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知界限【古德里安】
本文纯属架空
原作者:Zeta 已得到授权投自制
在天地尚未泾渭分明之前,任何一种登录的生物都会被誉为先锋,此时黄土和青天都不甚明朗,在太阳耀眼的暴晒下演化出合适的基因尚需要亿万年。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初到库尔姆时还是从娘胎里落地,从他会直立行走开始就面对着这片土地的丘陵和河流,他像一只自由的蝴蝶一样赤脚在庄园里撒欢,喝池塘里的水,拿猪油块钓水沟里的青蛙。很快他的快乐岁月就结束了,从军的父亲开始教他的长子如何使用刀剑,逼迫他锻炼出强壮的体格。重复宫廷骑士和敌人厮杀的传奇故事。很快他就能拿起木制的刀刃,熟练的挥砍堆积在庄园各处的草垛。
母亲早逝,他跟随着父亲在驻防的各处奔波,勉强完成了有初中知识水平的教育,固执的父亲弗里德里希.古德里安要让他的两个孩子都接受军校的教育。在传统的英雄主义教育下,年幼的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满腔热血地进入了军校学习,在受训的痛苦下他一直保持着对痛苦出众的忍耐力,在一天的摸爬滚打后夜间还有精力腾出来幻想身为骑士可以在马上砍杀。40多年过去了,在回忆起他年少涌动的热血时他首先是惊讶,然后是对自己无声的嘲笑。在政治监视的迫害下,他多次因为莫须有的罪名锒铛入狱。阿道夫.希特勒的统治已然走向尾声,跟随着埃里希.冯.曼施坦因的布赛将军在攻打下了慕尼黑后将他从软禁的别墅中解救出来,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作为阿道夫.希特勒的陆军总司令已经名存实亡,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和埃尔文.隆美尔一声枪响直接刺激到了希特勒的神经,这位精神失常的德国元首希望软禁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来防止更多国防军陆军军官倒戈,不少人对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的遭遇感到悲痛愤恨,更加加重了他们朝阿道夫.希特勒砸过来的拳头。
在战争后期跟随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的旧部温克将军和陆军总参谋部的许多绅士也被不同程度的监视和迫害,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在被囚禁的期间只能对着楼阁和院子发呆,时不时发出相当恶毒的咒骂。“去他妈的,”他对着马加丽特.哥尼尔夫人说:“估计他还是天真的小孩,他以为我为他可以牺牲一切,实际上如果他不给我结算的工资和自由,没有人愿意为他服务。”
马加丽特.哥尼尔夫人是德意志人认为的标准且贤惠的妻子,两只浅棕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在跟随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四处奔波的戎马岁月里,她为了更好的帮助丈夫搭理他的后方把一头长而卷的漂亮头发盘成一个山丘一样的包。多数时候她对丈夫的抱怨保持着聆听的姿态,偶尔也会应和那么两句,对于在军事和政治场合敏感的话题夫人在嫁给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听得耳朵都快要起茧,也目睹了数件元帅的同僚惨遭迫害的案例,身为妻子的柔弱和无力让她担心丈夫是否也会被恶毒的迫害,但是对于塞进集中营毁尸灭迹和赐金放还来说,软禁是一种不幸中的万幸,于是马加丽特.哥尼尔夫人用温和的声音安慰他说:
“亲爱的,我想我们还会有绝地反击的机会的。”
四个月零三天后布赛将军赶到阿道夫.希特勒“赠送”给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的宅邸,杀光了周围徘徊的秘密警察时,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在二楼的阳台百无聊赖的擦拭枪,整理子弹,他怀念前线全副武装的生活,于是在前一天的晚上将马靴擦得锃亮,套上马刺,第二天早晨阳光明媚,他可以在庭院里逛来逛去,用手枪射杀院子里的原鸽和附近林子里跑出来的獾和臭鼬。在他杀掉了一些鸽子后正准备下楼拾取鸽子的尸体,林子里突然穿出数枪响,接着是马匹的嘶嘶声,提奥多.布赛骑着一匹额头有一条白色纹路的棕色马停在他面前,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一眼就认出了他,马加丽特夫人寻声而来,刚才还在为未知的枪声感到害怕。提奥多.布赛的剩余的部下很快赶来。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元帅载着夫人骑上快马,从这个隐形的监狱逃了出去。
