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CP乱炖】此生幸相逢（三十五）
金福顺也觉得今天杨羽欢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劲，但是食物的诱惑还是战胜了理智。尤其是那一碗香得过分的汤，令人垂涎三尺。可金福顺还是信不过杨羽欢，所以寻了个理由让杨羽欢先喝。这一再试探任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得炸毛，何况是杨羽欢。他冷着脸接过，然后大口大口地灌下去，倒像是在赌气喝酒。见他喝完屁事没有，金福顺心虚又尴尬地笑了笑，想要缓和气氛。却见杨羽欢直接扔下碗准备离开，看样子是气大了。
“嗨呀，你别气嘛，都是我的不好。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了，你就大人大量，别跟我这种人计较。”
“呵，亏得我一番好心，可你却处处防备着我。倒是我多管闲事了，看你最近身体弱，还想着给你补一补呢。”
“这不都是误会嘛，我一时转不过弯来，真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你别走，听我解释嘛。”
“……”
“我保证，下不为例如何。我要是再犯的话，你就不用管我死活直接离开，成不成？”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笑了那就是不生气啦。快坐下，这么好喝的汤可不能浪费，咱们得喝个干净！”
金福顺嬉皮笑脸地扯着杨羽欢的衣袖坐下，自顾自地盛了碗汤给杨羽欢。见他没有拒绝，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细细品尝。滋味真是妙不可言，实在是太鲜了。鸡肉嫩滑，菌菇鲜美，每一口都像是极致的享受。金福顺后悔刚才自己让出的那一碗了，本来也是该属于自己的，却因为自己的多心便宜了杨羽欢，还差点闹得不愉快。不管怎样，先好好吃上一顿。至于接下来怎么对付杨羽欢，那是吃饱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比起金福顺的狼吞虎咽，杨羽欢吃得倒是斯文得多。他才吃了一小半，金福顺的碗已经见底了。他只好转身又给金福顺添了一碗，然后让他慢慢吃小心烫。金福顺满口答应，他才不管那么多呢，只有好吃的东西进了自己的肚子，那才叫保险。于是他一口气连干了三碗，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活像是有人要抢他的似的。他见锅里还剩下一些，也不管杨羽欢吃没吃饱，便自顾自去盛。而此时已经吃完一碗的杨羽欢却是像个旁观者一样。冷眼看着金福顺最后的动作。
“哐！”金福顺手中的碗突然掉在了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而他本人也忍不住腹中剧痛，捂着肚子倒了下来。他疼得满头大汗，难以置信地看向一脸冷漠的杨羽欢，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居然被这初出茅庐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家伙给坑了，亏得自己黑白两道混了这么多年，这双招子还是走了眼。只是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漏了馅，让杨羽欢提前做了准备呢。思来想去他都想不通，总觉得自己就算现在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我什么、什么都不知、知道。”
“如果我今天没有动手，明天或许便成了这锅里的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也不明白，我好心救了你性命，你为什么还要恩将仇报，想要取我性命。”
“没、没有……”
金福顺狡辩的声音低了下来，因为杨羽欢从他身上搜出了那把水果刀。不出意外的话，这本该是了结杨羽欢的凶器，可惜现在是派不上用场了。杨羽欢把玩了一下后，直接扔到了金福顺身边的泥地里。但凡金福顺不是贪生怕死的人，用这水果刀了结自己性命，还能算得上是条血性汉子。可他偏偏就是贪生怕死的人，明明已经痛到连话都说不连贯，还妄想着让杨羽欢留他一条狗命。可他忘了一件事，如果此时他们身份兑换，金福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杨羽欢。
“求求你，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快痛死了。唔~嗷~”
“我没办法。”
“什么？你说什么！”
“你刚才喝了三碗汤，除了第一碗你是自己盛的，另外两碗则是经了我的手。”
“那又、又如何？”
“我趁你不注意，将一些有毒的蘑菇碎扔进了汤里。那些有毒的蘑菇跟其他无毒的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我小时候进山的时候阿叔阿伯们教过我如何辨别，所以我知道哪些是能吃的，哪些是不能吃的。”
“你早就想着暗害我！”
“如果你不是一直存了要杀我的念头，我也不会选择先下手为强。我一再忍让，可你却一心想着要我的命，根本不肯放过我，那我也就只能先送你走了。”
“呵，你可真会演戏啊，瞒得一丝不漏。我也被你糊弄了过去，落到这副田地算我活该。可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这样的、这样的人，世上多的很。你能杀死几个？早晚、早晚会成别人口中餐，我、我就等着看、看那一天到……”
金福顺话还没有说完，却已经断了气。断气前还不住地浑身抽搐，嘴角流出透明的冒着泡泡的毒液。死不瞑目，眼睛还死死地瞪着杨羽欢。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安到金福顺这样的人身上，只会将他的恶毒无限放大。杨羽欢冷漠地看着金福顺咽气，倒没有说多少痛快，只是觉得非常无奈。这世上难道就真的全是这样忘恩负义之辈，合着不能有一丝丝的善念，否则便会成为他人刀下亡魂。头一次他觉得在这个世界活着一样很累心，因为还不知道身边潜藏着多少这样的人。
“大侠你的情绪很低落，难道是为了杀死这家伙而愧疚吗？”
