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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省我的写作观

2020-08-03 12:15 作者:----Blind  | 我要投稿

今天我写这篇内容为“反省”的文章,既是为了告诫自己,也是为了让你能理解到我的写作想法。标题虽然是严肃的、紧张的“反省”,但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在此,它只是表达“回顾过去,展望未来”的意思——希望你能因此放松心情地来阅读接下来的部分。

 

什么是作文?什么是文章?

从我小学一年级看图写话开始,到我现在写这篇文章,十余年过去了,在不断变化的写作文体中,有两个概念的存在是不变的:作文与文章。并且,这两个概念随着我年龄的增长,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造成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我的想法越来越多却难以尽兴或恰当地表达出来,从而导致尽管是在同一个文体下,我的写作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面貌。这两种“面貌”,就是“作文”和“文章”。

我把我现在正在写的,叫做“文章”。我的文章时而冗长、时而断续、时而平淡、时而出彩……它们可能是我一时的情绪的产物,也可能是我在经过长久思考后而精心雕琢的工艺品,它们可能是我的喃喃自语,也可能是我对你的激情回应。尽管我的“文章”特点各异,出生的方式也不尽相同,但它们都相当于我的“珍宝”一样的存在——哪怕是好几年前头脑发热写下的傻话,现在被我无意间翻出来,顶多是感到羞耻,却并不会将它丢弃。正是因为我对我的“文章”怀有这样的情感,所以我才对写作呈现出相比于其他事物少见的热情和持久力。而也是因为这样的情感,我的写作观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这一点将会在之后的内容里详加解释。

那么“作文”呢?它同样出于我手,但我却从不将它放在心上——准确地说,我曾经重视“作文”一如重视我的“文章”,但是初一的语文考试彻底否决了我,从那之后,我就怀着一种疏离的情感审视着每篇作文。“作文”到底是什么呢?如果非要把它和珍宝一般的“文章”扯上关系的话,那么“作文”就是一块拒绝了我的顽石。哪怕这块顽石中潜藏着璞玉,我也不愿再去挖掘了,就好比面对叛逆的孩子,许多父母只能无奈地放任,我也怀着这些父母的心情对待着“作文”。但是,这番描写中蕴含的情感似乎和前文的“疏离”略有矛盾——明明以亲子关系比喻自己和“作文”的关系,却要用“疏离”这个词来概括。然而,这种矛盾正反映了我现在的心境,经过一些努力和尝试后,我终于找到和“作文”和解的门路了,但内心的深处还是不愿意承认它,不愿意承认“作文”的存在意义。

我在此把自己对“作文”和“文章”的理解说明了,这些“理解”是我接下来面对写作的基础——并非通过纠正“错误的理解”去面对写作,也并非通过深化“浅显的理解”去面对写作,而是让自己能接受“作文”与“文章”的区别去面对写作。当然,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在写作方面的固执己见和迟钝。

 

我的读者?是谁?是我?

写作是反省自我的手段,是表达自我的方式,是照明心灵的镜子。写作也是无声的社交手段,也是和他人沟通的桥梁,也是互相温暖的媒介。只有同时做到了这两方面,写作的人才不会陷入无端的空虚与孤独中,只有同时做到了这两方面,写作的人才有可能成为一个“健全的人”。

相对应的,一篇文章成型后,就会出现两个读者,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别人。“自己”的存在是为了保持自我,保持每个个体之间的区别,因为出现区别,所以才会有各式各样的矛盾,生命才会显现出“生机”的感觉。但是,假如每个个体互不交流,那么世界上可能只存在“矛盾的特殊性”,而无法出现“矛盾的同一性”,动态的平衡也无法维持,生命的“生机”也就只会昙花一现。这种假想的悲剧之所以会出现,正是因为——我觉得——活在世上的每个人都是残缺的个体,没有人可以独自达到完整的状态,因此,只有当人和人之间互相沟通、互相结合之后,残缺的个体才能变得圆满一点。我们也正是靠着这样的方法,互相取暖、互相帮助着,让短暂而痛苦的生命尽可能地被延长和变幸福。这也就意味着,一篇文章成型后可能需要一个除了“自己”以外的读者,这个读者能从另一个角度去肯定个人的存在与价值,无论是理解、宽慰、嘲讽、呵斥,只要这个读者有所反应,作者的存在就得到他证了,作者文章的价值、作者的价值也终将在某天得到肯定。

我刚才把“读者”和“文章”“作者”之间的关系抬高到了“人的存在”这种夸张的层面,因为这就是我目前对“读者”“文章”“作者”三者之间关系的最深刻理解了。

容我再解释的是,上面的用词和句子间的排布,都是在我反复斟酌后确定的。比如我说“没人可以独自达到完整的状态”,而后又说“残缺的个体才能变得圆满一点”,“完整”和“圆满”是不一样的,“完整”是一种理想但绝对达不到的状态,而“圆满”却是一种理想却有可能达到的状态,前者更为客观,后者则偏向人的主观意志。我这么说一是因为写议论文的习惯——不能把话说得太绝对,二是因为文章是由我亲手写下的,我要为自己的话负责,因此在能想到的范围内,每句话、每个词都要仔细辨别,用尽全力。这样的态度,应该也能体现我努力和你、和我自己沟通的诚意吧。

