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飞机失事，然后被病娇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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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还活着？
大约？
我摸摸自己的头，只是疼，而且觉得湿。把手放到眼前，只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变成红色的了。
我偏过头，只觉得头晕。妈妈还坐在我旁边，好好地系着安全带，一动不动。
“妈……”我一说话就头痛欲裂，于是又只能不说了，推推她。
可是妈妈一动不动的。
……
我想去摸摸她的脉搏，可是手指又缩了回来，继续推。但妈妈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像睡着了。
睡着了？飞机可是从几万米掉下来了啊……
我看看周围，飞机的残骸着了火，红热的，照亮了雪地。
“有……有活人吗！”我喊一声，看看有没有活人，但是头实在疼。
没人回应。都死了。
我只能继续推妈妈，可是她还是没反应。
……不……会……
我花了很多时间去聚集勇气。最后终于一口气，伸出手指，摸摸妈妈的脉搏。
她的手早就浸润成血红的了，而且冰凉，没有生气，脉搏不跳了。我再看，一根金属刺穿了她的腹部。
……现在我成一个孤儿了，真的，爸妈都死了，再无依靠的。
我看看飞机外面的雪地，最好别乱出去，在这等救援……可是等了又有什么用？你真的还想活着吗？啊？
好冷……我才感受到北岛的冷。北极圈呢。
我离开座位，忍着头疼，翻出一个行李箱，也不知道是谁的，但他大概已经死了，应该他也不会介意我用一下的。我从里面只拿了一件羽绒服，其余的什么也没拿，只是穿上。
离开前，我看看妈妈。
诶。
我独自一人，离开了飞机残骸，去寻死了。
走了几个小时，终于是撑不住了，头晕晕晃晃地，要倒了。可就在这时，我却看见前面有一条公路横在那。这得算是一天荒原公路了，没什么车的。
理论上，我要是顺着路走，肯定是能找到一个镇子之类的……但又有什么用呢？
我转身想要离那条希望的公路远一点，可转身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倒在地上，本来就没力气，就更起不来了。
算了，死在这也好。至少我抬头就能看见极光……不对，现在天上还没有极光。虽然现在是北岛的极夜，但这会刚好没有极光……唉……你死都死得这么憋屈。
我闭上眼睛。
雪是冰冷的，很快我的意识也跟着被冰冻了，大概就快要死了。
呵……
……
“你还好吗？”
我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只看见两个女孩，大学生的样子，和我差不多大，穿着羽绒服，看着我。
妈的。谁来打扰我去死？
我又闭上眼睛，不想理她们。
“欸你……”她们说。“你要帮忙吗？”
我想说话把她们赶走，可是不行，我发现自己失声了，头疼，而且冷，说不出来话。
“他看起来不好。”
“我知道，芸，他估计冻坏了，说不了话。”
“这儿离维雪还有多久啊？”
“两个小时。”
“光路呢？”
“三个小时。”
“那……咱还是带他去维雪吧，时间不等人。”
“嗯。我们要带你去附近的一个镇子，带你去找医生，行吗？”
我说不了话，轻轻地摇头，她们没看见。
“他估计快不行了。你看他的头……”
“车上有急救箱吗？”
“有。”
“欸，先把他搬到车上嘛。”
于是我就被她们两人吭哧吭哧地搬到车上了，可还是动弹不得。真的快要死了，本来就差一点的。
车里开着空调，很暖和。
“坚持住啊。”她们的其中一个看着我的眼睛，和我说，另一个哆哆嗦嗦地从座位底下翻出了医疗箱，和我说话的那个就慢慢地，温柔地给我包扎头。
“喝点水。”我被灌了点水，终于能说出话了:“别……”
“开车吧。”那个给我包扎的女孩对另一个说。“他都说胡话了，赶快。”
