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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小说】马库拉格的骑士(第一章~第五章)

2022-09-22 14:45 作者:Azure碧空  | 我要投稿

这也是一篇粗译,粗译,则非常粗也。翻译这篇的动机主要是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看的故事,有我很感兴趣的firstborn和原铸们的互动以及这是让无敌的卡托西卡留斯得了PTSD的故事。我是云锤,新人,对装备和名词都不是很熟悉,如有错漏(肯定很多)还请大佬们不吝赐教,我随时修正。

序言序章已经有大佬翻译,我就不再赘译啦。

第一章 竞技场

竞技场上一片寂静。一群人聚集在场地边缘:两组人,非常相似,但又大相径庭,每个人都敏锐地盯着他们的冠军。

普利亚姆感觉到他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但他没有理会他们。他不是来找乐子的。他来这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优越性。他举起一把钝头的长矛——这对星际战士来说是一种不常见的武器,但他喜欢它的手感和平衡感。扁平金属环中的充电单元已松开,因为训练礼仪通常不赞成造成杀伤。他也脱掉了动力装甲。这也并不常见,特别是目前已经处于高警戒状态很长时间了。但截至目前为止,已经平安无事好几个星期了。这真是令人抓狂。即使是帝皇的天使也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他们是为战斗而生的,否认这一点就如同否认人需要氧气或鱼需要水。普利亚姆不穿盔甲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渴望在没有技术支持的情况下磨练自己的武器技能和武艺本能。在训练笼里,他认为这样的技术支持是种累赘。当然,真正的战争又是另一回事。精湛的技巧、本能与火星神职人员们最精湛技艺造就的装甲相结合,将使他变得强大,能与任何对手并驾齐驱。这就是普利亚姆的信条。他想把这信条运用到几十年、甚至几个世纪的战争中去,但实际上普利亚姆只参加过屈指可数的战役,只见识过几次重大交战。

“你确定要再来一次吗,达修斯?”普利亚姆说,懒洋洋地把长矛在他的肩膀上绕圈,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上,然后又将长矛放回到他右臂的弯曲处。

他赤脚绕着10乘10英尺大小的笼子周围打转,头顶钠灯发出的光勾勒出了他肌肉发达的身体那完美无瑕的轮廓。他没有穿上半身盔甲,尽管有轻型训练胸甲可供选择,但他拒绝了。他只穿着一套深蓝色的作训服。

他的对手是一个光头、扁平鼻子的粗鲁、矮壮的格斗家,身上披挂着胸甲,穿着软靴。他带着一把钝头短剑和一个没电的小圆盾。达修斯的脸和露在外面的肉体上的割伤和瘀伤说明了前几场比试的结果。他的左眼戴着眼罩,那眼罩以简单的棕色皮革制成,覆盖着更古老的伤痕。事实上,他比普利亚姆矮了近一英尺半,肩部和整体体格也不及对方厚实,无论从任何层面进行观察,都能看出这两个极限战士有着截然不同的出身。

聚集在一起观看比赛的两组支持者分别与其中一名战士的大小和身材相似。老家伙对年轻人。经验对活力相抗衡。后者的不足与前者的过时相抵。

“不过刚刚热好身,”达修斯说,啐出一团红色,擦去他粗糙手背上的残留物。

“我想你在这个竞技场的地板上留下的血可能比你身体里留下的还多,老家伙。”

“是这样吗…?”达修斯说,移动到进攻位置。

“拿下他!” 一名围观者大声说道,渴望得到这些话语能被迎头痛击。

“这就来了,盖乌斯,”达修斯回答道,尽管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他的对手。“我要放倒他。”

“啊对对对,”普利亚姆喃喃地说,完全不置可否。

达修斯挥动他的剑尖,示意他们开始。

双方开始吟唱,期待着下一轮战斗。一个尚未得到证实的论点即将非此即彼的方式被一劳永逸地解决。

普利亚姆笑了。“乐意听命,军士……”

他没有犹豫。他来了一个快速的刺击,被达修斯的圆盾招架住,而年长的战士随即还招,用钝剑猛地回击,当剑尖擦过普利亚姆的二头肌时,在普利亚姆的手臂上擦出炽热的火花。

达修斯的支持者爆发出大声叫好的欢呼。

“就是这样,兄弟!” 盖乌斯吼道,他将战斗盾牌猛击三下以表示赞美。“我们咆哮!”

如果普利亚姆的反应没那么快速,他肯定要流血了。

他做了个鬼脸,将他的长矛放低横扫过去,迫使达修斯向后跳去,以免被绊倒。第二次挥击让达修斯处于守势,这一击击中了刀刃和圆盾的联合防御,发出鸣响。

“不要自满。” 这是来自塞库提乌斯的呼喊,他站在笼子里普利亚姆一侧。更多的欢呼声爆发了,这一次来自双方。

普利亚姆身体前倾,他的武器牢牢压在对手的武器上,双手紧握在长矛的柄上,然后开始用力。他先前推,感觉达修斯屈服于他超强的力量。达修斯是一名斗士,是自称“狮子”的老兵们的一员,他相信力量和决心只要运用得当,就能应付任何战斗。但他也很狡猾。他垂下左肩,打算利用普利亚姆自身的气势对抗他,让他失去平衡。普利亚姆读到了这个动作,反而一侧膝盖向前猛突,将长矛从水平方向拉到了垂直方向,金属圈向上扫过,猛然抵住了达修斯的下巴。

震惊的沉默降临在场上。

达修斯一时茫然,踉踉跄跄地,鲜血从唇角喷涌而出。他从左到右斜扫他的剑刃,这是为了争取时间,但普利亚姆也看到了这一点。他绕过达修斯,迅猛出击,以至于军士几乎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被缴械了,也没意识到他耳中的鸣响是他的短剑击中竞技场地板的声响。

接着他的太阳穴挨了快速一击,结束了这场比试,空气从达修斯的肺部排出,他仰面躺倒。

盖乌斯大声咒骂,从笼子的另一边传来了胜利的咆哮。

普利亚姆陶醉于这种微不足道的荣耀中,尽管他的美德告诉他不想要这种露才扬己的方式,并让他注意到了另一个战士的目光。盖乌斯的眼中流露出愤怒,那虽然隐藏在兄弟铁律的背后,但又像熔炉一样炽热。他怒不可遏——面对新事物时,他们都怒火中烧,那些老家伙们。普利亚姆知道他代表什么。那是旧时代的覆完。

他看到了塞库提乌斯的目光,后者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一切。

普利亚姆没有理会他,并保持了几秒钟的姿势,怀抱着对预料之中的胜利那种不偏不倚的满足俯视着他的对手。

达修斯没有起身,用手指探查胸甲的裂缝。“那可能会留下疤痕,”他低声说。

“另一项荣誉勋章,”普利亚姆回答。

“他们也教你诗歌,是吗?”