在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得知德国内战爆发后,曾经在苏德战场南线粉碎了数十万苏军防线的帝国元帅立刻从伦敦飞回了捷克,国防军陆军在欧洲新秩序前曾经在这里留下了最后的底牌,其中不少是跟随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征战刻赤忠诚的老将,还有曾经在北非战场跟随埃尔文.隆美尔的托马将军,在伦敦陷落后德国人发现这位骑士未死,欣然把他接回柏林,此时埃尔文.隆美尔告诉这位老将自己和埃里希.冯.曼施坦因等诸多高级军官统一德国的意愿。威廉.冯.托马当年开着战车冲向敌营的赤忱未减半分,立刻答应了埃尔文.隆美尔的请求。
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元帅走进那幢朴素的大楼时,曾经国防军陆军的绅士们站在门口迎接了他,他们挨个拥抱,连曾经和他有过诸多争执的埃尔文.隆美尔也拥抱了他,当他走到埃里希.冯.曼施坦因身边时,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元帅眼眶湿润,在拥抱过后礼仪性的亲吻了他的脸颊。寒暄过后是埃里希.冯.曼施坦因的演讲,他的声音比起别的中年男性来说更尖锐,穿透力更强,站在礼堂最高的台阶上,他请了清嗓子,郑重的说:
“各位德国国防军的老绅士们,我们团聚在这里,相信指引我们来的不仅仅是未来安定的生活和钱财,更加是德意志的未来,从魏玛共和国覆灭到现在德意志的人民饱受战争折磨,为了终结派系林立的局面,拯救我们的人民,陆军必须统一德国!”
他说完这些话用了比平时交谈更慢,在没有麦克风的情况下他竭力提高自己的声音,他声带发出来的振动甚至在圆形的礼堂墙壁边徘徊。话语掷地有声,埃里希.冯.曼施坦因第一次感到一种崇高的使命感和理想主义的光环围绕着自己,正所谓真理一般都言简意赅,发言虽然很短但是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鼓掌。站在门口的卫兵把埃里希.冯.曼施坦因的话记录了下来,在他们挂上代表着德意志军人骑士精神的铁十字旗后,这段话被印在了传单上,国防军在攻打城市之前,这些传单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遍布那个城市的角落,没有投递的飞机,也没有任何一个出版社或是印刷厂印刷,每到晴天太阳的光从乌云层里射下,传单也飘飘洋洋像杨树的花一样漫天飞舞。
有人把这样怪异的景象归结到鬼神传说上,国防军的支持者则说这些传单是基督耶稣的那些天使洒下来的,将军们在城池外商讨计策时和睦得出奇。他们从侧面把城市把有优势数量的敌军吸引出城,围着一个点打击援军,用迂回或者是夜袭致胜。鲜花撒在了所有他们能够步行的地方。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看到满地的雏菊花瓣,回想起父亲的话语,未开化的年幼和父亲调侃当权者的话语用力碰撞在一起,他疑惑的记下了父亲说的那些愤愤不平的话,直到他也站在肉食者的高位上,他终于体悟到舆论和宣传后血淋淋的恐怖。粉色的鹅黄的还有纯白的花瓣混杂着落到地上,他看着行道旁边撒花的孩子和面带笑容的老人,终于放下心来。
九月下旬,落叶从树上被上升气流吹往柏林市的街道,随着斯派达尔的军队让出柏林大路,经历了血腥和政治浩劫的日耳曼尼亚的市民们走上街道,手捧着蓝紫色的矢车菊和菖蒲花束,街道上的老兵和小姐们接吻,跳舞拥抱,人群的欢呼让栖息在郊区的鹦鹉和鸟雀飞上街道盘旋在人群上空,彩色的羽毛和换班像下雪一样落到地上。国防军在鲜花和欢呼赞美下过勃兰登堡门前,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和一众军官看着地上足足有个指甲盖厚的花毯忍俊不禁,因为花瓣实在太厚,排头手持军旗的士兵甚至踢不出正步,鸟鸣声盖过了士兵们的军靴声,另一边是沸腾的柏林市区民众在给国防军的英雄们呐喊。