“肉肉，我并不后悔杀死金福顺。因为我不杀他的话，死的那个人就是我。我也不是一直那么天真，以为世上都是好人。人心险恶我也懂，只是我无力去改变什么。我情绪低落是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变成杀人机器。以前我做饭杀条鱼都会吓得浑身发抖，可现在却能冷静到看着一个人从吃下有毒的蘑菇到彻底毒发身亡，那种麻木不仁的漠然是我畏惧的，我不想变成那样。”
“大侠你不要这么想，你也是为了自卫而已。”
“自卫？这里的每个人好像都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可以毫无底线地去伤害他人。哪怕是再善良的人，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大侠，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啊。就算这个世界上都是坏人，但肉肉相信，你还是能维持自己那颗纯真善良的心。”
“是吗？”
可现在连自己的手上都已经染上了鲜血，还能说是纯真善良的人吗？杨羽欢不敢否认，本质上他已经跟其他人趋于同化，只是还在努力维持着心底那一抹不值钱的正义。罢了，以后还会遇到更多像金福顺这样阴险狡诈的人，或许他们的底线更能刷新自己的三观。此地不宜久留，因为他刚才看过小地图，再走一阵会遇到一个小乡镇。自己倒是需要停下来好好休整一番，跟金福顺走这一路，他可是一点都不敢松懈。尤其是得知金福顺吸食了死去之人的鲜血，这更是让杨羽欢寝食难安。
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的事件，不过那多半是发生了瘟疫、战争或是饥荒，在绝境之下做出的无奈之举。眼下虽然艰苦，但也没到那种无路可走的境地，所以他实在是无法认可金福顺的做法。但以后这样的人只会多不会少，自己反而会成为其他人眼中的异类。可即便如此，杨羽欢仍然不愿意更改自己的本心。不仅仅是因为他拥有游戏里的技能和系统，比普通人有优势。而是放弃了一个人的根本，那跟动物有什么区别，甚至不如禽兽，那继续活下去对他来说反而是最大的煎熬。
突然间小地图上又有几个小红点靠近，速度非常快。杨羽欢忍不住皱眉。这一路上他们几乎没遇上丧尸，所以他差点都快忘记了红名的存在。可是这些红名移动的速度非常不寻常，难道不是丧尸吗？这并非没有可能，肉肉说过只要是对他有敌意的便会显示为红名，所以这几个小红点也可能是人。对付丧尸杨羽欢一点都不怕，可应付人他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光是金福顺已经让他身心俱疲，更遑论这几个。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杨羽欢决定避开这些人。
他前脚刚走没一会儿，后脚那些人的车子就到了。虽然只是一辆运货的大卡车，可也是不可多得的交通工具，比两条腿可好用得多。上面下来了四五个拿着枪的人，他们看上去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眼睛却在四处搜索。或许他们便是闻着味来的，看着地上那一锅吃得只剩下一点点的野菇炖鸡汤，忍不住吞咽口水。其中一名长得有些着急的小伙子忙去扒拉那锅子，生怕被别人抢了先，但在他将汤喝下去之前，一把被人给拍掉了，不然金福顺黄泉路上就有伴了。
“你不要命了，这你也敢喝！”
“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喝？”
“你眼睛要是没瞎的话，就不会问我了。地上那家伙尸体还没凉透呢，多半是吃了这个给毒死的。咋地，你还想跟着他一起死吗？”
“这、这汤里有毒？我的天呐，那刚才我岂不是差点就……”
“哼，我早跟你说过了，外面的东西不能乱碰，你就是不听。非要吃了苦头才晓得后悔，可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刚才要不是我及时打掉，你小命就没了。”
“多谢老大救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最好是真的，我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及时。”
“哎，就是可惜了这汤，味道实在是太香了。难怪这人宁愿死，都要喝光。”
“说你没脑子真的没半点冤枉你，这人明显是被毒死的。你没看到他死前的面容嘛，扭曲狰狞，瞳孔放大，喝下这有毒的汤或许不是他的本意。地上还有别的脚印，说不定那人还没走远。咱们留心着些，别上了人家的当，被包饺子了。”
“咱们都听老大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个所谓的老大还算是有些眼力劲，但却并非善茬。一双鹰眼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锅子和碗边缘还有余温，说明对方人还没有走远。不过他们没有要横插一脚的意思，说到底不过是私人恩怨罢了，他们也没必要为地上死去的冤大头讨公道。只要那人不犯到他们头上，只是如刚才小弟所言，糟蹋了这一锅汤。原以为还能饱餐一顿的，结果却是只能看不能吃，更加折磨人。气愤之下，那小弟一脚踹翻了锅子，汤汁落到了地上更是香气外溢，熏得人更加想要趴下来舔一口。
老大深知这几个小弟没什么定性，搞不好还真会做出傻事来，便催促着他们赶紧上车，继续寻找肥羊。自己则是在那死鬼身上搜寻了一番，却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啐了一口唾沫，暗骂一句穷鬼，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们可是专门打劫肥羊的地痞流氓，仗着手里有枪，为非作歹有段日子了。不过他们也懂得挑对象，只欺负那种没权没势的，遇到硬点子则是绕路走。所以长久以来也没谁来管他们这种小瘪三，以致于他们越来越猖狂，死在他们枪下的人也越来越多。
等到他们的车子彻底没了影，杨羽欢才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光是他们刚才那一系列举动，就让杨羽欢心生厌恶。没有立刻杀死他们，也不过是出于谨慎。领头那人的枪法不错，哪怕其他人都是半吊子，他也不想贸然出手。若是不能在最快的速度杀死所有人，那么很可能会被他们反杀。虽然不想跟这群人打交道，但他们出现在这里，很可能说明前面的小镇已经被人占领了。要不要走一趟，杨羽欢有些为难。接下来的路未必好走，他不可能一路上都像之前那样凑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