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三同人】同一屋檐下 13 (舰长 X 帕朵菲莉丝)
耀眼夺目的灯光牌,叫人迷醉的暖调色灯,以及头顶上那片被微微染上了玫瑰色的夜空。
从靠窗的座位边眺望这座城市稍远一些的地方,清一色的黄色灯光几乎连成了绵延的曲线,无视了其中那不时跳动出现的不和谐的红色,自顾自地不断向前推进,直叫人感觉正是这些永远不肯停下的组成部分,推动着这座名为沧海的巨大齿轮,在这已然入夜的安详中依旧保持着不停歇的运转。
繁华,绚丽,永远保有生机,永远对明天充满新的渴求与动力。
明明已经在这个位置上渡过了近千日的光阴,因一时的疲惫或其他种种原因而将视线投向窗外也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但直到最近,舰长才在静静注视着这片早已习以为常的夜景时,逐渐萌生起这般颇为积极的想法。
一如今夜这般,一如现在这般。
「我们所看到的风景并非是它们客观存在的模样,而是因为我们在投去的视线中夹杂了我们自身各不相同的某些愿景或期望,才使它们成为了最终映现在我们眼中的样子」
多年之前,自己似乎曾听过这般拗口的教诲,当时是谁说的呢?是教授吗?
不,不对,好像是一个被教授请来做讲座的人,是个戴高帽的怪人,叫,叫什么来着......
“前辈~~上头说前天最新一版的汇报写得太过惨淡了,要我们润色一下......啊啊啊又要返工了~~”
对面桌刚来两周不到的实习生以一连串的凄惨嚎叫延续着她的抱怨,现在从她身上可以说是完全看不出两周前刚来时那副元气满满的样子了,眼睛里原先流露出的那股清澈的愚蠢也不知道是真的消失了还是单纯被两周来的疲惫与生无可恋暂时掩盖了。
“毕竟前段时间那个金蛋的商单接的也太莫名其妙了,销售数据惨到那种地步我也是第一次见啊,只能先找找看哪些地方可以做一些语言修改或者数据替换了。”
嘴上一边说着,舰长一边敲击鼠标打开了后辈发来的邮件附件。
尽管满嘴抱怨,但不得不肯定,这位后辈手头的动作还是很麻利的。
“想想谁不会啊,可是怎么修改啊,数据不都是框死的嘛,这也太难为人了......”
后辈的声音整个一委委屈屈,最后更是加上了一声大大的叹气,隔着两台电脑舰长都能脑补出小姑娘撇嘴的样子。
“是啊,太难为人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我们的职务啊,所以努力吧。”
舰长随口附和着,语气里却是自己都未注意到地并未流露出同话语内容一致的哀怨,反倒更像是带着一种调侃的意味在,甚至在话音还没落下时,键盘上已经响起了修改的敲击声。
参考文件亮白色的背景使得电脑屏幕的光亮更晃眼了几分,映照在舰长的脸上,那表情并无一丝阴霾。
对此,后辈脸上的表情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
好像,和科长口中的传闻不太一样......?
不不不,这已经是截然相反了吧!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现在基本已经确定了观念的转换。
“......前辈,总觉得,你和科长描述的的很不一样呢。”
“嗯哼?他是怎么说我的?”
“呃......满嘴不幸?抱怨连篇?不好相处?”
舰长抬眼脑补了一下那位地中海上司故作深沉地拍着新人的肩膀说胡话的样子,没好气地抽了下鼻子。
明明那个不靠谱的金蛋业务就是那家伙满口向销售部负责人那儿满口答应下来要分摊的。
“小玲啊,这告诉我们身处职场,可不该听信谣言呐......”