“还有如何掌握武器、肉搏战术、徒手格斗。我们是战争专家。”

“但没教会你谦虚,”达修斯说,开始站起来,发出了呻吟。

普利亚姆皱起眉头,用一只手握住了长矛,另一只手伸手帮助达修斯。“我不确定我是否理解你的意思,军士。”

达修斯重新站起身来,正要回答时,一阵尖锐的呜咽声在舰船的通讯器中响起。


第二章 我们是马库拉格

警报再次响起。从船头到船尾,从甲板到甲板,男人和女人在责任和人类求生的本能的驱使下,争先恐后地投入到突发的紧急事态中。

为了活着。存续下去。就是这样。这就是他们所剩下来的。以前对荣耀、名声甚至上天报应的幻想早已让位于生死存亡。

一声不和谐的呜呜声像生锈的带锯一样扯过了帝皇意志号,把阿尔娜·瑞达的脸也扯成了一个尖锐的鬼脸,扯着她的伤疤,让她完美的牙齿牙根发紧。

“拿上你的装备……”她咆哮道,她的皮肤从棕褐色变成红色再变成棕褐色,警报灯光在她脸上闪过。“起来,起来!”

舰上的军士们从他们的铺位上急忙站了起来。睡眠程序是四十五分钟。他们只睡了不到十分钟。随着疲劳的惯性消退,他们又有了劲头,训练有素的手抓住了自动突击枪(Stubbers)和激光卡宾枪的库存。除了红色的闪光灯,所有灯都熄灭了。紧挨着兵营房的走廊里回响起了靴子的声音。

“穿上盔甲,穿上防弹纹布和甲壳。重度攻击状态。动起来!”瑞达喊道,她穿上并锁定了自己的盔甲。报告通过她的个人通讯器传来,描述了在船的不同部位的接敌情况。帝皇意志号歇斯底里地奋力做出回应,它的捍卫者将白细胞聚集在一起以对抗身体感染。这艘船就是他们的身体;输给那种感染,他们就死了,或者比死更糟。

男人和女人穿着脏兮兮的灰色工作服和伤痕累累的蓝色甲壳,鱼贯进入走廊。瑞达跟着他们进入黑暗,他们的人数放大了杂音。

“我们是谁?”她吼道,她的声音在喧嚣中几乎听不见。

但她的部下们同声回应。

“我们是马库拉格!”

“我们是谁?”她又问了一遍,将一枚手榴弹插进她霰弹枪上的悬挂式发射器。

“我们是马库拉格!”

“说得真他妈的对,”瑞达说,低头躲过头顶的管道分支,用力拍了拍她面前的士兵的肩膀,让他加快步伐。“现在,让我们把这些混蛋赶下我们的船。”

她戴上头盔,单手勾住下巴带。

它发生得很快。数周之中都只有一无所获的巡逻和让人神经紧张的平静,平安无事,就然后突然遭遇危险。船只已经物化。由于剩下的拦截机如此之少,加上能运作的高射炮聊聊无几,敌方跳帮几乎畅通无阻。但是即使帝皇意志号少了一些武备,尽管她已经筋疲力尽,但她仍然尚存尖牙利齿。

船内闪动着一片红光,像霓虹灯屠宰场一样艳丽。当次要通道的墙壁退进墙体之时,空气中便弥漫着汗水和没洗澡的臭味。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害怕。只是战斗。这是奥特拉玛。他们是为此而生的,他们的眼中也不会看到她缺乏资格。

穿过压力门和红色的阴霾,前方有一道更亮的小裂缝。那是走廊的边缘。从那里,船通向它的主干道之一,一个更大的大厅。一个荣誉殿堂。瑞达继续往那缝隙走过去,离光越来越近。就像黎明的太阳一样,它开始充满她幽闭恐惧的世界,她的偏头痛像熔炉一样明亮而炙热。

大厅着火了。

“那不是流明,”当士兵涌出寻找掩护时,她低声说。

那是火。

“就位!”法拉德正在大喊命令,他手势的两侧吞吐着蔚蓝的激光火焰。“按班次,按班次——”

当他的喉咙被射中时,他停了下来。鲜血在慢动作中飞溅出来,染红了他的装甲,法拉德旋转着倒下,脸朝下倒在前进的士兵面前。其他人也死了。子弹穿过他们盔甲缝隙击中他们脑袋,有些像他们的军士一样被一枪命中喉咙。

“低头,低头!”瑞达喊道,在热光和浓烟中几乎无法辨认出敌人。“躲起来,”她吼道。“带上循环呼吸器!”

她戴上自己的面具,她激烈的、倍受肾上腺素刺激的呼吸声在她的头骨中回响。它没能挡住激光卡宾枪尖锐的呜呜声和实弹的轰鸣声。金属对金属的跳弹像垂死的萤火虫一样点燃了维修壁龛的边缘。她蹲下身子,迅速开枪报复性的回击,一道烟雾缭绕的身影从前方消失了。

瑞达估计她的部队中有大约70%幸存下来部署到主干线中。凹室里有大约十二名士兵和她在一起,几组规模相近的士兵站在走廊更远的地方,或者直接蹲在她的对面,与他们的敌人进行盲目的快速射击。

邪教徒,她意识到。那些人没有环保服,没有呼吸器,尽管他们确实戴着口罩。那都是皮革制成的,但不是兽皮。瑞达以为她认出了其中某个敌人人类耳朵的一部分,干瘪扁平。他们穿着廉价的盔甲,破烂的装备。他们在各方面都不如奥特拉玛人,但他们有一种狂躁的热情,完全不顾他们的生命或他们的同伴的生命,这种激情甚至比自杀更胜一筹。透过浓烟,瑞达看到一名邪教徒蹲在其中一名伤者身上。一个粗糙的骨头面具隐藏了性别和身份,但露出了一个光秃突的脑袋,上面布满了辐射伤疤和一束白发。这个邪教徒穿着黑色皮革和粗糙的棕色粗麻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屠夫而不是一个士兵,他拿着一把大约人类前臂长度的锯齿刀对这个受伤的士兵下手,士兵已经痛苦地尖叫起来,

瑞达开了两枪,霰弹枪的轰鸣声几乎被淹没在这一切的疯狂中。第一枪几乎把这个邪教徒切成两半,把他轰进黑暗中,和其他死者一起躺下。第二个杀死了饱受折磨的士兵,瑞达对自己说,这是仁慈。

士兵们现在正以猛烈的速度开火,他们更好的训练和装备使胜利逐渐向他们一方倾斜。邪教徒们已经变得势单力薄,但仍在交火,仍然像饥饿的蛛形纲动物一样抓住伤员。

瑞达已经看够了。

“顶上去,顶上去!” 她咆哮着,让在胸甲上的通讯器发出命令。

士兵们齐心协力,压制火力,抵挡住了邪教徒最激烈的反抗。几分钟后一切都结束了,最后一个邪教徒割断了自己的喉咙,向它面前的众神高喊着一些黑暗的承诺,然后把甲板上撒的到处都是血。

换气风扇已经运作起来,排出了最浓的烟雾,瑞达这才看到敌人从哪里钻进来的。一个粗糙的破坏者炮弹穿透了船体,它的切割阵列产生的熔火仍然在被毁坏的金属周围发出炽热的光芒,这就是交战的速度。旗帜和记录荣誉的卷轴都曾经存在于这个大厅里。尽管士兵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拯救它们,但它们现在已经变成了煤灰和烧焦的遗骸。现在他们意识到火灾是从哪里开始的了。

瑞达拉下呼吸面罩,看着她的部队刚刚歼灭的衣衫褴褛的部落。不过是炮灰罢了。点燃足够多的火,造成足够的破坏,这样攻击的真正目标便更难辨别。

关于进一步交战的报告出现在通讯器中,好像要证明这一事实。

“中尉……” 一个流着血的士兵杰兰特走近瑞达,问了一个没有说出口的问题。

战斗的声音在他们所在位置以北的船深处回荡。敌人正在集结其分散的力量,试图同调攻击。士兵必须迎击他们,确保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克拉夫上校有什么消息吗?”