晚上的庆功宴埃里希.冯.曼施坦因特意安排在国会大厦里,老将们并没有吃太多筵席上的山珍海味,只是这次消耗了比平日里更多的香槟。将军们从晚间的六点一直畅饮到第二天的凌晨还是意犹未尽。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在宴会的一半突然叫走了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和埃尔文.隆美尔。穿过宽敞的大厅来到楼梯的拐角处,埃里希.冯.曼施坦因从军服外套的内袋里掏出了折叠的纸张并且递给两位元帅阅读,埃尔文.隆美尔元帅和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元帅看后眉头紧皱。
很明显,和平并不会持续太久,不可知的威胁在洛林和西方的平原里蔓延,还有诸多问题等待解决,尚不能铸剑为犁。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和埃尔文.隆美尔分别被委任去筹备对勃艮第的作战和解决党卫军的残部。庞大的国家机器再次运转起来,当年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骑上身披铁甲的战马的愿望已经实现,在次日休息了五个小时后他起身换好1944年时他得到的装甲兵夹克,甚至连上面的鹰徽都还保留着德意志第三帝国的标志。临走时,马加丽特小姐给他披上皮大衣拥抱了他。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回报妻子付出的只有笑容,随后他一刻也没有歇脚赶到郊区装甲部队驻扎的地方开始整训军队。
1937年时,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还是少将,年富力强并且踌躇满志,在新建立的装甲军里一呼百应,办公桌上堆积的文件像小山一样,他总是和参谋们一起耐心的坐着一件一件的看,在被战争和病痛折磨了十年后,拿起文件的刹那他甚至会感到精神的萎靡,年轻已经不再了。
就在昨晚柏林突然下了一场暴雨,雷电夹杂着雨点朝柏林市区打去,第二天当市民醒来时发现雨水已经没过了膝盖,将军们在国会大厦正襟危坐,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元帅被记者们的话筒和摄像机簇拥着。周围的人群保持着火爆的围绕和嘈杂,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只说了一句话:
“我们会击溃希姆莱的反动政府。”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早在国防军进军德国南部的腹地前,勃艮第政府就和他们签下了互不侵犯条约。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对希姆莱这样残忍的纳粹主义信徒一直保持着警惕的状态,在1944年的多事之秋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大将曾因为阿道夫.希特勒对于兵力的分配和希姆莱结下梁子。阿道夫.希特勒对于非政治上的亲信极度不信任,为此才调用希姆莱做傀儡盘剥陆军所拥有的权利。希姆莱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军事教育,在国防军的老绅士看来是和阿道夫.希特勒的愚蠢之辈,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真正的战争面前,他只剩下懦弱的姿态。
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元帅来到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的营房前,恍惚间回到了1939年的初冬,第十九装甲师还是第十九装甲师——不知道是出于怀念还是出于对过去荣耀的纪念,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没有改变部队的番号。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坐在战车履带边燃烧的篝火旁,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面带笑容看着他,褪色的绿眼睛和蓝眼睛的视线交错了,他们心意相通早就无需多言,任何的对手都会在他们的兵峰面前土崩瓦解。
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很快向媒体透露了他和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即将再次披挂上阵的消息,晚上寒风刺骨,森林里传来夜鹰的咕咕声,战车发动机轰轰和军人军靴踩断树木的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