舰长微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就着自己那点小报复心理地继续说下去,鼠标旁手机的振动打断了他还未出口的长篇大论。
聊天记录上方的备注是帕朵,舰长并非没有想过将其改为更具粉色泡泡感觉的称呼,但总觉得还不如本名,最终作罢。
「还在工作吗 +猫咪探头.jpg」
舰长微笑,双手离开键盘。
「是啊,要忙的事有点多,大概还要一小时左右吧」
聊天记录上方打着转,显示出「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辛苦啦.jpg」
「那一会儿老样子,咱还是来你公司楼下等你」
最近好像是因为收到了周边住户的反应,夜市的开放时间进行了调整,这个点.....应该已经临近收摊了吧?
舰长想象着帕朵靠在推车旁拨弄她那只老式手机给自己发消息的样子,兴许还会和路过的小识或鸡排大叔唠上两句,推车上的罐头也许也会一时兴起地随着主人的招呼一并喵个几声作为回应。
想到这里,舰长嘴角的弧度不禁更加扬起了几分。
「抱歉啊,今晚又没能陪你一起出摊」
帕朵打字一向很快,回应的消息很快便跳了出来。
「嗐,哪儿的话,能接男朋友下班这可多是一件美事啊~」
随消息还附加了前段时间某视频网站上火过一段时间的鬼畜表情包。
「那咱先不打扰你工作啦,一会儿见」
「嗯,一会儿见」
放下手机,舰长重又望向窗外,夜景繁华,仿佛永不落幕的电影。
过去,他从觉得每一盏灯都与自己无关,暖黄色的色灯透出的尽是寒冷而虚伪的光,其背后所构建的繁华与温馨没有一分属于自己。
看着赶到路口时才亮起的红灯会暗骂不幸,看着眼前繁杂的公文会强忍想将其撕碎的冲动。
尽管还不至于沦落到自怨自艾怀疑人生的地步,但也仅限于此了,甚至多数时候还需要教授的指引与开导。
满嘴不幸,抱怨连篇,不好相处......
如果是修饰数月前的自己,恐怕当时的自己还难以对其予以否认。
而现在——
他远眺万家灯火,一如夏夜河面上燃起的河灯。
——他开始相信这其中终有一份温暖属于自己。
——终有一盏灯会为自己而留,它会长久地照亮脚下的未来,直抵回家的路。
昏暗的路灯,似有似无的引擎轰鸣声,以及鼻腔和口腔里还隐约残存着的方才烧烤摊老板赠予的鱿鱼须所留下的带着辛辣的咸香味。
狭窄的路道两侧,单盏的灯光昏黄而无力,但这一路不断绵延向前的灯光两两配对地组合在一起,成为了夜行者求得内心安定的最可靠的依仗。
静谧,安详,与仅有一两条街道距离的喧闹宛如完全割裂的两块儿琉璃碎片,却又无比契合地交融在一起,组合成了自己的生活。
她喜欢走小路,尤其是在忙碌落幕之后,踏着灌木与路灯的影子踏上归途总让她感到一股无名的舒展,就好像又回到了那条已经逐渐模糊了的黄昏街,就好像自己那无暇却短暂的童年并未真正离自己而去。
所以,尽管曾在这里被城管赶过,被野狗追过,被喝醉的小混混打骂过,甚至差点被重型卡车碾过,帕朵菲莉丝依旧因迷恋那一分错觉而坚持踏上这条略显清冷的小道。
然后在路的尽头,每每重又看到那繁华得不像样的风景后,隐隐品味心底幻想破碎的滋味。
至少在过去几年,一切都是如此。
即便已经在沧海生活了多年,帕朵依旧无法完全习惯于它的繁华,尤其是当夜幕落下之后,因为在曾经大量的记忆之中,这份绚烂的夜色带给自己的只有为生计与父亲的医药费奔波的辛劳,只有那些平时鲜有联系的亲戚们有意无意的斥责与嘲讽,只有指肚上不断提醒着自己的依旧作痛的伤口,只有自己一个人抱着罐头窝在被子里紧闭上双眼后依旧无法散去的是泪水咸味。
美好并非一种均等的东西,它从来也永远不会平等地恩泽每一个人。
恰好赶上的地铁,恰好额外掉出多一罐的饮料,恰好被自己看到的性价比超高的出租房。
倘若一个人真的幸运,她就绝不需要用这种生活中稀碎的琐事来提醒自己。
正是因为深刻地意识到头顶的困顿与阴霾,人才要靠自己创造出幸运二字,为自己能继续在黑暗中前行增添不被生活打倒的燃料。
