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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晨宇水仙文】失格 82

2022-03-14 09:17 作者:MERFLOWERS  | 我要投稿


                           82 扭曲的星月夜


轻浮的罪名,就该一把火烧干净。我割掉耳朵,拒绝听这神的失格!



好像跌入了一个虫洞里,黑暗里虚浮的冥空。他被落在逼仄窄小的空间里,无形的四周如被非牛顿体包裹,伸出无数双手,靠近着他,撕扯着他,生生扯断了他的手臂,双腿,抠挖出他的眼球、心脏……一个个暴徒砸碎他的身体,尖锐的尖叫声像是幽冥里最可怖的鬼魂吼出,撕碎了他的耳膜。


立风惊醒,他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眼前一片白光,头晕得快要炸开了。他睁大眼睛,试图看清眼前的一切。


当一切慢慢明晰,他发现自己还是在郊外的房子里。他正躺在卧室的床上。


立风深呼出一口气,忍着眩晕感下床。他的身体几乎是在发抖的。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傍晚了。他大概睡了五六个小时。


他望向窗外,天色已经黑了。屋子里已经暗下来了。他下床,推开房门,外面的灯开着。


华立风叫了几声卷儿,没得到回应。走出房间,客厅里有人,却不是卷儿,而是十爷。十爷正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他双手放在膝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显示屏。


“你怎么在这?”华立风揉着凌乱的头发下楼,“卷儿呢?”


十爷意外地沉默着。这所郊外的房子老旧,灯也不亮,隐隐煌煌,笔记本显示屏上的光映在他的脸上,照出他面孔光影之间的沉寂与萧肃。


老旧的房,电压不稳而时黯时明的灯,一动不动沉默不语的人,这样的画面未免有几分诡异。可华立风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他浑身颤抖起来,血液逆流,如掉进极冷的寒潭里,他加快了下楼的脚步,冲到十爷面前。


“我问你,卷儿呢?!”


十爷抬起眼眸看他,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眸底下,是甚于巨树底下盘根错节交织如网的复杂。


他默不作声地看了立风一会,把笔记本的屏幕转向立风。


屏幕上霍然是一条新闻——押解途中发生离奇爆炸,三死一伤,雨中女郎离奇失踪。近日,京都接到雨中女郎来信,声称即使世界联合,也无法左右笑脸,并立誓——她将报复所有人。


仅仅只是看文字,华立风仿佛看到了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嗜着至饿的毒,他浑身冰凉:“她跑了?!”华立风一把揪起十爷的衣领,“我一直以为京都的能力,就算是本拉登插上翅膀也跑不掉?如今竟被一个女人跑了?开什么玩笑!”


十爷没有说话,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的愤怒。


“立风,她留有后手。他们无法携军火入境,所以她在境内养了很多能制造炸弹和组装枪械的成员,他们有足够的武装力量从毫无准备的京都手里劫人。”


“立风,警方牺牲了三个人。”他的语气很平缓,可隐隐的是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她的网远比我们想象的大。”


立风松开手,僵住了身子。怪不得,怪不得笑脸突然失去消息,原来是重新被雨中女郎掌控了。他眼前模糊不清,从房间黑暗的角落里,他像是看到了一个棋手,在无声地下棋,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宣布着他的死刑。


纵然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影,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了几步,试图看清棋手的真面目。


“所以卷儿呢?”他挪回视线,再度问道,“雨中女郎逃了和卷儿给我下药之间,有半毛钱关系吗?”


十爷起身,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束漂亮的蓝色的鸢尾花来。


“卷儿走了,没有告诉我去哪里。这是卷儿让我给你的。”


花很新鲜,是刚买不久的,绽放如星空。漂亮的蓝色中间,夹着一张白色的贺卡。


立风拿起那张贺卡。


“——你说过,你很喜欢梵高的星空。”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立风宛如窒于冰窖。


立风狠狠地把贺卡往桌上一拍,气的从牙缝里挤出脏话:“妈的,他在找死!”