杰兰特摇摇头。

“那我们就往上走,”瑞达说,然后声音更大了,让所有幸存者都能听到。“你们三个,”她说,目光迅速盯住了三个士兵,“把伤员送去就医。其余的,”她说,忙着给霰弹枪重装子弹,“在我的带领下继续前进。”


第三章 击退跳帮者

普利亚姆大步流星地穿过船,他的战斗兄弟们就在他身后。他们停下来只是为了武装,快速进行仪式安抚他们爆弹枪的机魂,并在匆忙前进之前系上战斗刀。他们仍然没有盔甲,目前他们没有那个余暇完成穿上战术装甲所需的复杂仪式。

“这才是我们被培养出来的目的,”塞库提乌斯一边说,一边拉着武器的弹带。

“你觉得训练笼不合你的口味,兄弟?”普利亚姆问道,他的原铸星际战士同伴嗤之以鼻。

他听到达修斯、盖乌斯和其他老兵跟在他们身后。普利亚姆保持着无情的步伐节奏,直到他们接敌时才会放慢脚步。在机械神殿前的短暂仪式中,他已经吸收了足够多的通讯信息,可以断言一支庞大的敌军朝着亚空间引擎袭去。

“诗人……”

普利亚姆听到达修斯的喊叫,猛地转过身来。军士在普利亚姆绕过的一个路口蹀躞不前。

“这条路更快。”

普利亚姆皱着眉头,犹豫着。

“亚空间引擎,对吧?”达修斯说。“这条路更快,”他重复了一遍,然后从分岔的走廊上消失了。“我熟知这条船,诗人……”他的声音响亮地回响着,尽管它正在逐渐消逝,“……就像熟知我的‘荣誉勋章’一样。”

“你听到他说的了,兄弟,”塞库提乌斯说。

普利亚姆皱着眉头,然后向其他人点了点头。他们追上了达修斯。

烟雾笼罩在停滞的空气中,一层薄薄的灰色遮蔽了瑞达的视野,使船里面变得视野朦胧。她认识这艘船。她在其上服役多年,多次看到现役,但随着战斗和死亡的声音穿过迷雾传来,感觉就像在异国他乡。好像她有一张地图,但却忘却了该如何阅读它。

士兵们穿过船上的一个货舱。所有可用的情报全都七零八岁未经证实,但都表明了对亚空间引擎的攻击。如果那次攻击被证明是成功的,瑞达不敢想象后果。她一直听着通讯,并设法拼凑出驻扎在船的那个部分的防御者已经开始受到猛烈攻击。整个通讯中定期发出增援呼吁。其他声音也时不时地闯进来,瑞达知道但选择忽略的声音。死者的声音。

雾中还有阴影,熟悉的轮廓,在陌生的环境里。瑞达发现这些更难忽略,她战斗步枪的每一次突然抽动都暴露了她的不安。

“中尉?” 杰兰特看到了她的反应,但他自己也露出了狂野的眼神。

长时间的亚空间航行会造成损失。杰兰特尚还年轻,但随着每一分钟的流逝他都在变得苍老,杰兰特将一把标准的自动卡宾枪紧贴身侧,他下半张脸上长出一层黑色的胡茬,左眼下方有一个带翅膀的骷髅纹身,下面写着“埃顿”的名字。埃顿·杰兰特曾在帝国卫队服役。万科·杰兰特几乎不认识他的父亲,但在这样一个充满暴力的银河系中,崇敬的需要是强烈的。

“没什么,万科,”瑞达向他保证。她压低声音,以免打破船上的诡异安静,就像葬礼上的哀悼者。“继续向前。”

她想离开货舱,远离阴影。

给我一些我可以战斗和杀死的东西。

“剩下的这些混蛋在哪里?”赫尔德问道,紧贴着瑞达的左肩。她透过他工作服上的黑色斑块闻到男人恐惧的汗水。他的呼气是臭鸡蛋和蛀牙的味道。神经在他的口臭上大显神威。赫尔德脸庞瘦削,眼睛狭窄,从来都不是健康的代表,但过去几年给他造成了严重的负担。他看起来像一个食尸鬼,也带着一个食尸鬼的臭气。

瑞达做了个鬼脸。她闻起来更糟,但赫尔德呼吸沉重,而且是通过他的嘴呼吸。

“继续前进,”她重复道,感激地转过身去。

不过,他说得有道理。自从小规模冲突以来,他们听到了敌人的声音,但还没有遇到他们。瑞达认为这艘船一定是传播并放大了声音。

要么是那样,要么是亚空间在玩诡计。

“也许我们之前交战的那些人最终偏离了航线,撞到了船的错误部分?” 杰兰特建议,他无意中听到了谈话。他走在了瑞达前面,和另外三个人一起充当侦察兵。

“没关系,”瑞达向他保证。“我们唯一的工作就是找到亚空间引擎,再把他们从这艘船上弄下来。”

“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侦察兵特布说。“好像声音越来越大了。”

“声音越来越大,”另一个侦察兵梅林说,“但还是没有东西出现。”

“也许这是个陷阱,”赫尔德这么说,他无法阻止他的恐惧涌上他的思想表面,并从他气味刺鼻的嘴里逃出来。

微弱的踌躇一下子就占据了这走在最前面的人,瑞达本可因为赫尔德的软弱而结结实实给他一下。

“那我们就要为此准备好,”她说。“这是我们的船。这就是我们住的地方,赫拉在上。保护它是我们的责任。这是奥特拉玛。这是你的整个该死的世界。我们是冲着亚空间引擎去的,我们还要干掉我们在途中遇到的任何不友好的东西。”

在那之后,一种坚定的沉默奠定了基调,恐惧被对敌人施加暴力的渴望所掩盖,正如瑞达所希望的那样。空气变得更热了。汗水聚集在她身体的各个角落,渗出她的背部和前臂,她的脖子上围了一圈汗水。空气感觉更加紧张,并有一种光化的余味。她听到他们身下的船舱发出越来越高的呻吟声,还闻到了棚户区那种辛劳、污垢和臭气的味道。亚空间引擎快到了。