一直以来,帕朵都是如此做的,甚至即便放眼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上到办公室里隔三差五被领导劈头盖脸一顿骂的上班族,下到某个阴暗角落里晃着瓷碗乞求饱腹之资的乞丐,他们中很少有人能做到帕朵这般的心态。
即使头被生活的房顶压得根本抬不起来,也依旧能看着渗透进来的阳光幻想晴空万里。
所以她忽略了指间日渐增添的老茧与血痂,换得各种年龄段的顾客衷心的笑颜。
所以她顶着时常忙活到半夜的疲惫与困倦,换得孤儿院里孩子们属于他们年龄的笑颜。
所以她躺在周末午后懒散的阳光下,换得内心一时的清平与治愈。
「帕朵,有些事不能老是藏在心里,花治愈了旁人的心灵,但也需要旁人的浇灌与呵护」
「所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开口,我的朋友」
记忆中,伊甸擦去眼角的泪水,起身捋平因长久的跪坐而皱起的连衣裙,回头对身后的自己这样说。
她还记得那天的天很蓝,云很淡,金色的轻触抚摸着面前无人问津的坟茔,墓碑上,加粗的Elysia字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跟孤儿院的名字好像啊。
那时的自己这般想过。
不用啦,伊甸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呢嘿嘿。
那时的自己这般扯开了话题,开始聊起托伊甸的福而为父亲换得的医院。
伊甸像是察觉到了面前人的回避,半垂着眼浅浅地微笑,阳光丝丝地萦绕在细长的睫毛上,仿佛艺术品一般。
恍惚间,直叫人觉得她似乎还是那个曾闻名全球的「黄金」伊甸。
「我知道了,那么,至少请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值得托付的人,请务必将你所积压的一切释放出来,让它们离开你的心底」
「我想,孩子们也会高兴的」
当时的自己并未将伊甸的话太过认真地咀嚼,只是用习惯性的嘻嘻哈哈一笑而过。
而连幻想都未曾幻想过的现在......
“喵!”
欸?
在罐头的叫嚷声中,帕朵回过神来,面前是最后一个上坡路。
她已然来到了路的尽头。
喧哗,灯光,霓虹灯牌,一切都不由分说地扑面而来。
但她终于可以不再感到恐惧与破碎。
她仿佛闻到了青椒肉丝与米饭拌在一起的气味。
她仿佛重又感触到了脚踩在滨海沙滩上的感觉。
她仿佛又听到了那些个夜晚不间断的唠叨声,有心疼自己的辛劳的,也有指责自己不小心又割到手了的。
自己呢?自己就会抱着罐头坐在推车的边缘,晃着两条长腿,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倾听话语与晚风一并划过自己的耳畔。
她终于可以不再死死抓着早已蒙尘的童年不放,而能够在明日里牵着所爱之人的人开创崭新的属于自己的美好。
如果无法被分配,那就自己去创造。
她也终于可以逐渐敞开自己的心扉,让那些不算入眼的曾经与黯淡无光的过去暴露在他人的视线之下——尽管尚且不是全部,但她想,那也是终有一天的事。
对方不会露出嫌恶的表情,随即转身离开——她知道的,也是这般相信的。
脚下蹬脚踏板的力度和频率都开始上升,耳畔的风声开始稍稍作响。
一会儿找家便利店给舰长买点吃的吧,那家伙每次加班都不好好吃饭。
帕朵这般嘀咕着,踩着小车驶向那片灯火,脑海中想象着的尽是舰长吃蔬菜色拉的画面。
粘稠的色灯,混杂着烟酒气味的浑浊空气,高耸的酒楼在玫红的夜空下投下自己冰冷的笼罩,霓虹灯闪烁,结合着方才的所见却反而更叫人感到由衷的恶寒与作呕。
繁华之下,才恰恰得以隐藏被合理化的恶意。
街边适时刮起了阴冷的风,显得有些反季节。
哥伦比娅隔着白衬衫搓了搓有些感寒的手臂。
“是是是,这次真的很感谢您,嗨呀我也觉得,就是我手底下那帮子人不行,是是,您批评的对,我回去一定说他们,教育,对,必须教育......”
