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入未央宫

出了城，凤俏却并未往军营方向去，而在城门口站了许久。

“想去未央宫？”望着她看的方向，萧晏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站到她身边问。

夜风刮过她的脸盘，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今方才成喜说想去看看师妹，我便想起了师妹以前说过的话，总觉得那里会有答案。”

萧晏起身上马“那凤将军还犹豫什么？”

凤俏也不知到自己在犹豫什么，这个问题也困扰了她多年，总有无数个答案萦绕在耳边，直到今日，她才确定。

或许，阿房宫里有她想要知道的。可她好像不想去面对，又想要知道是不是心底的那个答案。

“也罢，走吧。”凤俏一个飞身上马。两人消失在黑夜中。

凤俏拿出身上的钥匙，推开门，一步一步的往里走。

未央宫依旧没变，历经百年风雨，依旧屹立不倒。正如当日站在太极殿一样，处处都透着权力的诱惑，千百年来，有多少人为了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拼尽了一生。

萧晏似是也知道她心中的疑问“周生辰带漼姑娘来过？”

凤俏并未回他，继续往前走，却在一处积满灰尘的画架前停下了脚步。只见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什么，在空中停留许久，还是缩回了手。

是周生辰的字，上面又落了些灰，但依旧能看的清上面的字“时宜。”

两人都认得周生辰的字迹，此刻凤俏心中的疑问也彻底解开了。

“走吧。”凤俏看了那画架一眼，转身出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又将大门重新落了锁。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来这？”凤俏转头看他。

“凤将军心中的疑惑解开了。”萧晏并不奇怪，反倒是越发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凤俏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师妹心悦之人，到底是二师兄还是三师兄，今日终于知道了。难怪，当年师父对师妹的婚事那么难过，师父走了，师妹也活不下去了。”

“周生辰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漼姑娘亦是如此。他们都希望你能开始新生活。”

成喜已经从漼家回来好几日了，袁满也休完假回军营训练，有时间了就回城里照顾成喜。

凤俏和萧晏回王府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一起练兵，一起处理事务，回到王府一起吃饭，有时间了一起去看周生辰，没有战争，没有叛乱，他们也像寻常百姓一般，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又过了一年，在周生辰的忌日之前，成喜和袁满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子，单名一个“欢”字，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健康的成长，余生欢喜。

见凤俏特别喜欢孩子，便让孩子认了她做干娘。凭空得了个女儿，凤俏自是乐意得很。

过完周生辰的忌日，中州便来了信，叫凤俏进中州，说是太后寿辰，与三军同庆。

中州城里孩童传唱的歌谣，萧晏和谢云早已听闻，凤俏近年来的战功颇高，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高，百姓争相传颂。

她又拒了中州安排的婚事，中州的官宦们早已按耐不住，担心一个谢辰早晚控制不住她。再出第二个周生辰。

加上也不知是谁，将萧晏回过南萧的事传回了中州，大臣们纷纷猜疑，如今没了周生辰，萧晏是不是要重回南萧，领兵来战。

在此时，如果连能与之一战的凤俏也转头投向他，那么整个北陈将门，面临国破家亡的危险。

将局面推向顶峰的还当属南萧太子的那封亲笔信，信上言明，只要萧晏肯回去，他不计前嫌，依旧拿萧晏当兄弟，封侯拜相不再话下。

不知信的真假，但也确实有这样的信件传回了中州。不处决，怕它日萧晏真回了南萧，放走了一个心腹大患，要处决，他又是先帝钦封的凤阳王，群臣商议之下，还是把这件事推给了凤俏。

此行凶多吉少，他们都心知肚明。来的旨意上是叫她回中州参加寿宴。实则是让他自己选择，是押萧晏回去，表明南辰王军的立场，还是放走萧晏，自己回去送死。

看似选择权在凤俏手上，其实不管她怎么选，于他们而言都是死路。

“让人去准备寿礼，我明日出发，叫一对骑兵跟我去中州。”凤俏放下手中的圣旨，朝袁满吩咐道。

毫不知情的袁满正要出门找人准备，被萧晏拦下“凤将军是何意？”

凤俏示意袁满赶紧去准备，袁满得了意思赶忙出去了，留下二人“军师没看出来吗？贮准备去给太后贺寿。”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中州传来的消息不止是这个。”萧晏上前些，压低了语气。

“既然知道，你此刻就不该出现在此，今日我们从未见过，军师早已离开西周，不知所踪。”凤俏看向他。

“北陈皇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那些大臣也不会信凤将军之言。”萧晏上前拉住她“你押我回中州，还有一线生机。”

凤俏推开他“谢辰已经去了中州，他们依旧不信我不会反，押你回去，不过是多一个冤魂罢了。你回南萧也好，去北燕也好，北陈已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军师还是早日离开吧。”

“我走了，你回中州就是去送死。”萧晏极力劝她。

“早该如此，三年前，我就该和师父一起走了。”凤俏却是满脸笑意，似是等这一天很久了。

“那我算什么？你那日喝醉酒说，叫我带你走，若我今日叫你跟我走，你可愿意？”

凤俏似是没想到他会如此说，有些惊讶，很快就平复好了心情“醉酒之言，我早就忘了，军师不必放在心上，我清楚，此去凶多吉少，可我必须去，我要去接谢辰回来。”

争执许久，两人都不肯让步，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南萧也得了风声，十年之约未到，贸然出兵引发战争，最终还是百姓受苦。南萧皇帝既不想发兵起战，又不想眼睁睁看萧晏丢了性命。偷偷派了人，要接萧晏回去。

这次与之前不同，那些人得了命令，要将他绑回去，在北陈明确下令之前将他偷偷带回去，打死不认，北陈皇帝也不好直接撕破脸。

这样能保住萧晏的性命，只是要让凤俏独自一人回中州，幸运的话，她或许能活着回西周。南萧皇帝思虑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保全萧晏，至于凤俏，只能听天由命。

萧晏与那些人缠斗了两日，凤俏已经出发去中州了。她早知他被人缠上了，也知道南萧皇帝不会真要他性命，便也没叫人去帮他，任由他跟那些人缠斗了两日。

趁着这个时间，一个人去了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