上文一直顾着自己的内心来解释“读者”,其实如果把目光投向现实世界,也可以发现我们的教育者一直引导着我们去发现“读者”,去和“读者”沟通。所谓的“考场作文”,大都规定了这篇作文的受众为何,进而让考生学会在不同的情境下面对不同的人都能恰当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些命题人们,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告诉我们要和他人沟通,不要怕麻烦、不要担心说错话,不断地练习,去让他人更好地理解自己——这些的最终目的,是减少生活中的麻烦和矛盾,是给短暂的人生带去被他人理解的、和他人共情的幸福快乐。

试着这么理解“读者”“作者”“文章”之间的关系,也许我们能对任务型的作文不那么抵触,也许我们能不断鼓起勇气地面对这个广阔的世界。

 

写作的初衷和不断更新的写作起点

经过上文的反问和自我解决,我已经基本收拾好了过去的心情,那么如何面对将来的写作,就是接下来的讨论内容。

尽管我提到一年级小学生的看图写话就可以被看作写作的开端,但我对自己写作开端的定义是在小学五年级。在回忆中,那一年我似乎接受了极为庞杂的信息量,它们大多是从长辈口中而来的,并且大多和这个社会、这个国家有着或深或浅的关系,此外,那时的我还一直保持着收看新闻和阅读报纸的习惯。一时间,官方的、民间的、吸引人眼球的、枯燥无聊的各种新闻事件、社会现象全部被端到了我的桌上。尽管我尽力地消化了它们,但消化后留下的残渣与精华却无处安放,由此,我准备了一本本子,把我所有的想法全部写了下来。一开始,这些本子上的文字只是几个单句,或者是孤立的段落——没办法,那时的我还一直写记叙文,没法这么快就把它们变成议论文。但渐渐地,当这些段落也被我有意识地排布起来时,我意识到自己平淡的日常要发生一些改变了。我开始主动地向长辈打听他们了解到的信息和他们的观点,也开始做白日梦——要用文字唤醒这个社会上浑浑噩噩的人们!(就像鲁迅那样)

因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和幻想,还有少年时期被激起热血,我就这么开始写作了,并且定下了很宏大的目标。

但尽管我有这样的热血和幻想支持着自己的写作,在面对初中清冷的人际关系时,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我也感到那个年纪前所未有的“孤独”。这时我写作的起点发生了变化,我把写作视为存放自己情感、给予自己安慰的方式。那个时期我也写了很多自由散漫的现代诗,也在脑内妄想过无数轻小说的展开,最重要的是,那时的我还意识到自己写作的最初目标是何等的不切实际。那是一个叛逆的、愉快的写作时期,我既不需要着急为未来打算,也不需要理会和我闹僵了关系的语文老师的脸色,我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自己填满自己,像个自恋狂一样自我满足。这样做的结果是,我把自己写的文章视作“珍宝”——它们是上帝(我)在自己的伊甸园里享乐后的产物。我无法割舍自己的文章,也容不得别人对它们投去怀疑的目光。当时的我无法想象,自由散漫的那三年里,我的写作观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我不仅否定了自己写作的最初目标,我甚至不屑于让他人理解自己的文章:发表在微信公众号上的那一篇篇文章,与其说是和他人沟通,毋宁说是向他人炫耀自己的宝物,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这样的想法,往好听的说,是有“傲气”,往难听的说,是“傲慢”,是自己对外界妄加的“偏见”。

带着这种微不可察的“傲慢”,我到了一个无法让自己保持超然出世状态的高中,而因为狷介自守的心也开始被新同学和新语文老师的热情打动。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吃饭,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去上课,第一次在晚自习的时候传纸条……这些日常生活中的变化带来的是心境的转变:更加的谦逊、更加的努力、更加的活跃……而写作这件事也在不知者不觉地发生改变。我当下的写作观尽管还保留着过去的残余,但那已不足以被称为“傲慢”了,至于时而被动时而主动地努力写好“作文”,也让我慢慢地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

写到这,我突然想到了毛虫变态为蝴蝶的过程,这时才惊觉自己写作观的变化历程竟与此十分相似。在幼虫的时候揣着一个美好的愿景,但是在温暖的茧里,一边长大着,一边抗拒着外面的世界,然而最终能否到达蝶的形态,还得看自己是否能走出这个小世界,能否从小我走向大我,这需要的不是外界的帮助,而是自己破茧时的撕扯。我长时间以来内心的斗争,就是这撕扯的过程。

现在,或者说未来的几年内,又一个写作的新起点必然会到来,希望到了那时候,我可以重拾写作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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