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菈×帕拉丁】浪花不再归海·贵族的礼仪和冰封的高中记忆
抬头看看天空正中的太阳,粗略估测了一下时间,刚好到十二点的样子。今天中午就偷个懒,不在外面自己做了,就去猎鹿人那里填饱肚子好了。
坐在猎鹿人餐馆,我点了一份蜜酱胡萝卜煎肉,静静地坐在桌边等待大餐。拿过桌边的报纸,斗大字的头条我没看,头条下的一行小消息吸引了我的眼睛。
一个流亡的稻妻武士为一个朋友取回神之眼,被抓回了稻妻。整篇小段都在说稻妻武士的曾经,在描述中我看到了一段刺眼的文字,这个稻妻武士的身上没有神之眼,他可以自我驱动火元素力量。他目前被天领奉行关起来了。
我紧紧地抓住茶杯。上个月还听渡海的蒙德探险家们说过,稻妻是个很封闭的地方,每一批进入稻妻的货物都要审查有没有神之眼,碰到神之眼要上交到天领奉行,否则就会被逮捕。
但我听优菈说过,她的神之眼是在确定好加入西风骑士团完成她独特意义的复仇的注意后出现的。或许真的如丽莎姐姐所述,神之眼代表神明的注视?这就是说,优菈的冰元素神之眼是被冰神高度认可的表现。
那么我的力量代表着什么?因为什么,我的力量就要被歧视?这个武士的作为算得上拔刀相助了吧,为何稻妻要像搜集犯罪证据那般搜集神之眼?
伸手入右手的大腿工具袋里,我掏出小本子记录了这三个问题。
匆匆地吃完了香喷喷的蜜酱胡萝卜煎肉,我踱着步子,再度走上骑士团上方的蒙德广场。在路边,我看到了勤劳的诺艾尔搬着大量的家具。看不出来她才不过豆蔻之年,却搬得起上百公斤的家具,真是神力少女!
我过去搭把手,背起了五十多公斤的家具。看她的女仆样裙装,左肩上的骑士团盔甲勋章,还有头上的玫瑰花,我问她是不是也是西风骑士。
“不...不是。帕拉丁前辈,我很崇敬您的成就,听说您是考试...进来的。我叫诺艾尔,现在还在备考明年骑士团的考试。”诺艾尔害羞地低着头,手在胸前紧紧交握着,“上次我和骑士团一同出任务,看到了帕拉丁前辈和优菈前辈的战斗,是我希望的西风骑士。”
“嗯,加油吧。我看过报名表,你今年第二次报考骑士团了吧,希望这次能通过。”我想不好说什么话,只好敷衍。
帮诺艾尔一把后,我拍拍背后背过沙发的灰,提起恶魔刀锋大踏步向望风山地走去。

望风山地这里的气温很舒适,身着短袖的骑士衣背着略微西斜的太阳前进,迎着风向高地走去。上次来望风山地这里清理了相对棘手的无相之风,其他的丘丘人营地也都一网打尽,这个地段可以暂时放松巡逻。
往上走,地形越来越高,气温略微下降,体表能感受到的风从26℃的微热到23℃的适中感。蒙德的四季分界还是很明显的,有时候经常能听别的冒险家吐槽须弥常年如夏的气候。
想起来奥列弗,他已经去须弥两个月了,是否对新课题感兴趣?是否还能像以前那般喊着探索世界的本原?上次写信给奥列弗,他回信只讲了他在须弥从事元素流动的课题研究,对于须弥主城区的雨林气候也还没完全适应。他每天都要去酷热且潮湿的雨林里走行调查,每日都很疲累。
李拿度那边暂时还没回信,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优菈在望风山地北边悬崖边境的树林里等她。我走近才看到,优菈在树上挂了一个白板,还带了记号笔。
“看样子贵族的礼仪细节一下午都很难说完了。”一边烦恼地想着,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向优菈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要上这种课啊!礼仪课这种事最烦人了!这种主观判定权重很大的外在表示动作,只要能够表示对对方的敬意就足够,难道还要表示得多么优雅?!演给谁看啊!