于是开车了，往那个叫维雪的地方开去。
我又喝了些水，又说:“我……”
“怎么了？”给我包扎的那个女孩和我留在后座上，可是她居然微笑着，说:“说话。”
“……谢谢。”我还是感谢了她的好意。
“你会没事的。”她看看前面。“撑住啊。”
但是我毕竟是先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几个小时的，然后又干脆在冰冷的雪地上躺了不知道几世几劫，估计恐怕真的活不了多久了吧。现在就是只能说话，动也动不得。
我原本是想的是，死之前好歹看看极光的，结果我他妈现在可能会被她们两个给送到医院，然后看着医院的天花板死掉……
“我叫水相。”那个笑的女孩突然来了个自我介绍。“她叫希芸。”她指指那个开车的女孩。“呐，我俩是朋友。”
“行了，你还自我介绍，等会……”
“别乌鸦嘴！你开快点差不多。”
“再开快点这车就得打滑了。本来就老车。”希芸说。
水相又回过来，眯着眼睛，只是很宠溺地看着我，又摸摸我的头，很轻，我并不疼。
“乖乖。”她说。“坚持住啊……”
不是，她……
“你怎么了？”她又问。“怎么你就躺在雪地上……要失温的知道吗？听你的口音是本土的吗？”
“是……”我和她说了实话。“我的飞机……失事了。”
“不是，那你……运气真好啊。”她说。“那你该，在原地等救援啊，人家肯定发现你这飞机出事了的。乱跑，你要是没碰见公路，被狼看见了，一群狼啊，你又受了伤，打不过，又跑不了……”
可是我想死啊……我妈死了啊。本来我们开开心心地想要来北岛看极光的，酒店现在还没退呢。
她突然撑过来，俯在我身上，看着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
“不是……”
她突然又是咧开嘴笑了，露出她的牙齿。我真的不知道她凭空在笑什么。
她看看前面专注于开车的希芸，突然冷不丁地亲了一下我的嘴唇。
……什么……
她狡黠地一笑，示意我不要声张。
……她……这是什么北岛的特殊习俗吗？不对吧？难不成……
我又看回她的眼睛，像晶体一样澄澈的，又天真，眉弯如蛾，两眼如水，面容就是悦灵的桃花，身形好似吸收了天地万物之精华的仙草，用眼睛连接着我，似迎似避，只是冲着我歪歪地笑。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又不想死了，但是也只有一瞬间，然后就又觉得: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你要是喜欢我，跟着我一起去死啊。
“芸。”水相说。“还有多久？”
十分钟。
周围渐渐地开始有人烟了，也有了些路灯，散黄的灯点，形成一条曲线，顺着路，弯向那个叫维雪的小镇。
“本来可以就在前面下的，墓地在镇子边上……”希芸叹了口气。“马上送你去医院。维雪哪哪不行，就医院高端。”
“墓地？”我问。
“……”水相的眼睛短暂地暗淡一下。“我爸妈的。”
“对不起……”
“没事，这次我就是来看他们的。我在光路上大学，他们埋在维雪，家。”她突然就往后备箱里望一眼，自顾自地点点头。
“芸。”她说。“等会到墓地停一下。”
“不是……”
“听我的。”水相说。“别问为什么，好吗？”
“不是，他……”
水相看看我。
“我没事，真的。”我说。“我好得很。”
“求你了。”水相换了个哀求的声音。
希芸沉默一会。“好吧。”
几分钟就到了那片墓地。希芸停了车。
“干嘛。”希芸从前座回过头。
我也不知道水相要干什么，总之随她便吧，我死了也无所谓。
“先下车吧。”水相叹口气。
“谁让我和你二十年了呢。”希芸也叹口气。
她们下了车，在极夜的黑暗里往那片墓地走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就躺在车上。
还是……想死……
黑暗。
挺孤独的，确实。什么都没有了一样。
要是这个时候有个人在旁边就好了……
水相，她的脸笑着，灿烂而迷人。
……
咚咚咚。有人敲了敲车窗。我转头看看，是水相。她示意我下车。
行吧。