然后他们随即就看到了敌人。

瑞达看到激光瞄准器时已经太晚了,她在特布和梅林旋转倒下时发出大声警告,他们的身体上满是激光灼伤。片刻之后,黑暗再次席卷而来,红色的应急流明几乎没有将它减弱半分。

“我看不到他们,”赫尔德嘶声说,他用力压在墙上,瑞达几乎以为他会推开它。

“等一下!”当雷夫向前推进时,瑞达猛地喊到。他又走了两英尺,转身向他的战友挥手,但他的脖子突然向后一缩,额头上被激光直接穿了一个洞。

 “等一下,等一下,” 瑞达低声说。

“我们不能在这里干等,”杰兰特说。

通讯报告变得更加紧急,声音更大了。现在他们已经停止移动了。

瑞达关掉通讯器。

“那里可能有几十个敌人,”赫尔德说。

瑞达严厉地瞪了他一眼。“或者可能只是两个狙击手。”

货舱很大,有拱形天花板,四周环绕着龙门架。桶和板条箱层层叠叠地堆积起来。很多地方可以隐藏。

“我们等不及了,”杰兰特又说了一遍,冲向一个舱壁,在激光枪向他射击的同时低头冲到舱壁后面。

“杰兰特?”瑞达没有察觉到动静。他有一部分被阴影遮住了。“杰兰特?”她更急切地重复了一遍。

他动了动,她松了口气。他挪到光源下,把四根手指都放在右手上。

“敌人连一打都没有,”瑞达说,怒视着赫尔德,赫尔德看起来很不好意思。

她的目光注视着他,其他五名士兵聚集在他周围。“我会把他们引出来,”她说,“然后你把他们干掉。”

她不等确认就跑动起来,从走廊的一侧到另一侧,激光爆炸一路追着她,直到她冲进舱壁,杰兰特把她拉到坚硬的金属屏障上。他的眼神更加狂野,带着一丝被瑞达忽略的责备之意。

当瑞达再次从掩体周围探出头来时,士兵武器的尖锐闪光和实弹轰鸣声仍然还未完全消退。她看到四个死去的叛徒倒在走廊里,已经被轰成碎片。 

赫尔德对她竖起大拇指,她点了点头。

死者在破烂的防弹背心上披着坚硬的黑色装甲板。他们戴着带尖刺的头盔,粗糙的呼吸管像橡胶触手一样从丑陋的红色陶瓷面具下伸展开来。

“与我们之前战斗的那些人标记不同,”杰兰特说,他站在他们旁边进行了粗略的检查。他已经检查过特布和梅林的情况,但一看到两人的状态就摇了摇头。

“可能是突击部队,”赫尔德从掩体中钻出来,“盔甲和装备看起来质量更好。”

瑞达摇摇头。“他们是不同的战帮。标记,工具包,战术。一切都不太一样。每个人都见鬼地想要在我们身上咬一口。”她瞥了一眼她撇下的士兵,试图忽略人群后面那个穿着陈旧的军装的身影,尽管光线照向他,照亮他,但他的脸总是在阴影中。“他们知道我们要来了,”她说,移开视线。“如果他们设置了哨兵,那就意味着他们有地盘需要保护。他们必须在亚空间引擎附近站稳脚跟。”

他们继续前进,直接越过货舱,进入第二条主干道。瑞达尝到了舌尖上的酸味,一股攥紧她胃部的恶心感从她体内升起。赫尔德吐出了他的疲劳叹息,但继续前进。一扇巨大的防爆门若隐若现。它被密封了,几英尺厚的金属拦在了士兵和远处的房间之间,但仍然可以听到内部激烈交战的声音。

“上盾牌,”瑞达回头喊道。“让我们继续前进。”

二十名士兵从后排上来。每个人都带着一个沉重的跳帮盾,每个盾牌都是一块长方形的增强陶瓷板,上面都有凹痕和刻痕,被酸烧过,被烧焦过,坑坑洼洼。

“列队,然后我们突破,”她说。盾牌锁定在一起,伴随着钟磬般的声音。回声消退,瑞达尽量不把它想成是丧钟。他们全神贯注做好了准备,同伴聚集在他们身后,有几个人利用了跳帮盾边缘的射击口。准备好后,瑞达转向杰兰特和赫尔德,他们在门的两侧占据了位置,每个人的手都放在一个沉重的手动控制杆上。

灯光闪烁,中间是几秒钟的绝望黑暗,这让瑞达犹豫了。他们不知道在那扇门的另一边会面对什么。但她很快恢复了力量,简短地点了点头。

“现在!动手!”


第四章 突破

杰兰特和赫尔德用力猛拉控制杆,压力被释放时发出嘶嘶声。大门裂开缝隙,沿着被仔细装饰过的金属边打开。随着它逐渐洞开,光线、噪音和无拘无束的暴力场景随之涌出。

一开始眼前场景很难理解,当士兵还在门槛上踟蹰时,瑞达感到了某种抗力,就好像空气已经稠化成油一样。

光与暗交战,零星的枪声和动力武器的闪光照亮了广阔而阴暗的房间。每一寸地方都在进行着小规模的战斗,小群人体相互冲撞,碰撞然后分开,然后又聚合在一起,再次冲锋。链锯剑击中坚硬的盔甲或击中其他刀片,火花四溅。紧紧挨在一起的人群靠着碎块作为掩体交换近距离火力。暴民压倒了个人,通过人海战术将他们放倒。冠军们互相寻找并决斗,一心想寻求英雄式的结局。

这真是疯魔。瑞达注意到至少有六个不同的叛徒战帮。他们与身穿蓝色动力盔甲的巨人争夺战利品。他们互相争夺杀戮和索取这些战利品的权利。几近赤裸的野蛮人,虚空的冰霜仍在他们热气腾腾的身体上融化;戴着血肉面具的食人者挥舞着屠刀和沾满鲜血的棍子;黑色装甲士兵,带着眼神空洞的循环呼吸器和军用的激光步枪;金属外壳的绿巨人戴着带面罩的战盔,举着尖刺的跳帮盾牌。数不胜数,数不胜杀。

群落中还有古老战争的战士在移动,异端阿斯塔特。瑞达很走运,很少见到这帮黑暗的传说。她以前曾目睹过星际战士的战争。那是一场残酷而可怕的事情,但看到他们相互冲突……她意识到他们没有资格参与这场战斗。但他们在这里,撤退的概念早已从她的心灵中消失了。

她在飘扬的烟雾中瞥见了克拉夫上校,他戴着灰色的巡逻帽,高高举起链锯剑,他带领着一大群披着厚重甲壳并手持枪械的部队。在他的命令下,一把细剑嗡嗡作响,炽热的红光刺破了黑暗。

“移动!前进到那里去!”她咆哮着,感觉他们已经站了几分钟。时间变慢了,被恐惧的惰性所束缚,但当这些话离开瑞达的嘴唇时,时间便再次向前跳跃,惊心动魄、令人目眩、喧哗吵闹。她几乎立刻就看不见克拉夫了。

滚烫的钷泼洒在一群衣衫褴褛的叛徒身上,把他们变成了火烛。他们倒地、燃烧、扭动,他们的喉咙被烧焦了,即使在垂死挣扎时也无法尖叫。带着杀死他们的喷火器的战士踩在了他们脆弱的骨头和灰烬中,红色的警报光照亮了他的盔甲,把蓝色变成了紫色。但片刻之后,他被一群人压倒了,他的燃料储备点着了,如同一次美丽而愤怒的日出,它剥去了骨头,在他身后留下一片漆黑的、被火舔过的虚空。