内心满怀牢骚,我还是到了优菈面前。
“今天这礼仪课呢,我就删繁就简,直接将劳伦斯家其他的礼仪讲给你听。想想看你在骑士团也两个多月了,而且还有上次改文书的小动作,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优菈在树上钉了一个钉子,挂了个白板告诉我,“和你知道的一样,骑士团的礼仪和劳伦斯家的一脉相承,只是前者脚踏实地,简化了繁文缛节。”
“什么叫脚踏实地?繁文缛节是什么啊?”我问道。其实这句话她以前跟我说过,那时我已经在想这两个问题。现在我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问眼前的优菈,希望知道她里层的想法。
“这个啊,说来话长。你也知道吧,目前骑士团保留的礼仪,只剩一些敬礼动作和简短容易记忆的敬语了。比方说...”她在白板上写上了第一个题目:问候语。
她走到我的面前说:“先让你看看我的入队礼仪和问候语。”
她转身亮出了她背后未背优雅战衣盖住的蝴蝶背,双手后举,将她的凝浪之光剑在背后亮了出来,先摆出了她常用的背剑姿势,后优雅地转了个身,右手叉腰,左手在身侧挥洒,双腿优雅地交叉着。
她以稍显御姐气场的声调高声宣布入队口号:“西风骑士团游击小队队长,浪花骑士——优菈·劳伦斯,向你致以问候。”
我被她白天鹅般的气质惊呆。仔细想想,她是贵族家出身的,除了很好的营养之外,还有剑术、小提琴、舞蹈训练,身材经多日训练,有种难以描述的美感。仔细一看,天鹅臂,柳树腰,肉腿,还有胸前那对傲人的山峦,优菈的身上似乎每处都能找到数学上的黄金比...
我揉了揉眼睛。处处都符合黄金比?这一定是幻觉!
“喂!淑女在向你好好讲课,请好好地直视她的眼睛,认真地听课!”看到我发愣的样子,优菈生气地双手叉着腰,腮帮子都鼓成两个球。
我无奈地笑道:“好吧好吧,这次我把我的入队动作和宣言向你展示,你看看哪里不对。”
我将恶魔刀锋插在地上,举起右臂就将之从地上拔出,右臂一举,右膝盖提起来在剑柄尾部狠狠一顶。我满脸沉肃,借助右膝盖顶起的力量将大剑举起扛于右肩,同时左手叉腰。我以沉静坚毅的嗓音宣读我的入队宣言:
“西风骑士团焚风骑士——帕拉丁·李奥纳多,敬上!”
优菈:“好了。就动作和服装来看没有问题,你不觉得你的‘敬上’有点不太合适吗?”
“这个词是书信落款,它用来表达敬意也可以。是不是听起来有种自我矮化的感觉?”我以左手掐着下巴思考,“不过我看过的稻妻小说里经常有自我介绍的话,比如‘参上’之类的用语。这个敬上不一定要指长官,指平辈甚至下级都行。”
“也好。”优菈点点头,接着详聊的是与普通人的沟通用语。
下面的用语我还能跟得上,都是骑士团常用语言,而且和生活内容接近。
在优菈向我讲解具体用语的过程中,我反复思考着对话的底层逻辑:
蒙德的大家到底希望着什么?
自由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琴团长日复一日地处理日常琐事,真的不会错失什么关键信息吗?
一些常见的动态在大家眼里意味着什么?

简述了平日用语,优菈接着讲到了用餐礼仪。从用餐礼仪开始,我开始理解不了这些礼仪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劳伦斯家常年使用刀叉就餐,吃的是精工制作的美食,所以餐桌就餐时必须要细嚼慢咽,每次食物的咀嚼次数不得低于四十次,而且餐具之间不得磕碰出响声。
“这么细嚼慢咽我办不到,我只能做到不磕碰餐具。”我看着白板上的第三个标题用餐礼仪头皮发麻,“每次食物入口咀嚼四十次,我以前为了上课或者赶工作,不会那么细嚼慢咽的,经常是大口吞食,只用十五分钟就用餐结束回去的。”
优菈无言地看着我,眉头八字型皱起,细长淡雅的天蓝色秀眉里充斥着悲伤。
“不然我赶不上要搬运的货物,也赶不上课程。我以前出生在蒙德最边远的地区和人家,也没有什么时间像别的孩子那般调皮。”我背对着她说话,真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的失落,“我见过的几位贵族子弟也都是底下十分努力的人,我清楚自己在起点已经落后太多的情况下,只能靠自己读书学习去弥补差距。”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两秒,想到了只停留于我想象的见闻,“优菈,你有毕业旅行这种经历吗?”