《星月夜》是梵高于1889年在法国圣雷米的一家精神病院所作。雨中女郎最爱的就是梵高的《星月夜》,华立风也不例外。抽象、浓丽、幻想、扭曲、极致、矛盾、疯狂、虚拟,如同他们的灵魂一般,美妙不可方物,席卷在不同的深蓝里。所以雨中女郎把笑脸真正的总部,建立在了圣雷米的一所疯人院里。


雨中女郎可喜欢疯子。


所以她喜欢华立风,也喜欢卷儿。


一个比一个疯。


卷儿的这句话,其实已经告诉了华立风他要去哪里,他要做什么。


要去笑脸的总部基地,要亲手杀死华立风的噩梦。可是,这无异于登天之难。


立风暴怒的反应,十爷并不意外。


显然,他都知道,他也猜出了卷儿要去哪里。


“我不认为他可以端了笑脸。”十爷把贺卡拿在手里看了会,“雨中女郎若是人人都可以拿捏,她也不能走到今天。”


立风也懂这个道理,只是他余怒未消。


“妈的!老子被她关在地下室一个晚上淋冰水,还被她当胸戳了一刀,还得牺牲色相让她心软,居然被她跑了!这笔账我一定要和京都的暴力机关算!他们最好乞求雨中女郎把我杀了,不然我非得去端了京都监狱,大赦天下!”他骂骂咧咧,在屋子里到处跑,收拾东西,“赶紧给我定去法国的机票,我得顶着S+的通缉令出国!”


十爷帮他收拾,一边陈述事实:“S+不是闹着玩的,我保证你订完机票后,一出现在机场,起码有三个特警大队来机场抓你。除非你自己开飞机。”


立风停下来看他,随手抄了个手边的杯子狠狠扔过去:“你的小情人要去送死,你居然还静得下心来和我扯特警大队,别说三个特警大队,就算来十个丧尸部队,能抓到我一根头发,我把他们全吃了。”


十爷差点被当头砸中,好在脑袋够硬,他无视华立风对丧尸的奇怪食欲:“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华立风挑起嘴角:“谁说我不会开飞机了。”


早知道会有一天他这个十恶不赦之人会被世俗框架压得寸步难行,求人不如求己,他还真去学了开飞机。


十爷:“……”


华立风还在收拾东西,十爷默默背过身去,拿出手机,撤回了向京都警力申请临时紧急赦免的请求。


临时紧急赦免,当特殊罪犯提供警方帮助时,可以酌情暂时性地取消追捕令。当然,这种紧急赦免的审批非常严格。十爷很早之前就已经提交了申请,一直没有通过,直到雨中女郎害死警方三位同志,当局怒火中烧,不择手段也要端了笑脸,审批也就得到了批准。


既然华立风自己能开飞机跑……


那就不必搭理着手续繁杂的紧急赦免令了。




法国,圣雷米。


这是一个寂静的小镇,古朴,宁静,阳光和花香柔杂在墙砖和石板铺就的小道上。


谁也不会想到,在这样与世隔绝的寂静与安宁下,竟被迫藏着无数的黑暗与罪恶。





七年前。


年轻男孩漂亮地如同艺术雕塑,浓密睫毛下眼眸乌黑深邃。男孩在花店买了一束枯死的玫瑰,玫瑰枯黄,边缘像是熬了许久的糖浆,柔软的花瓣变得脆弱,轻轻一碰就会化成粉末。


男孩回到疯人院,走进了女人的房间,把花送给女人。女人的房间,明亮,宽敞,奢侈,欧式风格的落地窗最大程度地把疯人院院子里的光吸收进来。女人穿着修身的黑色旗袍,红棕色的口红像血,坐在沙发上喝茶,嘴角总是微微上扬,带着些天生的不恭与孤傲。


女人放下茶杯,接过花,闻了闻那已经没有玫瑰香的花,只剩干燥泛酸的草木味道。


她满意地勾起嘴角:“你是第一个送我枯死玫瑰的男孩。”她抬眼看向那男孩,眼里带着笑意:“哦,养了你这么多年,该叫你男人了,我的立风。”


华立风姿态随意地坐在女人房间的昂贵沙发上,把玩着女人桌上,那些法国男人们送的漂亮的鲜花。雨中女郎漂亮、神秘,是法国男人最爱的口味。她的房间里,每天都装满了鲜花。


“说说看,为什么送我枯死的玫瑰?”女人笑得开心,“还没有人敢这么做过。”


惹怒了她,下场可不止死掉这么简单。


华立风仍是在把玩那些完美新鲜的花,并未正视女人,而是慢悠悠地挑起嘴角:“因为便宜啊。卖花的老奶奶,只要了我一法郎,就给了我这么一大束。”


女人嘴角笑意微减:“哦?”