“泰拉的王座……”赫尔德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得像死人一样,蹲在他战友们的路障后面。

就连杰兰特也咬紧牙关,他把卡宾枪握得太紧,几乎要把枪托给掰断了。

他们不得不战斗。如果他们继续前进,他们就会死去。

“干掉他们!为马库拉格!”瑞达吼道,向最近的叛徒发射子弹。一个穿着黑褐色涂抹物的食人族在肩膀爆裂时转过身来,血肉和骨头散落一地。他部落的其他人都注意了。他们大喊大叫,像猫科动物一样敏捷地冲向士兵,挥舞着刀子,露出利齿狞笑。

他们重重地击打着盾牌,刀刃刮着陶瓷。实心射击和激光射击对他们造成了伤害,但食人族数量占有,很快他们就开始造成刺伤和撕裂。

“打开防线,让他们进来,”瑞达喊道,盾墙弯下并分开,让那些踉踉跄跄、陷入醉狂、眼神凶残、疯癫狂野的涂抹身体的战士通过。霰弹枪和自动射击击穿了他们。食人族又杀了几个人,但当盾墙环绕着他们、驱赶他们、碾压他们时,他们失去了人数优势。他们预感到结局,互相冲撞,一群发疯的人被恐惧占据。有些人相互践踏,或者被自己人的刀刺穿。其他人被压倒在盾牌上,而盾牌现在被锁定在一起,支撑起来,变成了致命的、无间断的圆环。

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当瑞达醒过神来时,她意识到他们现在已经越过了门槛,进入了房间的更深处。她感到头晕目眩,脚步虚浮,担心自己可能会昏倒,起初她认为这是因为战斗的激烈程度已经让她不知所措,直到她看到墙上方的很大一部分已经裂开,正在慢慢泄漏大气。她立即下令使用呼吸器,一群皮肤苍白的仆从和穿着长袍的技术牧师试图封住裂缝,这让她有点分心。叛徒的攻击骚扰着他们,她看到几个仆人被拖走,在饥饿的阴影中被肢解。

当士兵分裂成更小的小队,寻找掩护并与较小群的敌方战士交战时,她赶紧前进。她的小队,包括杰兰特、赫尔德和其他七人,短暂地与一群身穿旧式战甲、身披战痕的极限战士擦肩而过。他们的军士没有戴头盔,面容嶙峋、沟壑纵深,长着一头浓密的白发,他向她点了点头,然后在他和他的手下再次消失在混战中。

“我们到底在这儿做什么,中尉?” 杰兰特问道。“除了活下去,还有什么计划?”

此时他们正找了掩护,在再次短兵相接前短暂地喘息片刻。

瑞达屏住了呼吸。她的士兵被分散在整个房间,被卷入小规模冲突或低着头密谋下一步行动。她仍然看不到克拉夫,但知道他在这里某处,正在战斗。

“我们试图联系上校并巩固我们的部队。但是没成功......” 前方,一个宽阔的金属楼梯挤满了已死和垂死的极限战士,她看到了亚空间引擎。它是个庞然大物,巨大的金属球以超高速旋转三个带钉的陀螺环。这种金属具有心理传导性,不是由普通矿物锻造而成,旨在掩盖引擎的现实扭曲效果,但薄纱般的不自然光线从其接缝中依稀透出,仿佛使周围的空气颤抖和振动。一个人影站在光影之中,占据了一片虚空,显然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就像周围的一切也对他都视而不见一样。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脸上被暗影笼盖。

瑞达将视线移开,转而凝视着站在面前的穿着长袍,身穿动力装甲的身影。伊斯罗·阿卡艾德隆并非孤立无援,精神闪电从他装甲的指尖和原力法杖中发出,噼啪作响。两名荣誉卫队与智库站在一起,抵挡近在咫尺的叛徒。数十名死者躺在他们的脚下。在众多尸体中,有两具与荣誉卫队一样戴着带翼的头盔和镀金边的战甲。尽管他们实力超群,但他们即将落败。

阿卡艾德隆喊着什么,他的双手和法杖似乎在不停地运作着,他用火焰和意志召唤和宣誓。虽然瑞达可以轻易看到其效果,却无法以语言来理解,一条锯齿状的弧光从栖息在法杖顶端的银鹰眼中闪出,吞没了下方咆哮的军队。

将叛徒化为灰烬和焦黑的骨头花了几秒钟的时间,但更多的人正在到来,瑞达的目光被吸引到与他们一起出现的其他东西上。起初,她以为那是个流浪汉,穿着破烂的衣服,漆黑的脚蹒跚前行,腰部以上赤裸着,看起来瘦得如遭饥馑。但随后她看到了锁在他脖子上的锁链和脚踝上的镣铐。他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关注,缓缓转过身来,她看到了他的眼睛……像火一样红,眼眶也被烧得焦黑。阴影在他的身体周围凝聚,慢慢地呈现出形状和浓度。他笑得太厉害了,就像一把镰刀在扯着他干裂流血的嘴唇边缘……

“瑞达……”

那个不是男人的男人开始朝她转身,不再蹒跚,而是滑行,厚而泛黄的脚趾甲在地板上刮擦,声音像是不和谐的竖琴的刮擦声,或是钝刀在磨刀石擦出的尖利声……

“阿尔娜!”

瑞达眨了眨眼,看到了杰兰特。那流浪汉没有看她。他没有靠近。只剩下那刮擦的回声,逐渐消退为耳鸣。她想要回答,但她的牙齿咬得很紧,下巴动了片刻。热铁的味道萦绕在她的舌尖。

“我在这儿,”她说,对她粗糙的声音感到惊讶。

杰兰特看起来很生气。“我知道你在这里,中尉。我正在等着你下命令。”

瑞达思索得很快,仍在努力消除她挥之不去的不安。她打了个手势。“紧靠东墙,沿着掩护前行,向上移动,”她说。“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我们可以进行某种防御的位置。站稳脚跟,找到增援。我们参与了这场战斗,就得有所贡献。”

杰兰特点点头,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几秒钟,然后才离开。一半的小队持有盾牌,在前面引路。其他人就在他们身后低着头。他们刚走出去六英尺多一点,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就将他们撕裂。陶瓷碎片像致命的雨水一样倾泻而下,三具灰黑色的血腥尸体趴在房间地板上,肢体残破。

瑞达耳鸣不已,意识到她已然倒地。杰兰特躺在附近,还活着,但几乎没有动弹。然后她听到了赫尔德的声音。

“我的烂腿!赫拉之血,我的腿!”

