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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城,七十六,醒了

2022-09-13 09:26 作者:是一个起重机  | 我要投稿

第七十六章 三娘的蛊


  林坛非也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了,又累又困又担心又怕,便拿起盖碗将里面的参茶一饮而尽,刚放下茶碗就觉得疲劳袭来,坐在椅子上强撑着直点头。徐培风一边转动着针柄一边算计着时间,将所有的针都转过一遍,便走到林坛非的身边,刚好接住他因为昏睡而沉下的脑袋,用手托着将林坛非轻轻地推靠在椅背上。


  徐培风又回到床边,将苏帛玄的被子拉下,又将上衣解开,袒露出胸口,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苏帛玄的肋下,沿着肋骨一寸一寸的向上按压,最终停在左侧的胸口。徐培风侧脸趴在苏帛玄的身上,用耳朵紧紧的贴在苏帛玄的胸口,同时分别抓住苏帛玄的左右手腕,一边诊脉,一边仔细的听着胸腔里的声音,脸色越来越难看。听了一会,徐培风起身从盘子里拿出一根金色的针,又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用针在里面沾了一下,然后摸准苏帛玄胸口的位置,用力的扎了进去。苏帛玄身体剧烈的震动,又恢复的平静,片刻工夫,醒了。


  苏帛玄只觉得一股强势的力量拉着自己从回忆中抽离,眼前的一切都在零落坍塌,不甘心的睁开眼睛,先看见熟悉的床顶,正是自己和林坛非日常睡的床,原来已经回到家里了,眼珠再往下转就见徐培风正满脸关切的看着自己。“临风哥”,苏帛玄沙哑的出声,“你别动”,徐培风赶紧扶住想要起身的苏帛玄,“你先喝点水,等我把针拔了你再动。”徐培风拿着小勺喂苏帛玄喝了半碗蜂蜜水,又把头上、身上的针一一都拔掉,才拿来个枕头垫在苏帛玄的身后,扶着他慢慢的起身。“少主呢?”苏帛玄坐起来第一句话就问林坛非在哪里,徐培风一闪身,指了指在身后椅子上昏睡不醒的林坛非:“他熬了一天一夜了,现在睡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少主他,没发现什么异常吧”,苏帛玄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问。“我告诉他我是周青竹的儿子了,我骗他说只是想借他之力,来查孚园往事,目前看应该是信了,只是气我把你折腾病了。”“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身子太弱,给你添麻烦了。”苏帛玄猜到林坛非必然会因此迁怒于徐培风,忙向他道歉。谁知徐培风没接这个茬而是看着苏帛玄非常严肃的问道:“明锦,你跟我说句实话,林坛非对你怎么样?”苏帛玄奇怪徐培风为何这样问:“少主对我很好,怎么了临风哥,你发现了什么?”“我知道兼观塘的大部分人体内都有忠魂蛊,我曾研究过此蛊,虽然发作的时候下场惨烈,但只要下蛊之人不去催发,可保一直平安无事,林坛非给众人下此蛊,不过是起个威慑作用,不真的惹怒他,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是,你的情况却很复杂,体内应该不止忠魂蛊一种,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临风哥……”,苏帛玄刚要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睡在椅子上的林坛非,又沉默了。“我给他下了安神的药,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醒,你放心地说,林坛非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不,不是他”,苏明锦叹了口气,“是锦绣阁的徐三娘。”“徐三娘?”徐培风很惊讶,下蛊本就不是常见的技能,在中原地区更是罕见,徐三娘竟然也会下蛊。“徐三娘为什么给你下蛊,你又是怎么落到他的手里的?”“此事说来话长”,苏帛玄想到往事心里又痛苦起来,“当年我和孙老师从孚园逃离,不敢搭车也不敢住店,慌不择路的走了几日,没听到什么消息,以为暂时没事了便打算雇一条船南下,谁知在码头就遇上了一伙人,分不清身份,但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孙老师慌忙之中也等不及船夫过来,自己拿着浆就划到了江中,但还是被那伙人追上了,打斗之中,我们的船在江心倾覆,我被江水冲到了下游,孙老师,我也曾找过,但全无消息。”徐培风拍拍苏帛玄的肩告诉他:“孙老师已经去世了。”“你怎么知道?”“我见了告示了,他们在江边找到了孙老师的尸首,算作了我家外逃的家奴。”“唉”苏帛玄留下泪来:“孙老师养育我十年,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竟连一日也未能报答,最终还是害的他死于非命,我就是个祸根。”


  “不,你不要这样说”,徐培风轻轻的搂住苏帛玄,拍着他的背安慰他:“错的不是你,错的是那些幕后的黑手,是那些害人的魔头,他们才是真正的罪人。”苏帛玄想到自己已经害死了这么多的人,如今还能苟活于世,不知道是不是还要继续连累其他人,心如刀搅,靠着徐培风的肩头,泪如雨下。徐培风回头看了一眼林坛非,见他睡得还踏实,便又问道:“后来呢,你怎么又去了锦绣阁,是徐三娘把你抓过去的么?”“我……”,苏帛玄想了一下,又改口道:“我中间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后来住的房子失火了,我被困在里面没跑出去,等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锦绣阁了。”“那你知道徐三娘给你下的是什么蛊么?”苏帛玄仔细想了想:“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这个蛊有让人迷失心智,忘记过往的作用。”“怎么说?”“我一直对以前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我就是在锦绣阁长大的,我家中遭难,是徐三娘救了我,但我如今都想起来了,根本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我总想着往外跑,徐三娘把我抓回来,就喂我喝了一种咸咸的药,我记得刚喝完的时候,心脏和脑袋剧痛,我痛的忍不了,就用头撞墙,徐三娘命人把我绑在床上,然后……”,往事不堪回首,那些残酷又下流的手段,苏帛玄不想再回忆一次,也不愿揭开伤疤给徐培风看。“然后又怎么了?”“没什么了,挺过了最痛苦的那一阵,后来就好了,然后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全然相信的徐三娘的话,直到来了兼观塘,我眼前总是零星的闪过以前的一些人和事,才慢慢的有所怀疑。”徐培风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外面可有什么变化,比如疤痕变浅了之类的。”苏帛玄突然想起来第一次与林坛非见面的场景,犹疑地说道:“虽然记不真切了,但我后腰处应该原本有处胎记,但是现在没有了。”


  听完苏帛玄的描述,徐培风心里大概有了猜测,这个蛊和以前在一本外疆的医术上看到的一种很像,只是还不能确定,但无论如何也要把此事搞清楚,才好想出办法,保住苏帛玄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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