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这周除了接着听Jay的老歌，反复循环JJ的《一千年以后》、《美人鱼》、《冻结》和整张《学不会 Lost N Found》外，还开始听陶喆的歌了。

陶喆太神了！不愧是周王陶林里公认的创作NO.1！（以前一直都只听Jay和JJ）

对于我这样没有才气的作者，大纲、系列构成不过是几行简单的文字，我没法靠自己提前订下的“走向”直接决定每一段内容具体包含的情感，因此，在写File.3之前，我先是靠着《一千年以前》与《一千年以后》，大致摸清了自己真正想传递的思绪，接着便是在陶喆那让人舒适的R&B调调中，写下了具体的内容。

在写过MA后，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如何将大量想表述的信息打碎，以自然的方式嵌进文字中。

不同于写「REVIVE」时，还对主流读者抱有幻想的自己，这一次的《先锋艺术》可以说是以一种极其劝退的方式开启了这样硬核的序章。如果说写「REVIVE」是因为那时的自己还有争强好胜的心，想要吸引更多的读者，那么写《先锋艺术》就是单纯因为想写，想写下自己脑海中的故事，想延续现实中的自我，同时又想借这篇文练练自己的各项能力了——

多线剧情该怎么推进和收束？大量的背景信息该怎么以好让人接受的方式写进一篇篇文本？

怎么通过相对简单干练的描述立起一个人物？如何贯彻“展示，不要告诉”的原则？

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想要学习，想要实践。

想要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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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roductory: Shadow of the Syndicate

序章：辛迪加之影

File.3：烟树之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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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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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已经没人坐了啊……”走出纪州铁道小火车空荡荡的车厢，艾希有些无奈地感慨着。

“其实光是纪伊国线的客流量，同十年前相比，就已经低很多了。”

“切实体会到整个和歌山县的人口流失后，倒是觉得东一块西一块的拆除计划挺有道理……”

曾在70年代初，因为田中角荣的“日本列岛改造计划”而被大兴土木的各地，现在都因为人口流出、地方税收无法负担之类的问题而开始了拆除陈旧基建设施的计划。

司的故乡，美滨町，同样陷入了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

没人坐的小火车，没有人的站台，以及，离开西御坊站后，映入眼帘的无人小道。

虽然司和艾希都很喜欢走在这条蜿蜒的小路上，享受通往“烟树之滨”的宁静致远，但时不时出现在视野中的“五十岚重工”挖掘机却在以“即便不开动也同样不容忽视”的姿态告诉他们——这里已经快要被自由奔走的“市场经济”抛弃了。

哪怕挂有“绫小路氏”的旧宅早在14年前就被贵人翻修成了与“本能寺京都事务所”挂钩的“后备事务所”，从而得到永久的特殊关照，哪怕婆婆的旧屋——赤木宅在经过贵人和艾希的两度翻新和重点保护后亦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

如果周围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如果曾经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搬离这里，前往人口聚集度更高的大城市，留下回忆中的场所又还剩多少意义呢？

轻轻挽住司，半倚在他身旁的艾希看着满是航迹云的青空，放慢了脚步。

“那座桥被拆掉了啊……”

“怪不得开到西御坊就停了……”

曾经有座长度不过两三米的小桥，独自连接起了纪州铁道的后半程。可现在的小溪之上，却只有一座供车辆与行人通过的通道得以保留。两人目光所过之处，只有被一汪浅浅的小溪隔断的铁路两端，以及一块新竖立起来的告示牌。

以前，每当司想抬头看看消散开来的航迹云，目送一架架航班飞离这片土地时，他总会看着看着就开始嫌蔚蓝的晴空过分耀眼，从而逃避般的移开视线。

后来，是艾希牵着他的手，同他一起走在由鹅卵石与细沙组成的海岸边，在晴空依旧的蓝调时刻向他索吻，并扑入他的怀中，同他仰望映衬在薄凉夕阳下的飞行机云。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他从小镇青年变成了接过本能寺衣钵的大经理，又在后来成为了国会议员群体中的一号人物。心中的梦在重复中渐渐改变，风车的叶片为他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新风。季节更替，斗转星移，残留在过往的昨日早已被雨水，被候鸟，被守护着每一个人的海神裹挟着，去往了彼方。

断桥流水之后，依偎着的二人继续向前。曾为童年、少年与青年时代的司拍下了许多照片的滨田早在婆婆离开之前便被儿子接去了大阪。从“送奶工”、“小报童”、“小渔夫”，到后来的“优秀学生”、“东京人”、“VIP”……再到丽华离开后，开启一年GAP的他通过一路狂飙博得的“本能寺经理”、“大人物”，直至最后的“绫小路议员”和“绫小路外相”，每一个阶段的司，都有经由滨田的胶卷机留下独特的回忆。

司和婆婆的每一张合影，婆婆的每一年寿照，以及有丽华在的那一张“三人全家福”，有艾希在的后来那几张“三人全家福”，也都是由这位得到所有邻居街坊认证的“小镇摄影师”热心拍摄的。

“不知道滨田叔有没有回来过……”

“虽然被孩子接去了大城市，但他的根还在这里……这是不会变的。”

说着宽慰的话语，艾希的声音却空灵得如司此刻的心绪。

孩童时光早已远去，即便翻山越岭也要用双手托举起来的梦想羽翼也已在不经意间，协助司越过道道山丘。

但终究还是应了那首古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还以为你只听过她的 ‘Eyes On Me’ 呢。”

“正是因为那首 ‘Eyes On Me’，所以才会去听Faye其他的歌哦？不过这首歌的原唱是上个时代的邓丽君。”

“总感觉不应该有什么‘原唱’。毕竟这是首流传了千年的词啊。”

“嗯，我也这么觉得…”

她总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对于习惯了与过去的一切不停道别，或主动或被动地挥手的司来说，艾希的确就是他最庆幸的幸运。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听着妻子如梦呓般断断续续的轻声哼唱，司有点想吃从小买到大的鲷鱼烧了。

虽说山口奶奶也早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住的旧屋，整齐拉直的道道电线，早已关门却又转让不出去的店铺，以及偶尔出现在视野里的陌生面孔……

海边的鸟居已在不经意间矗立于两人视线的尽头。

潮鸣纷扰，轨迹云散。

“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啊……安静到现在的我都有点不适应了呢。”

承载了太多回忆的赤木旧居、事务所与鸟居一道出现在了能被目光覆盖的最佳视点。听着海浪缠绕白石的声音，艾希的心也在浪漫血液的奔涌与循环中，悄悄发问。

时间，会不会有回音？

“明明婆婆也一直是个很安静的人啊……”

想要走到反复驻足过太多太多次的海边，看看让人分不清界限的北太平洋与濑户内海，可司却先转过身，替艾希抹去了她代他落下的泪。

“你总是这样……”

“因为我爱你。”她只是笑着，泪眼弯弯。

来自四国岛的拂晓锁进濑户内海，以这般沙沙声拂过。凝望着总替不甘落泪的自己划过清泪的艾希，爱妻本身是个多么独立坚强的人，司当然知道。

“嗯……我也爱你。”

烟树之滨，人鱼泪海。

一直以来，她都像只自由的鸟儿，渴望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曾经的她以为，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天国的外央，便是她渴求抵达的最终境界。

可在那年秋天，与司邂逅过后，慢慢的，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只想沉溺在波西米亚之心。

与司一道缔结的未来就像那座如迷宫般神秘而引人入胜的古城，他们都明白，邂逅过彼此后，以爱情为纽带的互相支持，交换余生才是这座迷宫唯一的出口。

永远，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