赫尔德仰面翻了个身,紧紧抓住左膝被烧灼的残肢。瑞达揉了揉眼睛,试图抚平眼前的模糊,仍然惊骇不已。

一名身穿红色迷彩服、装备上镶嵌着破旧的黄铜板的叛徒拿着一根冒烟的发射管,正准备再次射击。她看起来像从前的帝国卫队。非常非常古早的卫队。她把一枚法兰头导弹塞进了管子里,正把发射器举到她的肩膀上时,一道激光束射中了她的前额,她向后倒去,看不见了。

杰兰特跪在地上爬了起来,伸出的手中握着一把破烂的手枪。他与瑞达对视。他看起来不太好,但设法用下巴比划了一下。瑞达顺着他目光看去。另一支小队隔着浓烟看到了他们,正在上前支援。延提军士和大约十五名士兵。瑞达向他们招手。

“我们需要重新集结,”她对杰兰特说,将枪重新塞回手中。另一名幸存者门金抓住仍在尖叫的赫尔德。

他正要开始拖拽,就如同同时自燃一样,两人一同卷进了火焰之中。

在甲板上刮擦的链子声音引起了瑞达的注意,她用手遮住了眼睛以防热气。火很快就熄灭了,留下被烧焦的门金和赫尔德的身体,当缠绕锁链的身影从烟雾中出现时,仍然冒着热气。他不是流浪汉。这个短而粗壮。泥土在他乳白色的皮肤上结块,肮脏的霜气像断了的腰带一样包裹着大量的肥肉。他赤身裸体,靠着他的腰围遮羞,如果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这个臃肿的东西的话。

肥胖的男人并不孤单。他的护卫穿着长长的腐烂的棕色长袍和生锈的链网构成的带衬垫的护甲。一个人转向士兵们,露出被虫蛀的灰色兜帽半掩着的脸。瑞达看到了牙齿,那完美洁白的牙齿固定在永久的狞笑中。

延提军士的手下开始交火,他们用激光卡宾枪和自动步枪开火。一群肮脏的人以同样的方式回击。枪械被改装成可以发射金属倒钩,当可怜的弹药撕裂延提的一名手下的肉体时,他尖叫起来。

瑞达也开火了,她小队的残余人员迅速跟在后面。一个倒钩击中了简卡的喉咙,当她摔倒时,她的动脉血洒在甲板和她的一个同志身上。不过,那群咧嘴笑的人也快要死了,两个武装小队的交火惩治了他们。他们队伍中那苍白臃肿的男人一直咯咯地笑着,似乎对所有的死亡感到好笑。

然后他抬起一根粗大的手指。

安泽尔瞬间五马分尸,分裂成四个相等的象限,仿佛被手术激光切割。他的残片砰地一声砸在甲板上——完美、干净、可怕。

延提完美命中,擦过了一个咧嘴狞笑的脸颊,击中了肥胖男人左边太阳穴。胖子皱着眉头,像受伤的猫科动物一样发出嘶嘶声。然后他笑了笑,将目光投向了正打算再开一枪的延提,延提的手臂被从他的身体上扯了下来。没有人碰他;它就像被拉扯一样,悬垂着一串串红色的肌腱和细丝。他踉踉跄跄,头脑因惊骇和突然的、灾难性的失血而失去理智。

另外两个咧嘴笑的人被激光连串击中同时倒下。守卫胖子的人群中出现了一道缝隙。瑞达抓住了机会开枪。

随着霰弹枪的轰鸣声,这个肥胖男人的半边脑袋掉了下来,头骨碎片和肮脏的物质溅在一个咧嘴笑男人身上。胖男人猛地一抽,绑在他身上的锁链像脱粒机刀片一样甩动着,把最后三个咧嘴笑的人肢体和躯干分离。

“倒是再接着笑啊!”

但瑞达的胜利感是短暂的。有别的东西来找他们。

而那玩意儿相当骇人。

它正在沉重地移动,并穿过它路径上的一切。尖刺从黑暗的战甲上伸出,似乎在不停移动和震颤,就像水上的油一样,可怕的图像合并和坍塌,只是为了片刻之后再次重组。

一名极限战士挡在了它的面前,挥舞着一把破碎的刀刃,尽管战士的装甲状况和他身上那显眼的伤口已经说明了他为了达到这一点付出的代价,但瑞达依旧不惮于抱着希翼。

极限战士勇敢地站稳了脚跟,双手握紧剑,他呐喊着,“为了马库拉格!”

这场战斗出乎意料地短暂,这位骄傲的战士转眼便被一把锯齿刀击倒。他的手指仍然无力地攥紧和松开,在叛徒星际战士继续前行时伸手去抓他掉落的剑。那叛徒没有空手多长时间。它从一层人皮中拔出一把斧头,几乎没有停下脚步。它走近了,瑞达感觉到了它身上散发出的残酷的暴力,并听到了它的电机那不和谐的嗡嗡声。还有那种气味……它散发着寒冷、腐烂、垂死之物和原始恐惧的味道。

瑞达知道他们都死定了,但决心继续战斗。“我们必须杀死它,”她喊道,希望能激起一些抵抗。

她的霰弹枪弹在叛徒星际战士的胸口轰然炸开,但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只是片刻的停顿,它又动了起来。它残酷无情,只为屠戮而生。随着战斗的绝望,更多的枪声如雨后春笋般涌来,激光和自动卡宾枪的子弹,当弹尽之时,士兵拔出了近战武器。瑞达几乎因为他们的微渺的生存机会而大笑出声,同时她拔出她的动力锤并激活了其锋刃。杰兰特的自动卡宾枪咔嗒一声,打空了,他便和凯特泽尔抓起一个掉落的突击盾牌并向前冲去,瑞达就跟在他们身后。其他士兵也追随其后,一些人被卷入其他小规模冲突。一些人逃跑了,溜回到了船的黑暗中。

瑞达闻到了背叛星际战士盔甲上渗出的臭氧味,甚至几乎可以触摸到它,并听到了它周围空气中几乎无法察觉的奇怪声音的嘶嘶声。她用动力锤猛然击出,一条噼啪作响的能量舌头从动力锤头上划出……叛徒星际战士的斧头一扫,士兵四散,突击盾牌被砍开,成了废物,丢弃一旁。但至少这救了他们的命。瑞达仰面躺着,手无寸铁,流血不止,头骨像疯子的鼓一样跳动时,但叛徒星际战士可能想要让他们速死。

杰兰特在附近动了动,但随后倒下了。凯特泽尔在尖叫,一个丑陋的焦痕从他头顶一直延伸到腹股沟,斧头的能量场触及到了他。瑞达抬头看着向她逼近的古代武士,战斗区域的声音似乎正在消退,它那明亮的愤怒变得黯淡,而其他小型战斗的生死攸关的绝望也变得缓慢如同难以理解的蠕行。

她被这幅暴力和疯狂的图景所包围,感到完全孤独,只有她和它面对面,全然无望,强弱悬殊到了可笑程度。瑞达拔出她的刀,她骨折的肋骨相互摩擦时她畏缩了一下。血顺着她手臂流淌而下,流到了刀柄上,让它变得湿滑。

“我让你累坏了吧……”她咬牙切齿地咆哮道。

叛徒星际战士伸手向自己的头盔,不屑于理会她。它左目镜破裂,几乎完全破碎。头盔轻轻一颤,松开了,微微转动,被从颈托上拉下。叛徒星际战士抬起头盔,让它从手中滑落,掉落在甲板上发出响亮的碰撞声。那是他,即非怪物也非妖魔。他是一个人,只是飞升或堕落到了非人的地步。