不远处,抹着一脸浓妆的中年妇女捏着手里的名贵包包,扭捏着明显不合脚的高跟皮鞋,满脸谄媚地向面前的光头男子喋喋不休着什么,好像对方真的恩赐了她什么,直到对方面露明显的不耐烦才姗姗作罢。
“真是的,当自己什么东西,要不是你家产品那么差我们销售业绩会那么难看吗?”
直到对方一行人驱车远去,保持着挥手送别姿势的女子才转过身来露出满脸嫌恶的表情,涂抹得过分鲜艳的化妆品配上脸上隐约可见的皱纹,加上矫揉造作的摆手姿势,整个画面莫名让哥伦比娅想起了长途车站的下客站常见的呕吐物。
还真是跟过去完全没变化。
“哎呀哎呀,娜娜啊,刚刚委屈你了哦,都怪那群臭老爷们,一点教养都没有,东摸西摸像什么样子,委屈你了哦。”
面对顶头上司浮夸的安慰,苏莎娜精致的小脸上显露出惊恐的神色,忙不迭地更加收紧了几分交叉在胸口环抱住自己的双臂,摇了摇头。
“我,我没事,谢谢领导关心。”
关心,呵。
赤土产业的营销负责人是个好色之徒是业界哪怕刚实习一个月的实习生都知道的事实,你在跟这种人的本着道歉与取消合作申请为目的的线下会谈中还刻意叮嘱手下女员工穿得体修身的衣服,然后在一切结束之后报以可以模仿出来的安慰,企图展示身为领导者的关切。
笑死人了,现在一口一个娜娜,人家被对方那个光头搂着都快啃上去的时候你怎么只会在旁边赔笑和装没看到?
恶心,虚伪,毫无底线。
“哼。”
哥伦比娅扭头不再看这位曾经的顶头上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意味明确的冷哼立刻引来了中年妇女的不满。
“小娅啊,不是我说你,虽然今天是我拜托你们领导让你来帮忙的,但你这个脾气真该改改了,你看看,让你穿好点你也听不进去,穿工作服就算了下面居然还是裤子,妆也不好好化,你说你......”
“打断一下。”
哥伦比娅打断了中年妇女那如同干枯的白桦树般继续舞动的手指。
“您是不是忘了今天是谁搞定赤土的人?”
舞动的手指停滞在了半空,一如它一时大脑宕机的主人。
“连筹码都没备好,对方的软肋也没抓住,光想着靠送人来解决问题,真不愧是您啊,这么久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
“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恕不久留。”
她自然是没有留给对方继续措辞以反击的时间,背着身挥了挥手留给对方一个略表嘲讽的背影。
过去在她手底下干活的时候姑且咬咬牙忍受一下那些叫人血压高的操作,现在?笑话!
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身后由远及近地传来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
“那个,请等一下。”
哥伦比娅转身,上下打量了一下怯生生的苏莎娜,眉毛连同羽翼发卡一并扬了扬。
“有事?”
苏莎娜踩着碎步后退了几步,随即郑重地表演了一个标准的90°鞠躬。
“今天,非常感谢您!”
幅度之大以至于让哥伦比娅扶着半拉开的车门在原地愣了两秒,直到回过神来才对着依旧保持着弯腰姿势的苏莎娜露出不自觉的笑容。
“那个,请问,我可以起来了吗......”
声音略显挣扎,身形微微颤抖,但我们的苏莎娜同学还在努力维持。
“噗嗤。”
好嘛,就算是哥伦比娅,这回也彻底绷不住了。
“你住哪儿?”
