头又扁又细。

伊尔斯坦坐到一根木头上,发现我正在观察他,他开始磨他的斧子,每一个动作都会带出一道长长的金属刮擦的弧线。“艾芙,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他问我。“我们正在追赶的这些人……他们能被一把普通的斧头杀死吗?”

“原则上,是可以的。”我说。“但这将会非常困难。他们的皮肤可以抵抗任何打击,也无法被刺穿或切断。唯一能打败他们的方法就只有一直击打他们,直到……呃,保护他们的防御系统被彻底损坏。一旦系统过载,你就可以杀死他们。”

他点点头,若有所思。“弱点呢?眼睛算吗?”

“他们全身上下都会防护得一样好。”我说:“说真的,伊尔斯坦大人,你不应该尝试和乌里克或奎恩战斗。”

“他们不用弓,对吗?”他问。

“他们会用更可怕的武器。我们奥芙称其为枪。”

“但不用弓对吗?”

“对。”

“很好。”他说。“我恨弓。你还没来得及开启一场真正的战斗就被它击倒了。”

“枪也是一样的。”我说:“你也看到了你的士兵的遭遇。乌里克可以把这种武器分发给他的爪牙,他们只需要把枪口对准一个人,启动武器,那个人就会被杀。枪里面有一种物质,像被俘虏的雷电一样——当你加入火星时,它就会爆炸,发射出一点金属。”

他思索着点头。“像弹弓一样,但比它更强力。”

“是的,正是如此。”我说,惊讶于他能建立这种联系。

“所以从理论上说,我可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向我低下了头。“对不起,艾芙。我不应该考虑偷走一个矮人的武器。”

“不,这不是问题所在。”我说。“如果你能拿到乌里克的枪,并让其发挥作用,那是个绝妙的主意。我丝毫没有觉得受到冒犯。问题是,这个办法行不通。”我该怎么向他解释现代生物识别的武器控制方式?乌里克团队用的枪肯定是单独设定给每个人使用的,其他人即使拿到也没法开火。

“这些武器认识它们的主人。”我向伊尔斯坦解释。“它们不像人那么聪明,但确实可以认出握住它们的手。枪上面有一个叫做扳机的小金属片,你拉动它就会启动这把武器——但只有它的主人拉才能起作用。对不起。”

“我明白了,尊敬的艾芙。”他说着,将磨刀石沿着他的斧刃缓慢、小心地移动着。我可以想象,如果是别人做这个动作,可能会意味着不祥的征兆,但伊尔斯坦的动作仿佛技艺娴熟的工匠一般。而且他刻意将斧刃指向了别处,没有对着我。

我嚼了一些干肉——不知道是什么肉——然后我眼角的小型碳指示器亮了起来。当然,我的纳米机器人需要更多。我得去找些木炭或之类的东西。也许晚上生火的时候可以找到。

“我们离威尔伯里这座城市还有多远?”我问。

“相当远。”伊尔斯坦说。“要走完这一天才能到。”

我眨了眨眼。“一天。只有一天的距离?”

“是的。”他说,“越过那里之后,再有一天的路程,就到了梅尔波特——伯爵的所在地。他是这一片区域的统治者。”

“这片区域有多大?”

“向北要再走几天的路程吧。”伊尔斯坦指着说道。“越过斯坦福德。从梅尔波特再往南走一天的路程吧。一共有十个村子,每个村子都有一个像我这样的领主。共有两名地方官,比如韦德赛。一位伯爵。”

“那国王呢?”

“我们没有国王,那是威力士人的叫法,比如他们的黑熊王。结果也没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我们这里叫作‘布雷特瓦尔达’。”

天哪,一个伯爵的领地只要步行大概五天就可以横穿?那才不到一百英里。这不是个很大的王国,但我感觉这里的事情和我想象中的运作模式截然不同。

伊尔斯坦继续用他那均匀的力道默默在斧头上划着磨刀石。

“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的话,伊尔斯坦领主。”我说,“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尊敬的艾芙,您是什么意思?”他问。

“我以为像你这个位置的人会更……喜欢发号施令吧,我猜。更专注于服务自身?毕竟你是整个村子里的贵族老爷,结果你居然亲自来执行这个任务。”

“我是一名领主,尊敬的艾芙。”他说。当看到我似乎对这个称谓没什么反应时,他继续道:“我侍奉这里的伯爵,护佑这里的百姓。是,我拥有这片土地,但成为村子里的领主是一种远超于此的荣耀。我会尽我所能不辜负这个称号,尽管这些天我很担心……”他摇了摇头。

“担心?”我问。

“凡人就是这么脆弱。”他解释道。“霍达人对我们的符文石蠢蠢欲动,还有黑熊王和他的黑暗野兽们,还有……”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有我正在变老,艾芙。我太迟缓了,太虚弱了,以至于没能够保护好奥斯瓦尔德或是灵者的弟弟。而且这……这不是我最近唯一的失败之处。随着我逐渐老去,情况会越来越糟,伯爵也会越来越少关心外围的村庄。”

“变老?”我吃惊地问。“对不起,伊尔斯坦,但……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老啊。你大概有四十岁?”