瑞达本在期待着恐怖,一个亚空间的居民。相反,她只看到了伤痕,不是仪式性的痕迹,而是战斗伤痕,与帝皇意志号上的基里曼之子没有什么不同。叛徒战士摸到了左眼上方的一道伤口。戴着手套的手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瑞达没有击中他的记忆。当他看着她并举起斧头,打算给她致命一击的时候,他看起来几乎对她饶有兴味。近距离看,那斧柄与瑞达的身体一样长,刀刃宽度是她两倍。神魔都死于这样的武器,凡人只会玷污它。然后他做了一件瑞达没想到的事。

“我会尽快搞定,”他用哥特语喃喃道,口音很重,用词也很陌生。

瑞达除了蔑视之外什么也没给他。

他的脖子颤抖着,有那么一刻,瑞达以为他是死于癫痫发作或他的神灵的某种黑暗祝福。他的嘴张开了,只是一点点,他伸手摸着脖子,单膝跪地。

长矛刺穿了叛徒星际战士的脖子,像刺穿一块腐烂的肉一样。锋利的刀尖在刺鼻的臭氧中火花四溅,血液在几秒钟内烧灼并燃烧殆尽。那叛徒另一侧膝盖也软倒下,他试图转过头来,手指伸向他的斧头用皮革缠绕的镶钉刀柄,但刀刃牢牢地嵌入了地面。鲜血从他的喉咙里冒出,轻盈地溢出他的嘴唇。血在碰触到他的盔甲的地方发出嘶嘶声,慢慢地腐蚀金属。他放弃了斧头,他解开了他臀部一个巴洛克风格的枪栓手枪套。枪口被塑造成一条蛇长着尖牙的嘴。他怒视着瑞达,但他的怒火却转移到了别处。当他开始转动身体时,他左太阳穴上挨了重重一击。瑞达捕捉到了半秒的高温轨迹,然后叛徒星际战士的头部猛烈地爆炸,将她洒满了红色的血腥物质。


第五章 两场风暴


普利亚姆收回了长矛,将它从地狱收割者的头和脖子上扯下来。刀刃长矛中的电荷闪烁着消退了。普利亚姆咕哝着把它扔到一边,双手握住了他的爆弹枪。

“你在流血……”一个声音在他身下说道。

他低头看到一个头发斑白的女人,穿着破旧的工作服和破旧的盔甲,一只血淋淋的手中挥舞着一把锯齿战斗刀。她的头盔丢了,她那曾被头盔压扁的深色短发一簇簇地支楞着。

“皮肉伤,”他回答说,打算继续前行。“不要离开我们,”女人说。

普利亚姆转身大喊命令,让他的战斗兄弟们聚在一起,然后迅速数了数与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其他士兵。他认为他们的战斗力微不足道,便继续前进。

“求你了!”

“你能战斗吗?” 他一边走一边喊道。他抓住机会时开枪,爆弹枪在他手中拱起。在他前方的某个地方,塞库提乌斯和他的小队正在向敌人发起战斗。他想加入他们。

“是的。”

“那就战斗吧,”他边说边走向亚空间引擎,伊斯罗·阿卡艾德隆在那里独自作战。

卫队死在智库的脚下,为保护他并保护了亚空间引擎的安全而付出了最后的努力。

“那些东西是什么?” 塞库提乌斯问道,又是一阵短促的猛烈射击,试图节省弹药。

竞技场中的星际战士们聚在一起,由全副武装的斗士组成了一个半着甲的楔形。他们围绕着一个战士构成的核心圈子作战,武器面朝外,不断移动和交火。

“恶魔宿主,”达修斯说。这位老兵的步伐保持得很好,并且以普利亚姆在竞技场上从未见过的坚韧战斗。“我们最有效的策略是近距离对抗他们。” 他挥舞着一把旋转的链锯剑。“只用刀剑。根据我的经验,它们最有效果。爆弹枪往往不太行。“

“我对此没有意见,”普利亚姆宣称。“我更喜欢在战胜敌人时直视敌人的眼睛。”

“那你最好去征服,”达修斯回答,普利亚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整群敌人朝着阿卡艾德隆一拥而上,他看起来艰于抵抗。闪电从他的法杖中喷出,掠过衣衫褴褛的邪教徒,越来越多的叛徒星际战士加入了攻击行列。一些人带有地狱收割者的标记,其他人则声称效忠于战犬、狂喜者、苦难部落和六个其他战帮。但构成最严重威胁的是恶魔宿主,被附身者,锁链缠绕之人。

一道新的闪电劈开叛徒,斩断四肢,撕裂骨头,但他们的狂热却牢不可破。火焰从阿卡艾德隆的指尖喷出,炽热的火焰漩涡足以击碎陶钢并将动力装甲化为灰烬。银色的刀刃从高处灌注而下,撕碎肉体,刺穿金属。死人堆在死人身上。阿卡艾德隆的前额被汗水浸湿,他眼睛周围的凹陷随着每次的新咒语而加深。然而,恶魔宿主抵挡住了攻击。

普利亚姆投入战斗,一心想要到达阿卡艾德隆身旁,却看到三个这样的生物慢慢地聚集在多灾多难的智库和亚空间引擎之侧。第一个有着憔悴流浪汉的衣衫褴褛的外表;第二个女人一头乌黑透亮的头发,金属木桩穿过她的手腕和脚踝;最后一个是顽童模样,光秃头顶如大理石一般,畸形的头皮上突刺出一顶骨角的王冠。

普利亚姆无法知道潜伏在他们那膨胀和饱受残虐的肉体下的恐怖的真实面目,他也不在乎。重要的是弄死他们。他用爆弹枪扫射出一个宽弧形,扫出一条道路,然后将他的枪械换成了闪闪发光的战斗刀。他看到塞库提乌斯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速度算顶块的了,”塞库蒂乌斯说。达修斯已经进入了裂口,催促附近的其他人跟上。

“不可战胜!”

其他老兵们在他的带领下战斗,如同他们生下来就只知战斗,不事他务。普利亚姆决心不被他们的榜样压过去。

“不要告诉我这与荣誉无关,”他说,尽管塞库蒂乌斯没有争辩。“这总是关乎荣誉。”

他和塞库提乌斯驱使他们的战士前进。

“为了基里曼和远征!” 他咆哮着,第二支没有装甲的极限战士如矛似楔加入了第一支,急于追上它。

瑞达跪倒在地,堵住了嘴,叛徒星际战士血液的恶臭将滚烫的胆汁逼到她的喉咙里。战斗继续进行,随着火力的增加,发生了最严重的暴力。几名极限战士和勉强挺身而出的零星残兵挤进了一大群叛徒的边缘。不同的战帮几乎停止了争夺战利品,他们的共同努力开始变成一种制胜战略。

瑞达勉强站起身来,把那些还没彻底吓软骨头的士兵拖到她身边。杰兰特也是。

“站起来,”她说,隐约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含糊不清。她听到克拉夫在附近喊叫。他听起来很生气。她也一样生气。“我们还没有完事。”

