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官城,第二十二章,儿女情长放一边,先干正事吧
第二十二章 杀戮
第二天一早,苏帛玄早早去正殿伺候林坛非起床,林坛非一睁开眼睛,就见苏帛玄站在床边等着。林坛非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怪罪,都是苏帛玄不好,把自己的心搅得这样不得安宁。
林坛非气呼呼的坐起来,苏帛玄马上蹲下去伺候林坛非穿鞋,林坛非心里不痛快,便找茬道:“谁让你这么早过来的,扰人清梦。”苏帛玄一边帮林坛非提着鞋,一边道歉:“是,少主,我错了。”“你哪错了。”“少主说我哪错了,我便是哪错了。”昨日苏帛玄伶俐活泼、才华具显,林坛非生气,气他勾了自己的魂,威胁到了心里面明锦的地位;今日苏帛玄恢复了做小伏低、谨小慎微,林坛非更生气,气他……,气他什么,林坛非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生气。
林坛非沉默,苏帛玄也不敢说话,屋子里充斥着诡异的沉默。苏帛玄伺候完林坛非洗漱,把饭菜摆在桌子上,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林坛非还是忍不住,抬眼问道:“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吃饭。”苏帛玄低着头答道:“少主您吃,我在旁边伺候着,不敢坏了规矩。”苏帛玄以为林坛非的态度突然转变是因为自己对九张机的分析和计划惹恼了林坛非,林坛非在气他忘了身份大放厥词、坏了规矩。苏帛玄经过一番反思,这两天的确是在林坛非的温柔宠溺下,昏了头脑,忘了自己的身份,便告诫自己,就算同床共枕,主子就是主子,自己是被买回来的奴才,切不可造次了。
苏帛玄反思过后的恪守本分在林坛非的眼里却变成了无声的反抗,变成了对自己的挑衅:是在故意气我么,昨日与宋濂那么亲密,今日却刻意和我保持距离,真是岂有此理。林坛非见苏帛玄宁可在桌边站着也不愿过来陪自己吃饭,眼睛宁可看着鞋尖也不肯看着自己,心中血气翻涌,怒火压制不住,嘴里骂道:“下贱的东西,不吃就滚出去”,抄起手边的一个空碗就朝苏帛玄扔过去,苏帛玄忍住了没躲,空碗打中了苏帛玄的额角又落地,碎成了几瓣。
林坛非没想到苏帛玄竟然不躲,心里有点后悔,苏帛玄蹲下身子,把地上的碎瓷片一片一片的捡起来,弯着腰说:“是,少主,我错了。”然后退着走了出去。林坛非想拦住苏帛玄,好好质问他、惩罚他,却见宋濂正从外面进来,也只好坐住不动,眼见着苏帛玄出了门口拐向偏殿。
宋濂进来冲林坛非一抱拳:“少主,一切安排妥当,就等苏公子装扮之后,便可开始行动。”事有轻重缓急,林坛非强压下心中的火气,与宋濂一起复盘了遍行动计划,把每一个细节都敲定,确保万无一失。林坛非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吞吞吐吐的说:“宋濂,你我兄弟多年,你要……万事小心。”宋濂傻傻的还以为少主在担心自己,立刻单膝跪地,冲着林坛非抱拳道:“少主无需担心,属下定会尽心竭力、万死不辞。”林坛非见他没听懂,也不便明说,只能暗自生闷气。
按照原定计划,宋濂假扮的林坛非,带着女子装扮的苏帛玄,后面跟着林坛非、韩鹏、王立、钱江山一共六人神神秘秘的下了船,一辆马车里坐车林坛非、钱江山、韩鹏和王立;另一辆马车里坐着宋濂和苏帛玄,宋濂钻进车厢递给苏帛玄一个帷帽,苏帛玄正奇怪,宋濂说道:“都下船了,钱江山又匆匆忙忙的折回去拿了个帽子,让我交给你。”苏帛玄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额角被林坛非砸出的红肿,心下感叹,绿衣姑娘果真没看错人,便心存感激的接过帽子带上了。
坐着两辆马车分头出发,在城里绕了一圈又不约而同的都到了距离金府两条街的一条巷子,一辆马车先到,从车上下来四个男子,迅速推门闪入,另一辆马车稍后也到了,先是宋濂下车警觉地左右看了看,然后才伸手把苏帛玄也扶下马车,俩人进了那扇门。一直在远处盯着的两名锦衣卫,一人说道:“我在这里盯着,你快去禀告镇抚使,他们要行动了。”另一人听完略一点头,迅速离开。
片刻工夫,从宅子里出来了四个男子,均打扮成马贼的模样,黑衣蒙面,手提大刀,为首的正是宋濂,苏帛玄紧随其后也出来了,苏帛玄拉着宋濂说道:“少主,我也要去。”宋濂哄他:“我们是奉命去查抄,金家配合倒还好,如果不配合,恐怕要灭他满门,到时候血污腥臭,娘子还是不要见为好。”苏帛玄拉着宋濂的衣角撒娇道:“可是我担心你。”宋濂安慰他:“夫人莫要担心,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在后面接应,东西一到手就要马上送走,别到时候误了九千岁的事才好。”宋濂带着几人一同上了马车,驶向了金府,苏帛玄站在门口目送马车驶出了巷子口,才回身进了屋。守在街角的另一个锦衣卫,将众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见苏帛玄回去了,估摸着她还有一会才要出发,趁着空档也赶紧回去禀报最新情况了。
宋濂带着众人坐着马车来到金府的侧门,马车紧挨着门停下,将周围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从马车上伸出一把薄刃单刀,插进了门缝里,上下挑动,听见里面嘡啷一声,门栓应声落地,车上的刀收回再伸出,抵在门上,门被顶开了一个小缝,车上的几个男人从马车山跳下来径直闪进了门里。
在巷子口监视的两名锦衣卫见状,一人把手指放在口内,模仿鸟鸣的声音作出三长一短一长的哨音,金府斜对角的一颗香樟树上,树叶作响,也传出了两短一长的鸟鸣之声。
林坛非和宋濂他们进了府,反身又把门插上了,沿着甬路直奔正堂而去,还没走几步,迎面碰上了一个干活的小厮,小厮见闯入的几人的装扮,又凶神恶煞,吓得腿都软了,半句还没喊出来,就被宋濂一刀撂倒了。金府府上虽然也养着一些人,但都是些家丁,怎么是这些职业杀手的对手,死了几个家丁之后,其余的人拦都不敢拦,直接跪地求饶了。林坛非和宋濂等一共才四个人,在金府如履平地,一路登堂入室,将金少楠和夫人、父母、仆役等一众人封着嘴,五花大绑的押到院子正中。
林坛非踱着方步走到金少楠面前,拿出他嘴里的布条,痞里痞气的说道:“金老爷,事到如今,你只剩下一条路,交出你与众人营党结私的证据,或许还能留得一条性命。”宋濂话未说完,金少楠就怒斥道:“呸,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你们就是些狗,要我交出证据,没门……”,噗嗤,宋濂也不听金少楠啰嗦,直接用刀将金少楠旁边的管家扎了个对穿,老头连吭都没来得及吭就倒下了。“金老爷”,林坛非用血淋淋的刀背拍了拍金少楠的脸“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我只问三次,我再问一句,你不说,就轮到你爹,再问,再不说,那你们全家就奈何桥上见吧,到时候我掘地三尺一样也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