华立风随手把手里的鲜花一丢,任它们落在华贵的地毯上。他起身,走到女人面前,双手撑在女人沙发扶手上,他的阴影落在女人身上,他身上是女人最喜欢的玫瑰香气。


他漂亮的眼眸是致命的诱惑。


华立风笑着侮辱她:“谁让你只配这便宜货。”


女人眼眸眯起,杀意在阳光通透的房间里流动。


“生气了?”华立风牵起她的手,轻柔地落下一个吻,“那些送你花的男人,一味讨好你,恭维你,你一个都没记住。我不让你生气,你能记住我吗。”


雨中女郎顺着他的手,冰凉的手抚上华立风的手臂,肩颈,最后落到他的脖子上,尖锐的红色指甲,随时都能刺进他的大动脉,让他的血给怀里的枯萎玫瑰染上鲜艳浓丽的红色。


她仍是笑着:“你觉得,让我生气,我就能记住你?”


华立风的目光直直地撞进她的眼睛。


“不,只有我亲手杀了你,才能让你永远记住我。”


他忽然伸手,狠狠捏碎了女郎怀中的枯萎玫瑰。玫瑰化成碎片,在阳光正好的空气中,浮起阵阵灰尘。


雨中女郎并不生气,眼里笑意浓烈,更加兴奋。


“世人在我眼里皆是蠢才,我希望你是那个例外。”


华立风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又轻笑出声,慵懒地直起身子,坐回那个昂贵的沙发:“我不会像笑脸的那些傀儡一样替你去杀人。如果我亲手杀人,我杀的第一个人,一定是你。”


女中女郎简直要笑出声来,半晌才回了他一句:“我等着你。”


华立风闭上眼睛,享受屋子里的阳光:“阳光真好啊。”


雨中女郎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是啊。”


可惜,我们活在黑暗里。


只要我不爱上你华立风,我就永远没有弱点。不过,你再漂亮,我雨中女郎又怎么会爱上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呢。


雨中女郎端着茶杯喝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华立风微微睁开了眼。


如果他华立风注定活在黑暗里,那他也定要活得痛快。


七年前的这一天,是他浪漫的宣战。这天之后,他再也没有听从过雨中女郎一句话,也再也没用过玫瑰味的香水。


而雨中女郎,却越来越爱那枯萎的玫瑰。酸涩的干草气息,让她逐渐遗忘了新鲜玫瑰的香气。


当爱成了杀死她的利器,当她从疼痛中清醒,那爱也定然千百倍地转化成恨意,养精蓄锐,刀刀指向他华立风的心脏。



如果这场战争,他华立风输了,卷儿也休想用他自己的性命,来为这场豪赌做注。


他和雨中女郎太像了。


高度一致的灵魂,就像一山容不得二虎,必须要有一个销声匿迹,死于非命。


你要我幸福,我偏选择孤独。


这世界,休想干涉我华立风。就算是卷儿,就算是十爷,也不行。




直升飞机不怎么平稳地落在圣雷米的草坪上。十爷刚下飞机,就控制不住地找棵树扶着,呕吐了起来。


早知道华立风开飞机比开车还狂野,他就自己买机票过来了。


华立风为了和十爷炫耀自己的驾驶技术,恨不得给他表演个空中1800大转体。


华立风倒是没啥事儿,伸了个懒腰,顺便在草坪上做了套广播体操松松筋骨,还很欠地朝还在吐的十爷吹了个口哨。


没个十年缺德症真干不出这事儿。


“吐完了就赶紧用你们警察的直觉,猜猜咱们的小情人在哪儿。”


十爷半弯着腰,扶着树,脸色铁青,难得也开玩笑道:“猜不猜的另说,先让我吐完……呕……”


立风一脸嫌弃:“啧,吐这么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让你有了。你可不要讹上我。”


华立风看起来很轻松。他们都知道风雨欲来,最后的棋局即将上演。不到谢幕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


他反倒觉得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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