我拖动自己残破的身体，挪下了车。她则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我一看，枪……猎枪。
“怎么……”我问她。
“可能有狼，防身用的。”她说。
行吧，北岛我也是第一次来……
“走。”她又对我露出那让我魂牵梦萦的笑容。
我拖着自己的身体，跟着她走进墓地。
没有任何其他人，静悄悄的。
“我爸妈是被车撞死的，大卡车。”她突然说。
“啊……”
“我们当时刚刚从超市出来，然后他们过马路，我要去芸家，就没过。然后他们就……就开过来一辆卡车……唉。你说，怎么这么巧……”她走在我前面，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节哀。”
“嗯。”她点点头。“你说，人活着是为什么呢。”
“为了熵增。”
“啥？”她回过头，笑一下。“你学理的吧。你也是大学生吗？”
“嗯。临理工。”
“临海？我也想过去临海的，就是离家太远了……”她说。“本土没有极夜也挺好的。”
“本土好多人都想来北岛呢，想看看极夜。”
“那都是看个新鲜。你要是一直住在这，天天都是黑天的，又冷，心情容易不好……这的心理医生水平还是可以的。”
“是啊，什么东西看多了也不新鲜了……本土也不好。”
“哪不好嘛？”
“……说不出来，也不能说。”
“这话题还不能碰？”
“不能……你去那边待着你就知道了。”
“嗯。你叫什么名字啊？”
“……音郁。”
“好听的。”
我们走着，希芸刚要说什么到了一排碑前，向内走，希芸就在那等着我们。
“你……”她话音未落，我就只听见一股很大的“嘭”的声音。
……
回过神，希芸的肚子上已经开了一个大口子。
“你……”我想夺走水相的枪，但是她一枪托就给我打倒在地上。我本来就很虚弱，根本无力阻止她对我开枪。
“嘭！”
我只感觉眼前一黑，腹部剧痛，然后就倒在墓碑上……
“嘿嘿嘿……哈哈哈！”水相发狂地笑着。
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挨了一枪之后根本就动弹不得，疼……
我勉强回复了一点视力，看见水相把希芸拖过来，血淋淋的。
“对不起啊，芸。”水相她说。“可是我真的是爱上他了。”
我看看水相，她的脸上溅了血，红色的点滴。
“你也很想死的对吧？”她跪下来，狠狠地亲了我一口。“我……我爱你……既然你想死的话，那我只能和你一起去了……你看，我不会拦着你的，我真的，很爱你的。我好想你……亲爱的。”她又亲吻我。
“相……”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承受失去我的痛苦，芸。”她又转过头对希芸说。“傻瓜，我怎么可能就扔掉你自己走了呢。”
我和希芸都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倒在地上抽搐。
“爸，妈。”水相低着头，看着墓碑。“我来找你们了。”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她上膛，把枪管对准自己。
嘭。
水相也躺下了，夹在我和希芸中间。我们躺在她父母的墓碑上，看着黑黑的天，天空里终于出现了绿色的极光，幻化着，如梦一般。
这么死了也好……至少你不会孤独了……而且，她是真的爱我的……她爱我……
我用最后的力气抓住水相的手臂，靠着她。
好……
……
还行吧，我觉得。至少说我尽力了，写成什么样都好。要是有人骂的话我就不管呢，把病治好才是最主要的。
发了。其实没人骂，就是我每次发什么东西之前都忍不住强迫自己要好好斟酌一番，害怕自己的言语哪里有些不对，然后就有一堆人来骂，你知道的，互联网嘛！互联网就是现实的粪坑，大家在现实里受了什么气，就都撒到网上。你有两种方式应对:一是同流合污，那你也成个不会好好说话的傻逼了。二是斗争到底，只是你会在网上大大地受气。
回过头来，大家为什么会在现实里受那么多气呢？毕竟这就是个缺爱的世界。
最后的“我是双向，准确地说，是6号线里的双向:)这整篇就是双向写的文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