“单说毕业旅行的话,没有。”优菈的话声从背后传来,“你想问的到底指什么?是剑术训练,日常饮食,还是我的祭礼之舞?可能你想问的是,贵族和平民的生活方式的区别吧?”
看样子优菈的见识确实很广泛,联想记忆应该很多。
“有没有...嗯...有没有去别的地方远行什么的?”话刚说出口,我又叹了一口气。这种普通人一分钱不花都能做的事,她肯定能这么做,因为她根本不缺空想的时间。
这个问题太缺乏想象力了。
背后没有优菈的话声。等了十秒,优菈的话声从背后传来:
“如果你想从这个问题得知贵族的生活一丝一毫的话,我只能说三天三夜也难说完。不过你这个问题...我确定你的确接触事情还很少。至少,你确实不怎么清楚贵族的生活。”
果然是被嫌弃了...我头上乌云密布,脑后黑线无数。
“我想你在背后一定很失落吧。不过这并不怪你,联系到你以前说的学习情况和我们以前在高中的生活,你会像今天这般一脸茫然,并不奇怪。”
“当然,也觉得很无聊。”我昂起头回答。
“帕拉丁,高中时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我记得那时候...”
“提那个时候干嘛?那个时候,我最不想念的就是那个时候。”青筋从我的额头上暴起,“我高中那会和我现在没太大区别,少说我以前是什么样什么样的了。”
优菈没有回答。
那段回忆从心中涌起。愤怒,仇恨,痛苦,悲伤,一个个负面的情感词汇从心里涌出,在已经烧黑的内心上又盖了一层黑色的灰,心里的光亮越来越暗,热量也越来越小。
“回忆那段时光干什么?”我的双拳紧紧握住,“优菈,当年你在高二转入蒙德中学的高中部的吧?可能你只需要家里安排好一切就可以轻松度过此生,我还要经历的是作用越来越窄的高考。”
“我没和你说过家族试炼的事,你怎么知道的?”优菈惊讶地看着我。
我指指自己的右胸前。
优菈摸着自己当胸针的神之眼想起来了:“对了,我记得在璃月餐馆那次,你就在说看那两个女人的神之眼,原来你可以通过神之眼读懂神之眼主人背后的故事!”
“但是也仅限于冰神之眼了,别的属性的神之眼我读不出。”我转头望着悬崖远处空旷的天空,“你那时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劳伦斯家的家训吧?实际上,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透过神之眼看到了你左手持老式大剑,右手持坚冰之印的样子。”
优菈:“那是我刚成西风骑士的时候。另外那不是老式大剑,那叫祭礼大剑,是西风大剑之前的系列武器。祭礼系列的武器是旧蒙德的精锐们使用的武器。”
我将偏转的话题重新拉回高中的记忆:“继续说高中那会的事,你还记得我的事吧?”
优菈低下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愤怒的样子,老实说,非常可怕,比经常发怒的老师和班主任可怕得多。我其实不敢提这段回忆,现在发现确实不能提,你的怒气和当年一样,根本没有消解。”
“那我当时做的是对还是错?”
优菈重新抬头望着我。她丹唇微闭,将双手交握在胸口处。
“当时我还觉得,你是少不经事,莽撞且无脑。但后来我才发现,那些人确实很...”
“很什么?”
“很追求那种感觉,那种操纵着一切的感觉。”优菈想明白了,“我们作为毫无抵抗能力的学生,就只能被动地接受着。现在我明白了,这种绝望的时刻需要一个敢于站在最前方为众人谋求福祉的人冲锋,他们必然不可能放弃现有的财富和地位。你当初做的很对。”
“哼哼,当英雄要面对的是失去珍贵之物的代价,甚至有可能是同伴的背刺。这个英雄谁来当?”我双手交叉于胸前,将冷酷的表情展现出来,“但也因为这件事,我知道了我真正该珍视的人是谁。另外,我也不再对这些向往着操纵的人抱有什么期望了。”
优菈叹了口气:“这些话是你从那起自杀事件中总结出来的,听起来就能感觉到,这对你来说是痛彻心扉的领悟。”
我冷漠地说:“因为那起自杀事件的中心,正是我的朋友,奥列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