“四十二了。”他说,“也许对很多人来说,这不算老。我的奶奶已经活过了一个世纪!而且从来没有糊涂过。但她不用挥舞斧头,也没有一整个村庄的守卫重担扛在肩上。”

我觉得如果你想靠未增强过的肉体力量保护你所爱的人……那你的四十岁应该挺难熬的。大多数运动员早在四十岁之前就退役了,哪怕医学进步之后也是如此。

“你……需要经常战斗吗?”我问。

“我的职责就是领导和守护。”他说。“不管这两项哪个需要我我都会上。伯爵有时也会需要我的斧头,而且最近,他一直说想成为布雷特瓦尔达。他与其他的伯爵争吵。我不会说他愚蠢,但他最好把注意力转到别处。

“我们的海岸常常遭到劫掠。只有最近的一周我们没发现霍达人的踪迹。还要面对来自熊之王国的侵犯。在我任领主期间,我们的村庄已经被袭击过六次了,每一次我们都是差点就被打垮了。”

尽管他的身高和手臂很有压迫感,但伊尔斯坦在我眼里突然变得很弱小。“上次遭受袭击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他继续轻声说道。“我们失去了六个人。我……失去了我的两个儿子。如果我更强壮,他们两个就不会死了。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时间开始征服我的感觉。能拥有这么容易就击杀别人的武器肯定很美妙,可以让你所爱之人远离危险……”

“它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我说。“它让那些危险的人们可以不受什么惩罚就开枪杀人。”我又想了一会儿。“那个死掉的士兵,奥斯瓦尔德。你跟他很熟吗?”

“他是我哥哥的儿子。”伊尔斯坦解释道。

“这么亲密的关系!”

他直直地看着我,眉头紧皱。“艾芙……村子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亲密。我的家族代代都在这里生存繁衍。自从他们穿越大海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了。”

哦。

确实。小村子,没什么社会流动性,而且要每个季节都务农才能生存。这个男人并不是在担心失去力量后当不成领主,而是在担心失去力量后很可能无法保全家人的性命。

“你刚才提到劫掠。”我说。“这里……也有匪徒吗?”

“有时会有。”他说。“更常见的是那些霍达人强盗,他们乘船来去。或者是来自这片土地的其他地方已经绝望的难民。那些人我们有时是可以接纳的。”

“我猜其他人会被关进监狱?”我说。

“我听不懂这个词。”

“你们关押罪犯的地方?”

“在我审判之前吗?我们会关在坑里。”

“之后呢?”

“之后?”他真的有点困惑了。“如果有罪,他们就会被判死刑。如果无罪,他们就会回到自己家里。”

“那如果是轻一点的罪行呢?”

“鞭打之类的刑罚吧。”他皱着眉说:“你们那里有什么不同吗?”

“非常不同。”我说。“我们不会伤害有罪的人。但大多数罪人都会被关很长时间。”

“我不是有意对您无礼。”他说,“但这听起来确实会让我非常痛苦。”

“这……很复杂。”我说。但我想他的人生也很复杂。努力保持着足够的力量与技艺,因为你知道,袭击者或士兵们随时都可能从森林中出现,想要杀掉你们所有人,因为你知道你周围的每个人都是你亲密的家庭成员,而他们中的某些人将因此而死……

该死。

不久后塞法纹回来了,她已经换了另一件裙子,金发湿漉漉地贴在头上。她放下包,我看到之前那件裙子的袖子露在了外面。所以她说的“洗一洗”显然意思是说“洗个澡”。这附近有河吗?我开启了增强过的听力,然后很清楚地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但,那不是河流,我们在海边。

我能请他们画一张这座岛的地图吗?我开始给他们速写一张英格兰地图,但墨水已经用完了,我只能勉强画出了几条线。好吧……我不是在一张书页上看到过地图吗?如果我把其他的文字都盖起来他们会愿意看看吗?

“哈!”塞法纹说着,举起了那几块皮革,它们被以精密的图案编织在了一起。

我看了一眼那些带子旁边的碗。浆果已经消失了。伊尔斯坦不在附近,我也没碰过它们,所以肯定是塞法纹藏起了它们。但为什么呢?这有什么意义吗?

“这是什么意思?”伊尔斯坦问。“一只远离符文石的自由精灵?也许它是被附近的树林束缚住了?”

“不是自由的。”她说着指着我。“他就是自我束缚的。根据我的解读来看,这是一只科福德。”

伊尔斯坦身体前倾,把手放在斧子上。“这是什么灵体?好的还是坏的?”

“现在还不好说。”她说着端详着我。“但它完成了任务,说明它可能是好灵体。我会继续观察的。”

我对这一切都感觉很迷惑,在我增强过的耳力听来,他们的话声音很大。这是他们为了我好而设置的仪式或宗教性的观测,还是仅仅是他们独特的习俗?

我张嘴想问,但我增强过的耳朵捕捉到了远处的一些声音。“你们听到了吗?”我边问边站起来冲着那个方向打量。

“什么?”伊尔斯坦问。

“号角声。”我皱着眉说。“从那边来。”

“什么……哪种号角?”伊尔斯坦问。

“声音又长又低。”我说。“三声尖锐的鸣叫。”

伊尔斯坦看向塞法纹。“求求你。”她说,“已经晚了,但我至少要看一看。”

她把嘴抿成了一条线,但还是草率地点点头。片刻过后,我被迫骑上了我的马,我们离开了道路,向着海岸前进。我试图得到一个解释,但马蹄的声音——还有我想留在马鞍上的愿望——打断了我。

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在伊尔斯坦的催促下,我们下了马,蹲着接近了浅崖边——眺望着四十英尺下的海浪。浪花拍打着岩石。三艘船正彼此平行,向着海岸航行,它们已经惊人地接近。

连我都能认出来那是维京长船。而且根据我同伴们的姿势——以及伊尔斯坦的低声咒骂——这可不是什么受欢迎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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