“欸?嗯......熔烬二弄?”
“为什么你要用问题回答问题......”
哥伦比娅走到另一侧,拉开副驾驶旁的车门。
“上车,我送你回家。”
各种色灯与慢行车辆的车灯被甩在身后,哥伦比娅微微隙开了一点车窗,晚风在车速的加持下更显清冷,冲淡了刚才萦绕在身边的浑浊气氛,也洗净了两人鼻腔里残余的那一点烟酒的臭味。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看着对面绿灯残余数秒的倒数,哥伦比娅思忖着要不要踩一脚油门,最终还是作罢,让车速渐渐减了下来。
“没,没有,只是觉得,前辈您,真的好厉害。”
哥伦比娅扯了扯嘴角。
“是指前面的谈判技巧?”
“倒也不是......当然,那个也很厉害啦。”
哥伦比娅转过头,等待销售部的新人继续说下去。
“前面被灌了好多酒,然后被一把抱住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个赤土的......什么总,他把脸凑上来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要完蛋了,他身上好臭......”
“我当时害怕的不得了,动都不敢动,可是前辈您不一样,您冲上来一把就把他给拽开了,然后特别霸气地说出‘抱歉,不过还是来谈正事吧’,真的好帅,好厉害,换我应该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也没必要夸到这种程度吧,况且我也是从别人那儿学来的,今天是那家伙不在,如果是他在的话高低给那个光头混蛋......”
话到最后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是啊,如果他在的话,自己应该也会是被保护的那个吧?
就像那时候一样,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
苏莎娜似乎并没有听到哥伦比娅的喃喃,只是一个劲地本着激动起来的情绪挥舞着小拳头继续叨叨念着。
“......我听说前辈你以前还是销冠呢......”
是啊,销冠。
诸多叨念里,哥伦比娅单独拎出了这一句。
她一向享受着能力优秀带来的便利,因此初入职场不久便斩获荣誉对当时的自己而言也没有什么太值得自豪的。
但旁人不这么想。
直到自己被置于同今天的苏莎娜相似的境地之前,自己依旧高傲地将一切褒奖视作理所当然。
直到那个胡子拉碴的老头完全无视自己几乎要磨破嘴皮的口舌,直到对方的眼里只有自己柔软的身段,直到那些不久前还与自己佯装出融洽的同事在一旁冷眼旁观甚至举起手机。
然后......
哥伦比娅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总是踩着点签到的家伙,那个总是写公文写到一半就开始埋怨这埋怨那的家伙,那个一度热衷于与自己当酒友偏偏酒量又很差甚至体检被医生说要注意保养肝的家伙。
是因人手不足而偶然出现在那里的他救下自己,是他明明一脸推脱的笑意却始终将自己护在身后说出‘还是来谈正事吧’。
所以,这应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然后......
哥伦比娅的眼前浮现出那个开始比自己更早签到的家伙,那个即使被新上任的运营部科长毫无理由地责骂也能保持乐观的家伙,那个戒掉了酒精并开始尝试健康饮食的家伙。
他不再满嘴不幸,不再怀疑自己,不再不时陷入无端的惶恐。
这些......明明应该是好事吧,那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么难过呢?
她的眼前开始浮现更多,有他和他口中的那名女友一起看完电影后的合照,有他们两只手比出相框框下江面日落的照片,有所有他在有所改变后而画风扭转的动态。
所以,这应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这怎么能叫乘虚而入呢」
不自觉地,闺蜜几周前随口说的话在耳边重又响起。
如果那么多人本就愿意为了自己的目的与渴求随便牺牲他们,那自己是不是也......
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个念头扯出自己的脑海,但却惊恐地发觉愈加深刻。
“那个,前辈,你不舒服吗?”
苏莎娜略显不安的声音和后车不耐烦的喇叭声将她拉回现实。
“啊,没事,想到了一些自己的事而已。”
哥伦比娅扯出一个有些惨淡的笑,踩下了油门。