杀死叛徒星际战士并救了她一命的战士已经在人群中杀出了一条道路,他和其他几个人都没有盔甲,但还是一样势不可挡,无情残酷。看到他们这样战斗,肌腱紧绷,肌肉过分发达的身体用力鼓起,让她感到震惊。他们没有盔甲,他们没有遮罩,但他们看起来比从陶瓷护目镜的视网膜晶状体后面瞪视时更不像人。

站在亚空间引擎台上的那个人散发着力量,当瑞达感受到伊斯罗·阿卡艾德隆所激发的伟力时,她准备好发起冲锋。这可能是武器大师的最后一次攻击了。直到现在,她的疲劳才终于开始威胁到她,要让她完蛋。她发誓要尽可能地坚持下去。

“'我们是谁?”她咆哮着,找到了她的声音和她最后的勇气。

再也没人给予回应。她找到了她的动力锤,像长矛一样举起它,要么胜利,要么死亡。这时阿卡艾德隆倒下了。

他的命运起初并不明显。智库似乎被猛烈的一击打得踉跄,但没有一只手——至少不是一只肉眼可见的手——击中他。然后他颤抖着,从他眼中溢出并从他的法杖上倾泻而下的电弧变得狂野而分散。火焰爬上了他的长袍,他开始燃烧。他的魔法风暴发出明亮的镁光,然后变暗并转向内部。阿卡艾德隆的皮肤发光,如同其下有一盏灯笼在散放着炽热光芒,如同卷须的烟雾从他的嘴和眼睛中爬出。

他再次恢复战斗姿态,左手张开,斩断了缠绕着锁链的流浪汉,将他从肩膀到臀部猛地一分为二。但他的反抗很短暂,另外两个被锁链锁住的怪物向他逼近,一个穿着肮脏灰色工作服的海妖般的女人和一个有着肿胀畸形头部的顽童。

随着阿卡艾德隆往后缩,这些生物似乎在长大,它们像阴影侵占光一样将智库包围,它们伸出爪子,露出肮脏的牙齿。他身体变得僵硬,剧烈地抽搐着,仿佛被十几把无形的利刃刺穿了一般。闪电消失了,在那一刻,伊斯罗·阿卡艾德隆也消失了,银色的鹰杖从他神经麻木的手指上掉了下来,他咳出了一大口超人类血液。他的四肢被摺叠,骨头被摧折,盔甲像羊皮纸一样撕裂,腿和手臂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向内扭弯。他的脖子猛地向后一缩,头骨消失在一片血雾和骨头碎片中。

瑞达尖叫着,从她灵魂的深处,从她绝望的深渊里发出一声哀号。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一种明显、无法置信的颤抖席卷了守军。

一块破碎的血腥金属在甲板上叮当作响。那是伊斯罗·阿卡艾德隆的遗体。智库被彻底摧毁,他的盔甲、血肉和骨头如同遭到工业压缩机粉碎。

普利亚姆继续战斗,比以前更加努力,绝望给他带来了紧迫感和愤怒。那是一种陌生的感觉。不屈远征是种洗礼,他也参加了艰苦的战斗,但从未遭遇过如此血战。不是这种在远离泰拉光明的地狱般的房间里浴血鏖战、几近毁灭的狂赌。

“这不是荣耀……”塞库提乌斯说,呼应了普利亚姆的困扰。

“这是死亡,”达修斯回答,三人并肩战斗,就像现在所有极限战士一样。“这是奥特拉玛。”

达修斯砍倒了一只战犬,将战士咆哮的脸撕成碎片,让链锯剑切割血肉。他松开了刀刃,脸上血迹斑斑,有那么一瞬间,普利亚姆在老兵眼中看到了古代马库拉格战王们的狂野。“我们是马库拉格,”达修斯咆哮道,与另一只战犬斗在一处。“要么站着死,要么活下去。”

普利亚姆将他的战斗刀刃插进了至尊者(Exalted)的脖子上,一股甜腻的香水从战士的嘴里溢出,让他作呕。他皱着眉头,扯下垂死战士的头盔,用一记野蛮的头槌砸碎了他的头骨。

“我不会死在这里,”他宣布,撕扯出他的剑,让至尊者倒下。发怒感觉很好,但就像火燃尽最后一点氧气一样,它无法持续下去。

反抗的圈子正在缩小,极限战士和他们的盟友一个接一个倒在叛徒的刀下。

“我不会死在这里!” 他咆哮着,但当人群短暂分开并看到通往亚空间引擎的路时,他意识到这不能由他决定。

两个恶魔宿主进入了机器那非自然的光环,在闪烁的诡异光芒中,他们的真实形态显露出来。革质的翅膀,粗糙的骨爪和红色鳞片。一个蛇形的身体,蠕动着、扭动着,有蹄的脚和多节的……

他们会破坏亚空间引擎的引擎盖,破坏里面的机器。

“那个引擎坏了,盖勒场也就坏了,”达修斯说,与绝望缠斗不休。他的目光找到了普利亚姆和塞库提乌斯,三人的目光在那短暂一瞬达成了共识。“这是我的荣幸,兄弟们。”

塞库提乌斯简短地敬了个礼,但普利亚姆无法在自身上找到这份胸襟。“落败和覆灭是不光彩的,”他说,恼恨着自己的命运。机器的前罩已被剥去,一块废弃的金属外皮散落在甲板上。

“我们是谁?”达修斯咆哮着,这个老傻瓜直到最后都目中无人。

一声雷鸣般的爆炸声响起,普利亚姆不得不抬头看着起火的拱形天花板。

瑞达已经看不见亚空间引擎了。在争夺机器的过程中,平台变得如此拥挤,她所看到的只是极限战士越缩越紧,叛徒部落为杀死他们的血腥荣誉而发生内讧。

“我们已经命在旦夕……”杰兰特喘着粗气,单膝滑倒。

其他军士苍白而憔悴的脸色表明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瑞达没有否认。她伸出手握住杰兰特的手。他转过身来,他的眼睛深深凹陷,满怀悲伤,哀悼着一种尚未能经历过的生活。她想说点什么,什么都行,但卡在喉咙里的话语和她在过去几分钟里一直试图忽视的身侧疼痛突然变得鲜明起来。动力锤从她的指间掉了下来,在撞击地面时发出了最后几道火花。瑞达也随之倒下,她的手从杰兰特的手上滑落。当他意识到她受伤的严重程度时,他的脸色变了。

房间变暗了,事物边缘变暗了,但阴影的出现很快。疼痛让瑞达又清醒了几秒钟。她几乎感觉不到坚硬的甲板迎面冲来,也感觉不到金属撞击骨头的震动。她听到雷声,心想这一定是不可能的。随着她视线逐渐暗淡,她看到了从黑暗金属天空坠落的火焰,一群身着盔甲的天使从高处翱翔,将守军从死亡中解救出来。她流泪了,又坚持了几秒钟,只是为了多瞥一眼。她看到了饰冠的头盔,闪闪发光的剑,一件在空中飘扬的帝王斗篷。那个声音中充满勇气和威严,鼓舞人心,引领着金色的冲锋……

我们是马库拉格!

瑞达在失去知觉时微笑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西卡留斯……”



ps:

一开始动手翻译的我:第一次就翻到西卡留斯出场吧。

18000字后的我: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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